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奇葩

“回陛下的話，近日忠順王爺和廢太孫時常接近安逸殿。”

水徹點點頭，“也該接近了，不接近，怎麽謀反？”

蘇公公腦袋瞬間低垂，半個字不敢說。

“蘇秦，往後他們進宮出宮，幹淨的進來，也幹幹淨淨的出去，你可知道了？”

蘇公公點點頭，“宮中不缺那幾件衣裳。”

“喲，陛下怎麽坐在這兒？微臣都不用讓蘇公公通報了。”

一身白色鬥篷的青年蹬蹬蹬跑進來，手上拿了塊精致的西洋鏡，“看，這是微臣最近弄到的東西，真清晰啊，真不錯啊，原來微臣竟是如此美男子，可惡的是，微臣竟然不知道！！！”

蘇公公：⊙o⊙大人你竟然敢說不知道自己長得英俊！！！！

水徹嘴角一勾，“又去哪兒了？”

“我說陛下，怎麽那麽喜歡岔開話題呢，可見是嫉妒微臣長得英俊。”這青年人眉頭蹙得死緊，眼睛從上看到下，還頗為不贊同搖搖頭，“其實，陛下你也是少見的美男子喲，完全不必嫉妒微臣的。”

說罷，這家夥還拿出一副你懂我懂的樣子蹭了蹭水徹，引得水徹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別貧嘴，你抱病也有些時日了，盧尚書對你的懶散很是不滿。”

“陛！下！”寒邵臉色瞬間崩潰，“瞧瞧，微臣這小身板只有這點子血肉了，還不讓臣養養嗎？還要繼續壓榨臣嗎？臣這麽可憐，陛下都不能體虛一二麽？我的娘啊，兒子的命好苦啊……兒子不活了o(>﹏<)o……”

蘇公公直接捂臉，我的好侍郎大人耶，為何要如此自暴自棄，打滾撒潑又哭又鬧！！就算後宮娘娘們，都不用這手段了！！！

水徹嘴角抽搐，半響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因習慣了冷臉，這才沒什麽大動作。

寒邵睜眼偷瞄陛下的臉色，我的親娘耶，你都不保佑你親兒子了，他都這樣賣力了，陛下就只是這樣冷冷得看着他！！！沒讓他起來也沒打算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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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陛下，微臣知道錯了。”

拍拍身上的雪爬起來，臉上幹幹淨淨的，沒半點髒亂，“哎呀，臣不該如此的，看看，臣的衣裳發髻都亂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陛下欺負了微臣，把微臣這樣那樣了呢。”

“你若有此意，朕也不會拒絕。”水徹涼涼的一句話在耳邊響起，寒邵突然感覺四周溫度低了好多，不然為啥全身都涼飕飕的，背後還冒冷汗。

“陛下，求放過，雖然微臣的确是個美男子，但美男子只是個美男子而不能變成美少女，還有陛下，臣是直的，筆直筆直的。”

這話一出口，寒邵再次打了個寒顫，“好吧陛下，微臣錯了，微臣明日就去上朝，只是陛下，微臣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禀報的。”

“說。”

寒邵撇撇嘴，瞧瞧，陛下已經不爽成那樣了，一個字也太吝啬了點。

“微臣前些時候聽說金陵薛家家主身體抱恙，時日無多，擔心那邊商鋪動蕩，就喬裝去了金陵，發現薛家前任家主死得離奇，而且并沒有人詳細檢查，草草就入葬了。”

“如何離奇？讓你如此興奮。”

“因為微臣知道，微臣又有假期可以修了，微臣能不高興嗎？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這日子太酸爽，陛下也羨慕嫉妒恨了吧。”

“快說。”

“好的陛下，別心急嘛，薛家家主的死，跟□□有關，昔日金陵四大家族全都投靠了廢太子，薛家雖是商人，但正因為是廢太子的錢串子，地位一點不低，甄貴妃需要銀子，雙方就幹架了。”

“陛下，你說這幹架就幹架，為啥要讓微臣查出廢太子舊部跟甄家貴妃幹起來了呢？陛下上位太快，而且被诟病得厲害，他們已經準備良久，現在在分髒上鬧得不愉快，就要殺人了。”

蘇公公大驚之下，連忙咳嗽幾聲，這陛下上位被诟病也是可以随便提起的。

“你休養去吧，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知道了陛下，對了，說來薛家還倒戈過呢，你那小妹妹被他們當成了籌碼，可惜還沒行動就被人打破了，不然陛下了那小妹妹就該成你的嫔妃了。”

“還不快滾。”

“微臣又不是球……好的好的，微臣這就滾了。”我去，陛下好暴力，擡拳就要毆打朝廷命官！太恐怖了，果然還是嫉妒微臣比他長得好看。

這位奇葩侍郎高高興興照着鏡子離開，果斷是不想吃藥了。不過經過他這麽一鬧騰，水徹臉上也出現了無語的笑，低沉的氣氛消失無蹤，蘇公公那顆老心髒又可以稍微安心一點了。

“蘇秦，你說要多長時日，賈妃才會宣她們家的姑娘入宮？”

“陛下只要多看看她，想必就快了，寶林姑娘想必也想念陛下了。”

“呵，她只是想念朕的銀子而已。”水徹無語搖了搖頭，“不管是寒邵還是那丫頭，都一副貪財沒正行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真兄妹。”

蘇公公腹诽：也就在陛下面前沒正行而已，朝堂之上，哪個不說侍郎大人是個鐵口血煞，一句話就要你傾家蕩産，不愧是錢串子出生。

----這是女主出來搶鏡的分割線----

準備了厚禮，薛寶林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到達琏二奶奶的住處，王熙鳳自然是知道薛寶林帶了禮物前來，打發了賈琏，讓平兒在門口候着，自己坐在炕上用餐。

平兒在門口并沒等多久，就瞧見款款而來的小姑娘，“可是薛姑娘來了？”

“正是呢，我們姑娘帶了禮物來看望二奶奶。”采青笑着對平兒行了個禮，平兒也沒端着态度，大大方方給她們主仆二人行了禮後，頗為親密走上前來。

“姑娘，我們奶奶已經在屋子裏等候多時了，姑娘這就随我進去吧。”

二奶奶的屋子跟她的或者是薛寶釵的屋子都不一樣，到處的大紅色金黃色，雖然貴氣，但看起來就是俗氣了些。

僅從這屋子，薛寶林對這位二奶奶的性子，就把握得差不多了。

“二嫂子，寶林來看你了，原本要早些來的，只是身體一直羸弱，才拖到如今這個時候。”

“哪的話，二姑娘可用過飯了？”

“琏二哥哥還沒回來？”

“你琏二哥哥怎麽好留下來聽我們姑娘家的私話，早打發他去書房休息了，你且放心，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擔心時間，好難得來一次。”

“那我就叨擾了。”坐上炕，燭光下，兩人第一次見面，自然各自都細細打量對方。

紅樓中，除了林黛玉薛寶釵，就屬這王熙鳳最讓人映像深刻，此時的琏二奶奶，妝容一絲不茍，全身上下都帶着點慵懶氣息，一個眼神，可以溫柔妩媚，也可以咄咄逼人。

“這是我帶給二嫂子的一點心意，雖然不貴重，但還請二嫂子不嫌棄。”

“哪裏就會嫌棄了，大家都是親戚。”王熙鳳沒接過盒子，只是讓平兒收了，“二姑娘最近身體可大好了？”

“好了，這不就出來走動了麽？往日還只是聽聞，如今一見，榮國府果然氣派，難怪太太心心念念的要過來。”

“你們太太富貴，能瞧得上這榮國府，已經相當給面子啦。”

王熙鳳口口聲聲說着這樣的話，可那得意模樣，卻是分外明顯，在庶出的薛寶林面前，都不帶掩飾一二的。

也不知她平日裏是不是也這麽個得意模樣。

“不僅如此，榮國府上住着的人物，都一個個大有來頭，不單說寶二爺，就是她姐姐，大年初一的生辰，就注定不平凡，這可不，真當上娘娘了。”

王熙鳳那雙丹鳳眼突然一瞪，“娘娘？宮中都還沒下旨，哪裏就知道元春大姐兒是不是有這樣的福氣。”

“二嫂子哪裏的話，外頭早就傳開了，說元春姐姐已經是賈嫔了，也就差沒下旨而已，二嫂子怎地不知？還是在故意謙虛。”

薛寶林說得信誓旦旦，還故意瞪大眼睛嘟着嘴不甚高興，小小年紀如此作為，看上去可愛極了。

王熙鳳和平兒丫頭面面相觑，“這事兒宮裏沒下旨，嫂子我怎麽能随便亂說呢，妹妹既然知道了，也別到處亂說，省的旁人說我們賈府沒見識，出了個娘娘就招搖過市，那多不好。”

薛寶林深以為然點點頭，“也是，榮國府規矩大，倒是我平日海慣了，還需要二嫂子多加教導。”

王熙鳳随意回了幾句，慢慢的，也就沒什麽話好說的。

薛寶林看得出，她已經沒那心思跟她說話，也許，這二奶奶也不知道其中事情。說來也奇怪，賈元春那麽多年沒混出頭，陛下上位時間也不短，突然就封嫔，裏頭文章大大的有。

越想越氣憤了，怎的就不知道去看看名著呢，那可是國粹，那可是四大名著之一啊，要是看了，這事兒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要籌備石料等東西大賺一筆，也一清二楚。

又聊了會子話，薛寶林才請辭離開，她們一離開，王熙鳳就拿起那個盒子，打開一看，臉上浮現一絲複雜的笑容，“這頭面，怕是你二爺都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吧。”

足金打造的孔雀上，鑲了兩顆淚珠大小晶瑩剔透的紅寶石，孔雀的羽翼雕刻的栩栩如生，不僅材質、重量，就是這手藝，都着實不錯。

平兒瞧了眼，“也難怪薛家太太被她壓着那麽多年，若換了探春三姑娘，還真沒那這本事送出這樣的東西。”

“到底是薛家的，生來就會做生意，小小一個庶出，就出手闊綽，比咱們榮國府的庶出有底氣多了，別說探春，就算那賈環一哥兒，都比不得她，想來那死了的薛家大爺，留了不少家底給她。”

“現如今，她能跟薛家太太對峙，可若及笄了，還不是要薛家太太給她定門婚事。”

“難說，難保那薛家大爺已經給她定下了也未可知，有了這些家當，若是能好好經營，嫁到哪家不底氣十足，你奶奶我若沒有如此多的嫁妝，府上那些下賤人哪裏會對你奶奶低聲下氣。”

“可不是，若不是奶奶有銀子在手，二爺又怎麽會顧忌着奶奶的顏面。”平兒一說起那個貪花好色的琏二爺，臉上就沒什麽好表情。

王熙鳳自來是瞧不上賈琏的，在這賈府也硬氣慣了，不過已經嫁過來了，賈琏自然得聽她的，“先不說這個，這丫頭着實厲害，跟林姑娘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恐怕就是薛姨媽，都不知道元春封了嫔吧。”

“這事兒，我們都不知道，她怎麽會知道，二爺也真是的，整日在外晃蕩花銀子，這些事情竟然還要一個剛剛進京的小丫頭告知。”

王熙鳳捶着胸口各種郁悶，“快快別提這些事兒了，你二爺沒聽說也就罷了，老太太二太太竟然都不告訴我，剛剛你奶奶我臉面都快挂不住了，往後對那丫頭客氣着點，別招惹就是了。”

平兒搖搖頭，面色頗為凝重，“我看奶奶很難置身事外，姨太太好不容易上京，怕也是恨極了此女，二太太想要從她口袋裏撈銀子，還不是要靠奶奶出力。”

主仆兩個同時嘆了口氣，話還沒繼續說，賈琏又回來了，“我的好二奶奶，剛剛來的可是梨香院的那個二丫頭，長得倒是比寶丫頭要好，她過來都說了些什麽？”

王熙鳳狠狠剜了他一眼，“二爺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瞧瞧人家，一個庶出，都能拿出這樣的好東西。”

“喲，怎地又扯上爺了？”賈琏臉上不氣，坐上炕恨親了口自家二奶奶，“爺出門在外，什麽時候沒想着給你帶禮物？比這好的也不是沒有。”

“二爺，剛剛那丫頭說，元春封了嫔了。”

“你這話可當真？”

“當不當真明日我去問一問老太太就是了，左不過還是要擺酒席了，讓我知道也無妨，就是不知道老太太為何要瞞我，二太太也從不開口多說一句，怕只怕裏頭有內情。”

“有內情與我們有什麽相幹，爺只知道，定又不是王大人幫了忙，我們賈家出了位娘娘，往後便可橫着走。”

賈琏心情甚好，也沒多想旁的，他只要有好酒吃有女人玩，還管那麽許多作甚？

平兒和王熙鳳聽見他這麽一說，理都不想理他，哪個女人不期盼自己丈夫能拜将封侯，靠着別人還沾沾自喜，沒得讓人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