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次日，小魚清醒，孫郎中過來給小魚把脈，脈象平和已無大礙，确定小魚已無大礙，孫郎中仍然囑咐青山，這次生病小魚傷了元氣，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日子，不然烙下病根，對小魚以後的身體不利，青山點頭示意心中有數。

臨走的時候，青山給了孫郎中一張大額銀票，感謝孫郎中救了小魚的性命，孫郎中也不客氣收下了，給小魚開了藥方，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清醒以後，小魚心裏一直晃晃不安，一直在疑惑，也不知青山和玉婉的婚事日子定在哪一天？為何沒看見青山準備成親的物件，難不成他們婚事要到明年才辦，小魚心裏很矛盾，又想知道，又怕知道，所以青山不提，小魚也裝做不知，只想着能在青山身邊多住一天是一天。

到了晚上，小魚身體弱，泡藥浴還需要青山幫忙，小魚既害羞又難為情，因為他身上潰爛還沒有完全好，大片肌膚都一塊一塊紅的，雖然已經不猙獰但也不好看，在心愛人面前，小魚還是很在意，即使他昏迷的時候，青山看過他更恐怖的身體，但是他清醒的時候，還是做不到如此糟糕赤/身/裸/體的面對青山。但是看到青山眼神清澈明朗，既沒有嫌棄也過多留戀，小魚心中有說不出什麽的滋味。

........

青山每日變着花樣給小魚補身體，山上珍貴的藥材只要有利于小魚健康的，青山更是可勁給小魚用，加上孫郎中妙手回春，小魚在青山細心照顧下，身體好的飛快。

一個多月過去了，小魚蒼白的面容有些紅潤，脫了形的身體已經慢慢開始長些肉，身上的大塊紅痕跡，在藥浴的洗禮下已經完全好了，肌膚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水靈白皙了。

這天晚上，小魚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差點被地上的水跡滑到，不經意叫了一聲。

青山失魂落魄跑進來，剎那間抱住小魚未穩身體，青山擔心問道：“怎麽了？”

小魚剛剛洗好澡，紅潤的臉上還帶着潮氣，光-着-身子對着青山，小魚羞赧說道：“...沒事，不小心滑了一下。”

青山這才發現，小魚身體上的痕跡已經不見了，柔嫩的肌膚潔白無瑕，觸手如絲如玉，剛剛沐浴過身子隐約還透淡淡的藥香。

煞那間，青山熱血直沖頭頂，慌張的把小魚放在床上，飛快抓起床上的被子，轉眼間，給小魚從頭蒙到腳，遮了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小魚在被子裏面漲紅了臉，尬尴的莫名其妙，自然沒有看到落荒而逃的青山，抱起大浴桶的時候，浴桶中赫然出現留着鼻血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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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具是萬物收成的好時節。

青山也開始忙了起來，白天青山上山做事，小魚一人在家修養身體，在小魚沒有完全康複好，青山是不會讓小魚出門。

青山上山，小魚閑來無事，在家寫寫字看看書，乏了便到院子外面走走，兩個人的日子平淡而又美好。

這天，青山提着藥材下山回來，便看見小魚一個人站在花生地旁邊，癡癡望着眼前一片成熟的花生地默默發呆，神思倦怠目光呆滞，卻不知再想些什麽？

青山放下東西，淨了手，從屋內拿出一件薄披風，輕輕披在小魚身上。

“再想什麽？”青山輕聲問道。

“青山哥，你回來了。”

小魚回神，不經意的碰到青山的大手，青山像被燙着一樣，急忙縮回想要給小魚扣披風帶子的手，不動聲色退在小魚身外。

青山躲閃的眼神，小魚心中一痛，自從他病好了以後，青山又開始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他身體已經好了，已經沒理由再呆下去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青山哥，你和玉婉姐姐什麽成親？”小魚看了一眼青山，默默移開眼睛，心裏異常苦澀，臉上仍然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笑着調笑道，“等你成親了，我就離開這裏，才不會打擾你們的好事呢！”

這些天小魚一直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今天小魚再也忍不住了，還是問了藏在他心中一直不敢面對的問題。

聽到小魚說‘離開’二字，青山心裏一慌，不假思索，緊張說道:“你不要離開，我和她不會再成親的。”

小魚愣住，問：“......為什麽？你們不是已經定好了日子嗎？”

“沒有。”青山看着眼前花生地，輕聲說道，“我們退親了，她走了。”

小魚心中酸澀，原來是玉婉走了，青山一定很傷心，小魚強笑安慰道：“青山哥，你以後會碰到更好的姑娘的。”

青山神色深沉，淡淡說道：“此生我不會再娶任何女子為妻。”

青山的話卻讓小魚高興不起來，看來青山的對玉婉姑娘真動了心，那樣一個溫婉如玉的女子，男人理想中的妻子人選，青山怎麽會不動心，終生不娶是因為玉婉傷了青山哥的心嗎？

“為什麽？是因為玉婉姑娘嗎？”小魚小聲問道。

“不是。”片刻後，青山嘆息道，“我不娶妻，和任何女子毫無關系。”

小魚沒有再問青山，站到青山旁邊，默默注視着前方，沒有說話。

淡淡的花香随風飄散，溫暖的陽光籠罩在二人身上，良久後，青山再次說道：“小魚，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只要你願意，永遠可以住在這裏，這裏不會再有任何女人。”

沒過多久，花生熟了，青山拿本小剪刀，讓小魚坐在院子裏剪花生，他從地裏把花生收回來。

金秋和煦陽光下，青山蜜色的肌膚蒙上一層水色的光澤，有力的臂膀上，在勞作中凸出了流線型肌肉紋理，充滿霸道張力。

青山高大強悍的身影，不停在小魚面前忙碌的身影，小魚幾乎看癡了。

“哎呦！”

美色當前，小魚出神，一剪刀下去，自己手指剪了個大口子，血一下就冒了出來。

青山扔掉開懷裏的花生秧，飛快跑過來，皺着眉頭，握住小魚的受傷的手，張口含住小魚冒血的手指。

手指傳來吸允的酥麻感，小魚紅了臉，輕輕叫了聲：“青山哥，我沒事，你快放開。”

“怎麽這麽不小心。”

青山忙放開小魚的手指，對上小魚黑葡萄的眼睛，看到小魚眼中的自己，青山臉紅了，慌張的起身，向屋內走去。

小魚：“.....”

剛剛青山臉為什麽會紅？

從屋內出來，青山已經平複的心情，拿出藥酒和紗布給小魚包紮傷口，眼睛再也不敢直視小魚的眼睛。

“小魚！”

就在這時，王吉兆背着書包開心跑了過了。

王吉兆進來，愣了一下，看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心中莫名的不舒服，走到近處，發現青山為小魚包紮傷口，想也未想，上前忙握住小魚的手，擔心問道：“小魚，你的手怎麽了？要緊嗎？”

小魚還未來得及拿開手，青山的大手已經不動聲色把王吉兆的手拿開，扶着小魚坐在旁邊，不準他再做任何事情。

“不小心剪傷了，無妨。”小魚問王吉兆，“你今天怎麽回來了？”

“怎麽會這般不小心。”王吉兆讪讪說道，“今天夫子下課早。”

青山直接把剪刀遞給王吉兆，意思不言而喻，王吉兆接過剪刀，坐在小魚旁邊剪花生，心裏不太舒服，總是覺得青山太過霸道。

小魚有病期間，王吉兆來過幾次，都被青山轟走了，青山一向不待見王家人，而且這次差點要了小魚的命，青山更加不會給王家任何人好臉色看，不找王家人算賬，已經算是他高擡貴手了。

小魚知道後，阻止了青山，後來青山看到王吉兆到真是關心小魚，便也默許了，只是有時王吉兆看小魚的眼神，讓青山莫名的不爽。

“怎麽今天有空過來？”小魚問道。

王吉兆一邊做事，一邊回答小魚的問話：“今天夫子，講了一篇《雍也》，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我不是很懂，想讓你幫我講講。”

在他重病的時候，小魚就經常講解一些勵志古訓給他聽，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小魚竟然是如此有才華學識之人。

小魚笑了笑，溫文爾雅道：“質，是質樸的內容，是內在的思想感情，意思也就是說，內有的質樸勝過外在的文采就難免粗野了，外在文采超過內有的質樸又難免浮誇了，只有讓文采和質樸相得益彰，這才算的上有道德有修養的人。道理就是對人而言，則是注重品德與行為的相結合。”（出自《論語》名句）

小魚侃侃而談，不經意流出的水木清華之姿，青山的冷酷的面容也平和許多，小魚就該是談經論道拿筆寫文章，哪能做這些粗活。

“小魚，你說的真好，講得比夫子清楚多了，讓人一聽就明白，夫子之乎者也大半天，我也沒有弄明白。”

小魚好笑道：“怕是你上課沒有認真聽講吧，許夫子是村裏有名的才學淵博之人，切不可對夫子不敬。”

王吉兆吸了吸鼻子，嗡聲道：“就知道瞞不了你。”

“為何上課要走神？”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那個家裏我快要呼吸不了，我不想念書了，反正我也念不好，我準備出去找些事情做。”

小魚知道，自從大病一場，王吉兆真的長大了，改變許多，有了是非善惡觀念王吉兆，自然看不慣王家其他人的做法。

“吉兆，你想好了？當真不想讀書了？”小魚說道，“你現在還小，出去能做什麽？”

王吉兆堅定點了點頭，說道：“小魚，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再讀下去也是浪費時間，莫非你忘了，你比我還小的時候，已經開始山上幹活，照顧家裏了，我已經長大了，該獨立自主了，我想到城鎮上闖一闖。”

他心中已經決定，以後定要痛改前非，努力打拼，有朝一日定讓小魚刮目相看，心甘情願的和他一起回家。

小魚知道，讀書勉強不得，而且王吉兆确實不喜歡讀書，說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既然已經決定了，出去見見世面未嘗不可，不過，無論今後做什麽事情，切記不可急功近利走捷徑，要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做。”

“嗯，我知道了，我像你承諾過，日後定不會讓你失望。”

十年後的王吉兆确實沒讓小魚失望，他成為一個內外兼修有良知的富商大賈。他也一直記得曾對小魚的許下承諾，不過那時的小魚，已經離開半山腰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