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下課鈴終于響了，老汪幹淨利落的結束講課，布置完今天的作業，就端着茶杯走了。

老汪前腳剛踏出教室，後腳剛才還仿佛魂都沒了的衆人瞬間回了魂，有個身材高大的男生甚至不知從哪兒翻出個籃球，叫了兩個關系不錯的同學聚在教室後面準備玩會兒帶球過人。

“碰”地一聲。

籃球剛碰到地面砸出聲，燕欽就放下手機，眯着眼看過來，“要玩兒去球場玩兒，別吵到我同桌睡覺。”

高大男生不是原六班的人，被燕欽眯着眼這麽一盯只覺得背脊瞬間一涼，他從沒想到燕欽居然能有這麽攝人的氣勢，而且他剛才說的是別吵我同桌睡覺？

高大男生看了眼趴着睡覺的封或，這才想起那是校霸來着。

“……”

幾人拿着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以封或和燕欽的名頭他們是不太想招惹，但就這麽走了他們又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太慫了。

莫曉走過來打圓場：“教室裏人多，打球容易傷到人，你們還是去球場玩兒吧。聽說陳老師的航班延誤還沒回宜城，下節英語課多半是自習，一節課的時間你們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要是情況有變，我給你們打電話。”

“哈哈哈，自習嗎？那可以的。”

“走着，五班這節課正好體育課，我們找他們打球賽去。”

幾個男生借坡下驢，嘻嘻哈哈一陣，抱着籃球往外走。

等他們走了，隔壁組坐在最後一排，怕被球砸到而躲到前排的女生這才走過來，笑道：“還是浪哥和班長的話好使，我以前在五班就被球砸過，有點怕他們。”

燕欽嗯了聲，“沒事。”

莫曉笑道，“不用這麽客氣，教室裏本來就不準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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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次再這樣，還能麻煩你們嗎？”女生抿着嘴，有些腼腆道。

說是你們，她的目光卻落在燕欽身上。燕欽在學校的時間不多，除了原六班的人，外班能和他說上話的人不多，難得有機會跟燕欽搭上話，女生動有了點小心思。

燕欽笑笑沒說話。

莫曉接過話茬道，“你就放心吧，嚴斌他們只是看着兇，其實很好說話的。今天既然都這麽提醒過了，他們以後就不會再在教室裏玩球了。”

“那就好。”女生點點頭，忍不住又看了燕欽一眼，就見他正低頭看着封或。

陽光不知什麽時候又照到了封或的臉上，冬日的陽光明媚而不刺眼，将他冷冽的精致五官柔化了許多，翹鼻薄唇，眉目如畫。

美景此處獨好。

可惜美景不喜歡被陽光照到，他的眉頭逐漸蹙起，似乎要從睡夢中醒過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陰影籠罩在他的身上，燕欽不知何時換了坐姿，恰到好處地将陽光全部攔在自己身上。

在燕欽的影子裏，封或眉梢舒展再次陷入夢鄉。

全程近距離目睹這一切的女生，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默默回了座位。

而做這一切的本人似乎對此毫不在意，若無其事的拿出手機按了按，回了條群消息後，這才擡頭問道：“你還有事？”

同樣目睹一切的莫曉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有事。我跟胖子晚上要去召喚師峽谷，你要不要來和我們愉快四排？”

“浪哥，來四排啊，我琴女賊六。”唐飛适時插嘴，他這次把聲音壓得特別低，就怕燕欽再來一句——別吵，我同桌在睡覺。一次兩次就算了，再來幾次，他真要懷疑燕欽基了。

“不了。”燕欽又在手機按了按，“我跟人約了天堂度假村剛槍，晚上得去超度他們。”

花爺他們在群裏跟燕欽怼了一節課，最後在蘇煙的調停下，雙方再次立下吃雞的solo賭局。燕欽輸了，就念他和Asdf的同人文。燕欽要是贏了，花爺他們三人就轉發燕欽那條微博，承認幫他立flag這事，到時候女裝也好，貓耳女仆唱歌也罷，他們都照着flag做。

吃雞莫曉也玩，他來了點興趣，“電腦端，還是手游端？”

燕欽回道：“電腦端，亞服。”

莫曉馬上搖頭，“那我不去了，電腦端壓槍我壓不好，經常一梭子彈打完，對面無事發生。”

“我也是，電腦端壓槍太難了。”唐飛抱怨道，“主要還是神仙太多，上次我難得上線一次，第一局就碰到了傳說中的飛天小女警。操，太不要臉了。還是手游版友好點，舉報封號什麽的都比較快。”

“算了吧胖子，你打不過都說別人是神仙。”莫曉嗤笑道。

“屁！”唐飛沒控制住音量，被燕欽看了眼，馬上低了下去，“上次我明明在牆後面，對面能打死我，絕對是透視＋鎖頭。”

“不是挂。那人在你右前方的高塔上，那個位置剛好可以瞄到你身體，打死你很正常。”燕欽回憶了下那局游戲，嫌棄道，“你就是菜，不用狡辯，反正我們都習慣你第一個死了。”

唐飛抱住莫曉嘤了起來，“笑笑，我們回召喚師峽谷吧，不要這個狗男人了。”

莫曉罵道：“滾，老子不搞基。”

第二節 英語課果然是自習，肖雲山過來說了兩句，讓莫曉和唐飛管好紀律，就拿着課本去給其他班上課了。

六班的學生自覺性都不錯，愛學習的認真學習，不愛學習的也安靜玩自己的，實在坐不住的人跟莫曉報個備也可以去操場打球。

整體上來說，這節自習課甚至比上節歷史課都要安靜，在這麽安靜的環境下，封或這一覺睡的格外舒适，直到睡到了最後一節課，也就是班會。

上午才開過班會，該說的肖雲山都說的差不多了，他站到講臺上就道：“行了，我知道你們嫌我煩，重複的話我就不念叨了，畢竟學習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自己掂量着辦。這節課還是自習，除了不許再溜去操場打球，影響別人學習，其他的你們自由安排。”

說到這，肖雲山頓了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啊，你們敖老師這學期沒帶班，巡邏時間可是非常充裕，被他抓到了我可不會救你們。”

他這話一落，班裏便是一陣笑聲。

肖雲山口中的敖老師，便是三中的教導主任，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奧特曼”。因為發際線禿的神似奧特曼，又加上姓敖，被大家取了個奧特曼的外號。奧特曼自從成為三中的教導主任後，将三中的一衆學生收拾的服服帖帖，不少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要抖三抖。

肖雲山也跟着笑了笑，按了按手又道：“對了，我們班過幾天可能要來一個轉學生，是中法混血兒，她的中文不太好，你們到時候多照顧她一點。都是同學，大家要和諧友愛，好好相處。”

一聽有轉學生，還是混血兒，六班一幫人興奮起來。

鑒于之前燕欽的事件，莫曉馬上舉手問道：“肖老師，轉學生是小姐姐還是小哥哥啊？”

上學期，因為燕欽的名字讀音又加上一些誤會，讓一群人自動帶入他是女生。結果，衆人滿懷期待一個月的病美人兒，卻是個身材高挑的大帥逼，可把他們吓得夠嗆。

肖雲山看了燕欽一眼，認真道：“這次我保證是女孩子。”

班上此起彼伏都是悶笑聲，不知道是誰來了一句，“燕妹妹。”

悶笑聲再也壓不住，一群人笑成一片，莫曉笑得捶桌，“我現在還記得唐飛當初一臉崩潰的表情，他期待了那麽久的美女同桌啊。又是給領書，又是幫記筆記的，結果……噗哈哈哈哈……”

本來跟着幸災樂禍的唐飛笑容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