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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你們別争了,師兄你幫了我們的忙,我們必須得表示一下,這頓飯就木哥請吧,算他跟陽哥的謝,回頭我跟鹿鹿再單獨請師兄一回,算我倆的謝,行嗎?”
歐陽烨默默地看了辛柯一眼,他對他自然是抱有不少的敵意和醋意的,只是昨晚看他的種種表現,只覺得他不過是個有些幼稚的小孩兒,可這兩句話說得倒是十分周全,有禮有節,還不卑不亢,客套中又有些不甘示弱的意思,便只得點頭笑道:“成吧成吧,我也不圖你們一頓飯,但是你這麽說了,那我不吃白不吃。”
鄭大錢聽了辛柯的話,悄悄看了看歐陽烨,便也不再堅持,故作溫順地坐到了辛柯旁邊,對薛木道:“那我聽小柯基的,你結吧。”
薛木心中琢磨一陣,暗想若是辛柯跟鄭大錢一起回請歐陽烨的話,倒也讓他稍稍放心,便笑着點點頭,轉身到前臺去了。
結完賬,薛木和萬朝陽要坐車回昌平,鄭大錢和辛柯準備再去逛逛街,歐陽烨将幾人送到門口,禮貌作別,沒再多說什麽,辛柯卻問他哪天有時間,方便他和鄭大錢請客。
歐陽烨輕輕笑笑,說:“這麽認真啊,非要請我吃?那就找個日子口再說,吃頓大的?要不就大錢兒生日?”
鄭大錢聽言愣了愣,他和辛柯的生日剛好差一天,正适合兩人一起單獨慶祝,實際上他還在暗自計劃着今年兩人生日的時候一起出趟門過過二人世界的,要是歐陽烨這麽橫插進來,難免打亂了計劃。
“那也太遠了,”辛柯微笑着接話道,“三月下旬了都,要不月底吧,期末考完試,也算個慶祝?”
歐陽烨淡淡地揚了揚嘴角:“行。”
送走幾人,歐陽烨獨自一人返回家中,自己睡過的床被翻紅浪,而兩間次卧的床鋪卻收拾得整整齊齊,像是昨晚從來沒人躺過。
他走進鄭大錢與辛柯睡過的那一間,手指輕輕拂過床單,仿佛還能觸碰到鄭大錢殘留在上頭的體溫,掀開被子輕輕地躺進去,枕頭上還有些若有似無的香水味道──卻已不是他曾經送給鄭大錢的大衛杜夫的冷水了,那清涼舒緩的植物清香,而今已換成了溫暖厚實的明亮花果香,他側過頭輕輕嗅聞了一陣,識別出這是菲拉格慕的非我莫屬。
想到這個香水的名字,忽然讓他心中一沉,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忍不住苦笑一聲,翻身下床,将枕套被罩和床單一股腦地扯下丢進洗衣機,灌上了兩大蓋子的洗衣液和消毒液,按下開關,有些頹然地背靠在牆壁上,又點燃了一支煙,怔怔地望着翻滾的床單發起了呆。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陷入這樣失魂落魄、無法自拔的狀态有多久了,仔細想想,似乎已經有一年不止,再往回追溯,卻也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
他生在一個富庶的家庭,小的時候父母來往的都是同等水準的人家,被送去上的也是挑費極高的私立學校,所見所聞皆是一樣的有錢人,便讓他以為世界不過就都是這樣,沒什麽特別,直到慢慢長大了一些,和那些狐朋狗友們拿着零花錢開始到外頭造作,看着自己的信用卡額度和那些娛樂場所的價單,才恍惚意識到了“有錢”的這個概念。
他的父母将他送到私立學校,本意是為了讓他融入一個更高層的社會,從小就能建立起更有價值的人脈,可是他們兩個太疲于賺錢,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精力來指導管教他,而所謂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對于一個沒有什麽自制力的孩子來說,他很快就與那些不務正業的纨绔們混在了一起,小小年紀便學着抽煙喝酒撩妹打炮,初吻初夜早都在一個個荒唐的夜晚不知丢到了那裏,而玩膩了妹子,為了嘗鮮也開始學着欺負溫柔漂亮的小男生,當把同為男性的美人壓在身下侵犯時,那種征服的快感竟比女生更加強烈。
這樣花天酒地的日子直到高三,他那糊塗的父母才終于有所察覺,可是為時已晚,以他的成績,無論想什麽辦法也不可能考上什麽好大學了,唯一的出路只能想辦法往國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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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烨得知父母的這個計劃之後自己有些慌張了起來,雖然那些酒肉朋友們大多都是準備接受父母的安排出國,可是他卻對此十分抗拒甚至說畏懼,因為他雖然不學無術,腦子比起旁人卻還是清明些的,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能這樣胡作非為,不過是因為在這裏自己尚且處在一個相對高級的階層,如果到了另一個國家,天外有天,還不知會過上什麽日子。
因而歐陽烨獨自焦慮了一陣,研究琢磨許久,決定發揮自己的特長優勢,跑去參加了藝考,然後咬牙念了念書,最後竟然也真的搞上了傳媒大學的播音系,他的父母一看,傳媒大學到也算是個拿得出手的好學校了,倒也沒必要再往外送,因而也就放棄了出國的念頭,歐陽烨才松了口氣,安心去上了學。
然而沒想到才辦完報到手續,頭一天前往軍訓基地的路上,歐陽烨就碰見了鄭大錢,這個徹底改變了他的人。
歐陽烨第一眼看見鄭大錢的時候,頭一個反應是:喲,有個小帥哥?正要開口搭讪卻又忽然愣住:這小帥哥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一直不住地偷瞄了鄭大錢許久,皺着眉仔細回想了半天,才終于想起來是元旦的時候去靖溪豔遇的那個,當時在連興城那個寒酸的小KTV裏,玩也沒的玩,喝也沒得喝,勉強喝了幾瓶啤酒後又趕上要倒數,他無意間瞥見人群中的鄭大錢,只覺得這個男生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個傻白甜,便果斷出手調戲了一番,順便占了個大大的便宜,完了還鬧出來一場小型鬥毆,卻沒想到九個月過去了,竟然還能在新的學校碰到,這也實在是太有緣了,因而想也沒想便再度主動出了手。
然而令歐陽烨有些意外的是,九個月沒見,這傻白甜不但長高了些、好看了些,連脾氣也變了好多,像個炸了毛的小貓兒似的,張嘴就龇牙,擡爪就撓人,然而他歐陽烨是什麽人,什麽樣的姑娘小夥沒見過,鄭大錢越是桀骜,就偏偏越是激發了他的征服欲,勢要把他吃到嘴裏不可。
可是世事難料,努力了三個月,勞神勞力,花樣百出,這鄭小貓兒就是無論如何不肯受降,好幾次明明已經看到他就要服軟了,一扭臉又鐵石心腸了起來,發覺問題的核心在他那發小薛木身上後,立馬打算擒賊先擒王,卻沒料到馬失前蹄,吃了個大大的癟,不但被戳穿了色鬼餓狼的本質,還被揭發了僞裝已久的黑歷史。
那一回難得的挫敗之後,他也确實有些退縮了,薛木和萬朝陽拿出一套“愛他你就做零”的理論出來,讓他實在不知該怎麽還擊,偏偏又大張旗鼓地追了這麽久,就這麽忍痛放手他又實在不甘心,結果沒想到寒假一過,鄭大錢竟然把錢還了他,并且斬釘截鐵地宣布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歐陽烨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從莽裏莽撞的初中,到游刃有餘的大學,他什麽樣的美人沒吃下肚過,竟然會徹底折服在這麽個傻白甜小處男面前,這不得不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無論如何都要把他追到手的念頭愈發強烈。
他知道正面的出擊很難再有成效,于是默默收斂了在鄭大錢面前的表現,留心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試圖迂回繞敵、陰謀智取,卻沒料到鄭大錢竟然漸漸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各種社團活動都不再參加,他們本就是不同專業不同學院,沒了社團的交集,他更難采取什麽行動,因而只好在社交網絡上找尋着他的蛛絲馬跡,終于在人人網的動态上捕捉到了他沉迷劍網三的這個線索。
對于游戲,歐陽烨并不算是一個愛好者,畢竟現實生活已經足夠豐富多彩,二次元的世界對他也沒什麽吸引力,當初為了追掙大錢也陪他玩過一陣wow,沒花幾個錢就砸出了兩個人一身的裝備和坐騎,讓他更覺得玩游戲什麽沒什麽太大的意義。
不過既然是為了追求,那麽任何手段都是應該嘗試的,鄭大錢在人人網上自我吐槽地截了他那個秀娘的圖,說自己終于還是當了人妖,卻不小心把“錢小筝”的ID也給截進來了,歐陽烨又仔仔細細地搜刮了一遍他的狀态信息,鎖定了區服,便火速地下載了客戶端,注冊創建了一個天策的角色,在取名的猶豫了片刻,淡定地搭上了“君子愛財”四個字。
錢就是財,君子愛財,我還取之有道。
歐陽烨對自己的這個小心思感到十分得意。
建好角色,去淘寶買了代練,畢業後又包了幾回金團,一身的裝備又成型了,帶他打團的團長也有些意外,沒遇到過這麽大方的老板,一包就是好幾個CD,連忙認下了金主,拍着胸脯說往後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招呼。
裝備是練好了,可是茫茫世界,若想跟錢小筝相遇,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若直接就搜他的名字去加好友又未免太刻意,歐陽烨就每天在幾個主城和七秀坊之間來回晃悠着,期待着與他的預謀邂逅。
皇天不負有心人,盡管沒能當面碰着,他終于卻在世界頻道看到了錢小筝求拜師的信息,機不可失,他連忙搭上了話,看着一身任務裝站在面前的小秀娘,仿佛看見了屏幕那頭許久未見的鄭大錢。
“你想要幫貢裝就叫一聲老公。”
幾乎是習慣性的本能,歐陽烨打出了這一句調戲的話,卻沒料到那錢小筝的頭頂立馬蹦出了一行:“老公~~~~~~~”
早已久經沙場的歐陽烨竟然看着這句敷衍讨好的話心跳了起來,辛辛苦苦追了鄭大錢半年,居然還不如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換來一句“老公”。
交易了裝備,錢小筝迅速完成了最後一個任務,滿級畢業,換上了歐陽烨送給他的這一套校服,歐陽烨心裏莫名有些動容,順勢就提出了一起打副本的要求。
在找到錢小筝之前,他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準備的,因為撩人追人什麽的,對他來說都是信手拈來,可是真的和錢小筝組上隊後,事情卻并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概因他平日裏使用的撩撥技巧,多半依賴于他的長相、笑容和情話,可在這游戲的世界裏,這些天賦全都沒有了用武之地,沒有犀利的操作,即便一身的高級裝備他也不過就是個廢柴而已。
眼看着組來的三個路人都被氣跑了,錢小筝也開始埋怨他,他敏感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挑戰,立馬給那個團長發了求助信息,搖來了三個頂級打手,才挽回了一些面子。
這一小段插曲後,歐陽烨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趕緊趁着錢小筝說出什麽他不想聽的話之前甩給了他一萬金,然後倉皇地逃下了線。
歐陽烨對自己的失态心中有些奇怪,即便是面對這麽久也沒追到手的鄭大錢,他也不該表現得如此生澀糟糕,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舉動,恐怕鄭大錢誤會他是個小學生都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他又忽然福至心靈,既然都已經披上了這樣一層僞裝,不如幹脆就徹底換個手段方法,擺出一副中二少年的樣子一點一點接近侵蝕他,他也絕對不會把君子愛財和他本人聯系起來的。
打定這個主意之後,歐陽烨故意放低了上線的頻率,每天只在晚上上線做一做日常,遇到錢小筝就順手給他點“零花錢”,多餘的話也不多說,營造一種故作高冷神秘的形象,而錢小筝果然也就上了套,主動開始配合他的上線時間,跟他一起做日常、打副本,後來還邀請了他加入他的小幫派、一起建設領地、一起打團隊副本。
這樣日子一晃又是數月,原本從來不愛打游戲的歐陽烨,竟然老老實實地每天就這麽蹲在電腦前頭成了個游戲玩家,盡管技巧操作始終沒有什麽進步,卻和錢小筝的關系日漸親密,雖然網線那頭的鄭大錢并不知道他就是君子愛財,可他卻每天聽着鄭大錢老公長老公短的十分受用,但是令他有些糾結的是,他越沉迷于這種虛妄的親昵,越是不知該如何向他坦誠自己的身份,只能不管不顧地盲目享受着這看不見摸不着的喜歡。
然而大二一開學,錢小筝毫無預警地消失了,盡管歐陽烨知道鄭大錢就住在離自己不遠的另一棟宿舍樓裏,但是他不敢親自去尋他,在游戲裏也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去找他,直到這時,他才終于意識到,他以為的套路算計鄭大錢,實際上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反而沉溺在了鄭大錢的手掌心中。
魂不守舍地在游戲裏又苦等了兩個月,終于在一個夜裏聽到了熟悉的提示音,他看着那個亮起的頭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令他沒想到的是,錢小筝毫無預警地就像他坦白了自己的性別和取向。
歐陽烨一時竟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雖然他明明知道錢小筝就是鄭大錢,他也一直努力地在接近他讨好他,就是為了能迂回地走進他的心裏,可看到他這樣的坦誠,竟讓他有種夢想幻滅的錯覺。
他半氣半惱地向錢小筝發起了挑戰,兩三招就把那嬌弱的秀娘擊敗在了自己的長槍下,他打出那句“你輸了所以你還是我老婆”的時候,竟有些無從判斷這究竟是自己的表現出的中二假象還是發自肺腑地恐懼和不甘。
而也是那個晚上,鄭大錢徹底向他敞開了心扉,看着他一字一句敘述着他們兩個的故事,歐陽烨呆呆地坐在屏幕前頭,竟然有些恍惚。
歐陽烨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性經驗卻是相當豐富,他喜歡調情,喜歡暧昧,喜歡寸寸皮膚的接觸,喜歡高潮射精的快感,但是愛情,對他來說卻好像有些模糊遙遠,在他經歷的許許多多的性伴侶中,他能分辨哪個是生澀的、哪個是笨拙的、哪個是放蕩的、哪個是溫順的,卻無法分辨,哪個是喜歡他的,哪個是他愛的。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不過是勝負欲作祟,被性欲驅使着一步一步走歪了自己的風流纨绔的路,莫名其妙變得如此專一執着,忠貞誠摯得令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在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無法自拔、或許對鄭大錢動了所謂的真情的時候,他也覺得這是對自己風流過往的一種諷刺和奚落,卻始終未曾從鄭大錢的角度去考慮過他的感受。
他從前不能體會,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喜悅,害怕一段人是怎樣的不安,愛上一個人卻又必須拒絕一個人是怎樣的痛苦和糾結,可看着鄭大錢那一行一行沒完沒了的述說,他的心竟然也跟着疼了起來,他為了鄭大錢的難過而難過,為了自己的對他的傷害而自責,為了鄭大錢終于想通要重新開始而不甘和懊悔。
他突然很後悔自己曾經荒唐的一切,如果他和鄭大錢一樣是一張白紙,那麽鄭大錢是否就會坦然接受他,和他好好相愛呢?
“我不管你跟不跟別人在一起,在游戲裏我就是你老公,你以後有心事可以跟我說,晚安。”
他丢下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倉皇地下了線,他知道鄭大錢好不容易決定擺脫他想要再次出發,他不該繼續阻止,不該繼續拖着他沉淪,可是他又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他還是想要得到他,但現在想要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心。
他也默默地在手機上裝了那個交友軟件,看着附近列表裏煥然一新的鄭大錢的模樣,卻始終不敢給他發送任何消息。
鄭大錢開始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密友,事無巨細地向他傾訴着每天碰上的形形色色的人,他看着這些荒唐奇葩的人出現在鄭大錢的生命裏,自己卻只能做個過客旁觀,每一次的閑聊,都像一把鈍刀子,反複磨着他那顆剛剛生長出來的心。
終于,那個小師弟辛柯出現了,歐陽烨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錢小筝的頭像在那一晚後一直都沒再亮起。
跨年的夜裏,哥們兒請他去KTV玩,他們早就看不下去他這一副頹唐的樣子了,勸他說席間會有很多大一的小美人到場,絕對能讓他重燃生活的激情,他聽了這話心中卻更加郁悶,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對小美人什麽的也沒了興趣,他的心裏除了鄭大錢竟然什麽人也容不下了。
但他也知道,跨年的晚上鄭大錢一定是會去和那個師弟約會的,他一個人空等在游戲裏也是徒勞,便只好答應了哥們兒的要約,換了衣服出了門,卻沒料到,該遇到的,終究還是會遇到。
他已經有半年未曾和鄭大錢打過照面了,他比從前帥了許多,瘦了許多,也高了許多,那個師弟站在他身邊,雖然比他矮了兩公分,看上去卻也是十分的登對。
鄭大錢見到他的時候臉色一變,随即便恢複了鎮定,故作大方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辛柯。”
男朋友,歐陽烨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知道鄭大錢不是這種人,才認識不過一兩周,便用上了“男朋友”這個稱號,他知道他這是故意叫給他聽、做給他看的,而他,也只能面帶微笑地聽着、看着。
那一個晚上,每一秒都是對他極致的折磨,盡管他努力地和身邊的人嬉笑怒罵,眼睛餘光卻一直落在擁在一起厮磨親吻的鄭大錢和辛柯的身上,內心的妒火幾乎讓他燒成灰燼。
零點一過,鄭大錢與辛柯大家的歡呼起哄聲中離開了包廂,他也在沒了興致,獨自走進了網吧,打開客戶端,盯着自己那個木頭臉的天策,腦中卻全是鄭大錢與辛柯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畫面。
那一通電話之後,他告訴鄭大錢他會等他,鄭大錢卻狠狠地罵了他,他與鄭大錢曾經朝夕相處,曾經親密無間,曾經只差一步就終成眷屬,盡管鄭大錢總是在兇他、打他、提防他,卻也從來沒有這樣開口罵過他。
他删除了自己的角色,他知道鄭大錢已經徹底厭恨了他,他糾纏折騰了他兩年,盡管他不願放手,卻也不得不止步了。
只不過,這比他想象的還要痛苦,還要困難。
他删除了角色、删除了游戲、删除了社交網絡上與鄭大錢所有的關聯,卻無法輕易地一鍵删除對他的想念和歉疚,他努力打起精神去玩社團、去做實踐、去認真上課、去買房裝修,他想盡辦法讓自己積極繁忙起來,卻在每個疲倦地晚上對鄭大錢愈發地渴望。
那些酒肉朋友們從未認真關心過他,此前頹廢不堪的時候也都任他堕落,而今見他又試圖振作起來,便又開始拉着他到處攢局泡帥哥,他也嘗試着和他們重新回到花天酒地的日子,可是無論眼前看到多麽天上絕無的人間尤物,心裏卻仍然只有鄭大錢一個。
他每天晚上痛苦得無處宣洩,只能閉着眼睛幻想着鄭大錢,然後一次次的抽搐痙攣,再頹然睡去,直到某天才猛然驚覺,為了鄭大錢,他這樣一個花心成性的人,竟已有兩年多未曾沾過葷腥,他嘲笑了自己許久,不知這是不是報應。
而今,那沾染過鄭大錢的氣息的床單正在洗衣機裏被反複蹂躏沖洗着,他的心卻也像是被一把大手反複揉搓着,悶得很,痛得很。
漂洗甩幹過後,床單會洗去所有鄭大錢留下的痕跡,而他的心,卻是無論如何也洗不掉鄭大錢的影子了。
第八十九道題 想到達明天現在就要啓程
期末考完試後,歐陽烨如約赴了辛柯與鄭大錢的請。
吃飯的地方選在了一個均價頗高的淮揚菜館,雖然即便價位再高,對歐陽烨來說也沒什麽差別,但是辛柯卻堅持一定要選這家,并且提前和鄭大錢打好了商量,這頓飯錢由他來掏。
鄭大錢對此略有些無奈,他當然明白這是辛柯争強之舉,想要在歐陽烨面前充一充大方,他并非看不出來歐陽烨眼中若有似無的愛意和不舍,也知道辛柯對此同樣有所察覺,他更清楚辛柯擔心他對歐陽烨舊情未了棄他而去,可在他看來這份擔心實在杞人憂天,即便歐陽烨在他心裏仍有着抹不去的陰影,他也相信自己不會為了他而放棄辛柯的──只是這話對辛柯卻不能貿然開口,否則便有些此地無銀之嫌,所以也只能默默任由辛柯安排去了。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鐘頭,若不是上菜慢了些,恐怕半個小時就結束戰鬥了。
鄭大錢是北方人的胃口,對于清鮮細致的淮揚菜只能是偶爾一吃圖個新鮮,而歐陽烨更是打小吃遍了山珍海味,這些佳肴擺在他面前也實在沒什麽吸引力,因而盡管辛柯盡心挑選了好幾樣名吃細點,兩人也都不過随便吃了幾口,每道菜都剩了小半盤。
沒有什麽食欲,就不免得多聊幾句天,只是鄭大錢與歐陽烨已有近兩年沒有好好說過兩句話,辛柯與他更是完全陌生,其實按照歐陽烨的性格,若是想打開話題,他倒是也有這個天賦,可是當着辛柯的面,他卻并不想喧賓奪主,鄭大錢平日裏也一向是負責活躍氣氛的那一個,但面對眼前這兩個人,他卻也不知該說什麽合适,只有辛柯一個勁兒地在介紹着各式菜肴,話多且密,不痛不癢。
“最近還玩兒……WOW嗎?”歐陽烨忍了又忍,還是憋不住聊起了游戲,卻也沒敢輕易提起劍三。
“早就不玩兒了,”鄭大錢淡淡地答道,“之前玩兒過一陣劍三,後來也a了,最近偶爾打一打LOL。”
“師兄你也打游戲的啊?”辛柯自然地插話道,“你玩什麽的?”
“嗯……”歐陽烨盛了一勺冷掉的雞湯送入口中,垂目答道,“我也很少玩兒,打過一陣WOW,也玩兒過幾天劍三,現在沒什麽可玩的了。”
“你也玩兒過劍三?”鄭大錢忍不住問道,“什麽時候?”
歐陽烨擡眼看了看他,笑笑答道:“大二的時候,也沒玩兒多長時間。”
鄭大錢默默點了點頭,以他對歐陽烨的了解,他并不是一個愛玩游戲的人,他倒是有些好奇他怎麽會跑去玩了劍三──只是再好奇,他也強忍住了繼續追問下去的沖動。
“我剛認識鹿鹿的時候他也玩劍三呢,”辛柯瞧了鄭大錢一眼,又接話道,“我那陣還說回頭跟他一塊兒玩兒,但是他不讓,說他在游戲裏有仇家,我要是玩會跟他一起被追殺的,所以後來就陪我打DOTA、最近也改玩LOL了。”
歐陽烨淡淡地笑了笑,知道辛柯是在拐彎抹角地向他炫耀,心中卻暗道:他不讓你玩可不就是怕我追殺你麽。
一餐尴尬而不失禮貌的晚飯結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此前還劍拔弩張的鄭大錢,也在這兩回的接觸後漸漸冷靜了下來,面對歐陽烨也沒有那麽咬牙切齒的厭恨了,而歐陽烨看着鄭大錢,盡管心中半是甜蜜半是苦澀,臉上卻也只挂着淡淡的微笑,維持着表面的平和,辛柯倒成了三人中最活躍的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組局介紹這兩人認識。
與歐陽烨作別後,辛柯與鄭大錢則趁着夜色又在學校附近閑逛了起來,臘月天的晚上,北風吹在臉上生疼,路上沒有幾個行人,倒是方便了他們兩個光明正大地拉起了手。
“鹿鹿,你們原來一塊兒玩過游戲嗎?”辛柯佯裝随口地問道。
鄭大錢歪頭瞅了瞅他,笑笑說:“吃醋?”
“我哪有那麽小氣……”辛柯眼睛亂瞟,“就随便問問。”
鄭大錢忍不住又笑了笑,說:“玩兒過,他追我的時候,我打wow,血精靈術士,他就建了個巨魔獵人。”
“那他玩得好嗎?”辛柯又問。
“不好。”鄭大錢如實答道,“他根本不是玩游戲的人,就知道砸錢包團買裝備,然後就拉着我四處看風景,活活把我逼成一個風景黨,雖然wow的風景确實挺不錯的吧,但是他那個巨魔也太醜了,一點兒也不浪漫。”
辛柯聽言沉默了片刻,又問道:“你是不是還是愛玩這種RPG的游戲啊?——比起LOL和DOTA?”
“嗯……”鄭大錢想了想,說:“要是這麽說的話确實還是喜歡那種,不過現在都一樣,沒什麽瘾頭,而且做視頻那麽忙,也沒什麽時間玩游戲了,LOL什麽的,一局半個多小時,休閑休閑倒是挺不錯的,WOW那種,一玩兒一不小心就通宵了,沒那麽多工夫兒。”
“那要是我想玩呢?”
“啊?”鄭大錢有些意外,轉頭看了看辛柯,“你想玩WOW?”
辛柯抿着唇想了想,說:“我想玩劍三……之前不是跟你說好了要陪你玩的嗎?”
“玩兒什麽劍三啊……”鄭大錢笑了笑,“我都一年沒玩兒了,好像新出了好幾個門派,各種系統都改了,我都不會玩兒了,你玩兒啥?”
“那說好的我陪你玩,最後就變成你跟我打LOL了,多不公平啊,”辛柯堅持道,“玩吧玩吧,反正馬上就放假了,沒事就玩玩呗,我也有同學玩劍三,我看圖還挺好看的,我陪你當風景黨,那人物肯定比巨魔好看。”
辛柯心直口快,三言兩語就暴露了本心,鄭大錢知道他這是遲來的嫉妒和不甘,苦笑着搖了搖頭,說:“行行行,玩兒就玩兒吧,閑着也是閑着,正好木頭他們學校社團在劍三也有工會,還有人能罩着,回去我就問他在哪個服,陪你玩兒。”
“怎麽是陪我玩呢?不是我陪你玩嗎?”
“好好好,謝謝您嘞,謝謝您陪我玩兒嘞!”
SUN-薛木:依法沉迷的劍三工會?我幫你問問吧,我們都該退休了,早都不管這事了
ONE:念破
SUN-薛木:?
ONE:念奴嬌破陣子互通服
SUN-薛木:你确定?
ONE:我親自建的號好嗎
長脖兒鹿:媽耶,小日哥哥你是幫主嗎?
ONE:幫主的號是我的,但是我不怎麽玩,賬號密碼游戲部的部長都有,誰需要就用了
短腿兒柯:哇那可以求帶嗎
ONE:可以,我跟他們說一聲
SUN-薛木:你們怎麽突然又要玩劍三?
短腿兒柯:履行我的承諾
SUN-薛木:?
長脖兒鹿:某些人忒愛吃醋[噓]
SUN-薛木:??
長脖兒鹿:never mind
短腿兒柯:木哥陽哥你們要不要一起玩呀寒假
長脖兒鹿:對啊,要不一起,人多力量大
ONE:我的號早畢業了,不在一個水平,怎麽一起
長脖兒鹿:建個新號呗
ONE:沒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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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脖兒鹿:毒哥好美啊有沒有
SUN-薛木:擦,有點心動
短腿兒柯:來!!!
ONE:?
SUN-薛木:哪個門派比較強啊?
長脖兒鹿:唐門!!!最新出的強力炮哥!!!一發入魂!跟毒哥官配!!!木頭快來跟我組CP好嗎好的!!!
短腿兒柯:???不是要跟我組CP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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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腿兒柯:鹿鹿你哪來這麽多18x的同人圖。。。
SUN-薛木:可以
ONE:???
短腿兒柯:???????
SUN-薛木:炮哥可以的,适合本攻
ONE:呵呵
SUN-薛木:怎麽的
ONE: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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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腿兒柯:卧槽
長脖兒鹿:卧槽
SUN-薛木:。。。。。。
長脖兒鹿:還有這種邪教?
短腿兒柯:陽哥你是大師嗎
ONE:嗯
SUN-薛木:變态
ONE:施主,再造殺業,貧僧就要懲罰你了
長脖兒鹿:ebr />
短腿兒柯:陽哥。。。
SUN-薛木:你素材做完了嗎?明天就是死線了
ONE:早做完了
短腿兒柯:anyway。。
短腿兒柯:那要不我玩個藏劍吧,玩個雙馬尾蘿莉怎麽樣
SUN-薛木:什麽趣味。。。
長脖兒鹿:你玩天策吧,軍爺多帥啊
短腿兒柯:我覺得軍爺還不如軍娘帥
長脖兒鹿:不要再暴露你的假1本質了好嗎
ONE:我準備建個花姐
長脖兒鹿:。。。。。。
短腿兒柯:。。。。。。
SUN-薛木:。。。。。。
四個人卻沒完沒了地讨論了好幾百條,終于趕在客戶端下完之前各自确定了要建的角色。
薛木建了個唐門成男,ID叫“毒的炮”;鄭大錢建了個五毒成男,ID叫“炮的毒”;萬朝陽建了個萬花成女,ID叫“姐一筆戳死你”;辛柯建了個天策成女,ID叫“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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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