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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欽本來戴着耳機想追兩集新番，但耳邊此起彼伏都是笑聲，不時還嘣出一個讓他無語的“燕妹妹。”

“抱歉哦，我不是漂亮小姐姐令你們失望了。”燕欽取下耳機，淡淡道：“不過既然說起這事，反正班會也沒事做，我們就好好唠嗑一下，當初到底是誰先造謠我是女生的事。”

燕欽看向莫曉，溫柔一笑，“莫曉，你說這個人是誰？”

莫曉的後背冷汗密布，燕欽被誤會是病美人兒的事，他還真要負大半責任。

當初大家對燕欽的印象還只是停留在他可能是女生的層面，但就是因為莫曉耐不住好奇，趁着去辦公室交作業的時候問肖雲山，燕欽長得好不好看，事情就逐漸開始失控。

肖雲山見過燕欽的資料，根本沒有多想，順着莫曉的話直接點頭說很好看。然後燕欽長得好看，就逐漸演變成了燕欽是大美女，燕欽是堪比林黛玉的病美人兒，最後變成了“燕妹妹”。等燕欽終于露面的時候，“燕妹妹”這個稱呼已經傳遍了學校。

“浪哥，這事真不是我傳的。我就是多嘴問了肖老師一句，你是不是長得很好看。肖老師點頭以後，我也沒有外傳，對了，當時李達也在，這事肯定是他傳的！”莫曉着急道。

“李達？”燕欽挑了挑眉。

“對，就是他！”

“行，我放學就去五班找李達問問……”正說着，燕欽發現封或醒了，正睡眼迷蒙的看着他，燕欽低頭輕聲問道，“吵到你了？”

封或似乎還沒回神，呆呆地看着燕欽好幾秒，這才反應過來他和燕欽現在是同桌。

燕欽湊過來，仔細打量着他的臉，“黑眼圈還是有點重，要再睡會兒嗎？我讓他們小聲點。”

這個距離太近了，簡直就是美顏暴擊。

燕欽英俊的五官近在咫尺，耳邊是他低沉的嗓音，臉上是他說話時呼吸的熱氣。封或耳朵開始發燙，他轉頭将整個臉埋在臂彎，悶聲道：“嗯。”

媽的，對着個男人的臉害臊個屁！

封或咬着衣袖磨牙，在心裏瘋狂罵自己不争氣，對着燕欽就跟個傻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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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下午，封或是真睡不着了，但自己剛才都那麽跟燕欽說了，現在也不好意思說不睡了，只能趴着裝作睡覺，悄悄聽着班上的人說話。

“浪哥，你要信我啊。這事真不是我傳的，肯定是李達。”莫曉坐在前排，沒有看到燕欽和封或的交流，他急于擺脫責任還拉着肖雲山替自己作證，“肖老師可以幫我作證，當時李達就在辦公室，絕對是他聽到了肖老師說你長得好看，轉頭就瞎比比出去了。”

“曉哥這麽一說，我也有點印象，當初是李達信誓旦旦跟我說，燕欽是大美女的。”原六班的一個男生，想了想幫腔道。

“是李達嗎？可我是聽陳遠說的啊。”又有人道。

“不，不是我，我也是聽李達說的。”

“我也記得是李達。”

“是他嗎……”

封或聽了一圈，算是弄明白他們聊什麽了。

燕欽是女孩子，娘娘腔？

封或忍不住想笑，三中這幫傻逼怕是不知道燕欽打架有多狠。燕欽初中的時候，在老師和同學們面前一直都是三好生乖寶寶形象，幾乎沒人見過他動手打人的樣子，也沒人相信他會打架。

但封或見過。

他親眼看到燕欽把三個嘴臭得不行的男生打的爬不起來，自己卻一點事都沒有，神情平靜道：“小學生嗎，給人取外號很開心？罵人海怪，建議人退學滾回家？我看你們更适合退學，回去再讀兩年小學，學學什麽是禮貌，什麽是尊重。”

“嘴真臭，信不信我把你們按在水池裏，再幫你們洗洗嘴？”

“啧，打不過我就想告老師了？說真的，你們三個還打不過我一個人，一身傷去告訴老師說我打你們，你們覺得老師會信？就你們這智商和情商，我覺得你們一輩子都沒法從小學畢業，也不知道是怎麽混進東岚的。”

三個男生被收拾的一點沒脾氣，燕欽拍拍手走了。

最後那三個男生還是被按在水池裏洗了嘴，是封或做的。

第二天，封或就因為和同學打架，第一次被請了家長。

六班的人還在讨論到底是誰最先造謠，越來越多的證據都直指李達。

“好了，這事怪我。”肖雲山按了按手，擔心燕欽真去五班找李達的麻煩，趕緊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都是我的錯，是我當初沒有跟大家說明白，才會讓大家誤會。”

燕欽看了眼趴着的封或，以為他真又睡了，息事寧人道：“行，這鍋算肖老師你的。回頭我要犯了什麽事被奧特曼抓了，你得來救我。”

肖雲山忍笑，“好好好，老師一定來救你。”

唐飛見縫插針，跟着讨要好處，“肖老師你也要救我，那件事把我也深深傷害了，我16年鮮活亂蹦的純情少男心啊。”

“……”

六班在經歷短暫的1秒靜默後，喧天的笑聲把隔壁五班的人都給吓到了。

燕欽自己也沒憋住笑，一腳狠狠踹到唐飛的椅子上，“你特麽給老子滾！”

“不行了，笑死我了，唐胖子你當年還真肖想過‘燕妹妹’啊。”

“你別說當初燕妹美名遠播，好多人都說要等她入學了，再跟姜雪一起評比誰才是真正的校花。結果，校花沒有變，倒是校草換了人。”

“哇，還有這種事啊……雪雪，你知道嗎？”姜雪的同桌好奇了。

“我不知道，和我無關，沒有聽說過。”姜雪急忙否認三連，她坐在隔壁組倒數第二排，幾乎是在燕欽眼皮底子，餘光早就瞥到燕欽的臉色不好看，哪兒敢在這件事上摻和啊。

事實上這事學校貼吧裏還真有帖子讨論過，不過在燕欽露面後，那條帖子就被樓主火速删了。

教室裏一群人還在笑，還在絲毫沒有掩飾那種笑。

燕欽看向老肖，發現他也在笑。

世态炎涼啊。

燕欽還想再踹唐飛兩腳，包裏的手機震了震，是兩條微信。

可愛新同桌：“你不娘。”

可愛新同桌：“一點也不。”

燕欽将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轉頭看向封或，這才發現他根本沒睡，而是頭抵着左手臂彎，右手拿着手機悄悄在桌下編輯信息。

手機又震了震，封或又發來兩條微信。

可愛新同桌：“你別生氣。”

可愛新同桌：“我幫你找場子。”

燕欽偏頭看向封或，視線正好和他對上。

封或忙偏過頭，燕欽笑了下，知道他是在觀察自己的情緒，故意蹙着眉，回複：“你想怎麽幫我？”

封或又悄悄瞥了燕欽一眼，看到他緊蹙的眉，咬了咬牙，打字回道：“我去五班堵李達。”

“噗。”燕欽憋不住笑出聲。

封或果然偏頭看了過來，燕欽對他笑了笑，說道：“不用去堵李達了，你真想安慰我，放學陪我一起吃晚飯吧。”

封或一怔，紅着臉埋下頭，手指猶豫的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終于打字回道：“好。想吃什麽，我請你。”

“請人吃飯不該親口說嗎？我就坐在你旁邊呢。”燕欽沒忍住動手戳了戳封或的胳膊。

封或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去，低聲道：“習慣打字了。”

燕欽愣了下，轉瞬明白他話裏所隐藏的意思。他習慣靠文字交流了，因為他不習慣開口說話。

想起聽過的那些侮辱性外號，燕欽本想安慰封或兩句，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封或早就靠自己的方式教訓了初中那群人，傷口早已結疤自己再提又有什麽意義。

不過封或不愛說話，不愛和人交流的習慣，他倒是得想辦法幫忙改一下。

人和人之間，是不可能完全不交流的，而語言是最好的交流溝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