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愛你

這秋日連綿其起伏着涼爽的風，秋天的黃昏如瀑布般升騰着，那快要擠破殘陽餘晖出來的月是透明色的。這深邃的美景，如同畫兒一般。

“恭喜你了，又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了精彩的一頁。”李飛舉着酒杯對着金美兒說。

“讓你這麽一說，我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那說明你還蠻謙虛的嘛！”李飛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這燈光暗淡，似乎映照不出她臉上的那一絲紅暈。想了一會她又擡起了頭。“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有些想不懂，我似乎沒有付出多少，就擁有了別人奮鬥好久才能得到的，有時候想想是不是我經歷了那麽多的不幸，現在終于可以翻身了？”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看着她笑了笑：“其實你一直很努力呢不是嗎？”

“可是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麽成功，華語歌曲金獎，我一首歌就可以了。這麽多的藝人有誰像我這樣？有時候我懷疑是不是自己身後有什麽人在暗暗的幫助着我。”

“如果你沒有好好努力，如果你不是那麽優秀，就算你付出再多，就算別人再怎麽樣捧你或者幫襯你你都不能像現在這樣，不是嗎？”

的确，金美兒現在是成功了，前幾天頒發的“最佳新人獎”“華語歌曲金獎”“最佳mtv女主角獎”一連榮獲三項大獎，這對于剛剛出道不到半年的新人來說是很奇怪的。為此，星辰唱片給她了五十萬的獎金，并重點發掘她的唱功，兩個月後她的第一張個人專輯《金色美麗》即将發行。她自己甚至還沒發掘自己，就已經超過了同批新人。她把公司發的獎金給了父母，魏淑芬在電話裏大叫着，父親也是很高興，要她不許驕傲繼續努力。她那時覺得自己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的夢，終于可以實現了。那些在天堂的朋友看到也會高興的不是嗎？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在想着誰？她到底最想和誰分享着自己的喜悅？

她看着他，眼神有些迷離，微笑着拿起那紅酒又一飲而盡“知道嗎？我現在最想大聲告訴誰我成功了嗎？”

“是誰呢？”他看着她。她又拿起酒杯，可是被李飛在半空中截住，她掙開了他的手又一次一飲而盡。

“是我在大學時候我的那一班的同學……只是他們死去了……很慘……”她看着手中的搖晃着的紅酒。

“死去了？”

“是，還有我的男朋友……那個最愛我的，願意把我捧在手心還把我捧在手心，擔心我灑出來的男人。”

李飛看着她，手心攥緊了一下“他叫什麽？”

“他叫李輝……和你的名字很像，诶？你們是不是兄弟啊？有時候覺得你們很像。”她看着他。

他把頭往旁邊一扭“你……你在說什麽啊？我是李飛啊，可不是什麽李輝。”

“哦，你不是他……”

“你剛才說，我很像他，是哪裏像呢？”他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問她。

“想知道啊？”

“嗯……”

“那你把酒喝了……”她拿起酒瓶斟滿了他的高腳杯，他拿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就是這裏最像……”

“什麽？”他好像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

“對待一件事情，過分的執着，說到肯定會做到，有男子漢的氣概。”

“就是這樣子像嗎？”

“要不你還想哪裏像呢？長相？呵呵……如果你們站在一起，別人肯定會說你們不是一個父親的……”

“砰”酒杯摔碎了……

“你幹什麽？”她看着他問。

“你喝多了，金美兒……”他表情冰冷的看着她，金美兒剛才的那句話刺痛了他的心髒。

“我沒喝多……我告訴你……我愛他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是你清醒的時候告訴我這些。”

“我現在就很清醒啊……知道嗎？李輝其實在看着你……”

“金美兒，你在說什麽瘋話？”

“我沒說瘋話，我的這雙眼睛，是他給的……”

他怔住了，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她的眼或者說是他的眼。

金美兒趴在桌子上，手指沿着酒杯的杯沿旋轉着。看着暗紅色的紅酒，嘴裏嘀咕着：“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離開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他自己一個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她要是在，看到我這樣是不是得高興？”一行淚順着她的臉龐落下。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把手伸過去撫摸着她的頭……

窗外，一輛車停在那裏，車窗落下，是海倫。他看了一下飯店裏面的金美兒李飛，咬了一下牙，離去了。

金美兒家裏，魏淑芬拿着那張金美兒寄來的銀行卡左看右看：“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錢，你說咱們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我說你這人真是庸俗至極，這些錢就把你上半輩子給否決了嗎？只能說時代變了，咱們真是老了。無論有多少錢，這都是孩子掙得，咱們可不能亂花，贊起來，将來給小美弄個像樣點兒的嫁妝。诶？你拿過來我看看……”金明說着搶過了魏淑芬手裏的銀行卡。

“你看看你，一嘴的之乎者也，還不是對這兒前味着迷？”

“你懂什麽？我這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老東西，又開始了……明天，還會有一個驚喜。”魏淑芬看着金明。

“什麽驚喜？”金明一邊看着手裏的銀行卡一邊擡頭問着。

“到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這老太婆，都這麽大年紀的還玩這麽神秘的……”

“哎呀，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我先上床了，你快點啊！”

高速公路上，一輛出租車極速飛馳着。金大勇坐在車裏，臉上滿臉笑容。明天早上，他終于可以見到二十多年沒有自己消息的哥哥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但是他好像顧不上那麽多了，親情對他來說總是渴望不可及的。縱然一切都是錯的，他也會滿臉笑容的迎接，盡管那會讓自己身心疲憊，可是他真的需要那力量，那親情的力量。

萬歲湖邊小路上，金美兒李飛漫步在這幽幽小河旁。

“金美兒……”身後的李飛叫住了她。

“怎麽了？”她醉眼迷蒙的回頭看着李飛。

“和我交往……好嗎？”

她看着他，那一刻她覺得世界瞬間安靜了。黑暗中？是什麽地方在盛開着花朵？那花香仿佛就在自己身邊蔓延着……、

“不好……”

“為什麽？”他疑惑的看着她。

“因為你都還沒有和我表白……”她笑了。

他也笑了“是現在嗎？就在這裏嗎？”

她點了點頭……

他來到湖邊，站到了岸邊的石階上，面對着在夜色中穿行在湖面的小船，雙手捂住嘴唇做喇叭狀：“喂……你們聽着，我李飛今天在這裏向金美兒保證，從今以後心裏只住着她一個女人，我會拿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她，我愛她……我愛她……”然後回過頭對着他大喊：“金美兒，你知道嗎？我愛你，我愛你，我要和你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那一刻，那一句話，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和李輝好像，李輝在大學校園裏也是對着湖面喊出了這句承諾……

她看着他，眼睛裏有泛起了淚花。在燈光的照耀下，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在她的臉頰上閃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