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天陰沉沉的，灰暗的雲層彌漫在天地之間，整個山頭籠罩在雲霧之中，透過雲霧隐隐約約還能看見半山腰的青牆紅瓦。

小魚回頭看了眼半山腰的家，眼中滿是不舍，這是青山父母留給青山的家業，青山為他毫不猶豫放棄了。

“走吧，小魚。”青山抱着小魚坐上馬車。

他知道沒能留下父母的家業，小魚心生愧疚，但他不悔，房子沒有了他可以再蓋，家業沒有了他可以再掙，父母生前就希望他過得幸福安樂，現在他有了小魚，此生已經無憾了，沒有什麽比小魚更重要，他可以不受王氏的威脅，但是他不想讓小魚受流言蜚語的傷害。

山下的村民冷漠自私，他對這裏也并無好感，他想帶着雙方父母的骨灰，和小魚去一個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地方生活，再說了，只要能和小魚在一起，天南地北，到哪裏都可以安家。

小魚經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看看外面的山川風景，一直都是小魚心願，趁着這次機會，可以帶小魚好好游歷一番大月朝的盛世美景。

青山套好馬車，坐在車轅上，心情異常輕松，駕着馬車像遠方駕去。

路上能讓小魚在車裏住着舒服一些，馬車是青山到集鎮上讓木工師傅，按照自己的要求制成的，車子外面看上去粗糙不起眼，是為了防止有賊人觊觎，青山自然不怕有賊的，除了小魚以外，也沒幾個人知道，青山其實有一身好武藝的，現在有小魚，他做事情會考慮比較周全一些。

車子裏面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麽樸素，內裏卻另有乾坤奢華無比，整個車子的底座鋪有厚厚虎皮褥子，虎皮褥子上還墊着厚厚羽絨被，旁邊大小不一的虎皮軟枕就有四個，車子左側是一排排小書櫥，放着這些年小魚的書籍和筆墨紙硯，右邊是一拍拍暗格，放着小魚一些吃食，靠近後面的一排排暗櫃，是放着二人的衣服和雜物，前面是固定的矮幾茶臺，整個車廂又暖和又寬敞舒适，累了可以睡，醒了可以坐在茶幾看書消遣。

“小魚！”

“小魚......”

青山把車停了下來，小魚打開車門，從車裏跳下了，王吉兆提着吃的，跑的滿頭大汗。

“吉兆！你......”

小魚沒有想到王吉兆會過來送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王吉兆緊緊抱着懷裏，王吉兆啞着聲音說道：“對不起，小魚！”

青山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強行把王吉兆從小魚身上拉開。

小魚被王吉兆摟得骨頭都是痛的，他能感到王吉兆此刻的傷心，小魚拍了拍王吉兆的脊背，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吉兆先放開我好嗎？”

“小魚.....”王吉兆不肯，喃喃說道，“讓我抱你一會，再多抱一會就好。”

小魚走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他，王吉兆摟緊懷裏的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要記住懷中之人幹淨清新的味道，填補他心中錯過的美好，以及剛剛學會的相思相戀。

良久之後，王吉兆不舍放開小魚，難過的問道：“小魚，你們要到哪裏去？”

“不知道，只要和青山哥在一起。”小魚說，“到哪裏都無所謂。”

“小魚，你還會回來嗎？”王吉兆又問。

“也許吧。”小魚想了一會，笑着說道，“等你娶媳婦了，說不定我就回來了。”

王吉兆心中一痛，癡癡看着小魚，片刻後，從喉嚨裏發出沉悶音節，苦笑說道：“嗯，我等着你回來。”

“好了，吉兆快點回去吧。”小魚說道，“以後好好學做生意，你一定會成功的。”

“嗯，我會的。”王吉兆說道，“小魚.....對不起!哪天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我不是有意要說出那些難聽話，我只是一時糊塗。”王吉兆注視着小魚白皙好看的面孔，目光戀戀不舍，又一次把小魚抱在懷裏，在小魚耳邊說道，“其實在我心中，我不是那樣想你的，真的！在我心中，你真的很重要，很美好！”

只是他懂得太晚了，當他徹底明白對小魚感情的時候，小魚心裏早就有了人，這麽多年，小魚一直在他身邊，只怪他明白的太晚，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上天不可能再給他一次的機會，讓他從新來過。

“我知道，我不怪你。”小魚拍了拍王吉兆緊繃的脊背，安撫道，“你現在肯送我們，說明你已經接受我們了，我心裏很高興。”

王吉兆萬般不舍卻也不得不再一次放開小魚，紅着眼睛不滿的瞪着青山，惡狠狠說道：“你不許欺負小魚，一定要好好照顧小魚，否則我知道了，絕饒不了你！”

“不用你費心。”青山破天荒的給王吉兆好臉色，嚴肅說道，“有我在一天，定然不會讓小魚受半分委屈。”

“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等我長大，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回來。”王吉兆憤憤說。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青山冷聲回道。

二人冷冷對視，相看相厭。

“吉兆，我真的要走了。”小魚好笑，拍了拍王吉兆的肩膀，“好好保重！好哈做人！”

王吉兆把買的吃的東西，送給小魚，很想再抱一下小魚，青山忍無可忍，揮開王吉兆，直接把小魚抱上車。

王吉兆狠狠瞪着一眼青山。

青山駕車而去。

小魚好笑搖頭，揮手朝着王吉兆喊道：“再見，吉兆！珍重！”

馬車越行越遠，快要看不見的時候，王吉兆突然對着馬車大聲喊道：

“小叔叔！”

“小叔叔......”

“你和青山一定要幸福！我會在這裏為你們守着山頭！等着你們回來！”

一聲小叔叔喊出來，王吉兆心中也跟着空了，他徹底明白了，這一聲小叔叔，埋葬他還沒有發芽便已經枯死的單戀。

小魚坐在車裏，紅着眼睛笑了，臭小子還真是長大了，知道尊重人。

多年以後，王吉兆已經通過自身的努力，成為王家村首屈一指的首富，在青山朋友的幫助下，從他的父母手裏奪回了山頭，自此以後他一直兢兢業業打理山頭，為小魚青山守護山頭，守護他對小魚一份承諾，等着小魚他們回來。

馬車一路向南行駛，走走停停，日子過得美好而又充實。沿途遇到風雪日子，青山便帶着小魚找家客棧住下來，躲避風雪，順便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等到天氣晴暖，他們再繼續上路。天氣好的時候，偶爾也會在野外風餐露宿。青山有一手打獵的好手藝，在野外風餐露宿經驗也非常豐富，自然凍不着餓不了小魚，夜間二人相擁睡在寬敞舒服的馬車內，看着夜幕下滿天星辰，卻也別有一般異樣美妙風趣。

遇到風景好的地方，小魚便會出馬車和青山一起駕車看風景，由于天氣寒冷，青山怕小魚受冷，便會直接用披風裹緊小魚，把人摟在懷裏。沿途雖然人煙稀少，偶爾還是會碰上三三兩兩的趕路人，即使有人搭順風車，問道青山和小魚關系，青山總是一臉坦然，告訴路人，小魚是他愛人。青山和小魚的自然相處，反而讓路人感到尴尬，等到路人下車，遠遠注視着漸行漸遠的馬車，路人驚訝發現，二人雖然同是男子，但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卻也如此恩愛和諧，并未讓人生出反感。

青山的坦誠，還是讓小魚害羞不已，不過心中去卻萬分歡喜，他與青山相愛，光明正大，沒有什麽見不得光的。

小魚從開始羞的面紅耳赤，到現在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還能坐在青山懷裏剝花生喂給青山吃。

想到路途遙遠，青山細心的吵了一大包五香花生，準備給空餘時間小魚打牙祭。

小魚剝開一粒花生放在青山的嘴裏，問道：“好吃嗎？”

青山突然低下頭，狠狠吻在小魚柔軟甜美的嘴唇上，好半天，才意猶未盡舔了舔唇，說道：“好吃！”

小魚：“......”

小魚瞪他。

“哈哈......”卻惹來青山爽朗的大笑聲。

男人肆無忌憚俊朗的笑容，亮如朝陽，小魚情不自禁用手輕輕撫摸在青山疤痕的臉上，左臉的刀疤為這個男人舔了狂野的魅力，小魚眼光發癡，只要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無論天涯海角，他心中總就充滿了安全幸福感。

青山凝視着小魚柔情似水的黑眼睛，眸色暗下來，聲音也有些急促。

“你若在摸下去，我可要抱你到馬車裏面去了。”

“......随你。”小魚羞澀的小聲說道。

勾唇一笑，淡雅動人，小魚雙手勾住青山的脖子，做了一個誘-人的動作，狠狠吻上青山的厚潤嘴唇，因為趕路，青山體諒他，很少要他，他知道青山忍的很辛苦。

青山倒吸一口冷氣，呼吸更加-粗-重了，抱起小魚急切進入馬車內，眼中的欲-望再也掩飾不了。

“這可是你惹我的，等會你可不許求饒！”

天空中雪花随風飛舞，一輛精致的馬車在風雪中，慢悠悠行駛在平坦山道上，車外雪花翻飛，冷意然然，車內一片濃情蜜意，春意盎然，細細聽來，不時從車內傳來陣陣壓-抑-愉-悅的-呻-吟聲，偶爾夾-着-滿-足-忘-情-的低-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