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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的這堆糧食弄完了, 梁外公梁外婆還有田項阮住了兩三天後也準備着要回去了,梁外公這些年一直在紡織廠裏做會計,他年齡大,能力好, 位置也是比較高的, 雖然會計只有在月末的時候才會忙,但現在的行情不一樣,他是工會的一份子, 不光要做會計, 廠裏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要參與。

田項阮晚上和梁絲絲梁町一起睡的時候還因為不想回去掉了金豆豆,農村裏比鎮上要自在,她性子安靜,身體雖然經過常年的鍛煉比小時候要好上很多, 但還是和同學玩不到一起去,最好的朋友就是梁町和梁絲絲了。梁町和梁絲絲也挺舍不得她的, 不過三人在同一所學校讀書, 梁町和梁絲絲的請假時間馬上也要到了, 三個小姐妹很快又能見面了。

梁外公三人來的時候帶了布料白糖紅糖香皂菜刀過來,回去的時候梁奶奶給他們帶上了十斤肉五斤麥子, 還有一小瓶的蜂蜜。這是很讓村裏人羨慕的,不管是送禮還是回禮, 在村裏都是很有面子的。

梁外公和湛爺爺都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人,聊起天來很起勁兒,梁爺爺雖然沒走過那麽多地方, 但對人對事也是有很多獨到的見解的。這些年來,三個老頭感情越來越好,仨老頭中午還特地擺了一小桌,幾斤白酒,幾斤自家釀的葡萄酒,另幾碟花生鹵肉的小菜,從早上十點聊到下午四點還沒盡興。最後梁外公是被梁爸爸背着上牛車的。

梁爸爸慢悠悠地趕着牛車,梁季文和湛九江在西梁山的偏僻處角落等他們,把一百斤的小麥,一大麻袋的菜幹香菇,五條大魚幹和三十斤的肉給他們裝上車,還給塞了兩大大籃子的各式果脯給他們帶上,最後在用柴火來把東西給蓋住。

明面上的東西都是來唬人的,每個月梁爺爺都會讓梁爸爸偷偷給送東西過去。每次梁外公都嫌多,但每次梁爺爺都往多了送。梁大娘娘家那邊也會送東西,只是沒送這麽多罷了。至于梁三嬸娘家,不提也罷!

“季文九江,你出去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冷了要自己添衣服,熱了也別直接喝涼水......”梁外公醉得糊塗,也不知道他和梁爺爺湛爺爺都聊了什麽,拉着梁季文和湛九江的手絮絮叨叨地說着話。

梁外婆拉不住他,就說他:“文文九江都多大的人啦,他們都知道!”然後梁外婆也拉着他們絮絮叨叨的說了些話。

等四人走了,梁季文和湛九江默默對視了一眼,湛九江問:“我們是啥時候走來着?“

“八月。”

“現在幾月來着?”

“六月。”

然後兩人面面相觑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梁季文,我們到小河邊玩一玩呗,我想吃鮮魚了。”兩人并肩往回走。

“好啊。”他們雖然從山上抓了很多大魚回來,但那些魚全被弄成了鹹魚、魚幹,那是要留着慢慢吃的。尤其是梁季文以後都很少有機會在家裏長時間帶着了,這些東西就得省着吃一些。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挺自在的,梁町和梁絲絲的還有半個多月的學習日子,她們離梁外婆家近,吃住都在那裏,梁季文背着背着一百多斤的粗糧細糧鮮菜幹菜肉幹鹹魚果脯果醬送她們去梁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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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婆家吃了一頓飯,梁季文無視梁外婆的拒絕,躲過梁外婆塞錢的動作,頭也不回地跑了。

下地上工,跑步訓練,日子過得普通但是很充實,湛九江在梁家住了半個多月,終于耐不住他爺爺的白眼,滾回自己家去了。

這天,梁季文正在自己家的自留地裏邊松土呢,突然背上一重,就聽到:“不許動,快投降!”梁季文早在他靠近的時候就聽到他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了

湛九江抱着梁季文的脖子,他在身上晃來晃去,有點報複的意思在裏面。

梁季文想逗逗他,幹脆在他把自己晃來晃去的時候猛地将他的手一拉,借着巧勁兒将他翻了過來,然後自己站起來,摟着他的腰往自己懷裏一帶,他把人扯着站好,正要說話,就看到湛九江紅紅的眼睛。

“咋了?”梁季文被吓了一跳,連忙摸上他的臉,有些心疼焦急的問。

湛九江自然是被吓的,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梁季文,甩開梁季文的手,毫不留情地伸腳就踹,他可不是輕輕的做做樣子,是真踹。梁季文也知道自己玩大發了,老實地給湛九江踹了兩腳。湛九江還不解氣,又伸手擰了一下梁季文的耳朵。

“別氣了,都是我的錯,”梁季文讨好道,“好些個甜瓜都到可以吃的時候了,吃不吃?”

湛九江還想再矜持一下,但最後還是經不住誘惑:“要吃。”

梁季文看他那生氣但還要憋着饞勁兒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但又把怕把湛九江給惹到了,只能憋着。

自留地裏的這一小角落的甜瓜是梁季文從空間裏挑了好品種,從成熟的香瓜裏面掏出來的種子,有經過了這麽幾年的改良種植,兩種瓜一種長出來的瓜又脆又香,一種果肉綿軟泛着沙,兩種瓜水分也多,果肉泛着蜜色,一口咬下去滿滿的都是甜味,又不是那種膩味的香甜,而是清香怡人的味道。

湛九江不太會種,但他挑得很好,他把每個瓜都看了一遍,又上手摸了摸,挑了五個出來。甜瓜藤雖然只有五株,但産量大,就三分地大小的地方,滿滿當當地挂了好幾百個,每一個差不多只比成人拳頭大上一圈。

“要不要再挑幾個?”他們家人都愛吃甜瓜,愛吃脆瓜的人要多一些,不過沙瓤的也很受歡迎,湛九江就只摘了兩個沙瓤三個脆瓜,分到十幾口人嘴裏每人就只能吃那麽一小點了。

“其他的都還沒咋熟。”湛九江不理他,抱着小巧可愛的小甜瓜就進去了。天氣熱,甜瓜洗洗後在放進水裏冰一冰,飯後來一塊別提多舒服了。

家裏的女人女孩們都是輪流做家務的,有時候男人們也會來幫上一把,今天正是梁町和梁靜幫着梁大娘燒晚飯,湛九江抱着甜瓜進來,梁靜就尖叫了一聲。

“江哥,甜瓜熟了啊!”其他人聽到她說,也都驚喜地看他。

湛九江點頭,邊舀水邊說:“不是特別熟,先摘幾個過來吃一下。

甜瓜可以說是梁家梁外婆家還有湛九江爺孫最愛的水果了,但為了保證其他蔬菜的種植面積,甜瓜所占的面積是比較小的。幾百個甜瓜聽着是很多,但分帶這麽多人嘴裏,每人也就十來個,偏生這瓜還特別小。村裏人也挺愛吃這瓜的,但這甜瓜的産量再大也大不過他們這邊的一種土瓜,一畝地能産一千多斤,雖然口感不好。甜瓜價格便宜,也不能當糧食,只能算水果點心吃吃,雖然梁家人雖然願意分出甜瓜的種子,但沒有多少人是真的種的。

梁家雖然有了大青山的糧食保證,但梁爺爺也是勤勤懇懇地種地,能拿出三分地來種甜瓜已經是家裏小孩們死纏爛打的結果了。

梁爺爺為人古板固執,但恰恰是這種人最有堅持和底線。他出于家庭的責任默認了小孩們鼓搗的那些“壞事”,他雖然備受煎熬,但他很有原則——既然是孩子們出了大力氣的,那這些東西就得進他們肚子裏。說固執也好,說愚蠢也好,他很少吃細糧,很少吃肉,他會勸着孩子們多吃,但他幾乎不會伸筷子,他用這種固執的行為默默表達自己的抗議。

梁爺爺從來不要求別人和他一樣,剛開始那會兒,梁季文出了個馊主意——大家都不吃,陪着梁爺爺喝稀粥,吃鹹菜,梁爺爺當時一拍桌子扭頭就走了。兒子孫子們給他夾的菜,他都一點不少地夾到老妻的碗裏,那段時間家裏的氛圍很不好。梁季文當時很不能理解,用他成年人的眼光來看,他也不能理解。

後來,梁季文養蚯蚓,堆綠肥,地裏的土壤越來越肥沃,産的東西越來越多,把方法經驗都公布出去了後,梁爺爺臉上才多了笑容,伸筷子也勤了。這樣,家裏才恢複原先的模樣。

吃過晚飯,小孩們殷勤地把碗筷收拾好,然後把切成小塊的甜瓜端上桌,每人用筷子戳着往嘴裏塞。大家都很有默契,吃了幾粒就跑出去玩了,心照不宣地留下幾粒給老人們吃。三個老人嘴裏嚼着甜瓜,眼裏帶着笑意看着大夥特意給他們留的,心裏的蜜可比嘴裏的要甜多了。

“江哥,明天能再吃幾個啊?”自留地離他們家不遠,小孩們一窩蜂地跑出了看甜瓜了,一個個圍着小瓜們蹲着。之前不知道甜瓜能吃了,都沒咋來,現在吃了一頓,心裏別提多惦記了。

湛九江皺着眉,眼神憂郁地看着滿滿當當但還不能吃的甜瓜,嘆了一口氣,說:“三個吧。”

小孩們眼神都黯淡了下來,湛九江最會吃,挑的瓜味道都是最好的,所以大家都聽他的。

梁靜大人似地嘆了一口氣說:“明個兒我們肯定連一個都吃不到了,爺爺肯定要拿去送人呢。”梁大娘娘家,梁媽媽娘家,要再加上村裏和他們家關系比較好的人家的話,指不定之後還幾天都吃不着。其他孩子聽了也都嘆氣。

梁季文往他們每人腦袋上都輕拍了一下,說:“瞎操心什麽,這麽多,又不是只能長一茬!”

湛九江被他拍了一下腦袋,氣呼呼地扭頭來瞪

作者有話要說: 湛九江被他拍了一下腦袋,氣呼呼地扭頭來瞪他,惡聲惡氣地說:“不許拍!”

梁季文朝他笑了一下,把抱着的梁釉往他懷裏一塞。

湛九江馬上就笑開了,梁釉一愣,然後馬上仰起腦袋扯嗓子開始大哭。

梁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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