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坦白

蕭秦整理着客廳裏的小沙發：“不如你家的大，得湊合着。”

“沒關系。” 聞人易在那張小沙發上躺下來，怎麽也伸不直腿，“我就愛彎着腿睡。”

蕭秦看他那樣子實在不舒服，轉身又拿一床被子在地上鋪下來：“要不打地鋪。”

“打地鋪也行。” 他現在死也不敢說想上蕭秦的床。

怎麽看都有點委屈，蕭秦尋思了半晌：“要不……”

聞人易咽着口水。

“顧真家離這兒不遠，要不你去他家住也好。”

聞人易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我不去。”

于是聞人易就這麽被他安頓下來。

折騰完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夜，兩人都有點餓，蕭秦先去洗了澡，出來時發現聞人易正在廚房裏煎雞蛋，滿屋子的油煙。蕭秦趕緊跑進廚房，火其實已經擰死，窗戶大開着散煙，可是鍋裏的雞蛋早已經糊了，聞人易正在水池裏急急忙忙銷毀證據。

蕭秦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

聞人易有點着了慌，辯解道：“家裏是電爐，這種煤氣的我頭次用……”

電爐、煤氣爐，你根本這輩子也沒用過多少次爐子吧。蕭秦看了看四周，滅火和通風散氣做得不錯，至少不會把他家給燒了。

“你手不好使，最近不要學做飯。” 蕭秦道。

“嗯。”

蕭秦把鍋子洗淨，眨眼的功夫便做出幾個煎雞蛋，鮮黃味香，端到客廳的桌子上。聞人易笑着說：“你吃，我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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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又為什麽煎雞蛋？

“你手怎麽了？” 蕭秦眼尖地問。

“沒事。”

蕭秦皺眉抓出他藏在沙發墊子後面的右手。果不其然，讓熱油點子燙得通紅，有幾處甚至掉了皮。不會做就先不要逞能了吧，蕭秦心裏嘆口氣，從藥箱裏找出燙傷藥來給他抹着。

聞人易低頭看着他低垂的頭，突然間伸出手，緊巴巴地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蕭秦……” 這麽認真的，細致的，對自己那麽好的蕭秦，當初是怎麽讓他跑掉的？

“你放開我，我給你上藥。”

聞人易的身體前傾，左臂撞到沙發，立刻疼得哼了一聲，皺着眉臉色發白。

“你要做什麽？” 就這遍體鱗傷的模樣，還要對他用強？

“沒什麽。” 聞人易的臉靠在他的前胸，“想抱抱你。”

這一抱就是好幾分鐘。

蕭秦不知為什麽躲不開，聞人易手上的傷沒有處理好，這讓他有些不自在，在他懷裏以極其困難的姿勢擠出藥膏給他塗藥。

“蕭秦……” 聞人易掰過他的臉，溫熱的唇貼上來。

蕭秦的身體後傾。

聞人易逼上來。

他再往後傾。

聞人易的手臂疼得不能動，親又親不着，用盡力氣也總是差了那麽一兩寸，看着他幹着急：“蕭秦……”

蕭秦低頭給他上藥。

身體掙紮着前傾，聞人易抽出右手捧住他的後腦，終于含住他的唇。

“聞人易……” 舌頭在口裏饑渴地肆虐，蕭秦的聲音斷斷續續，“我以前問過你好幾次，你不是跟我上床就是像現在這樣，你能不能實實在在地告訴我，當初你究竟為什麽那樣對我？”

吻突然間加重加深，滿是痛苦，好似一放開就再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似的。

“聞人易，你不想說我不逼你，可我也不會再讓你吻我。”

舌終于抽出，聞人易低着頭輕輕喘息，緊皺雙眉。

“我喜歡你追在我身後跑的感覺……”

“還有呢？”

“喜歡你寵我，遷就我……”

“就這樣？”

“我不顧你的感受，是我不對……”

“是麽？”

聞人易着慌地拉着他的手：“蕭秦，你聽我說……我混蛋，我知錯了……”

蕭秦站起來，怔怔地看着窗外。

“蕭秦……” 聞人易也站起來。

蕭秦将他隔開：“聞人易，你讓我冷靜冷靜。”

“蕭秦……”

“你是不是還不想給我時間冷靜？”

“不是……” 聞人易的眼圈泛紅，“你想冷靜多久就冷靜多久……”

蕭秦低着頭往卧室裏走。

“蕭秦，你打我罵我都好，你想冷靜我就等你一輩子……蕭秦……” 聞人易低低地道，“蕭秦，你可憐可憐我，我只是現在才懂……”

門砰得關上。

聞人易靜靜地在沙發上坐着。

他以前只以為自己英俊潇灑又多金，蕭秦愛他是理所當然，是死心塌地，可是他不知道，在愛情面前，就算你坐擁天下，也不過是個乞求他喜歡你的小男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