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幸的事實

剛剛結束軍訓操演回到寝室的顧月，還沒有換下濕透了的迷彩服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還不等她出聲詢問，那邊就傳來了有點熟悉的沙啞的男聲，“小月，你在哪？”

顧月仔細想了想，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只好讷讷的回道：“寝室。”

陳理一聽說顧月在寝室，就急忙說：“那我在校門口等你，我們見一面吧？”

還不等顧月回答，陳理就挂斷了電話，因為害怕顧月會拒絕他的請求。

聽到那頭傳來了占線聲，顧月有些莫名其妙，最後還是快速的沖了涼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老遠顧月就看到了站在校門口，耀眼奪目的陳理，走近一看雖然他臉色有些憔悴，緊緊的皺着眉頭，在看見自己的那一刻下意識的揚起了一抹标準的笑。

陳理有些緊張，看着顧月滿含期待的問：“你知道阿斂在哪嗎？”

聽到陳理詢問，顧月有些疑惑，她一直以為吳斂是去找陳理了。

看着顧月沒有說話，陳理頓時像是反應過來覺得就這樣站着聊不妥似的，“我們找個咖啡廳聊一聊吧？”

顧月看了看陳理，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她還是沒有從陳理也找不到吳斂的消息中緩過神來，她腦海中又浮現了吳斂離開的那一幕。

吳斂走的時候好像說了什麽，她當時太傷心并沒有聽清楚，好像是‘對不起’？

剛到咖啡廳，陳理就選了個偏僻的角落招呼顧月坐下，“喝點什麽？”

顧月搖了搖頭，并不答話。

陳理只好說：“那來點甜點吧？”

顧月看着陳理，有些不悅的搖了搖頭，“不是說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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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月有些不高興，陳理只好給自己叫了杯拿鐵和幾份點心。

陳理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嗓子，看着顧月有些尴尬，“我們現在談正事吧？”在顧月透露着不耐煩的眼神中，硬着頭皮繼續說道：“我聯系不上他，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顧月有些想笑，她以為吳斂只是想要留下她一個人，沒想到他口中的“摯愛”居然連個“出遠門”的信息都沒透露，想到這顧月控制不住自己詭異的心情笑出了聲來，但是眼睛卻紅了一圈。

她捂住自己的嘴，笑着問：“他沒找你嗎？”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除了愉悅還有酸楚。

陳理有些奇怪怎麽好好的顧月會笑出來，明明眼睛都紅了，看起來要哭不哭的，難受得緊。

想到自己那天錯過了痛苦不堪吳斂，他有些不自然的說：“他來找了我，我沒見到他。”

聽到陳理這樣子說，顧月又開始低低笑了出來有些心疼又有些瘋狂的喃喃道：“那他一定很痛苦，他痛苦就好，痛苦就好……”

雖然口中這樣說着，但是顧月還是心疼自己阿哥。

有些瘋狂陰暗的想，你看看，他讓你那麽痛苦，你卻還是願意守着他。

陳理又見顧月笑出聲來，有些不明白什麽叫“他痛苦就好”？難道她不心疼嗎？

見顧月還是沒有要告訴自己吳斂到底在哪的意思，陳理有些心急：“小月，你能不能……”

還不等陳理說完，顧月就反駁道：“不能！”

看着陳理一下子呆愣住的樣子，顧月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如果你找到他了就請你告訴我。”

聽到顧月的話，陳理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叫她也不知道阿斂去哪了，他們不是親人嗎？

盡管陳理對顧月所說的事實有些接受不了，但是還是問了一句“他有留下什麽嗎？”

留下什麽？顧月有些苦笑，“一千萬算嗎？他說要出遠門，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他留下了一千萬，留下了我還有你，還有一句“出遠門”，你開心嗎？對這個結果滿意了嗎？

顧月有些陰暗的笑着，眼裏有着波濤洶湧般的抑郁。

陳理沒有想到，在得知查不到吳斂消息後，抱着那麽一絲期望來找他的親人，卻會将自己最後的希望掐滅。

他不知所措，連手上沾了點心的碎屑也并沒有察覺，好像無法接受吳斂會突然離開的事實，居然連自己流下了清淚都不知道。

顧月看着面前這個剛才還只是憔悴，如今卻好像得了失語症一樣說不出話，只顧着流淚的陳理。

瞬間她覺得并不是自己一個人在痛苦，還有人和她一樣。好像有個人和自己一起痛苦，她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愉悅？

顧月掏了出一包紙巾，遞給了陳理。“擦擦，你現在的樣子很醜。”

接過紙巾，陳理擦幹了眼淚，對着顧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一定不喜歡我傷心。”

顧月點了點頭，但是卻又說道：“但是你要是不傷心，他又會痛苦。你傷心他也痛苦，不傷心他也痛苦。你對他來說很重要。”

陳理第一次被別人告知自己在吳斂的心中很重要，這種感覺有些微妙，盡管他一直都很自信自己在吳斂心中的位置，但是從別人口中聽出來卻又帶種莫名的羞恥感。

顧月見陳理已經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便要和陳理告別。

“既然已經談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陳理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不一起吃個飯嗎？”

顧月擡頭看了看陳理，有些好笑道：“你有心情吃飯嗎？”

見陳理愣愣的搖了搖頭，顧月回道：“那不就得了，你沒心情吃飯，我也沒有，回去洗洗睡吧。”

顧月起身，對陳理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着顧月離開的背影，陳理才發現，原來在他眼中的小月不也過是在故作堅強，那背影看起來莫名的讓人心酸和哀傷。

陳理看着一口沒喝的拿鐵和動也沒動的點心，叫來服務員買單。

自從接到大哥查到顧月的信息的電話，他就急急忙忙的跑到M大來，只為了在天黑前見顧月一面。

現在，人見到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他現在可以确定這個不幸的事實：他的戀人是真的失蹤了！

對于這個認知，又連夜坐飛機會首都的陳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他更多的是對找不到吳斂的恐慌，哪怕也傷心自己被吳斂抛下了，但是想到吳斂留給自己的那些畫和詩，他好像又找到了力量，因為他知道吳斂是愛自己的，一定是因為什麽不可避免的原因暫時離開了自己。

小月不是說了嗎？他只是“出趟遠門”，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