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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聲音。

被子下面楊蘊彩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你再這樣,我直接去找陸禮宸。”我繼續大聲說。

楊蘊彩“呼啦”一聲,掀開被子,“你找啊,你去找啊,看他會不會理你!”

她話讓我微怔了一下。

楊蘊彩轉而如洩氣氣球一般,有些話憋心裏久了,是需要有個傾訴對象,她哀哀說:“我喜歡他,好喜歡他。從我報紙上看到他照片與事跡,我就下定決心要進致遠,可是他根本沒有向我表示過。明明我和他之前有愛感覺了,明明可以前進一步,卻突然又回到原點。或者他離我遠。我好難過。”

“喜歡他就告訴他啊!”我聲音不低。

“我根本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總覺得他對我跟其它女生是不同,他那麽溫柔,每次說話都注視着我。他對我溫柔時候我都記不得自己是誰了。可是,下一刻他就會突然變得不認識我一樣。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楊蘊彩一副泫然欲泣樣子。

她話卻讓我心“咯噔”一下,楊蘊彩是如此,我雖沒那麽嚴重,那淺淺情感與之異曲同工。陸禮宸就是這般待人。

心中莫名怒火升騰,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想法充斥着大腦,必須去問清楚。

我沒有安慰楊蘊彩,她自己說了一些一廂情願話後,狀态好多了。我沒有大姨家吃午飯,說了一下家常話便離開了,走出小區後,我掏出手機,撥通陸禮宸電話。

響了兩聲。

“喂,你好。”他貌似很開心,聲音都是愉悅,不過接下來我要破壞他心情了。

“你好,陸總,我是姚婧。”我先禮貌自報姓名,免得他貴人多忘事。

“嗯,我知道。”他說。

“請問你現有空嗎?我有些私人事想和你談一下。”我語氣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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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半小時後,我辦公室等你。”

“好。”

我伸手便打了車。向致遠趕去。

☆、幫我個忙

下午一點時候,我走到了陸禮宸辦公室門口,門半掩,他一身鐵灰色西裝,挺拔站窗前。望着窗外,我暗想,自我剛剛進來,他站這裏就已經看到了。

兩次到來,陸禮宸辦公室門都是半掩,只是這次只有他一個人,我象征性敲門。

“進來。”他說,緩緩轉過身子,伸手示意我坐。“你一直很守時。”

“守時是基本尊重。”我說。

他點頭。我對面入座。下午陽光透過半啓百葉窗,灑他側臉上,明暗間硬冷五官顯立體,同時也鋪了一層柔和光。很是迷人。

這時,美麗大方秘書将一杯茶進來,放我面前茶幾上,茶色碧綠清澈,一看就是上好茶葉。

秘書放下茶葉後便回身帶上門。

“你說,有私事和我談?”他開口問。聲音不高,很溫和,淡淡粵語腔。

我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正色說:“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和楊蘊彩關系。”

“我不知道。”他認真說。

聞言,怒火胸腔翻騰,一再和楊蘊彩玩暧昧,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強壓住心中怒氣,畢竟眼前這個人是楊蘊彩與王雪霖老板,是我糊口客戶。我得罪不起。于是我挑明,“我是楊蘊彩表妹。她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

“哦,這有什麽關系嗎?”他完全不明白樣子。“公司員工有權規定時間內請假休息。”

我不想和他兜圈子,直入主題。:“陸總,她是因為你沒來上班,你難道不知道她喜歡你嗎?我想你這麽聰明不會看不出來一個女人心思。”語氣還是無意間還是有些沖了。

他擡眸直直看着我,“有時候,我真看不出來一個女人心思。”

我心下一凜,轉念一想,這是他一貫目光。他話不需要深究。

“那我告訴你,楊蘊彩她喜歡你,你怎麽說?”我問他。

我如此嗆聲,如此态度。他并沒有生氣,我不得不佩服他涵養。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轉而擡頭,表情鄭重開口:“對不起。我想她誤會了一些事情,我兩次送她回家,只是因為我加班同時,只有她一個女生還深夜加班,作為上司,我責任保證自己下屬人身安全。何況她是個女生。其它,我不認為我向她傳達過錯誤訊息。”

他可以一下子說這麽多流暢說辭,出乎我意料,像是打好腹稿念出來一般,我一愣。楊蘊彩真傻。只是兩次送她回家,她就為他不吃不喝,黯然神傷。以我對楊蘊彩了解,這兩次加班也是她故意拖着不回家。

事情并不陸禮宸身上,他一切是秉公做事,以禮貌以原則處理。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原本陸禮宸行為,頂多出于對員工責任,楊蘊彩看來卻帶着愛暗示。

此時,我有些心虛。“那以後你怎麽處理?”

“我會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這并不能讓楊蘊彩死心。”我脫口而出。

“這樣不夠嗎?”他問我。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我憑什麽對他指指點點。事情結果是我無理取鬧,他沒讓保安把我架出去就已禮貌至極了。

可我還是硬着頭皮說下去了,“我希望你可以向她說清楚,并且離她遠一點。”

“好。”他答應了。

我怔怔擡頭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謝謝陸總,我還有事……先走了。”我有種想趕緊逃離想法,有此想法同時,我已自沙發上站起身,向陸禮宸微欠身。

他沒有說話。

沉默就是默認,我拿起包包向門口走去。

“你脾氣果然不好。”他突然開口說。

我駐步,回頭望他,剛想為自己莽撞說抱歉。

只見他身子斜靠沙發上,嘴角含笑着說:“來時候氣勢洶洶,發現自己錯了,就這麽灰溜溜走了?”

我氣勢明顯弱下來,“你想怎麽樣?”

“幫我個忙。”他轉眸看我。

“什麽忙。”

“原本我開會,下午準備去會一位美協長者。因為你而耽擱了。”他看了看腕上表,“請人已經來不及,我不懂中國畫。”

“我也不懂。”我答。

“可是學了不少年繪畫,這是事實吧。并且這也是你愛好。不是嗎?”他淡淡說出口。

我驚訝望着他,他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他笑着面對着我說:“是不是有一句話叫,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生意,工作上,你對我不是也這樣嗎?”

是,如果他是一個窮兇極惡男人,或者是一個好色之徒,我定不會來和他一辯。我料定來找他一次,一定會将事情解決。也依仗着他對我好感。

“好,我試試,只能力而為。”我說。

他笑。

***

我坐陸禮宸車子後座,車內沉默讓人覺得有些尴尬。

“高躍呢?”我問。

“十二點到兩點是下班時間。”他說。

于是,我們兩個又各自安靜了。

他伸手按開CD,車內緩緩流淌着舒心音樂。我看着窗外。

山水畫——很小很小時候,媽媽就帶着我去學繪畫,學跳舞。8歲之前模糊記憶裏有零碎片段,我喜歡筆墨白紙上暈染開來美麗,可是8歲之後,沒再學過跳舞。繪畫是我愛,一直到高中,做為藝術生,要比平常多很多額外花費,大學是。

還記得大姨當時說:“哎呀,我都不敢讓蘊彩學畫畫,那都是有錢人學。真不知道你媽媽怎麽想,畢了業連工作都不好找,你看餓死畫家,哪裏都是。女孩子還是上個差不多大學,嫁人生子才比較正經。”

我當時不置可否,後來轉為理科生,上了大學,選擇市場營銷。雖然時常會比較感興趣一些畫展,但都沒有去。

我轉頭看着認真開車陸禮宸,想必,我檔案他從頭看到尾了。

“其實,我真不怎麽懂。”我很沒信心。

“力而為。”他說,目光直視前方。

紅燈,車子緩緩停長龍後面,“這個畫家,屬于國家一級畫家,為人孤傲,脾氣很怪。”

“藝術家脾氣都怪。”士為悅已者死,如他們那般已成大家,對于名利意,遠遠及不上一個知音,我加沒信心了。

陸禮宸贊同,“嗯,我幾次拜訪都沒有成功,只是這次商業宣傳配合十二名畫家,就差他一個了。他名叫茍洞。”

“噗”一聲,我笑出聲,他轉眸看我。我立馬噤聲,收起笑容,認真聽。瞥見他嘴角一絲笑,“他名字是有些引人發笑。”

所以咯,不怪我笑。

☆、不會咬你

綠燈,車子緩緩駛出,轉了幾個彎,我向窗外張望,車窗外是高大梧桐樹,風中搖動,前方俨然形成了天然樹洞。

車子樹洞下穿行,幹淨路面,寧靜,綠意舒心,我因此心情很好。

熟悉本市我竟不知有這麽一處風景,“這是哪裏?”我問。

“環城路。”陸禮宸答。他從後視鏡中望了我一眼,“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這一望,我立時想起來現實中事,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輕笑出聲。

“你笑什麽?”我問。

“原來你緊張是需要人提醒。”他笑說。

這是他幽默方式嗎?一點都不好笑。

應該到了吧,我腦中搜羅所有關于繪畫東西,突然發現一片空白。完了,我如果幫個倒忙,會不會競标這事就黃了?我蹙緊眉頭,側首看他,他倒是一副心情不錯樣子。

車子很就停了一間酒店前,我擡頭仰望一下酒店牌匾,接着随陸禮宸進去。前臺女生似乎認識陸禮宸,熱情中帶着嬌羞,引着我們進電梯。

前臺女生不時和陸禮宸搭話。陸禮宸一一溫和回答。我站兩人身後,眼瞅着電梯裏面電視廣告。

“陸先生,近忙啊?幾天都沒過來了呢。”前臺女生說。

“是,有點忙。”陸禮宸答。

“陸先生這麽忙女朋友應該是位體貼溫柔女生吧?”前臺女生問。

我依然看着電梯裏電視廣告,事實上卻是側耳傾聽。

半響後,他開口道:“我沒有女朋友。”

前臺女生仿佛也松了口氣。

這時,電梯門已開,陸禮宸側首向我顧望,我自覺先走。前臺女生又重跟陸禮宸并排。繼續說些有沒,前臺女生發現陸禮宸并沒有想說話意思,他雖然面上微笑,卻給人一種漠然距離感覺,女生也就讪讪不吭聲了。

就這樣穿過幾個走廊,又轉了一個彎,走廊深處,一個門忽然打開,走出來一位落落大方穿着白色襯衫,藍色包裙女士,遠遠地看到陸禮宸,便面露和藹笑容。

“陸總,你可真是有毅力啊!”女士笑着說。氣質娴靜。

陸禮宸上前一步,伸手相握。“茍老是個值得人,多跑幾次是應該。”

不待女士回話,裏面便傳來一聲冷哼。

我微微探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樸實長者立一張足有半間房子那麽大桌子前,注視着桌面。

陸禮宸簡單給我互相介紹了一下,原來這位女士是茍洞先生助理。

女士伸手請我們進去。

“先生,陸總又來了。”女士笑着說。

“哼!”茍先生又哼了一聲。

陸禮宸笑笑不甚意。

“茍老下午好。”我欠身,足夠謙卑,足夠禮貌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臉人嘛,豈知,茍洞先生瞥了我一眼,又是哼了一聲。

真是個怪老頭。

高高顴骨,深凹眼窩,眼睛很大,胡渣子堆了半張臉,乍一看挺邋遢。看到這樣面容,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一開口就會先“哼”一聲,虛張聲勢,頗有些自命不凡意味。越是這樣人越是有明顯可以攻擊點。

他手持一支毛筆,對着一副大氣磅礴山水畫,左看右看。

“陸總,姚小姐,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倒杯茶來。”女士見一陣沉默,緩解道。

陸禮宸點頭道謝。轉而看我一眼。

看什麽?這老頭兒那麽怪,我怎麽知道如何對付他。我暗想。

行為上,我卻向前走了一步,厚着臉皮,“茍老,久仰大名,親見您大作,實榮幸之極。”我把錢奇俊常用一招拿出來。

沒想到,此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轉頭看陸禮宸,他沖我擡了擡下巴,我收到訊息是,繼續厚臉皮。

沒想到,茍先生突然開口,“從哪兒仰我名兒?”

我一愣。

“哼,我勸你們省省心吧,賺錢門路那麽多,我這門不開!”茍先生邊說邊伸手加重近山處色彩。

“學校!我學校就聽過您大名。”電石火花間我想到一個老師,十分欣賞一名畫家,應該就是他。

他轉頭看,大有點吓人眼睛直視着我,我定了定神才站穩。

旋即,他便低下頭,繼續打量寫意山水畫。

感覺到他情緒輕微波動。我回頭看一眼陸禮宸,他沖我點了點頭,我有了點信心。于是自然地向前進了兩步。

忽聞腳下細碎小聲間,低頭看時,赫然腳下一只肉肉小白鼠抱着一根玉米旁若無人啃着。發出輕微聲音。

“啊。”我輕呼了一聲猛地向後退了幾步。

正好撞陸禮宸身上。他緊貼着我身體,淡淡薄荷味,讓人心安。

可是,我真怕老鼠,沒有尖叫出聲已是強大自制力。這麽寬敞幹淨酒店怎麽會有老鼠,它還那麽明目張膽,看着它腳下小小肉肉身體蠕動着,此時我眼淚都要被吓出來了。

“我怕。”我低聲實話對陸禮宸說。

他伸手抓住我手,溫暖而有力。我渾身一顫,心髒突如其來激跳,他耳邊溫柔說:“別怕,它不會咬你。”

這時,茍先生微側頭,瞥了一眼我,笑着哼了一聲,不管不聞,安然地看着他畫。

我直往陸禮宸身上退,看着地上小蠕動,恐懼閉上眼睛,近乎哭泣聲音,“不行,我真好怕。”我一陣害怕,想打退堂鼓。

這時,感覺到握着我手緊了緊,同時另一支手攬着我肩膀。“那好,我們回去。”

我突然睜開眼睛,怎麽能就這樣回去了。

“我試試。”我沒有底氣說,其實,我心還顫抖。

“嗯。”他點頭。

放開他手,我向前走了走,量不去看腳下小白鼠。

豁出去了!

“茍先生擅長應該是工筆畫。”既然他是個怪老頭,那我自然就不能論綱論線和他說。

他轉頭看我,冷哼了一聲。

“我還記得,當時我們老師形容茍洞先生先生工筆山水、花鳥,僅用線條制造虛實,空靈、簡約、自由、縱情、恣意……頗有顧恺之“白描”韻味。每條線描,肥瘦相宜,明暗成趣,輕重有序。而先生寫意似乎就差強人意。”我指着他剛剛着墨部位說:“寫意神似,此處本就是缺陷,剛剛一筆,讓缺陷引人注目,實敗筆。”

茍洞先生大眼直瞪着我,“啪”一聲将筆摔到桌子上,幾滴墨汁濺濕一片宣紙。

☆、手勁不小

茍洞先生大眼直瞪着我,“啪”一聲将筆摔到桌子上,幾滴墨汁濺濕一片宣紙。

“誰讓你指手畫腳!”茍先生突然向我大聲呵斥。“你有本事你來,你來畫,你來畫好了。”

這突然怒氣從何而來,我愣原地。

這時,陸禮宸上前拉住我手,笑着說:“茍老,不要動氣,姚婧若是說不對,我這裏向您道歉。”

陸禮宸竟會為了我如此,心裏一陣感動。

“哼,走走,你們現就走,我看着你們就煩。”茍洞先生擺着手讓我們離開。

我一下子覺得心裏好難過,難得陸禮宸會請我幫個忙,我竟然真給攪黃了。出了酒店,我垂着頭沮喪說:“對不起,我剛剛還不如就跟你走好了。”留下來逞強,卻……

陸禮宸笑,“你不覺得你成功了嗎?”

我疑惑擡頭看向他。

“我來這麽幾次,他除了哼,就是趕我走。你可把他給氣着了。”陸禮宸說。

“然後呢?”我問。怎麽聽他話不像是好話。

“然後,我們現回去。等消息。”

“會有消息嗎?”

“會吧。你如果胡說他肯定會一笑置之,你恰恰說中他心裏所想。自然會惱羞成怒。”陸禮宸平靜說。

真是這樣嗎?不過這話從陸禮宸口中說出,聽完,心情有所平複,這才發現自已還和他靠那麽近,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熱度,和淡淡薄荷香,心神一蕩,我下意識尴尬挪了挪身子。

這個時候茍先生助理疾步走了過來,遠遠地便喊道:“陸總,姚小姐。”

我們駐步等待。

“我只不過是泡杯茶功夫,你們怎麽就走了呢?”助理有些微喘說。

“我們是被趕出來。”陸禮宸實話實說。

我卻覺得丢臉極了,我不是沒被客戶趕出來過,只是這次帶着致遠集團當家人被趕出來,真不知是感覺自豪,還是覺得窘迫。

“你們不要介意,先生他就是這個脾氣,性子直又好面子。”助理為茍先生說話。接着看向我,好奇說:“姚小姐是陸總女朋友嗎?”

“不是!”我立刻否定。臉有些發燙。不敢看陸禮宸,我這樣小人物怎麽能拉低他身份。與其他說不,不如我先說,這樣好歹可以表明,我對他沒有別具用心。

助理大方笑問:“那姚小姐為什麽願意如此用心幫助陸總?”

“我願意幫助陸總。”我看了眼陸禮宸,“只是覺得好東西不應該藏家裏孤芳自賞,閉門不出自然不會有知己。如果茍老想傳達一種精神一種心境。真不用那麽排斥我們。”

助理笑着說:“沒想到姚小姐會這麽豁達。茍先生只是不屑沾染一些銅臭味罷了。”

現這個社會還有這樣人?

“我覺得茍老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再者衡量價值不是金錢,而人心。有味道不是金錢,是思想。你覺得呢?”我問。

助理一愣,旋即笑說:“有道理,不知姚小姐喜歡先生哪幅工筆?”

是試驗我是不是亂說嗎?

“絕塵而去。”我絞腦汁回憶,“野雲鶴影,渺無蹤跡,渾然天成,随人所想,随人所思,簡單線條,流暢中可見畫者落拓與不拘小節。我喜歡黑白間達觀。我想你家先生本質上應該也如這般達觀吧。”

助理笑着誇獎我一番,又和我們寒暄了幾句,主要是讓我們不要諒解茍老,她回去再勸勸他。

告別之後,陸禮宸轉頭看我,“你口才不錯。”

我開玩笑說:“別忘了做我們這一行就是靠嘴吃飯,忽悠!”

他輕笑出聲,臉上表情很溫柔,“手勁兒也不小。”

我這才将目光放他手背上,剛剛害怕用力太大,五指緊緊抓住他手,慶幸沒有留指甲。

回來路上,陸禮宸說剛剛那個大方得體助理,實際上是茍洞先生現任妻子,既然她說回去勸勸茍先生,那麽這事兒基本就成了。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差點就給你把這事兒給搞砸了……”我心有餘悸。

“搞砸了你得賠我。”他笑着說。

“……怎麽賠?”我問。

“因為沒有搞砸,所以沒想到。”他認真說。

這事兒算告一段落,陸禮宸主動将我送到小區門口,他有事要忙,我亦有事要做,于是,簡單就說了幾句,各自忙碌。

下了車,我一轉身吓了一跳,楊蘊彩一雙大眼,直勾勾盯着我看。

“你幹嘛?跟幽靈似。”我吓到了。

“你怎麽從陸總車子上下來,你們什麽關系?你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了?”她一連串問題甩過來。連手上東西都要甩過來。

“你砸過來試試!”我手指着她喝道。莫名其妙!

她被我喝止了,小時候她雖比我高大,但我向來拼命,住她家中時候,她屢屢找碴。起初我還次次退讓,她越發驕縱起來,我非善類,睚眦必報,硬是把騎她身上,咬着她胳膊,把她咬哭哇哇叫,自此,她吸取了慘痛教訓,真正發起脾氣來,她都是怕我。到目前依然如此。

我有些不忍,實話和她說:“我去問他關于你事兒?”

“他怎麽說?”楊蘊彩急切問。

“他說他從來就沒喜歡過你,以後也不會喜歡你。”我斬草除根,讓她死心死徹底。“他結過婚了!”

“你騙人!”

“那你自己去問問看好了。”我無所謂說,徑直向自己住處。

很明顯,我話讓她非常難受,可是這也是沒辦法,誰讓她愛情面前軟軟弱弱,那我只好做個壞人,長痛不如短痛。

“大白天他為什麽送你回家?還那麽溫柔看着你?”楊蘊彩我身後突然說。

☆、都是情侶

聞言,我愣住,須臾回身看着楊蘊彩,量心平氣和說:“蘊彩,我很忙。而且除了早飯一碗稀飯,到現我什麽都沒吃,很餓。我現準備回去煮碗面吃,可以嗎?”

楊蘊彩聽我如此說,垂下頭默不做聲。

趁此機會,我轉身向住處走去。不再多言。

回到家中,沒有立刻去吃東西,而是把自己扔床上,一方面今天遇到了不少事,還沒有消化過來,不知道為何我心情相對于前幾天竟有些明媚意思。我沒有深究原因,因為腦海中竟然冒出小白鼠蠕動樣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立時又有心頭一股溫暖萦繞。

想着想着,竟沉沉睡去了。

***

幾日後,從外面剛回來到辦公室我,準備準備競标資料,因為明天就是致遠集團競标會。有點緊張。

此時是中午下班時間,家離近同事都回家了,遠都食堂吃飯,吃完也就順道去休息室休息,連錢奇俊也不。

我出了辦公室準備将文件放到朗副總秘書那裏,不想剛經過朗副總門口便聽到裏面傳來異聲。

“啪啪啪”肉體撞擊聲,我心下一驚,不由得駐步,走近朗副總門口。

“啊……深一點……用力一點……啊……輕一點……”一個女人銷魂呻/吟聲。摻雜着撞擊聲,桌子滑動地面聲音。

“小浪貨,開始還不要不要,現瞧你浪樣……”男人粗聲喘息說些粗鄙話。“再浪一點!”

“啊……啊……”

天啊!吳文靜竟然和朗副總辦公室裏……我捂住嘴巴,驚不敢動彈。為什麽每次都讓我撞到,正這時,手機不合時宜響起,我驚醒,看也沒看就挂掉。立即調頭向自己辦公室走去。暗想,他們應該沒有聽到。

緊鎖上門,心有餘悸,靠門上,翻開手機通話記錄,是陸禮宸,深呼吸一次,平複一下心情,撥回去。

“喂,你好,陸總。”聲音有些顫抖。

“你又看到老鼠了?”

“沒有,我辦公室。”我壓低聲音說。

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半個小時後,我們見個面。我去接你。”

“不好意思,陸總,我還有個事兒要處理……”我現出去,如果剛好碰到吳文靜與朗副總怎麽辦?他們會怎麽想?我應該怎麽面對他們。

“好,我等你處理完。”他完全不理會我推辭,把電話挂了。

挂上電話,我無力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靜待外面消息,要等到他們出去我才能離開。趴辦公桌上想來想去,想起昨天楊蘊彩忌恨眼神,還是不要和他見面好,走得太近沒什麽好處。反正又不是公事。

而且見了一面又不能中标。正打算發個短信說抱歉時。

門外傳來兩個人說話聲。我立馬警惕起來。

“晚上我賓悅酒店等你。”朗副總帶着餮足了輕松。

“不要了,我閨蜜今天從外地過來,我要陪她。”吳文靜嬌滴滴聲音。

“那我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

“……”

兩人說話聲越來越遠,我松了一口氣同時,暗忖,這兩人怎麽就好上了?之前吳文靜不還是一副委屈小娘子樣子嗎?朗副總真不要臉,能逮一個是一個,吳文靜涉世未深給套住了!氣憤之餘,想起吳文靜聲音裏樂與銷魂……

直到兩人都離開了。我才從辦公椅上起來,準備出去。

下了樓,遠遠地便看到門口停一輛路虎,天啊,那不是陸禮宸車子嗎?他竟然等這裏。我趕忙走上前。

駕駛座旁邊車窗降了下來,他帶着墨鏡,五官有些硬冷,面無表情。我走上前,欠身,很抱歉地說:“陸總,您怎麽過來了?”

“上車。”他簡單地吐出兩個字。

我掙紮了一下,才想起來剛剛那個短信沒有發出去,“陸總,實不好意思,等一下我還要……”找錢奇俊商量一下明天競标事情,話未說完。

他側首看我,透過墨鏡鏡片,清晰看到他眼睛,清澈迷人。

好吧,我投降了。他都已經到這裏了。再忸怩就有些不識時務了。

我上了車。

“我們去哪裏?”看着車窗搖上,我問。

“吃飯,向你表示謝謝。”他簡短答。

“謝我什麽?”我疑惑。

“謝你幫了個大忙,茍洞先生願意拿出他得意作品與致遠合作。”

“真啊?”我驚喜問。

“嗯。”

我說不出來開心,管料到會是這樣結果,當被告知事實即是如此之時,那心情與猜想截然不同。

車子平緩行駛平坦公路上,陸禮宸摘下墨鏡,想必剛剛是怕被人識出來,他将要把目光移向我時,我轉向窗外,天氣陰陰,道路旁邊梧桐随風微動,不明不暗天氣,不似夏天悶熱,倒有秋天靜美,無形之中,彌漫缱绻深意。

“姚婧。”

我應聲回頭,“嗯?”

“你不上班時候也穿工作服?”陸禮宸平靜說。

我可不平靜了,上下看了自己工作服裝扮,很職業,有什麽問題嗎?“怎麽了呢?”

“我見過一次你穿便服。”

“哦?”我等待他回答。

這時,車子緩緩停穩,“到了。”他說。

見過我穿便服?如果我沒記錯話,我他面前全是這套西裝,思忖間,眼簾中便是一間古樸房間。并無特色。

裏面走出一位和藹中年女人,不施粉,自然一種溫和氣質。

“陸總,今天來有點晚了。”

“嗯,等人等有點久了。”

跟着中年女人走進過道,又轉了個彎,看着身旁陸禮宸,他,就如同每次和他歷經事情一般,看似平淡無大奇,繞幾個彎總有種曲徑通幽明朗,這種明朗本身又是一種神秘。

比如,此時,我們兩個一間不大,但布置得幹淨雅致房間,房間裏擺放着胡桃木色餐桌和餐椅,布置着幾盆綠色植物,旁邊落地窗,能清晰看到街景與湖面,我不由得發出輕輕感嘆:“真美!”

“這裏每天只接待兩次客人,上午、下午各一次,一次一個房間只有兩個人。”陸禮宸說。

“都是情侶嗎?”問完方覺自己說錯話了。

他擡眸看了我一眼,“可以這麽說。”

話畢,房間裏突然變得很安靜,我有些尴尬拿起桌上服務員放好一杯清澈碧綠茶,喝了一口,掩飾內心不适應。偷瞄了一眼他。我偷眼看他,今天是白色T恤和藏藍色棉質長褲,清雅高貴。眉宇間多了一點成熟與沉穩。

☆、吻吻吻吻

安靜房間內,陸禮宸輕輕将茶杯放到桌面聲音清晰可聞。落地窗外是陰沉沉天空籠罩下車水馬龍。

“要下雨了。”我說。

安靜有時候真不好,這就意味着我要花多點心思來與他活躍氣氛。

他應聲看了我一眼,側首看灰蒙蒙天空。

正好這時服務員姑娘敲門進來,恭敬遞過菜單。兩人同時看向我,我笑說:“不要管我吃什麽,我不挑食,不忌口。”

服務員目光轉向陸禮宸,陸禮宸接過菜單,不再多讓,點了幾樣。時不時問我一些細節上佐料,要不要放,會不會過敏等等。頓覺吃飯是一件麻煩事情。

看着服務員離開,我開口問他,“這裏是不是很貴?”

“不要錢。”他說。

“這……不會是你開吧?”我猜測。

“嗯。”他點頭。

兩個剛剛認識不久異性安靜氛圍下吃飯,微妙感覺随時存,不能冷場,又不能聒噪,看陸禮宸樣子一副聽取下屬彙報年度總結樣子,總不能讓開會開飯桌上吧,那我只好活躍下氣氛。

“你好摳門,請我吃不要錢,你應該找本市奢華上檔次。”我開玩笑。

“好,下次我帶你吃貴。”

“真啊?說話算話。”

“言出必行。”他認真說。其實我是随口一個玩笑。

冷場……我腦中搜索可以就談論話題,不然就這樣尴尬下去嗎?他倒是沒什麽反應,眸色淡淡,從容鎮靜。我如坐針氈,看來只有我內心作祟。

好,服務員上菜很,幾盤色香味俱全菜色,考究、雅致,他真很會點。放一起色彩搭配地很好看,讓人很有食欲。

“要不要喝酒?”他問。

我笑,“小飲怡情,大飲傷身。”

他端起酒杯,鄭重其事向我舉杯,“謝謝你幫助,致遠活動才得以完滿舉辦。”

到了這個份上,我只好欣然接受。碰杯。

輕啄一口同時。腦中想到是錢奇俊話,跟陸禮宸關系搞好了,好處是大大。本想借此機會提一下競标事情,可能勝算會大一點。如果此刻坐我對面人換作另外一個人,我會可能拉攏關系,達到合作目。

可是面對陸禮宸不知道為何我總是做不出來。再次偷瞄了他一眼,他放下杯子,神色自若。與我和錢奇俊素來接觸銅臭味很濃商人截然不同。

我即刻打消了念頭。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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