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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工作事兒好了。

我擡頭看着他,英俊成熟男人,舉手投足間是涵養與優雅體現。“其實,我近才發現你是個非常有魅力男人。”我說。

“是你自己得出結果?”他問。顯然他對這種誇獎習以為常。

“啊,那不是。是我發現不管致遠還是我們公司,一提你名字,女性群體自覺分為兩類,一類是激動,一類是太激動沒有反應過來。”

他輕笑,“那你是屬于哪一類?”

“我……應該屬于,‘啊?他那麽有錢?!’”我作出驚訝樣子,對他用手指回指自己說:“就這種。”

他愣了一下,我們相視一笑。

片刻後,他問:“你很喜歡錢?”

我點頭,實話實說:“這世上還有不喜歡錢嗎?我想有很多很多錢。”

“還有呢?”

還有?我想了想,“好還有很多很多愛,貪婪吧?”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

一頓飯吃比我想象中愉輕松多了,陸禮宸雖不愛說話,但不管我說什麽,他都會耐心聽,認真回答,不排除有時候會說些調侃話,雖然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但這已經難為他了。他接觸,他所做都是一本正經,嚴肅十分事情。

飯後,服務員撤走餐具,上了甜品和水果,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紛紛打落地窗玻璃上,我起身上前,走到落地窗前,用手指隔着玻璃順着雨痕軌跡,一筆筆描繪。

感覺到陸禮宸也走到了窗前,淡淡薄荷香味襲來。

“下雨了。”我說。心情受雨天影響,些微傷感與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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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應了一聲,伸手抓住我手,我擡眸看向他,他凝視着我,我們離很近。一定是我酒喝多了,才會醉迷人之中。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錢,給你很多很多愛,你願意嗎?”他淡淡口吻。

我怔怔望着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嘴唇緩緩貼向我,微涼觸覺,我心頭一震,他身體逐漸将我壓了落地窗上,高大身軀貼着我,低垂濃密睫毛,近眼前。挺直鼻子鼻尖,滑過我臉頰。

我一動不動,他氣息包圍着我,他輕輕捧起我臉,溫柔地吻過我眼睛,鼻尖,臉頰,接下來是嘴唇,他沉靜與濕熱感覺像一個夢似包圍着我,如潮水般席卷着我。瞬間,時間、空間、天地萬物好像都已不複存。

嘴唇輕觸,我不由自主身體微顫了一下,他輕吮着我嘴唇,一股酥麻電流竄遍全身,頓失了力氣,一支大手環住我腰,有力拉向他,加緊貼着他身體。

親吻間,他用濕潤舌頭抵開我牙齒,後終于牢牢允吸住我舌尖,強烈感覺讓我心下一驚,手不由自主緊攥住他上衣。

沒有迎合卻感受他越來越強烈吻,從溫柔變得猛烈。

正這時,桌子上手機猛地響起。

我猛然驚醒。用力推開他,自己也踉跄着後退了幾步。

“姚婧……”他喊。望着我。

我當作沒有聽見、也沒看見一樣,轉身慌亂拿起包包和手機,一句話也不說打開門,向外走,随手帶上門,向樓梯走去,整個動作一氣貫成,腳步都有些忙亂虛浮,一定是我酒喝多了,才會一時意亂情迷。喝多了。是!是酒喝多了!

我握着手機還手中震動響鈴,我深呼吸一次,是錢奇俊。邊走邊接聽。

“什麽事?”我問。

“姚婧,你哪裏?臨時通知下午要開個會,你能不能趕得回來?”錢奇俊說,“如果趕不回來,我提前和他們說一聲。”

“可以!我現就回去!”說完就挂上電話,聽到錢奇俊聲音才覺得腳下步子踏實了。陸禮宸沒有追出來,我心裏上說不出來慶幸。

走到門口時,聽到身後一女聲,“姚小姐,等一下。”

我步子絲毫沒有放緩意思,她幾乎是跑着追上來,氣喘籲籲遞給我一把傘說:“姚小姐,外面下雨。”

我低眉看着那把傘,應該是得到陸禮宸授意,她才會想到給我一把傘,出于本能我不想接受,推辭說:“謝謝。我打了車就直接到了。”

姑娘尴尬杵着。

我笑着語氣溫和說:“謝謝。真用不到傘。”

步走到門口,立時便打上了一輛出租車,飛奔而去。

坐出租車上,工作服上淋了點雨。潮濕微涼,頭抵車窗上,看雨點飛撲上車窗,再速滑下,透明水痕,斑駁了車窗。我伸手木然摸了嘴唇,差一點,幸好電話響了。

☆、餘愛綿延

趕到會議室,公司人員剛好落坐,我一進會議室,錢奇俊就微起身向我招手,我不作遲疑朝錢奇俊走去,我們兩個人坐會議室後排角落裏。

一坐定,錢奇俊便傾身向我身上嗅了嗅,“喝酒了?”

“應酬。”我答。

“哦,和誰呀?”錢奇俊問。

“開會了。”我轉移話題。

錢奇俊心有疑問打量我,我下意識坐直身子,目視前方,一副很認真開會樣子。

其實,臺上站是誰,誰上臺講了什麽,我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大腦像沒有回到腦殼中一般,漂浮外,心緒未平,陸禮宸給予震蕩還綿延中,我一時沒有緩沖過來。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錢,給你很多很多愛,你願意嗎?”

他說。他聲音還耳邊,他氣息還萦繞身旁……他是富家公子,說句話做錯事,大手一揮完全可以洗牌,而我不能。

我用力搖搖頭,企圖搖出腦中紛雜想象。

“姚婧啊,你明天有什麽事嗎?”主席臺上朗副總突然問。

什麽?我不狀态,自然不知道他剛剛說是什麽?怔忪間,朗副總再次重複,“明天你有事嗎?有事話競标會就由我與錢奇俊、吳文靜參加。”

“嗯,好。”我恍惚答。

這樣也好,不去致遠見不到陸禮宸就不用尴尬應付。反正我不去也不會受到什麽影響,資料已準備完善,由錢奇俊出面,中标就中了,不中我們也力了。

朗副總笑,“那好,明天我們三個去。”他看了看錢奇俊與吳文靜,後看了一眼我。

事實上,我真不似大家看到那般一往無前,我也會怕,也很懦弱,之所以那麽強硬不過是為了争取自己想要,保護已屬于自己。

會議結束後,錢奇俊将手搭我肩膀上,欲與我說些什麽,我用力将它拍掉。

他佯裝愣神,轉而摸了摸手背,作怪喊道:“哎喲喲,婧姐您這是怎麽了?俊哥碰您老一下都不行了?”

我橫了他一眼,示意他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他胡侃。

“哎呀!酒後亂性,被蓋章了?”錢奇俊驚呼起來。

我臉上突然發燙,瞪着他說:“給我閉嘴,我現去綠地城送發票,你要不要去?不去拉倒。”

“去,去,去!婧姐一句話,小上刀山,下火海,所不辭……”錢奇俊拍拍袖口,抖了抖,兩個衣袖一甩,模仿太後身邊太監作揖樣子。

“閉嘴!”我被他突然狗腿太監相給逗笑了。

“喳!”

***

次日一早,經過一夜梳理與自我鼓舞,我一大早就處于亢奮狀态。我要好好生活,不能因為周奕背叛就要質疑世上所有情感,也不能因為陸禮宸酒後胡言、男人本能而迷失自己。他只不過長帥點,有點魅力,我不能因此就迷失自己。

我還青春尾巴上,我有足夠能力去自信未來會很好,有緣總有碰到好人,好丈夫,好寶寶,好家庭都等着我。嗯!相信自己!

于是,我神清氣爽去上班。

剛出門便看楊蘊彩拎着包包自小區內走出來,我稍微放緩了步子。

“蘊彩,你今天好早。”走近時,我先開口說。

“你也挺早。”她語氣不似平常高傲,我一陣內疚,慶幸自己沒有做錯事。我沒有問陸禮宸和她說了什麽,看起來她狀态并不好。

感情就這樣,非得自我療傷才能走出。別人說什麽也是無關痛癢,當時可能舒緩了,難過感覺還是會反反複複,終究是要靠自己。

“這幾天工作怎麽樣?”我問。

“還和以前一樣。你呢?”她答後反問我。

“挺好。”我答。

與楊蘊彩說一些有沒,走了一小段路,道別後,各自上班。

我與楊蘊彩同歲,不知為何從來不會像朋友、親人那般。有事說事,沒事不聯系那種。再怎麽吵關系都不會再壞,再怎麽互相幫助關系也不會變得親昵。就現這樣,說幾句就各自忙碌了。

其實,今天我什麽工作都沒有,也沒有心思去做其它事情,心裏惦記着競标,懊悔我應該去。此時坐辦公桌前等待致遠那邊消息,坐立不安。

終于等到下午,一群人吵吵鬧鬧,笑嘻嘻回來了,我忙從辦公椅上起身,趕緊上前問:“怎麽樣,怎麽樣?”

錢奇俊得意甩了下那甩不起來頭發,自戀說:“俊哥出馬,還有解決不了嗎?!”

聽他這樣說,暗松了一口氣。

吳文靜接着說:“陸總還專門約見了我們,說是合同先簽一年,如無意外會長期合作。陸總真帥讓人流鼻血,又有風度。完美不行!”

是嗎,我聽着很開心,吳文靜也比剛來時開朗許多。同時心裏一陣莫名失落。

“咳!”朗副總咳嗽了一下,可能不滿吳文靜對陸總誇贊。

吳文靜賭氣白了他一眼,我有點看不懂兩人了,這是吃醋呢還是怎麽着?朗副總不是有妻有兒嗎?吳文靜不知道嗎?我轉頭看向吳文靜,不明白她心裏想什麽?

這時,朗副總調整了一下自己,正色說:“大家都辛苦了啊,為了表示一下謝意,晚上我請大家去悅賓慶祝一番!大家一定要賞臉啊。”

部門其他人員跟着起哄,“不去悅賓,去吃牛排。”

“我們去希爾頓……”

“有家開酒店,螃蟹做特別入味……”

“……”

同事熱情讨論着。

錢奇俊打趣接話說:“朗總您是用公款還是用背着老婆私房錢請我們呢?”

聞言,吳文靜剛剛還歡樣子頓時暗淡,不自然垂下頭來。

朗副總倒沒多大反應,笑着說:“一半一半也行啊!”

也許,錢奇俊也知道,只是他比一般人都灑脫,看得開。

☆、情不自禁

晚上,悅賓酒店一間大包廂內,大家都喝微醺,因為大多都是業務人員,對于喝酒十之□都如家常便飯,海量不話下。

我倒是沒喝多少,為了工作平時會喝,工作以外一點也不想碰了。不知為何朗副總出奇開心,吃多喝多,肚皮差點撐破他那大號西裝,滿臉通紅。

其實,沒了平時嚣張、刻薄與好色,這樣看朗副總,也沒有那麽讨厭。大家總歸為了公司,為了集體而團結、努力。

錢奇俊與其他同事玩很嗨,女生們相對安靜了許多。每次錢奇俊叫嚷着大家都要參加他想到行酒令時,女生都集體抗議,因為都知道錢奇俊能玩又會玩。被他占了便宜,他還有理呢。

吃飽了,喝足了,錢奇俊又提議去唱歌,上了一天班,我們自然不跟着他起哄,後他硬拉着幾個哥們兒,說是舒解單身郁悶。

席畢,朗副總買單,衆人一同出了悅賓酒店,站公路邊,一群人讨論着怎麽回去。有人因為家近也就先走了。

“姚婧,我送你回去。”錢奇俊喝了不少酒,有些迷糊說。

“得了吧,我可不想打擾你舒解郁悶。”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囑咐錢奇俊不要開車,不要玩那麽晚。

錢奇俊大大咧咧說:“沒事兒!”

于是,我上車和他們擺了擺手。

先離開了。

***

出租車停到小區門口,付了錢我從車內出來,沒走兩步,就看到單元樓門口停着一輛黑色車子,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是什麽車子。估計裏面人差不多同時看到了我,随即車內亮起了燈,立時清晰看到陸禮宸坐裏面,注視着我。

我不由得停下步子,與此同時,他已從車內走出。向前走了兩步,開口:“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因為你讓我們接了一個大單子。”我實話實說,“所以我們部門狂歡了一把。”

他明白是競标事,“你沒有參加競标會。”是陳述。

“嗯,有點忙,來不及。”我答。

他沉默,像是醞釀着一些話要對我說。

我垂着頭,尋思着他來目,猜測他要說什麽,不去看他,餘中瞥見大姨家燈突然亮了,我二話不說上前拉着陸禮宸胳膊,速說:“上車。”

他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看着我。

我邊拉着他胳膊邊解釋:“你知道,我表姐楊蘊彩家住這兒附近。”我可不想她看到後對着我發瘋。

他沒有說話,按照我意思,上車,緩緩将車子開出小區,停我經常晨跑公園。

我們從車上走下來,秋風迎面吹來,帶着夜晚寒意,拂人清醒,昏黃路燈柔化白日棱角。

“陸總,你怎麽來了?”我故作輕松問,量忘掉昨天事。

他今天穿一件鐵灰色西裝,高貴中有沉穩、成熟。表情有些淡淡冷漠。

“我是來道歉,還有道謝。”半響後,他開口說。

心中一緊,我心裏哀叫,不要說,千萬不要說,就這樣心照不宣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好了,說破了以後要怎麽辦?

“那天,下雨那天……”

他還是說了。心下一沉。

“對不起。”側首看向我。

我故意不去看他,目視着公園裏面,燈火闌珊處亭子,早已料到他會如此說,說“對不起”人總以為這三個字是萬能。起碼讓心裏好受一點。不得不說,‘對不起’是我一生讨厭三個字,對說者是虔誠忏悔,對聽者來說是多麽蒼白。對不起,呵呵,是犯錯後不負責忏悔,甚至可以将受害者身份轉移。讓觀者情感轉移。

我笑,心裏反而輕松了許多,有些微諷刺說:“陸總,您沒必要和我這樣小人物說對不起,而且我們也沒怎麽樣。您依然是我們大客戶,上帝。”

“不,姚婧,你不是小人物,你一直很聰明,你昨天做很好,我很感謝你。”他有些激動。

我苦笑了一下,低頭看地上自己影子,與他影子重合一起,我挪動了兩步,幼稚地讓兩個影子離遠一些。

“嗯。我接受你歉意與感謝。”我認命答。

轉而擡頭迎上他目光,黑亮眼睛路燈下顯得迷幻,我沖他笑了笑,“陸總,還有其他事情嗎?”

他一愣。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潇灑。

本身這件事情就談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他要說這些話,我都知道,我不會因為他醉酒就扒着他不放,也不會訛他個職拉或者詐個多少萬作為賠償,我們實際上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本來就什麽都沒發生。

不說破,放心中是遺憾也泛着隐約美麗。說破了,反而壞了美感。

見他不說話,我只想逃離,“陸總,很晚了,我……”

“姚婧。”他喊了一聲,依然看着。

“嗯,我聽。”我避開他目光。

“我什麽都能給你,什麽都可以,唯獨婚姻——不能。”他話鋒一轉,“我承認我被你吸引了。你總會你周圍事情上染上一層你自己色彩,觸目地吸引着我。讓我無法抗拒。”

我一怔,這是什麽意思。完全出乎我意料。

“你那麽與衆不同,你讓我每天都想辦法要看到你。看到你,我很安心、愉。那天你害怕樣子,我抓着你手,你顫抖樣子,你眼睛含有淚水樣子,我竟心動不已。姚婧,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從來沒有體會和你一起樂,你讓我迷失自己。那天下雨,我很清醒,卻無法控制,情不自禁去吻你。”

陸禮宸,你幹嘛?那麽好聽聲音,那麽深情眼神,我怔怔看着他。

“謝謝你當時阻止了錯誤發生,同時向你表示我歉意。希望以後合作愉。”

這……這是……什麽意思。

他說完,我呆傻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我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梳理我思緒。他說他親了我是情不自禁,然後對我道歉。又謝謝我沒讓錯誤發生。還希望以後不要影響我們之間關系。

這一冷一熱,一高一低,一喜一憂,讓我怔忡不能言語。

“姚婧。”他喊了一聲呆住我。

我即刻反應過來,失敗愛情告訴我,輸了一切,我還有我驕傲姿态。

“陸總,您說對,以後我們合作愉,共創雙贏。”我面帶笑容,官方回答,“還希望陸總您以後能多多給予我們可以合作機會。”

他一怔,旋即平靜答:“好。”

談論完畢,無需多言,各自歸家,他要送我回去,我執意要自己走回去,開玩笑說:“你給我個減肥機會行嗎?剛吃過喝過,運動一下身材好了,才能加吸引異性嘛。”我說什麽!說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沉默。

“好了,你,路上小心。我先走了。”我轉身從公園右邊向外走。

走了兩步,聽到他喊:“姚婧。”

我停下腳步,眼睛酸酸,心裏潮潮,我沒有回頭,舉起右手,空中擺了擺,大聲說:“陸總,路上小心,再見。”

不待他回答,我便向家方向跑去,用力跑。

☆、明升暗降

月亮高高挂空中,寂寥難掩,我用力奔跑,穿梭明暗間,耳邊是呼嘯風,滿目燈光璀璨,我不知疲倦跑着,直到兩腿發沉,擡不起來,我才緩緩慢下步子,視線越來越模糊,我喘着氣,昂起頭,不讓淚水流下來。

只不過與陸禮宸接個吻,一個錯誤吻得到糾正而已。他只不過告白以後,又理智說不能。我卻如此悲傷。

有什麽好哭,如果曾經抱有幻想,那麽現就是不再幻想,腳踏實地了。這叫現實!

“姚婧?”一個不确定聲音。

我應聲擡起頭,此時我一定是滿臉淚痕。

周奕吃驚問:“怎麽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抱着他痛苦一次,可是今非昔比。

我胡亂抹了一把淚水,倔強撇過頭答:“沒事。”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他再次開口問。

這一刻,我直想罵老天,不帶這麽捉弄人!這是約好了要輪番轟炸嗎?

“不關你事!”我沒好氣答。

“你喝酒了?”

我默不作聲。他對酒很敏感,以前他就覺得女人喝酒十惡不赦,仿佛酒碰到女人如果不同屬于男人,就不可饒恕一般。

我繞過他,想離開。

“姚婧,我媽生病了。”他突然說。

我停下步子,因為周阿姨疼愛我如親生女兒,與周奕戀愛這麽多年,一直給予我母親般關懷,分手後,聽說她為了我上周奕單位把周奕大罵了一頓,此時,我放柔了聲音:“怎麽會生病?”一直不都是健朗嗎?

“上個星期不小心摔到腿了。她想見見你。”周奕低聲說。

“好,我明天會去看她。”擡步就要走。

“姚婧,我這兒等了你五六個小時了。”

我突然想笑,是邀功還是怎樣?“周奕,我謝謝你為我花費那麽多心思,包括讓錢奇俊來做說客!我感謝你甩了我後,又給了我驕傲機會。”

“姚婧……”

他欲說什麽,我直接打斷,“你犯錯,不可饒恕。我再說一次,以後我不會再說第二次,我姚婧永遠不會和你周奕有任何交集!”我斬釘截鐵說。

他愣原地。我無視他向樓內走去。

何必呢?

你變了心,為何還企圖我留原地一直等你回頭呢。你尚且沒出軌前想一想我,為什麽希望你回身時還看我傻站那裏呢?

愛情,永遠不是等來。

走着走着,忍不住再次眼淚模糊視線,手拿着鑰匙幾次開門都不得。洩氣蹲下身,手扶碰上門把大聲哭出來。

今天我是觸了什麽黴頭,一個兩個做錯了事都要往我身上推,仿佛我就錯誤來源。何其不公平!

再一次感覺生活如此艱辛,找一個相扶相行人,那麽難,那麽難。

***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鏡中自己,面色憔悴,但是,我心理狀态亦如從前每一天一樣,積極向上。我就要越挫越勇。我才不要為生命旅程中一幕而自怨自艾,而錯失可以創造美好未來機會。

剛出小區,我就提前給錢奇俊打了一個電話,因為昨晚有個客戶給我打電話需要一批貨,要國慶之前趕出來,我必須抓緊時間去确認一下。

于是一個上午我都外面,當下午我回來時候,同事們以奇怪目光打量着我。

我問:“怎麽了?”

他們又裝着很忙樣子,故意避開我。

我拉過小琴問:“發生什麽事了?錢奇俊呢?”

小琴小聲地說:“婧姐,蔣總被上頭調到物業了,錢奇俊和朗總為了你吵一架,說是要辭職,走了。”

蔣總?朗總?為我吵架?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小琴随手打開公司內網給我看了一下,任職表。

我一愣,朗副總轉正為總經理,蔣總調到了一個閑職上面,而我被調到客服部。吳文靜頂替我原有位置。

我啞然失笑,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是蔣總一路照看過來,他摔了一跤,我自然不能幸免。此時,我意不是職位,而是我拼命争取客戶将會拱手相讓,而我薪水将兩倍三倍甚至多向下降,我待這兒還有什麽意義?

“婧姐。朗總找你。”吳文靜依然禮貌對我,眼神比之前鮮亮,自信。原來自信美麗跟地位金錢挂鈎。

“好,我現就去。”話畢,我便向副總辦公室去,走到門口時,發現裏面空空如也。也對人家現是總經理,自然恨不得馬上搬進總經理辦公室。

我轉身去總經理辦公室,敲門。

“進來。”

我推門走進,朗副總,不,是朗總正襟危坐,見我進來,整了整西服,笑着說:“姚婧啊,外面辛苦了一上午了啊。”

“應該。”

“姚婧啊,以後就不用這麽辛苦了,你也不小了,坐辦公室裏,接接電話,化化妝啊,有個清閑輕松工作,找男朋友都好找。你說是吧?公司還是會為你着想。”

“謝謝朗總,不過朗總如此厚此薄彼,對吳文靜不公平吧?”我心中有憤怒,語氣卻很平和。

他呆了一呆。肥短手指拽了拽西裝衣角,正色說:“這是上頭安排。”

“我一向都好好工作,從不偷懶耍奸。這種明升暗降原因是什麽?”我問。

朗總似有準備一般,不急不慢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白紙,遞給我說:“這是你過去兩個月考勤表。”

我接過來一看吓了一跳,上面有人認真地圈點了遲到早退符號。誰那般有閑工夫整天盯着我?我定定神,分辯說:“外出辦事是很正常。一個業務員如果整日坐屋裏什麽也不幹,生意和利潤會從天上掉下來嗎?”

朗總伸出食指搖了搖,不贊同我說法,嘆息道:“姚婧啊,不管怎麽樣,上頭說了,從這張表,可以看出你并不是一個守紀律人。一個不守紀律本應該被解雇。”

我一愣。

“不過,念你工作出色,上頭說了,先讓你去客服部,以後可以會有調回來機會。”

上頭?紀律?我忍不住想笑,這麽牽強理由騙小孩子還差不多,不要說錢奇俊,業務組如果有一個人能夠按照上下班打卡準時報道,我姚婧把頭割下來當板凳給你們坐。

幾年來,我們向來如此。

我繼續申辯:“我認為公司大目是多做生意多賺利潤。”

“可是你破壞了制度。”

一句一個上頭、紀律、制度,自己撇一幹二淨!

我擡頭看着這張讓人作嘔臉,那天門外竊聽,還有那張讓人生疑考勤表,一切是早有預謀。一瞬間覺得再分辨下去無非是犯傻了。

☆、峰回路轉

末了,朗總語氣放柔和,将一些封建女性思想灌輸給我,我聽着,默不作聲。他見“苦口婆心”沒有效果,直言交待我這幾天認真地與吳文靜交接好各個客戶信息,公司不會虧待我,希望我可以好好為客服部服務。這才是他拐了幾個彎真正目。

我“嗯”了一聲,轉身走出總經理辦公室剎那,感慨打工真不容易,微薄工資還要服侍這些大爺。

走出辦公室,同事紛紛将目光投向我,仿佛猜測我接下來會如何做,前途又會如何發展。

其實,我不是未雨綢缪人,我只是自己所崗位,把每一步都做善美。要說對未來有什麽想法,我只是想有個家而已。而對于這份工作,陪伴我從學校出來後這幾年,讓我成長了不少,也許我應該換個環境了。

這次突然變故,據說是采購部出了問題,說是蔣總從中撈了不少油水。是與不是,我不知道。利益面前,陷阱或者務實真真假假,只有當事人明白。我無官無職,無非是不小心擋了他人路而已。

而朗總給理由,看似牽強,果真按照制度來,我說什麽都是無力反抗。

當天下午,按朗總要求,我帶着吳文靜去了致遠去見張經理,将吳文靜介紹給張經理,說以後接洽與解決問題與她聯系就好。

張經理疑惑問我:“姚小姐,合作好好,你這是怎麽了?請婚假嗎?”

“不是啦。”我笑着,有些尴尬說:“管理層人事變動,我服從安排。結婚這事兒,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呢。”

張經理似懂非懂喔一聲說:“這我得向陸總彙報了,才能确定。”

“為什麽?和誰交接不都一樣?只要能夠保證合作順暢,而且吳小姐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我不解。

張經理瞥了一眼我身邊吳文靜。吳文靜很自知說:“你們先聊天,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我點頭。

張經理随即對我說:“姚小姐,你是不是和陸總吵架了啊?”

我笑,他一直都誤會我和陸總關系,我怎麽解釋、澄清都沒用。他就這麽相信了,難不成他剛剛以為我會嫁給陸禮宸,想太多了吧。這都怪我第一次見陸禮宸就那麽熱情誤導了他。

“張經理你真誤會了,我這樣小人物哪裏能和他扯上關系啊?”

“不,姚小姐,你不知道,陸總近心情不好,前段時間你常來時,他時常會下樓來看你,而且心情不錯。近一次也沒來過。況且大家都知道競标現場,比你們公司有實力,價格優惠不止一家兩家,選擇你們公司也是陸總授權。”

“怎麽可能……”聞言我有些恍然,心如潮湧,一想到之前陸禮宸那些話,又平靜了一些,撿了一個很爛理由搪塞,“陸總是因為和我們公司領導認識,所以才會優先考慮我們。”

說到後,張經理勉強接受吳文靜,對于我和陸禮宸關系還是半信半疑。

離開時候,走出致遠大門,我轉身回望二樓,不出意外,我看到了陸禮宸。他身着黑色西裝,英俊傲然地站窗前,注視着我。

心頭一陣激蕩,我竟像被定身一般看向他方向。

夕陽樓層後疾馳,紅霞半邊天,煞是壯觀美麗。近處,渲染柔化了有棱有角都市建築。我與陸禮宸目光相觸那一刻,恍惚了一下,須臾間我沖他微笑,點頭。他只看着我,沒有做任何動作。我有些沮喪失望,轉身與吳文靜離開。

心中默念,“陸總,再見。這可能是後一次見面了。芸芸衆生,能遇到一個怦然心動人,實屬不易,我得承認一點,你曾讓我你身上産生了希冀。祝,人生得意。”

晚上時候,我沒有去見周奕媽媽周阿姨,只是打個電話慰問一下。她很開心,問了我一些近況,說了一些別事情,後還是免不了把話題扯到周奕身上。

我手握着手機,低頭不語。

她嘆息着說:“是周奕對不起你,那麽好姑娘不懂得珍惜,招惹別女人,弄雞飛狗跳,後人家還不念他好。姚婧啊……”她喊了一聲。

“嗯,阿姨,您說,我聽。”

“我不指望你能原諒周奕,他混蛋,配不上你。以後有空,常來看看阿姨啊,那麽久不見你,怪想你。”

“好,有時間我一定去看您。”我忍不住哽咽,周奕再不濟,我都沒有理由疏遠周阿姨,此時感覺十分內疚。

挂上電話,心緒難平,望着窗外,月朗星疏,突然回憶起與周奕之間種種,很純潔感情,每年寒暑假我都會去他家過上幾天,周阿姨會教我一些做菜技巧,不得不承認,那時周奕對我很好,很疼我,我那時候腦子裏想就是想要這樣一個家。可是,我們愛情,不堪一擊。

他錯,我怎麽能原諒?

***

我以為我與陸禮宸再不會相見,沒想到第二天上午,高躍突然來到我們公司,率先和朗總打了招呼,說是陸總有事和我談。

我不明所以,不去看同事莫名歆羨目光坐上高躍車子問:“陸總找我有什麽事?”

高躍笑着說:“我也不知道。”

“哦。”我心裏琢磨着。

到了陸禮宸辦公室門口,我深呼吸一次,擡手敲門。

門突然開了,我微怔了一下,陸禮宸面色平靜,似乎料到這個時候我會走到門前。“進來吧。”他将門帶上,伸手示意我坐,俯身為我倒茶。

我受寵若驚,忙接過來說:“陸總,我來,我來。”伸手去握茶壺,一不小心握住了陸禮宸手,溫熱讓我不由得一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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