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大劇院後臺, 人來人往。

參賽者都在排隊等待化妝和換裝。

有限的化妝間和座位, 每空出一個，便馬上會有新的人補上。

蔣玥她們随便站到其中一個隊尾，踮腳看看前面那麽多人，有點焦躁。

秋薏步伐悠閑, 往走廊盡頭指了指, 回頭對陸壹說：“往前走, 那是我的私人休息室。”

“這種地方，你還有私人休息室啊？”陸壹驚訝，“怎麽做到的？”

秋薏揚眉，笑得張揚：“花錢就行。”

陸壹豎豎大拇指，啧啧感嘆：“大小姐有錢任性。”

蔣玥默默看着陸壹跟着秋薏離去的身影, 神色黯然。

鐘意翻了個白眼，口氣酸溜溜：“有錢了不起。”

“哎，蔣玥, 你男朋友怎麽就這麽跟着秋薏走了？都不過來陪你排隊的啊？”

蔣玥微怔，随即笑着掩飾過去：“他應該一會就過來了。”

話音剛落, 陸壹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蔣玥, 過來休息一會吧！”

蔣玥眼裏的笑立馬生動起來, 對黃桃和鐘意說：“一起去吧！”

三個女孩跟着陸壹進去休息室。

休息室裏，大而寬敞, 梳妝臺、試衣間、洗手間，還有咖啡水果，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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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薏慵懶地窩在沙發裏, 漫不經心地招呼她們：“随便坐。”

“……”三個女孩看看她，笑得不尴不尬，但是又留戀這麽舒适的環境，猶豫了一瞬，各自找地方坐下來。

陸壹倒是絲毫沒有覺察到女孩子之間這種微妙的關系，熱情地給大家泡咖啡遞水果。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聊到比賽節目，黃桃得知蔣玥跳古典舞之後，一個勁的慫恿她換上演出服，給大家開小竈先表演一段。

餘光瞥見陸壹略帶期待的目光，蔣玥便也不再推辭，換了衣服，翩然起舞。

一曲舞畢，黃桃被驚豔到，賣力鼓掌：

“哇，你跳的好棒啊，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這支舞跳得這麽好的，我感覺你能得冠軍哎！”

鐘意也點頭附和：“是啊，真的很好，肯定是第一名。”

“那不一定。”

陸壹突然插話，表情認真。

“那是因為你們沒見過秋薏的表演，我感覺她能得冠軍。”

“……”

鐘意和黃桃面面相觑。

鐘意忍不住說陸壹：

“你怎麽這樣啊，不鼓勵自己女朋友也就算了，居然還支持別的女生？”

“女朋友？”陸壹表情有點茫然，看了眼蔣玥，解釋道，“你們誤會了吧，蔣玥不是我女朋友。”

“……”

室內陷入一片靜默。

連向來善于演戲的蔣玥一時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化解尴尬。

黃桃疑惑的目光看向蔣玥：“不是嗎？”

“……”蔣玥沉默了一瞬，勉強擠出一抹笑，“我從沒說過他是啊，你們都誤會了。”

黃桃：“……”

鐘意：“……”

兩人互看一眼，一時無語。

一陣沉默後，鐘意反應過來，翻了個白眼：“你是沒說過，但是我們說他是你男朋友時，你也沒否認啊！”

“是啊，你怎麽這樣啊。”

黃桃也跟着附和，語氣有點失望。

鐘意補充：

“還有，我突然想起來，你不是說你和郁淵關系很好，把他介紹給我嗎？結果呢，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面子呢，結果差點被你害死。”

蔣玥：“……”

被人無情戳穿，臉憋的通紅。

蔣玥站在原地，張了張嘴，卻又什麽都沒說出來，拽着衣角的手，用力到顫抖泛白。

陸壹有點看不下去了，主動替她解圍：“你們別這麽說蔣玥，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蔣玥擡眸看向陸壹，大眼睛裏透出一絲驚訝和感激，似乎重燃希望。

秋薏怡然自得地看着面前一出好戲，決定再加點碼。

她悠悠然地從沙發上坐起，走到陸壹身邊，彎彎眼睛：“借你吉言，拿了冠軍請你喝酒。”

優雅轉身，對上蔣玥憤懑的眼神，秋薏揚眉，笑得挑釁。

“好了，外面應該人不多了，都出去化妝吧。”秋薏推開門，下逐客令。

幾個人無聲地走出去，秋薏帶上門，也跟着一起離開：“我出去走走。”

蔣玥悄悄瞥了眼虛掩的房門，神色微動。

--

一個小時後，組織方通知所有參賽者簽到抽簽，準備開始比賽。

蔣玥情緒已恢複正常，坐在陸壹身邊，巧笑嫣然，表情輕松，還好心情地主動和秋薏搭話。

輪到秋薏上臺比賽時，她笑得善良友好：“加油，你一定能拿冠軍的。”

秋薏彎彎眼睛：“謝謝，我會對得起你這句祝福的。”

秋薏腳步雲淡風輕，走上舞臺。

而蔣玥眼裏，閃過一絲隐晦的冷笑。

舞臺燈光暗下來，一個人影從側面走過來，遞上大提琴，秋薏扶着大提琴優雅而坐。

一束燈光自上而下，籠罩住她，她手腕微動，開始拉琴。

短暫的低沉悠揚之後，琴聲一轉，氣壯山河，兵戈鐵馬，磅礴之勢瞬間席卷整個大廳。

臺下一陣下意識的驚呼之後，立馬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蔣玥呆坐在座位上，怔怔看着舞臺，眼神驚愕而不解……

一曲結束，秋薏優雅致禮，下臺。

大廳裏掌聲如潮。

後臺，郁淵接過她的大提琴，墨色的眸子裏，除了笑意之外，似有微光閃動：

“第一次聽你拉琴，拉得很好。”

“謝謝誇獎。”

秋薏笑得明豔，毫不謙虛。

“不過你誇人有點太含蓄了吧，給你個機會重新誇一遍。”

郁淵不禁輕笑，認真重新誇道：“是我聽過的，拉得最好的。”

“這還差不多。”秋薏點點頭，把郁淵帶進休息室，順手把躺在角落裏那把大提琴打開。

她瞥了眼琴上斷了的弦，沖郁淵揚了揚眉，眸色璨然：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明天給你看好戲。”

--

一天的比賽結束。

晚飯後，陸壹張羅着請大家一起去酒吧玩。

秋薏剛開始不假思索地積極應和，臨走前，她突然想起來，根據書中描寫，如果劇情不崩的話，蔣玥應該還有一個幺蛾子尚未出手。

就是趁原主醉酒，同時安排兩個男人潛入原主房間。

而原主本就任性胡鬧，耍酒瘋之餘，被蔣玥悄悄拍下不少暧昧過界的照片，就此徹底被陸壹讨厭。

秋薏心裏盤算着，雖然自己醉酒不大可能，對于自己的酒量，她還是有信心的，但是卻也沒必要參與這種下三濫的劇情。

反正已經拿到了揭發蔣玥真面目的證據，誰還閑的無聊配合她走劇情。

想到這裏，她臨時通知陸壹，不去了。

酒店房間裏，她懶懶地趴在床上，和郁淵組隊玩游戲。

蔣玥一身盛裝，花枝招展，走過來和她打招呼：“聽陸壹說，你今晚不去酒吧了？”

秋薏随口回了句：“嗯，懶得動。”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蔣玥說完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問了句，“需要我幫你帶夜宵嗎？”

“不用了，謝謝。”

“那冰箱裏有果汁，陸壹買的，你渴的話，可以喝。”

“哦。”

玩了幾局游戲，還真口渴了。

秋薏下床，從冰箱裏拿出一紮果汁，倒了一杯，邊喝邊繼續打游戲。

玩游戲其實她并不擅長，但是她就是喜歡和郁淵一起玩，時不時地給他制造點麻煩，聽語音裏他關切的叮囑，帶不動她時無奈的輕笑。

輸贏不重要，反正她玩的不是游戲，是人。

又幾局游戲玩下來，桌上一紮果汁已經快要見底。

秋薏輕輕搖了搖頭，感覺頭有點暈，視線也有點飄忽不定。

憑借有限的幾次醉酒經歷，她深深懷疑自己喝醉了，那紮果汁絕對兌了烈酒。

想起劇情，她連忙通過語音對郁淵說：“有事，來一下我房間。”

明明特意沒和蔣玥一起去酒吧，想避開這段劇情，卻沒想到，蔣玥手段居然超出了書中的劇情。

而她居然沉迷于游戲，沒想那麽多，大意了。

醉都醉了，只能寄希望于郁淵比那兩個猥瑣男人早到一步。

退出游戲，秋薏坐在桌邊，酒精逐漸上頭，神志開始不受控制地飄飄蕩蕩，四處游離。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恍惚聽到房門外有刷房卡的聲音。

她心一沉。

郁淵沒有房卡，他來的話，肯定會敲門。

此時刷房卡的，肯定是蔣玥找來的人。

秋薏用力拍了拍腦袋，強迫自己清醒一點，想要站起來，卻又雙腳發軟。

她攥緊桌上那個玻璃瓶，打算一會跟那兩個人拼命。

房門打開，就在她緊張到極點時，郁淵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們是誰？來做什麽？”

那兩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兇巴巴：“你管我們呢，趕緊走，別多管閑事！”

下一秒，接連兩個骨折聲和哀嚎聲傳進房間。

秋薏心領神會地笑笑，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門外一番審問和招供之後，終于安靜下來。

郁淵走了進來。

房間內，燈火闌珊，連壁燈都沒開，只有客廳餐桌上亮着一盞明黃色的臺燈。

秋薏懶懶地伏在餐桌上，單手托腮，視線朦胧而迷離，看着郁淵向自己走來。

臺燈薄薄一層暖光，灑在她身上，栗色的長發絲絲縷縷，散在周身。

她忍住腦中的眩暈，沖郁淵笑笑：

“小哥哥，你來啦？”

醉酒的她，聲音朦胧暧昧，目光流轉間，嬌俏之餘更添了幾分迷人的妖嬈。

郁淵走到她身邊，左手搭着桌沿，俯身靠近她，右手輕輕覆上她的額頭，語氣溫柔關切：

“你沒事吧？”

“沒事…”

秋薏仰臉看向他，面色微醺，眼底波光流轉。

她突然撅起小嘴沖他吹了口氣，笑得嬌俏，“就是喝多了。”

郁淵無奈輕笑，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叮囑：“坐着別動，我去給你倒杯水。”

“哦…”秋薏乖乖點頭，姿态慵懶地伏在桌上，視線卻跟着郁淵轉個不停。

郁淵端着一杯溫水走過來，遞到她嘴邊。

秋薏無動于衷，垂眸看了一眼水，然後擡眸看向他，醉意潋滟的雙眸略帶挑釁，語氣嬌縱：“我要你喂我。”

郁淵：“……”

輕笑一聲後，他蹲下來，手腕微擡，杯口貼上她盈潤的下唇。

“不是這樣喂……”

秋薏搖頭，錯開水杯，對着郁淵輕輕眨了眨眼睛，似有碎光溢出微醺的星眸。

郁淵愣了一瞬，詢問的視線看向她。

朦胧燈光下，秋薏微紅的雙頰嬌豔妩媚，嘴角笑意迷人，緩緩靠近郁淵，紅唇微動，聲音小而暧昧：“不會啊？那我教你啊？”

她徑自湊近水杯，含了一口水，然後抓着郁淵衣領，看進他的眼睛，一寸一寸靠近，輕輕貼上他的唇，把口中的水喂到他嘴裏。

“……”

郁淵蹲在地上，似乎僵了一瞬。

秋薏離開他的唇，重新恢複單手托腮的慵懶姿态，視線比蹲在地上的郁淵稍高一點。

“學會了嗎？”

她眉梢染笑，語氣暧昧朦胧。

“……”

郁淵看向她，沒有回答，表情淡然，而眸中卻似有濃墨散開，暗潮湧動。

秋薏居高臨下，眸色笑意氤氲，纖白的食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嘴角微翹，語氣挑釁：

“還不會啊？那我再教你一次？”

郁淵任由她挑着自己下巴，墨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鎖定住她，即便剛剛才潤過嗓子，再開口，嗓音還是莫名啞了一瞬：

“你…确定要這麽喂？”

“确定啊。”

秋薏毫不猶豫，眉梢微挑，話裏話外依然挑釁意味明顯。

“小哥哥，你該不會是不敢吧？”

郁淵輕笑一聲。

下巴微擡，錯開她的食指。

他站起身，仰臉往嘴裏倒了一口水，然後擡起她的下巴，俯身，徑直貼上她豐潤柔軟的雙唇。

秋薏眸色微怔一瞬後，轉而燦若星辰，她喝下口中的水，在郁淵即将起身的瞬間，拉住他的衣領。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的距離。

秋薏眸色潋滟挑釁，語氣悠然：

“小哥哥打架挺厲害，不過現在，是不是有點膽小？”

她眸光微閃，在他好看的五官上流轉一圈之後，輕飄飄地落在他的唇上。

話裏意思，昭然若揭。

郁淵不動聲色地盯了她幾秒，眸色逐秒漸深。

下一秒，他反客為主，雙手掐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她抱坐到餐桌上，單手扣在她的後頸，灼熱的吻随即落了下來。

秋薏醉酒，本就頭暈目眩，連番故意撩人家，也就是想和他正正經經接個吻而已。

畢竟已經饞了人家好幾個月了。

然而，她想象中的這個吻是，蜻蜓點水，溫柔一吻，如春日的棉花糖，溫柔而甜蜜。

而此時，郁淵給她的吻卻是，輾轉纏綿，炙熱深入，如夏日酒吧裏的深水炸/彈，刺激而上頭。

她心跳加速，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明明坐在桌上，卻感覺仿佛飄蕩在洶湧漩渦之中。

氣息紊亂，有點承受不住。

秋薏有點後悔，想要撤了。

“小哥哥…別……”

秋薏趁着輾轉間隙，勉強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

“把小字去掉。”

郁淵臨時停住嘴上動作，捏着她的下巴擡頭，看進她泛着氤氲水光的雙眸。

“乖，再說一遍。”

聲音溫柔，語氣卻難掩強勢。

秋薏眨了眨眼睛，反應了幾秒。

“哥哥。”

醉酒的腦子好不容易想出答案，随口便說了出來。

卻不知道，有些稱呼在特定場景下，自帶暧昧旖.旎效果。

郁淵随即眸色翻湧，灼熱的氣息掃在她的臉上，密集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缺氧加酒精上頭，秋薏頭暈得厲害，下意識地擡手推他，郁淵紋絲不動。

再推，被箍得更緊，郁淵唇齒間嗓音低醇：“乖一點，別鬧。”

又推，雙手便被郁淵捉住，按在了身後。

動都動不了。

“……”

原本只想撩個溫柔一吻的秋薏，此時欲哭無淚。

這是撩了個什麽強勢小哥哥。

頭好暈，喘不過氣了。

一圈朦胧光線裏，秋薏長發散落，盈盈一握的纖腰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掌控，面色緋紅，雙眸迷離，仰着臉接受灼熱的輾轉厮磨。

而向來溫潤淡然的郁淵，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時間似乎過了許久，又仿佛只是一吻的瞬間，秋薏斷斷續續地抗議：

“小哥哥…放開…我要去睡覺……困…”

郁淵這才放開了她，直接把她抱到床上，細心地蓋好被子。

秋薏實在是酒精上頭，神志不清，倒床就睡。

郁淵站在床邊，看着她嬌俏恬美的睡顏，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然後走出卧室。

他徑直走到客廳餐桌前，把已經見底的果汁倒出最後幾口，嘗了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擡腳離開。

--

離酒店不遠的一家酒吧裏，氣氛熱鬧，燈光絢爛，人影搖曳。

郁淵神情淡然，眸色深邃幽冷，撥開層層人群，四處搜尋。

蔣玥臨時接到秋山電話，有點緊張地瞥了眼陸壹，然後悄悄走開，到酒吧門口去接。

輕言細語，好不容易打發掉秋山，她挂掉電話，舒了口氣，轉身往回走。

剛一擡腳，突然後頸遭到一擊，她翻了個白眼，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等到她終于蘇醒的時候，驚恐地發現自己似乎被壞人綁架了，雙手別在身後，被人綁在一張椅子上。

蔣玥面色蒼白，大眼睛裏全是害怕。

她環視了一圈不算大的簡陋空間，從淩亂的擺設就可以看出來，這是男人住的地方。

意識到這個，蔣玥冷汗立馬冒了出來，她嘗試着掙脫束縛，卻發現全是枉然，綁得太緊，她連動都沒法動一下。

“有…有人嗎？”她顫抖着聲音問。

隔間房門打開。

郁淵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

步伐款款，氣質幹淨。

碎發半遮的眼睛裏，笑意沉沉。

蔣玥表情半驚半喜。

“郁淵學長？怎麽是你？是你把我綁起來的嗎？為什麽？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如果我不小心得罪你了，我跟你道歉，你放了我行嗎……”

郁淵在距離她不遠不近處停住，勾勾嘴角：“你是沒有得罪過我，但是你三番兩次地算計過秋薏，我沒說錯吧？”

蔣玥毫不猶豫地搖頭否認，語氣楚楚可憐：“學長，我沒有算計過秋薏，你肯定誤會了……”

“是嗎？”

郁淵不以為意地笑笑。

“你承不承認不重要。”

他瞥了她一眼，語氣淡然。

“就當我成心欺負你也行。”

他走到一邊，拿起桌上一瓶紅酒，熟練打開木塞，然後走向蔣玥，邊走邊說：

“我記得你曾經潑了秋薏一身紅酒，今天我替她加倍讨回來。”

“學長，不要啊。”蔣玥臉色大變，語氣微顫而讨好，“學長你人這麽好，不會對女生這樣的，你只是吓唬我，對不對？”

“我确實很少會對一個女生大動幹戈，說實話，你是頭一個。”

郁淵嘴角勾起一道不屑的笑，腳步不停，慢慢走向她，用酒瓶擡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笑意沉沉的眸子對上她的。

“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并不是一個好人。”

“……”蔣玥怔怔看着他，下意識地點頭，然後又連忙搖頭。

郁淵笑笑，眼裏毫無溫度，緩緩擡起手臂：“準備好了。”

手腕微轉，紅酒從瓶口傾瀉而出，悉數灑在蔣玥頭頂，流到身上，氤氲出一灘灘刺眼的暗紅。

蔣玥縮着脖子，緊閉眼睛，默默承受。

其實從之前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裏，她就隐約覺得郁淵表面的溫潤笑意之下，總是隐約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淩厲，讓她莫名懼怕。

此時被他教訓，她根本不敢反抗，更不敢激怒他。

頭頂的涼意告一段落，她睜開眼睛，望向郁淵，眼神祈求：

“學長，我錯了，下次不敢了，紅酒你也潑了，放過我吧……”

“別急，還沒完。”

郁淵語氣淡然，把紅酒瓶放回桌上，随手指了指角落臺面上，那一排瓶瓶罐罐。

“第二件事，你把調味碟打翻在她身上。”

蔣玥立馬辯解，聲音裏都帶着哭腔：“我真的是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能不能不要……”

“不能。”郁淵笑着打斷她，指了指那一排調味品，“随便選一樣吧。”

“……”蔣玥遲疑一瞬，不願意選。

郁淵起身，徑自走向調味臺，表情淡然：“那就醬油吧。”

蔣玥立馬急了：“不要，白醋，白醋吧……”

“好。”郁淵勾勾嘴角，拿過白醋。

一瓶白醋又直接澆滿蔣玥全身。

蔣玥頭發又濕又粘，淩亂地貼在臉上，而臉上被紅酒和醋澆了之後，妝容已花，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聞着自己周身散發出來的酒味和酸味，強忍着瀕臨失控的情緒，再次跟郁淵懇求：“可以放我了嗎？”

郁淵目光輕飄飄地從她身上一掃而過，不屑而冷意十足。

“你覺得呢？”他反問。

“……”蔣玥沉默了一會，小心試探，“難道還有什麽嗎？”

“沒了。”

郁淵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卻又在她眼神燃起希望火苗之時，無情澆滅。

“最後再請你喝點果汁。”

看着郁淵從冰箱裏拿出的那紮橙汁，蔣玥瞬間洩了氣，面如土色，大眼睛裏除了緊張和懼怕，神采全無。

“學長，不要，求你了，我不能喝酒，求你放過我……”

“有酒嗎？”郁淵瞥了眼橙汁，笑意沉沉，慢條斯理地向她走去，“秋薏全部喝了，現在輪到你了。”

蔣玥睜大眼睛，表情驚恐：“不要……唔……”

祈求的話還沒說完，兩頰便被郁淵捏住，接着混着烈酒的橙汁溢滿她的口中。

郁淵神情淡然，像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将一紮橙汁悉數灌入蔣玥口中。

蔣玥又怕又恨，拼命搖頭卻又掙脫不了一絲一毫，鼻涕眼淚全流了出來，沒過多久便面色緋紅，神志模糊，癱在椅子上。

郁淵冷笑，轉身把空瓶放回桌上，順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去手上的粉脂。

走回隔間。

隔間角落裏，那兩個猥瑣男滿臉傷痕，蹲在地上，目光閃爍地偷瞥郁淵，瑟瑟緊張。

郁淵目光幽深帶笑，輕飄飄落在兩人身上，語氣平淡：

“蔣玥當初交待你們如何對待酒店裏那個女孩，現在你們就給我怎麽對她。”

--

晨光熹微，絲絲縷縷，同時灑進兩個不同樓層的房間。

稍低的樓層，房間窗簾大開，郁淵臨窗而站，雙手搭着窗臺邊，指尖輕叩臺面，似乎在思考事情。

陽光照在他白淨淡然的臉上，墨色的眸子裏，微微泛着些許紅血絲。

他一夜未睡。

想郁氏和秋實之間隐含的矛盾。

想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各種難以把控的突發事件。

想家長的忠告和期待。

想秋薏。

想秋薏。

想秋薏。

想到停不下來，直到天亮。

而往上幾層，陽光透過輕紗窗簾鑽進房間，慵懶而溫暖地灑在靠窗的大床上。

秋薏睡得香甜，被陽光叫醒，翻了個身，睡眼惺忪。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有點腫脹的雙唇，滿眼茫然。

昨晚發生了什麽？

玩游戲直接睡着了？

特喵的，斷片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害小哥哥想你到失眠，這麽刺激的事情，你怎麽能斷片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