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恐懼

紀筠熙不知道等了多久,救護人員才擡着擔架出現,此時她感覺一分鐘的時間都長的像是一個世紀。

他們把楚陌寒擡上擔架,紀筠熙踉踉跄跄的緊跟在擔架旁,一同進入電梯,透明的液體像是決堤了一樣,傾洩而下,淚眼中她看到躺在上面的人,雙目緊阖着,臉色慘白,對應得嘴角的鮮紅更加的明顯。

電梯到了一樓,門打開,正在等電梯的楚陌黎被眼前的情況弄的一愣,看着紀筠熙紅腫的雙眼,他走到她身邊焦急的詢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請讓開,不要妨礙我們救人。”一名救護人員迫切的說道。

“你快閃開!”紀筠熙揚聲命令,伸手推開面前的楚陌黎。

踉跄一下,楚陌黎低頭,目光落在擔架上躺着的人,不由的心驚,臉色大變的出口:“大哥!”

救護人員擡着擔架出了電梯,匆匆的向停在酒店門口的救護車走去。

怎麽回事?大哥怎麽在這?他怎麽了?許多疑問盤旋在腦海,楚陌黎來不及多想,跑着追上去。

搶救室

紀筠熙坐在門口旁邊的休息椅上,彎着身子,雙手支額,掌心掩面,恐懼像一條蛇一樣緊緊纏繞着她惶恐不安的心,越想掙脫越是緊,不得不承認她對楚陌寒動情了,從來未曾有過的一種心動。

“姐。”于瑾涼伸手環着紀筠熙的肩頭,給予無言的安慰。

“嗯,我沒事。”紀筠熙哽咽的說道,擡頭看了一眼于瑾涼,他臉色不是很好:“你先回家吧,我可以。”

“陪你。”于瑾涼堅定的說着,他不知道裏面的男人是誰,叫什麽名字,可是他知道那個人對姐姐很重要,這麽多年來姐姐一直都是為了自己忙碌着,什麽事情、什麽苦都自己抗着,難得的出現了這麽一個人。

楚陌黎倚在搶救室門口,不斷的盯着‘搶救中’三個大字,該不該告訴家裏人,他手揣在褲兜裏摸着手機糾結着。

看了一眼緊關着的搶救室的門,紀筠熙惶惶不安的雙手握拳。

走廊一道清麗脫俗的身影,急匆匆的跑過來。

“怎麽了?”夏顏沫擔憂的注視着于瑾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他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你怎麽也來了?孩子呢?”紀筠熙看着一臉焦急的夏顏沫:“帶小涼回去吧,我在這就行了。”

夏顏沫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情況,她轉頭看着于瑾涼,眼神詢問。

于瑾涼偷偷的指指手上的戒指又指指紀筠熙的手,然後又指了指搶救室的門。

夏顏沫看到紀筠熙手指的戒指,滿臉訝然,思緒停頓了片刻,瞬間明了,她對于瑾涼點點頭。

此時,搶救室的門被打開,紀筠熙一個激靈,猛地站起身子,走上前:“張醫生,他怎麽樣?”

張醫生摘下口罩,一臉嚴肅的訓斥:“胃出血,怎麽送來這麽晚?他疼了有多久了?如果穿孔會有生命危險的!”

“現在呢?會不會有危險?”楚陌黎緊跟着詢問,語氣焦灼。

聽了張醫生的話,紀筠熙心裏更是自責愧疚,她當時只顧着生氣了,別的什麽也沒有考慮,他到底疼了多久了?昨天晚上他到底怎麽過的?

“血已經止住了,暫時沒事了,他的胃病也不是一兩天了,以後一定要好好調養。”張醫生叮囑一番:“我們從另一個出口已經把他送進病房了,你們留下一個人照顧就行。”他擡頭看着夏顏沫,手指着一臉蒼白的于瑾涼命令:“把這家夥趕緊帶走。”

“老是兇巴巴的,怪不得你老婆要和你離婚。”于瑾涼不滿的嘀咕。

“你小子在說什麽?”張醫生怒視着于瑾涼。

于瑾涼聳聳肩,未語。

“姐,你自己可以嗎?”夏顏沫出口詢問。

“你們都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就行。”

“那有事給我們打電話。”于瑾涼說着牽上夏顏沫的手,十指相扣。

“嗯,走吧,這幾天酒店先交給你和顏沫了。”

“不用挂心,有我呢。”夏顏沫說着:“那我們先回去了。”

紀筠熙目送于瑾涼和夏顏沫兩口子相攜離開,轉身就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自己身邊的楚陌黎:“你怎麽還在這?”

楚陌黎苦笑,心裏泛酸,感情在她眼裏他就是一透明的。

“你也回家吧。”

“你和我哥很熟?”楚陌黎開口,其實他很想直接問她和大哥是什麽關系,可是又怕太過于唐突。

“有空再聊吧,我要去陪他。”紀筠熙說完,腳步匆匆的離開。

“紀筠熙……”欲語還休,楚陌黎眼看着紀筠熙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糾結,複雜。

病房裏,紀筠熙坐在床邊,輸液導管裏泛黃的液體,嘀嗒嘀嗒的順着針頭流進楚陌寒手背的血管裏,他躺在那裏,安詳且沉靜,臉色蒼白的接近透明,雙目緊閉,盡管還處于昏睡狀态,眉宇間仍有舒展不開的褶皺,他的燒一直都沒退下,此時額頭上密集了汗珠,她拿起一邊的毛巾給他輕輕擦拭。

手指的戒指閃着璀璨的光芒,紀筠熙愣怔一下,低頭看着,忽然她嘴角微揚,好啊,那就結婚吧,她在心中下定論,反正她歲數已經不小了,對楚陌寒的感覺也不錯,雖然有時候他挺氣人,但是那種心動是抗拒不了的事實。

“嗯……別走……”楚陌寒忽然呓語,身子也跟着不安的扭動。

紀筠熙慌忙的按住楚陌寒紮着針的手臂,怕他碰到針頭。

“媽……別走……媽……”楚陌寒的眉頭皺的更緊,俊臉都跟着有些扭曲,冷汗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一縷一縷緊貼着他飽滿的額頭。

紀筠熙趴在楚陌寒唇邊才聽清他說的什麽,又是找他媽媽,她去哪裏幫他找。

思索片刻,紀筠熙走出病房,掏出手機給楚陌黎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楚陌黎,讓你媽來趟醫院吧,楚陌寒做夢都在喊媽媽。”

電話那頭沉默。

“楚陌黎你在聽嗎?”

“我和大哥是同父異母,大哥的生母去世二十多年了。”楚陌黎幽幽開口:“他和家裏的關系不是很好。”

紀筠熙訝異,二十多年了?那時候楚陌寒幾歲?挂斷電話,有些茫然,他和她父親之間的關系不好她已經見識過了,嘆口氣,返回病倒,生在有錢人家也不一定是種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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