19 ☆、口風
楚陌寒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些迷茫,四周的白和充斥在鼻腔的消毒藥水味,令他大腦瞬間清醒、運作,是醫院,他動了動酸軟到幾乎麻痹的身子,環視病房,冷冷清清就他自己一個人,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不在,苦笑,笑的既悲恸落寞又傾城傾國,擡手,看着手背上輸液導管的針頭,他伸手就要往下拽。
“你在幹嘛?!”紀筠熙剛進屋就被楚陌寒的動作吓了一跳,她急呵一聲,走上前,放平他舉着的手,看着導管裏鮮紅的回血慢慢的流回去。
楚陌寒目不轉睛的看着一臉不悅的紀筠熙,他以為她不在的,他以為她像昨天一樣又丢下他置之不理,他以為又是他自己一個人,半晌,他積攢渾身所有的力氣徐徐開口:“我以為你不在……”沙啞的嗓音,寂寥的語氣足以令人心疼到心碎。
“再有下次我真的不會救你了!”紀筠熙聲色俱厲:“你自己就是名醫生,做什麽事情之前能不能考量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想想就後怕,說到最後她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是恐懼也是氣憤。
楚陌寒只是撇撇嘴,緊皺着眉頭,虛弱的說道:“小點聲音……頭疼……”
“你還知道疼?!”看楚陌寒一臉淡然,紀筠熙更是怒火中燒:“活該,沒燒成傻子就不錯了!”
楚陌寒無奈的伸手揉着太陽穴,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溫柔?
紀筠熙探上楚陌寒的額頭,雖然不在燙手,但是比正常溫度還是高了些。
攥住紀筠熙的手,感覺到那枚戒指還在,楚陌寒心情舒暢,笑逐顏開,就連眼睛裏都蕩漾着笑意的漣漪。
“還笑的出來!”紀筠熙看着楚陌寒蒼白的俊臉洋溢的笑容,心跳幾乎漏了兩拍,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可就是愛板着一張萬年冰山的臉。
深呼吸一口氣,楚陌寒沉默,他沒有太多的力氣,身體疲憊的厲害,就連睜眼都覺得勉強。
“以後別這樣了,都胃出血了,差點都穿孔了,醫生說了讓你好好調養。”紀筠熙随着楚陌寒的笑容态度明顯的軟下來。
“交給你了……”
“什麽?”紀筠熙疑惑不解。
“我……”
“什麽意思?”
楚陌寒眨了眨眼睛,艱難的說道:“我把我就交給你了……”
紀筠熙的臉頰迅速漲紅,就像只熟透了的蝦米,攥着自己手的手突然松懈垂落,她擡頭看着又睡過去的人,绻缱,癡迷。
翌日
清晨,陽光縷縷的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暖意融融,樹上的鳥兒吱吱喳喳,時而飛到樹梢,時而落在窗臺,嬉戲取鬧,盡管如此良辰美景,但是卻被某個不速之客破壞。
林琳站在楚陌寒的病房門口,火冒三丈的和她面前的小護士針鋒相對:“我是他家人,我是來探望他的,你憑什麽不讓我進去。”
“對不起,這是紀小姐吩咐的,我們也是照做,請你不要為難我。”小護士帶着公式化的微笑解釋。
“紀小姐是誰?我們家根本沒有姓紀的。”林琳一臉的不耐煩,她打開手包,直接拿出一沓百元大鈔,伸手遞給小護士:“我能進去嗎?”
小護士滿臉黑線:“不能!您請回。”此時她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在。
“你說你這小護士怎麽這麽死腦筋,我就是看看他,又不能怎麽樣,我給你的這些錢頂你兩個月的工資了吧。”
“裏面的人在休息,您請回!”小護士雖然氣憤,但是說出的話倒還是挺有禮貌,有錢了不起啊!
林琳怒氣沖沖,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小護士,直接推開病房門。
“你這人怎麽這樣!”小護士一臉不悅的跟在林琳身後指責。
砰的一聲巨響,令正在沉睡的楚陌寒驚醒,他驀地睜開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琳,皺眉。
“聽說你生病了,來看看你也這麽難,有必要擺這麽大的架子嗎?”林琳一臉的譏嘲,昨天晚上她聽到楚沐天那老東西給楚晖韬下命令了,非要想方設法的把楚陌寒弄回楚家,弄回楚氏,如果他回去了,她的兒子怎麽辦?!同樣是楚家的後繼,那老東西眼裏為什麽就只認定楚陌寒,難道陌黎的優秀他看不到嗎?
“林阿姨,您失态了。”楚陌寒冷然的說道,略顯艱難的坐起身子。
“對不起,我攔不住這位女士。”小護士一臉歉意的對楚陌寒說道。
“沒關系,你出去吧。”
不滿的看了一眼林琳,小護士退出病房。
“你父親讓我來問問你,要不要回家,回楚氏集團。”林琳徑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是他讓你問的還是你自己想問的?”楚陌寒慧黠的注視着林琳,她心裏的小算盤他豈會不知道。
被看的心虛,林琳輕咳了一聲:“你到底是回不回去?”
楚陌寒淡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诙諧的開口:“這麽多年了,你說你這一副嘴臉我爸怎麽到現在都沒發現,是你在他面前演戲演的太逼真了,還是他太眼拙?!”
“你!!!!”林琳氣結,這麽多年了,楚陌寒就是她心頭的一根刺,而這根刺對于她來說無所謂,可是對于陌黎就是絆腳石,她、要除掉!
“林阿姨,做人要知道知足才好。”楚陌寒雲淡風輕的說着。
深呼吸一口氣,林琳站起身子,她今天就是想來探探楚陌寒的口風,生氣沒有必要,莞爾一笑,她開口:“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沒什麽事,你好好休息吧。”
楚陌寒不以為意,林琳那張善變的臉他早已司空見慣。
紀筠熙拎着保溫桶恰巧的看着林琳從楚陌寒的病房出來。
面面相觑。
林琳看着紀筠熙冷哼一聲,踩着高傲的腳步離去。
紀筠熙懶得搭理,推開門,走進病房。
半卧在床上的楚陌寒望着窗外,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對紀筠熙的進入渾然不知,陽光包圍着他,越發的顯得他的蒼白。
“在想什麽?”紀筠熙坐在床邊柔聲詢問。
楚陌寒拉回跑遠的思緒,轉頭看着紀筠熙,搖了搖頭:“你去哪了?”
“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醫生說你可以吃些流食,我回家熬了粥。”紀筠熙說着,把保溫桶裏的粥倒在小碗裏:“剛才是誰?”她吹了一下湯匙裏的粥,遞到楚陌寒嘴邊。
“我爸爸的現任,林琳。”楚陌寒咽下口中的粥,味同嚼蠟,他說着,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哦。”紀筠熙淡淡的應了一聲,沒再問下去,她知道,楚陌寒不願意提他家裏人,那她就不提,不問,省的到時候他又像只刺猬,傷人傷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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