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時光洪荒，總是在不經意間，掩蓋一切秘密。

四個月一晃而過。

蘇言在距離蘇媽媽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套小公寓。所幸她當初自己還有一點積蓄，即便不去上班，也暫時能養活她和孩子……

新聞上。鋪天蓋地報道着周承允的事業版圖又擴大一倍，城市新地标建設花落他家。他又與心愛女友如何甜蜜恩愛。

她撫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事不關己安心待産。

她請了一個保姆童媽照顧自己。

晚上，童媽給她倒了一杯牛奶喝下，讓她早點睡。

她躺在床上。沒多久開始腹痛難忍，像是有什麽東西不停地将她往下拽，她死死摁着童媽的手：“幫我叫……叫救護車……”

童媽看她疼的滿頭大汗。

“蘇小姐你撐着點。我馬上就叫救護車！”

蘇言剛想說話。可肚子裏絞痛的厲害。

“不……不行了，我要生了……”

豆粒大小的汗珠從額頭滴落，啪嗒一聲砸在地上。蘇言想撐也撐不下去了。童媽及時道：“要生了？那蘇小姐你快躺着。我來幫你看看。”

白熾燈在她眼前晃了晃去。

她分開雙腿。雙手揪着床單，身下仿佛要被撐破。

“放輕松。跟着我的節奏來呼吸，吸、呼……對。就是這樣，繼續……”童媽在她身邊安撫着她，幫她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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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精致的五官擰成一團。痛得想要大叫。

“再加把勁！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

“啊——”

蘇言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咬着牙，瘋狂地用力再用力，終于，她的眼前一片虛空飄渺，汗水浸濕黑發，眼皮沉重地往下掉。

“哇嗚……”

嬰兒一聲啼哭，響徹空蕩的房間。

蘇言連擡起手的力氣都沒有，指了指孩子，無力地閉上了眼，恍惚中，她像是聽到了有人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話。

【趕緊把孩子給我，安小姐都等急了……】

【輕點，孩子剛出生。】

【想清楚待會該怎麽說了麽？】

【放心吧！】

——

蘇言幽幽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換了一件衣服，安躺在卧室的床上。

她下意識撫向小腹。

原本隆起的地方已經平坦如初，她猛然心驚，幾乎條件反射般坐了起來，卻牽扯到了傷口，痛的臉色大變。

“童媽，童媽！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抱給我看看……”

童媽守在她的床邊，臉色很是難看：“蘇、蘇小姐，你就當沒生過這個孩子，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麽？”蘇言不解，怒聲道：“把我的孩子立刻給我！”

童媽無奈又不忍地嘆了口氣，走向一旁小巧的嬰兒床，這是蘇言幾個月前親手置辦的。

她将襁褓裏的嬰兒抱到蘇言面前。

蘇言眼神一亮，這就是她懷胎十月剩下來的寶寶麽？

“謝謝……”她接過襁褓，嘴裏的話尚未說完，呼吸陡然間凝滞！

她盯緊懷中的嬰兒，面容青紫斑斑，嘴唇烏黑，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起伏沒有呼吸。

那是一個……死嬰！

蘇言霎時僵在那裏，仿佛被剝離靈魂的驅殼。

“孩子臍帶繞頸，偏偏您生孩子生到一半就沒了力氣，所以這個孩子……哎，終究也是她福薄吧。”童媽惋惜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