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5)
冬,兩人終于下定決心,确定了預算,不管再賺多少錢都不再改主意了,這麽着才總算相中了四五套備選的房子。
這幾個房子有在三環裏頭的小一居二手房,也有在五環邊上的大兩居新樓盤,還有緊鄰四環的商住兩用loft,房子各有千秋利弊,倆人糾結許久也拿不定主意,又怕再拖房價會漲,便只好去請教了家長的意見。
薛峰和賀冬蘭得知薛木要買房的消息大吃了一驚,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薛木創業兩年這小公司竟然都已經攢下了能買房的錢了,賀冬蘭又看了看薛木列出來的幾處房子的情況,瞧了瞧價格,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多少預算啊?”
“房子全款九十萬到一百萬吧,裝修看房子的情況留十到二十萬。”薛木答道。
“你……你都掙下一百萬了???”賀冬蘭目瞪口呆。
“沒有沒有……”薛木忙擺手笑道,“貸款啊,首付三十萬是有了,剩下的貸款慢慢還。”
薛峰推了推眼鏡:“你現在手上已經有五十萬了?我們當初沒借給你錢,你就是那五萬投資賺到的?”
“不是,”薛木解釋道,“是我跟朝陽一共有五十萬,我倆的賬沒分,我的出資是他拿的錢。”
賀冬蘭聽言皺了皺眉:“等會兒等會兒……你這意思……買房也你倆一塊兒買?”
“呃……啊……”薛木有些尴尬地點了點頭,“他說了,房子寫我的名,他算共有人,共同共有。”
薛峰和賀冬蘭面面相觑,沉默了一陣,薛峰又問道:“寫你的名,他爸同意啊?”
“呃……”薛木撓了撓脖子,“他爸……不太管他……再說了都是共有人,寫誰都一樣。”
“木木……”賀冬蘭遲疑着開口道,“你倆這……要一塊兒買房了……你知不知道這是……這是什麽性質?”
“什麽性質?”薛木一愣,“什麽什麽性質?”
薛峰輕嘆一聲,把幾張單子撂在茶幾上,靜默片刻,說:“你倆都要買房過日子了,這不跟結婚一個意思了嗎?”
“哪兒啊……”薛木尴尬笑笑,“主要是覺得租房不劃算,這兩年交的租金也好幾萬了,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落着,反正都是要花錢住,還不如買了房子,至少是在自己手上……哪兒就結婚了……”
Advertisement
“租房跟買房那也是不一樣啊,”賀冬蘭接話道,“你說你創業辛苦,跟合夥人一塊兒租房住,這聽着也合情合理,可是買房……還一塊兒買……還什麽共有……”
“那怎麽了……”薛木越聽越覺得糊塗加心虛,“您是不同意我倆一塊兒買房?”
“不是不同意,”薛峰沉聲道,“我們是想說,你倆都到這一步了,還不打算正經見家長呢?”
“見家長?!”萬朝陽“噌”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是回家問那個房子好嗎?怎麽問成見家長了?!”
薛木早料到萬朝陽會有這樣的反應,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水,答道:“我爸說了,咱倆一塊兒買房,四舍五入等于結婚了,哪有結婚了都不見家長的?”
“什麽玩兒就結婚了?”萬朝陽焦慮地在屋裏來回徘徊着,“買房是買房,結婚是結婚,這怎麽能混為一談呢!買房也不一定結婚,結婚也不一定買房啊!再說了……咱倆結個毛婚啊!民政局也不能同意啊!”
薛木放下水杯,緩緩地嘆了口氣,擡眼瞧着萬朝陽,說:“小日老師,咱倆高三開始談戀愛,大一同居,大四共同創業,到現在已經六年多了,您是壓根兒就沒想過要以我男朋友的身份面對我爸媽嗎?”
萬朝陽聽言一愣,忙道:“不是不是……我這不是……我這不是還沒準備好嘛……”
“六年了,”薛木淡定地将雙臂抱在胸前,“您還要準備幾個六年。”
“哎你看你……你急什麽呀……”萬朝陽趕忙一屁股坐在薛木身旁将他摟住,“我沒說不見啊──”
“那就見喽。”薛木轉過頭,自然地打斷了萬朝陽的話。
“見……”萬朝陽一時語塞,“見……就見呗……又不是沒見過……你說吧,時間地點,我肯定配合。”
薛木看了看萬朝陽故作淡定的神色,無奈笑了笑,說:“醜媳婦兒早晚見公婆,伸脖子縮脖子都是一刀,我爸媽早就同意咱倆的事兒了,你還至于怕成這樣?”
萬朝陽默默嘆了口氣,說:“我倒也不是怕……就是有點兒打怵……”
薛木“噗嗤”一樂:“有什麽區別?”
萬朝陽腦袋一歪,一副委屈的樣子靠在薛木肩頭,說:“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會說話,見着大人嘴更笨,雖然你爸媽是通情達理的人吧,但是畢竟咱倆這事兒……你說說到底也不能結婚也不能生孩子的,你爸媽心裏再怎麽着肯定也會有點遺憾,看我就更不順眼了……別人喜不喜歡我我無所謂,但是你爸媽不一樣啊……我就怕到時候你爸媽對我有意見,再影響咱倆的感情。”
薛木輕輕笑了笑,擡手撫了撫萬朝陽的頭,說:“咱倆這感情還能說影響就影響了?我爸媽不是那種挑理的人,關鍵就是咱倆都到這一步了還不正經見見,确實也是說不過去,之前我跟你說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但是買房這事我也是糊塗了,沒顧上這些,話都說到這了,你再不見,他們可就真有意見了。”
萬朝陽聽了,默默坐直了身子,長長做了個深呼吸,說:“行,為了咱倆的美好将來,見!”
薛木笑笑說:“還用得着下這麽大的決心?等跟你爸出櫃的時候你在慷慨激昂吧!”
萬朝陽一聽這話,頓時又洩了氣,哀鳴一聲,萎靡不振地仰頭倒在了沙發上。
第一百零九道題 時間的牆 從他們的手掌到我們的肩膀
周六早晨七點,薛木還在睡夢中,聽到屋子裏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翻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沒好氣地嚷嚷道:“嘛呢你?”
正在洗手間刮胡子的萬朝陽聽見聲音,頂着一臉泡沫探出半個身子:“洗臉啊,怎麽了?”
“剛幾點啊!”薛木煩躁地蹬了蹬腿,“大禮拜六的不睡覺抽什麽風!”
萬朝陽尴尬地撇了撇嘴,輕輕關上了洗手間的門,薛木黑着臉又翻身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雖然也算睡了懶覺,但中間被吵醒了幾分鐘就讓薛木感覺多睡幾個鐘頭也補不回來,他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發型撐起半個身子,卻赫然看到萬朝陽整一身西裝革履的打扮對着鏡子使勁梳着大背頭。
“你……你幹嘛去呀?”薛木目瞪口呆。
“嗯?”萬朝陽扭頭看看薛木,“不是見你爸媽麽中午?”
“見我爸媽……你穿得跟結婚似的幹嘛?”薛木哭笑不得。
萬朝陽“啧”了一聲,說:“這不是顯得态度認真嘛!”
薛木歪着頭又打量了他一番,笑道:“這身兒是不是你答辯時候穿的那套?”
“是呗,”萬朝陽扭頭又對着鏡子梳了起來,“我也沒別的西裝啊。”
薛木忍不住笑了笑,說:“我要是沒記錯,咱倆是一塊兒從軍都那兒定做的吧?兩套加起來打個折才二百五。”
“嗯啊。”萬朝陽放下梳子,又左右照了照,對自己的造型還頗為滿意。
薛木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穿着一套一百出頭的破西裝去見我爸媽,這算态度認真?你穿個優衣庫也不止這個價兒吧!”
萬朝陽一愣,轉頭看向薛木:“你爸媽會嫌我穿得太便宜?”
薛木笑笑說:“倒不會嫌你,可是這西裝也太破了,你要是聘閨女,姑爺穿得破破爛爛的就來了,你能樂意啊?”
“聘閨女?”萬朝陽忍不住一笑,“你呀?”
“啧!”薛木一時嘴瓢,立馬紅了臉,瞪着眼道:“就那意思!”
萬朝陽笑着轉頭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喃喃道:“我覺着還行啊……這衣服真能看出來那麽便宜?可是我要是就穿個帽衫兒仔褲的也太不嚴肅了吧?再說我頭發都弄好了……”
薛木看着萬朝陽認真緊張的模樣,心裏卻美滋滋的,又看了一眼時間,說:“你先穿這個吧,等我洗把臉,咱倆去趟SKP,給你買身兒貴的。”
“呀,這都要買房了還瞎花錢!”
“這哪兒叫瞎花錢啊,你買身兒貴的回頭別的場合也能穿出去啊,這叫對自己的投資!等着!我這就洗臉!”
二十分鐘後,兩人出了門。
周六上午的四環路意外的沒有多麽擁堵,半個小時便進了商場,直奔商務區。
一看就覺得貴得吓死人的裝潢風格讓萬朝陽有點打怵,雖然那些衣裳服飾的價格他也并非承受不起,可是自小在靖溪長大,工作的這兩年也跟學生時代的開銷差不多,到了這個環境裏總還是讓他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看那些西服皮鞋領帶的價簽,心中暗想這要是每件衣服都這個價格那還不早破産了?于是也忽然頓悟怪不得他倆這麽快就攢出了買房的錢,其實真的花得很省啊!
薛木沒工夫像他似的琢磨那麽多有的沒的,只一心認真地在衣架上挑選着,其實之前他就想過要買兩套高級點的正裝備着,雖然他們公司平時上班沒必要穿,很多溝通和會議也都靠網絡和電話完成,但畢竟也是老板了,再過兩個月就要拿到戰歌的股權,用不了多久将來就得參加些股東會、年會之類的,沒有一身像樣的西裝也确實不像話,因而便接着這個機會好好地給萬朝陽和自己挑了挑衣服。
萬朝陽對西裝沒什麽研究和偏好,薛木倒是很會挑,畢竟當初做律師的時候一年四季都要穿着西裝讨生活,對于顏色花紋和剪裁面料都頗有心得,沒花多長時間便給兩人都找到的合适的一套。
換好衣服一同從更衣室走出來,倆人面面相觑,竟然同時有些口幹。
“寶貝兒……你……真他媽帥!”
“操……你也是!”
這對相戀六年多的老夫老夫竟然同時被彼此的制服裝扮所誘惑,一時都有點臉紅心跳,趕忙一同錯開眼珠,生怕幹柴烈火得在人家試衣間搞出些什麽不太健康的畫面。
結賬刷卡剪商标,兩人穿着嶄新的西服皮鞋昂首挺胸地走向電梯,路過的導購們顯然比剛進來時熱情了許多,玩兒命想拉這兩位青年才俊進自己的店賺點業績哪怕充充門面,無奈兩人一心急着去見家長,更急着見完家長趕緊回家解決一下這突然燃燒起來的激情,根本眼中一個美女都容不進去。
抵達薛峰賀冬蘭家樓下時已臨近十二點,兩人從後備箱裏拿出大包小包,“噔噔噔”地上了樓,薛峰聽見門鈴聲,一開門吓了一跳,連忙給這兩位剛從西裝T臺上走下來的超模讓了讓路,賀冬蘭正端着清蒸魚從廚房走出來,一瞧見他倆也愣了愣,笑道:“你們這是剛去開了個會呀還是怎麽着?”
“那不是朝陽想表達一下兒自己的鄭重其事嘛!我跟他說不用他也不聽啊!我只能搭配着他也這麽穿了。”薛木笑道。
萬朝陽緊張地手心直冒汗,僵着臉跟着笑了兩聲,然後傻呵呵地叫了一聲:“叔叔!阿姨!”
“哎,快進來吧別站着啦!”賀冬蘭說完轉身朝餐廳走去,薛峰則微笑着去接他們手上的禮物。
一桌子的菜都是賀冬蘭拿手的,雖然身上只穿着居家的衣服,可是發型和妝容顯然精心捯饬過,薛峰雖然沒有賀冬蘭那麽用心,卻也換了一件幹淨的襯衫和毛坎肩兒,相較之下,薛木和萬朝陽兩人的西裝倒顯得正經得有些滑稽。
“你不能喝酒是吧?”薛峰笑眯眯地朝萬朝陽問道。
“呃……”
這個問題他倆在家提前商量過,萬朝陽覺得要想讨薛峰的喜歡,肯定得陪他喝兩口,可薛木知道他酒量十分有限,喝了恐怕誤事,還不如不喝,更何況當初打架那回薛峰也從醫生那聽到了他酒精過敏的事實,他也不會為難于萬朝陽。不過萬朝陽又實在不想在薛峰面前露怯,更何況稍微喝點兒酒也能放松一點緊張的心情,于是兩人商量了一套一個攔一個争的迂回說辭,這樣稍微喝一點,便能達到讨好的目的了。
“不能喝,他過敏。”薛木接話道。
“哦對對,過敏就別喝了。”賀冬蘭附和道。
“嗨!也沒那麽嚴重!”萬朝陽拿捏出一幅舍命陪君子還要故作大方的語氣,“我們有時候出去玩兒也喝點兒,就是有點兒臉紅,沒什麽過敏的反應,陪叔叔喝點兒也沒事兒!”
“哎呀你逞什麽能呀!我爸不挑你這個理。”薛木假意阻攔道。
“對,朝陽,不行真別喝,過敏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賀冬蘭卻挺認真。
“沒事兒沒事兒,真沒事兒。”萬朝陽說着便站起了身,拿起酒瓶和薛峰的酒杯先給他斟滿,又轉頭問賀冬蘭道,“阿姨您喝嗎?”
“我不喝了,我就喝茶就行了。”賀冬蘭笑着擺擺手。
薛峰接過自己的酒杯,卻轉頭對賀冬蘭笑道:“你還不喝點兒紅酒?小闫上回給你拿的那瓶?”
賀冬蘭掩口一笑說:“哎喲,我還喝呀?”
“喝呗,這不高興嘛!”薛峰說着拍了拍薛木的手臂,“冰箱旁邊兒那個櫃子裏頭,開瓶器在冰箱上頭。”
“哎我去我去。”萬朝陽連忙放下酒瓶,攔住薛木,殷勤地跑過去拿了紅酒和開瓶器,打開瓶塞也給賀冬蘭倒了一杯,而後又給自己的杯裏倒上了白酒。
薛峰又向薛木道:“你不陪我們喝點兒?”
薛木聽言笑道:“我喝了誰開車呀?”
“喝了就明天再走呗,又不是沒地兒住。”賀冬蘭笑道。
萬朝陽倒酒的手劇烈一抖,薛木忍了忍笑,說:“不了,下午我倆就回去,晚上還有直播呢。”
薛峰和賀冬蘭聽是工作的事,便點點頭沒再堅持,萬朝陽也稍稍松了口氣,放下酒瓶,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又舔舔嘴唇,說:“叔叔阿姨……我先敬您倆一杯,祝您倆……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薛峰與賀冬蘭聽言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笑,端起了酒杯與他碰了碰,薛木默默撫了撫額頭,心說這什麽祝酒詞,也太不走心了吧!
萬朝陽一揚脖幹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液從喉管一路灼燒到胃裏,他連忙張着嘴大大地喘了幾口氣,緊接着胃裏的抵觸情緒便開始往上反,薛木趕緊拉他坐下,夾了一顆菜心說:“趕緊吃點兒菜往下壓壓!”
萬朝陽聽了,慌裏慌張地将菜心一口吞下,臉上還是肉眼可見地迅速飄了紅,薛木看着他無助的眼神,忙把自己的茶水杯遞到他面前,萬朝陽看看水杯,又看看薛峰和賀冬蘭,一時不知該不該喝。
“喝吧喝吧!”賀冬蘭哭笑不得,“這孩子……也太實誠了!”
萬朝陽如蒙大赦,趕緊“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茶,才總算把胃裏的火壓了下去。
薛峰微笑地看着萬朝陽這滑稽的一幕,心裏卻十分滿意,他看得出來萬朝陽是真的不會喝酒,可是為了讨他喜歡他就這麽不管不顧地喝了,就沖這一點,也能看出他的認真和用心,雖然這麽多年一直躲着不見他,他對他也是有點微詞,但看着這個愣頭青的小子,又仿佛看到了當年毛毛躁躁的自己,他瞬間原諒了他的懵懂,在自己心裏,也就算認可了這兒子的男朋友。
賀冬蘭瞧了瞧薛峰的臉色,多年夫妻,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其實對于萬朝陽,從他們上高中時來家裏玩時她便是喜歡的,盡管那時的喜歡與現在不同,她心裏也還有着許多的不放心,可是他知道薛木和他在一起,感情和事業都在安然平穩地發展着,這也便是他對薛木“樸實平凡過一輩子”的最高的期盼了。
“來,嘗嘗你阿姨炖的羊排,”第一個給萬朝陽夾菜的竟然是薛峰,“這樣是鄂爾多斯空運過來的,嫩着呢。”
“哎!謝謝叔叔!”萬朝陽恭謙地點了點頭,恨不得站起來鞠個躬。
薛木看着薛峰和賀冬蘭一臉的慈祥,心裏也踏實了下來,笑着喝了口茶,說道:“上回問您倆那幾個房子,您倆非說要見朝陽,這回見着了吧?那房子有什麽意見呀?覺得哪個好?”
“哪個都不好。”薛峰淡淡地答了一句,薛木和萬朝陽兩人同時愣住了。
賀冬蘭見狀,連忙接話道:“我跟你爸看了,你們現在工作在東北三環,挑的那些都太遠了,唯一一個近點兒的又忒小,怎麽住呀!”
薛木聽了這話,無奈道:“那不是預算有限嘛,一百來萬也就只能這幾處了。”
賀冬蘭聽言,與薛峰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口道:“預算可以再提高一點,我跟你爸給你們贊助。”
薛木愣了愣,轉頭看了看萬朝陽,萬朝陽連忙撂下飯碗,說:“叔叔阿姨,我們不用您倆掏錢,我們自己能負擔。”
“你們能負擔是你們的事,”薛峰道,“但是我們做父母的,買房這事能不幫忙嗎?你倆都是獨生子,我們現在攢下的錢都是給你們的,你們不拿着去買房,我們留着幹嘛使?”
萬朝陽聽得心中一陣緊張,他們之前沒有考慮過父母會出錢的事,而萬樹青那邊肯定已經拿不出任何積蓄了,而如果只拿薛峰和賀冬蘭的錢他心中也實在過意不去。
“您們留着花呗!”薛木明白萬朝陽的心思,連忙道,“換個新車!把這個房子重新裝修裝修!去趟歐洲美國澳大利亞!怎麽花不行!錢給我們幹嘛?哪有我們這個歲數了還伸手跟老家兒要錢的?說出去讓人家笑話了!”
“你們是有本事,同齡人都沒有你們這麽能掙錢的,但是我跟你爸,能幫你們的不就只有這些了嗎?”賀冬蘭笑着說,“你們開公司的時候我們沒借錢給你們,你們靠着朝陽他爸爸的積蓄也堅持下來了,現在到了過日子這問題上,我們還能含糊嗎?你們現在首付的預算是三十萬,我們再給你們拿三十萬,這樣整個預算就能翻一番,兩百萬的預算,就算在你們現在住的鳳凰城也能買一個大兩居了吧?”
“對,”薛峰接話道,“買房這事兒沒有循序漸進的,從買到裝修再到搬再到住,都特別牽扯精力,你費半天勁買個一居,住幾年覺得攢點兒錢了想再換個兩居,又得重新折騰,還不如一步到位直接買好,兩居就算住到老你也不會覺得憋屈。我們拿出這三十萬肯定也不會影響我們自己的生活水平,給你們這三十萬也不是什麽大數目,回頭貸款還是你們自己還。你們要非不要,就算我們借給你的也行,回頭錢掙多了,你們再還。”
薛峰和賀冬蘭顯然已經是商量得十分清楚明白,句句說得都十分在理,甚至連退一步的說辭對策都也做好了準備,別說萬朝陽,就連薛木都有些無法反駁。
賀冬蘭見兩個孩子面面相觑,半晌都答不上話,又給萬朝陽夾了一筷子魚,輕輕笑了笑說:“給你們錢,還把你們難為成這樣?買房這事兒确實是件大事兒,我們知道你們肯定也是研究了很久才選定了這幾個,現在計劃又被打亂了,可能還得重頭再來,但是你想想将來說不定一住就是十幾年幾十年,現在耽誤個把月的時間,又算什麽呢,對吧?”
萬朝陽連忙點着頭先道了聲謝,端起碗一邊吃着一邊求助地看向薛木。
薛木輕輕抿了抿唇,心中卻想着若在鳳凰城買個大兩居住也确實舒坦,他回望着萬朝陽,卻不知該不該就這樣臨陣倒戈。
“反正這事兒到最後也是你們自己做決定,回去再商量商量也成,”薛峰接着說道,“今天就是一塊兒吃個飯,朝陽……這也算正式跟我們見了,你倆這事兒……嗯……我們沒意見,只要你們過得好,那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往後……唉,兩個男孩子,難免相處有摩擦什麽的,都得學會互相包容,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都得學會忍讓。雖然……雖然沒有結婚證吧,但是畢竟是準備一起過日子了,也算是組成一個小家庭了,這個婚姻家庭是一門很艱深的學問……嗯……有問題,可以跟父母溝通,不管怎麽說,在這方面,我們都還比你們多出二十多年的經驗吧……至于很多我們不懂的問題,你包括像……生理方面啊……或者是将來要不要領養代孕啊──”
“哎喲你說的也太遠了吧!”賀冬蘭笑着打斷了薛峰,“我們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一個是健康,一個是平安,再一個就是幸福。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你們也都長大了,往後更要對彼此負責,來,我敬你倆一杯,祝你倆……永結同心吧。”
萬朝陽和薛木聽言趕忙跟着舉起了杯碰了碰,萬朝陽激動地再次喝了一大口,而後又一邊咳嗽着一邊吃菜喝茶,不知是不是度數太高,竟把眼淚嗆了出來。薛木一面輕輕給他拍着背,一面感激地看看薛峰和賀冬蘭,微笑說道:“謝謝爸媽。”
萬朝陽抽了兩張紙擦擦鼻子和眼睛,心情還是不能平靜,他擡眼看着薛峰和賀冬蘭溫柔的笑容,鼻子愈發地泛酸,端起酒杯道:“叔叔阿姨……謝謝您們……我……我這人不會說話……我……我其實特別感動!我很羨慕薛木有您倆這麽好的爸媽……我……我保證,以後肯定對薛木好!永遠也不欺負他,永遠也不……也不騙他!我……反正您倆就看我表現吧,絕對不讓您們失望!”說完一仰脖将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薛木看着萬朝陽如此感慨,眼眶也跟着有些濕了,薛峰則滿意地點了點頭,同他一起飲盡了杯中酒,賀冬蘭連忙接過萬朝陽杯子,說:“好了好了,好孩子,知道你懂事兒,別喝了,喝點兒熱茶吧,木木,快給朝陽倒點兒。”
薛木應了一聲,起身到客廳給萬朝陽倒了一杯茶,萬朝陽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後将手藏到了桌子底下,與薛木的手輕輕牽了起來,溫柔而有力。
第一百一十道題 愛情熱度像火箭 燒滾滾直直去
薛峰喝了不少酒,很快便醉得有些坐不住了,賀冬蘭平時不常喝酒,兩杯紅酒下肚也有些醉意上頭,萬朝陽更是早就開始一臉憨笑的說不出話,一頓飯到最後,竟然只有薛木一個人清醒着。
收拾了餐桌,安排着薛峰睡了午覺,與賀冬蘭互相囑咐道別了兩句,薛木便架着腳下有些發軟的萬朝陽回到了車上。
回去的路上遇到交通事故,堵了很久的車,開到自家地下車庫時已是黃昏時分,熄火、拉手剎、收起後視鏡,萬朝陽也終于在驟然安靜下來的環境中醒轉過來,有些茫然地轉頭看了看薛木,大着舌頭道:“到家了?”
薛木看着臉上的紅尚未褪去的萬朝陽,輕輕笑道:“可以呀你,喝了有三兩呢,這哪兒是過敏的樣兒啊。”
萬朝陽聽言琢磨了一陣,然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繼而忽然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露出通紅的胸膛說:“你看,這還不過敏?”
“哎喲!”薛木擡手打了他手背一下,“剛買的襯衫!兩千多呢!扯壞了!”
萬朝陽聽了,垂目瞅了瞅,又擡頭傻笑道:“沒扯壞,貴的質量就是好!”
薛木看着西裝革履卻又酥胸半露的萬朝陽,上午壓下去的那股火頓時又竄了上來,吞了吞口水,說:“行了行了,趕緊上樓吧,堵了半天車,坐得我屁股都酸了。”
“那我給你揉揉。”
還未來得及解開安全帶,萬朝陽的手已經電光石火地塞進了薛木的屁股底下,身子也朝他傾了過來。
“去……別鬧……”
大手在他窄翹的臀上抓了兩把,薛木輕輕推了推萬朝陽,卻沒能推動,看着萬朝陽近在咫尺的臉,帶着酒氣的呼吸噴吐到他的臉上,他看得出萬朝陽眼中和他燃燒着一樣的顏色。
“寶貝兒……”萬朝陽動了動喉結,“上午我就想說……你穿西裝太騷了……看得我想幹你……”
薛木咬了咬下唇,湊到他耳邊說:“我也想讓你幹……”
萬朝陽心裏的野獸頓時掙脫了牢籠,猛然撲到薛木身上,瘋狂地吻上了他的唇。
“唔……”薛木熱烈地回應着他的吻,雙手在他的背上摩挲一陣,又輕輕拍了拍,示意他停下,“好了好了……先上樓……”
萬朝陽被酒精熏紅的眼望着面前的薛木,他輕輕喘息了一陣,低聲道: “不想上樓了……”
“嗯……?”薛木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在這兒吧……”話音未落,萬朝陽的吻再次封住了薛木的唇,身子的重量也愈發地壓了上來。
“唔……”薛木一邊回應着一邊掙紮着,“別……讓人看見……”
“看不見……”萬朝陽不住地親吻着,手已經伸進了薛木的襯衫,“玻璃也不透光……”
“哎等會兒……哎……啊……嗯……”
無法自持的欲望迅速地将薛木的克制燃燒殆盡,欲拒還迎的推手愈發邀請着萬朝陽的進攻,新買的襯衫被扯掉了一顆扣子,顧不上心疼,乳頭便被含進萬朝陽溫潤的口中。
“啊……啊……”太過了解和契合的身體迅速進入了狀态,逼仄的空間卻束縛着薛木試圖舒展的四肢,愛欲蒸騰的水汽在車窗上結了一層霧,扭動的身體和手指在上頭擦過,留下若隐若現可疑的痕跡。
“寶貝兒……”萬朝陽一手撥弄着薛木的乳頭,一手隔着西褲輕撫着他堅挺的下身,輕輕地咬着他的耳垂說,“你把霧擦了,就真讓人看見了……”
薛木心中一驚,擡眼左右張望一番,好在沒有路人經過,卻發現兩側的車窗雖不透光,可擋風玻璃前頭若往裏看卻一點遮擋都沒有,他緊張地攥了攥萬朝陽的手臂,說:“上……上後排……”
萬朝陽笑了笑,伸手撥了撥駕駛座旁邊的按鈕,一點一點将靠背放倒,又壓着薛木親吻愛撫了一陣,才放他往後爬去。
可是薛木才一翻身起來,被西褲緊緊包裹的翹臀便赫然暴露在了萬朝陽面前,早已欲火焚身的萬朝陽頓時失去了理智,一把将薛木按住,伸手就去扒他的褲子。
薛木吓了一跳,反抗了兩下卻沒掙開,反而險些要被萬朝陽将褲子扯壞,忙低聲喝道:“你等會兒!老子他媽好幾千的新褲子!”
“操……等不了了!”萬朝陽急赤白臉地環住薛木的腰,将他的皮帶和褲子上的紐扣解開,而後連同內褲一把扯了下來。
“嘶……”下身一涼,白嫩的屁股和充血的肉棒一同彈了出來,身子卻被卡在駕駛座的靠背上,薛木正要掙紮着起身,卻又被萬朝陽狠狠壓制在身下。
“哎呀……你等會兒……”薛木感受得到身後的萬朝陽正一邊胡亂地解着皮帶,一邊吻着他的耳朵後頸,心中又焦躁又窘迫,“上後頭……”
“來不及了……真的等不了了!”褲子從腿上滑落,炙熱的分身抵在了薛木的雙股之間,馬眼上早已分泌出來的液體蹭到會陰處,龜頭擦過,激得薛木一陣戰栗。
兩人身上都還穿着新買的西裝,只有褲子被褪到了膝蓋上,薛木的襯衫已被解開,任由萬朝陽的雙手在陰莖和乳頭上挑逗套弄着,而萬朝陽的襯衫更是只敞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腳上的皮鞋甚至都未蹬掉,他将薛木壓在傾斜的座椅靠背上,一面愛撫着他的身體,一面咬着他的耳朵,一面緩緩地将自己的肉棒在他的雙腿間抽插着。
“啊……啊……”盡管肉棒尚未插進後穴,可在會陰處的摩擦卻愈發讓他難以自持,乳頭和陰莖上傳來的快感侵蝕着他的大腦,他反手撫上萬朝陽的臉頰耳朵,微微收了收腰,将後臀輕輕拱起,喘息着說道:“朝陽……進來……”
“進來幹嘛呀?”萬朝陽故意問道,提了提臀,惡作劇的滑過薛木的臀縫。
“啊……操我……朝陽……操我……”薛木在性事上一貫不是害羞被動類型的,只是頭一次在這樣幾乎半露天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也難免讓他有些害臊。
萬朝陽本想多戲弄他一會兒,可自己也實在按捺不住了內心的沖動,撐起身子扒開薛木的臀縫,穩穩地将肉棒塞了進去。
“啊……!”
穩定交往了多年,薛木和萬朝陽早已在兩年前放棄了對安全套的堅持,後來甚至連潤滑液也不必每次都用了,因為薛木的身體早已适應了萬朝陽的肉棒,只需要他自然分泌的球腺液的潤滑便可以順利地進入,甚至偶爾薛木甚至還會分泌腸液,幫助兩人更自然順滑地交合,用萬朝陽的話來說,他這副身體已經越來越淫蕩了。
只不過這回的性愛進行得沖動而激烈,沒有足夠的前戲預熱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