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餃子

第二天張三胖早早的來了，很快倆人收拾好準備出攤。

他有一膀子的力氣，推車這事兒基本不用邵坤出手，道：“做了四百張餅能都賣光嗎？”主要是擔心哥們的生意，要是賣的不好的話，這麽熱的天豈不是都壞了。尤其是那雞肉腸用了十只雞呢，壞了實在是可惜。

“應該能賣掉吧！”

倆人到了縣城之後，張三胖遠遠的就看見前面有一堆人，還想着怎麽繞過去。但邵坤走進的時候卻吩咐他把攤位落在那裏。

旁邊最先等在那裏的人道：“今兒有沒有雞肉腸？”

“有的。”邵坤說着。

“太好了，就想吃這個味兒。”昨兒都沒吃上。

原本十二文買一份雞蛋灌餅還覺得有點奢侈，但現在看來也不是随時都能買到的。不定哪天就吃不到了，掏錢反倒是更痛快了一些。

“來三份兒！”

“吃得完了？”邵坤跟他也熟了，忍不住提醒。

“多買點帶回家去，家裏煮了粥。”他笑眯眯的說着。

邵坤快速的支起來，用帕子擦幹淨手，就要準備開始烙了。

張三胖直接開始傻在哪兒了，這麽多人都是來這吃餅的？

邵坤撒上油把雞排跟煮熟的雞肉腸切片放在案板上煎，肉香撲鼻啊。連張三胖這種早上吃了東西的聞到這個味道都直咽口水，更別提那些空着肚子等着吃他們家早餐的客人們。

張三胖愛出汗，本來夏天就難受。在火旁邊烤着，周圍聚了這麽多人，他腦袋上嘩嘩冒汗，簡直就跟丢到鍋裏被人煮了似得，氣兒都喘不勻了。

邵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他有些不對勁兒，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把扇子，又遞給他一個水葫蘆，讓他去陰涼的地方歇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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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胖逃離似得離開了五米遠，拔掉水葫蘆的塞子狠狠的灌了一口，喝着沁涼的井水狠狠的扇了扇風這才感覺又活了回來！

再看邵坤滿眼都是佩服，他在那邊忙的根本停不下來，速度快的都像是出了殘影。

被汗水浸上，邵坤的衣服就跟粘在身上似得，倒是更顯身材精壯。他的皮相本來就好，再加上幹這麽多活兒把身體練的更結實，氣質中那些輕浮也去了個七七八八，容貌如刀削斧鑿一般，來他們這買餅的都是大老爺們，但張三胖就注意到對面有幾個小娘子引頸長伸往這邊瞅呢！

張三胖一想自己不能就這麽放棄啊，于是灌了一口水，對邵坤道：“你教教我。”

邵坤眼見最早來的那批回頭客都買到東西離開了，雞排和雞肉腸被他們買了七七八八。剩下一點肯定能賣光，其餘的客人也不着急就開始教張三胖。村裏的人從小就被教要愛惜糧食。張三胖學的十分認真，做了三個不合格的，漸漸的掌握了技巧。

邵坤在旁邊收錢。

那三個就是火大，有的地方有些微焦沒有外酥裏嫩的好口感。

前面一個顧客買完一張餅之後對邵坤道：“這三張便宜賣給我吧？”

三張餅都加了雞蛋和薄脆，刷了醬料。

邵坤道：“行啊，你給五文錢吧。”光素餅都要六文錢，味道應該還行，但練手餅的賣相真是不太好。

顧客掏錢很利索，張三胖有點高興。被人買走就不算糟踐糧食。開始上手的時候，見豪爽的客人光吃個餅就要十二文心中感慨，但是過了一會兒就完全沒感覺了。專注于手裏的這攤活兒，不然容易手忙腳亂。

終于賣掉了最後一張餅，張三胖精神亢奮極了：“真的賣光了。”

“嗯。”

兩個小抽屜裏都裝滿了銀子。

邵坤去糧店買了幾袋子的面，粗面細面雜糧面都有，這餅之所以能賣的和麽物美價廉控制成本是關鍵，邵坤每次都按袋買，連糧店的老板都不知道他這個配方比例。眼看這邵坤買糧的手筆越來越大心中感慨，這大夏天這麽多人擠着就為吃邵坤的一張餅，那得多有毅力啊？

沒事兒的時候附近的店主都說，有門店的都不一定能掙的過人家擺小攤的。但是沒轍啊，誰讓邵坤做的這麽好吃。周圍幾家店的掌櫃的都是邵坤的回頭客。那餅真香啊！

他又去買了調料和油。最後去了一個大的混集市，叫張三胖看着小推車，他進去轉轉。

每天忙的夠嗆，邵坤還真顧不上轉悠，今兒才算有這個閑情逸致。這裏每個月逢八是集會。賣什麽的都有，也有賣吃的的，但這生意照邵坤可差遠了。其中人最多的就屬驢馬行了，那高頭大馬個個威武不凡，好多商戶和官家都喜歡買來代步。

驢子和騾子才是百姓們最喜歡的，都一樣用，但價卻只有馬價的三成。旁邊甚至還有一些賣人的，一個個或站或坐神态呆滞，就擺在那裏像畜生似得任人挑選，旁邊的人也都習以為常了！

饒是風調雨順，也有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或着欠了賭債被發賣了家人的。邵坤此行的目的是到集市最裏頭，那有賣花賣苗的。這生意十分清淡。一個老頭見邵坤過來了連忙站起來：“小哥，買苗麽？我這都是最好的種子最好的苗，保能活。”

“辣椒、茄子。黃瓜豆角番茄都有嗎？”

“有有有！”這老頭連忙帶邵坤去看，那些小苗，根系發達，枝幹粗壯葉子也綠油油的。

“多少錢？”

“三十文十株，但這辣椒苗貴。是從老遠老遠的外地弄回來的，吃了都能噴火，四十五文十株。”

邵坤看了一下，是剁椒用的那種小紅辣椒。跟老板砍了一會兒價，最後按照二十文十株來算的，邵坤買了一百多株，老板還贈送了姜蒜和南瓜的種子！

邵坤道：“有沒有果樹苗，栽在自家院子裏的。”

“有啊。桃子，葡萄藤都有，還有杏樹買的人最多。開花的時候好看，變成果子的時候還好吃。”

邵坤看了一下，選了一顆八年的桃樹，枝幹有女人手臂粗細了。據說今年緩一年苗，明年就能結果，剛才那一百多株也才兩百多文，但就這一棵桃樹就要兩百文。邵坤講價沒講下來，他買這麽多也算是大客戶，老板怕他不樂意，又加送了五棵普通辣椒苗，幫邵坤一起擡出來放在了小吃車裏！

他跟張三胖一塊回家去了，兩個人為了躲開唐澤特意繞到另一側回來的，把菜苗全都移植新房的地裏，用水澆透。而棵樹移植在了另外一側，跟菜地分開了弄的兩手髒兮兮的，邵坤正洗手呢，就見唐澤過來了：“怎麽不回家？”剛還是聽外頭的鄰居說着他回來了呢。

結果一進了院就看見滿院子的小苗，種的齊齊整整看着就讨人喜歡，唐澤滿臉的驚訝。

“媳婦，喜歡嗎？”邵坤本想給媳婦一個驚喜的，沒想到被他提前發現了。

唐澤做夢都想要這麽一個小院，裏頭有一小塊自己的菜田。他是個極為內斂的人，但會兒也忍不住抱住了邵坤，這都是他做的嗎？唐澤的呼吸都放輕了。看着邵坤的眼神充滿着濃濃的愛意。

唐澤內斂但邵坤不是，他狠狠的把唐澤親了起來，根本把持不住，媳婦用愛戀的眼神看着，哪個男人受得了？此刻天地間都像不存在了似得。為了哄媳婦高興再辛苦都不覺得。

唐澤十分乖順，過了一會兒道：“邵哥，我包了餃子。”他知道邵坤愛吃，也不嫌麻煩。包的是豬肉白菜餡兒的，還特意出去了一趟買了豬肉。剁的細細，一個個捏成小元寶的形狀，掐算這差不多時辰煮熟放着。結果他不回來，剛出了院落就看見邵坤的推車。沒想到給了他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好乖。”邵坤輕輕的點的鼻子下：“回去吧。”

兩個人并肩回了家中，就看見唐澤精心把院子都打掃幹淨了。家裏的幾個破陶瓷罐罐也洗過裝上了清水放了一排，全村也就他有這個閑情逸致把那水罐罐裏放了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給破敗的房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這破房子邵坤一直嫌棄，但被唐澤這麽收拾了一遍，還充滿了幾分詩情畫意。

那涼棚下面放着一個個圓滾滾的餃子，連醋碗他都按照邵坤的喜歡給調配好了。

邵坤又是心動又是不忍道：“等多久了？”

“半個時辰。”

邵坤又抱着媳婦哄了哄：“下次不用等我了，畢竟你是兩個人，餓了就吃，不然把肚子裏的寶寶餓瘦了，他将來還要怪我！”

唐澤提起寶寶眼睛有是一亮，拉着邵坤到了房間裏，抓着他的手輕放在自己的肚肚上：“是不是比上個月鼓了一點點？”他每天的在觀察，但是月份太淺了沒什麽變化，就胡思亂想，想着也許沒懷孕，要是再沒動靜，他就趁着邵坤不在去找別的大夫看看，別讓他們夫夫倆白高興一場。但今兒就感覺到肚子略胖了一些有點激動。

邵坤點頭成是，唐澤很歡喜，道：“走吧，餃子涼了，我再給你煮一鍋新的。”

“嗯。”邵坤陪着唐澤又回到了小院裏，恍惚間總覺得好像是忘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