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早餐

哈利是被腹中強烈的饑餓感鬧醒的，睜開眼才發現天色還早，因為這是暑假來第一次，他醒了而德拉科依然閉着眼。如此近的距離，以至于沒有眼鏡，他也能看清斯萊特林淡金色的，微微翹起的睫毛。哈利屏住呼吸，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用手指去描繪對方臉頰線條的沖動。不管從那個角度看，他的德拉科都是精致的，漂亮得像商場裏永遠擺在最高級櫥櫃中展示的天價人偶，讓他忍不住想要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裏，又或者是藏在最隐秘的地方，不讓任何人窺視。

哈利并不急于起床，而是一動不動的盯着德拉科的臉，或許他不應該假裝純良，什麽也不做，而是給對方一個火辣的早安吻，他想在那樣蒼白的皮膚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可是想到對方的感情并不像自己如此濃烈，除了心口的痛苦，還有必須克制的隐忍。

赫敏說過他是一個驕傲的家夥，可是在面對德拉科時，一定程度上，他願意放下這些，但是他依然對待他的愛情不知所措，一味忍讓并不是格蘭芬多的性格，他知道這是一種隐患，卻無法消除。赫敏還說過他和德拉科的性格太過相似，相互刺傷是必然。哈利痛恨這一句話，他從不認為有任何的理由讓他放棄這段感情，認定了的，也絕不可能放手。

他一定是遺傳了家族對待愛情的瘋狂，才會如此的不理智，嫉妒每一個和德拉科說話的人，嫉妒他目光看到的每一個人，甚至連赫敏和羅恩，他都有種想丢惡咒的沖動。

他感覺自己并不像學院徽章上所繪制的獅子，而是一條冰冷的惡毒的蛇類，盤縮着身軀，紋絲不動的，等待着最佳的時機。

肚子發出奇怪的叫聲，哈利毫不在意，而是輕手輕腳的将自己挪得離德拉科更近一些，德拉科一定是睡得太熟，連哈利緩緩地虛握住他冰冷的手，也沒有任何被打擾到的模樣。

在還不知道霍格沃茨的時候，哈利曾經在那些被達力撕壞的童話書上讀到過騎士和公主的故事，也幻想過自己某天能夠拿着鋒利的寶劍，進入長滿荊棘的城堡，打敗邪惡的巨龍，救出被擄去的公主，然後兩情相悅幸福的生活下去。等他到了十一歲，進入了古老的充滿魔法的城堡，沒有鋒利的寶劍，只有一根看起來不怎麽靠譜的細小的魔杖。沒有美麗的公主，只有一只尖牙和利爪都沒長全的小惡龍，殺傷力低得連他這個第一次進入魔法界的人都不屑于去欺負，而對方卻還不厭其煩的一次一次撲騰撲騰着薄薄的小翅膀沖上來。

然後在他的不知不覺之中，那頭原本還帶着嬰兒肥肉呼呼的小家夥，突然變成了展翅的優美的巨龍。哈利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明明十一歲在禁林還尖叫着吓得丢下自己逃走的男孩兒，怎麽會在眨眼之間能強大到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不需要寶劍和公主，他當年傻乎乎的幻想居然得以實現，原本以為是敵人的小惡龍，在他眼前慢慢的脫變成英俊的堅強的王子。而他是願意忠心追随騎士。

哈利着迷的盯着沉睡中的愛人，沒錯，他認為他的小王子是堅強的，從不被打倒的，即使困難和失敗的一次次降臨。在自己迷茫時，他能給予支撐的力量和确切的方向。哈利無比的慶幸與熱愛德拉科的這種特性，如果當初，德拉科在第一次失敗時就放棄的話，若幹年後，他們只會成為見面也僅僅覺得臉熟的陌生人，或許連面都不會再見，偶然想起對方，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好感的家夥，連讨厭的情感都不屑于給，生命也不再有交集。

這種可怕的畫面只要想到都會讓胸口發冷。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進來了，接着光照的角度，哈利能看清德拉科臉頰上淺淺的細細的小絨毛，被鍍上了格蘭芬多的金色，可愛得讓他撲上去狠狠啃幾口的想法蠢蠢欲動。

空癟的肚子抗議的更加厲害了，哈利放開德拉科剛剛被捂熱的手，也放棄試圖在對方耳後尋找是否有腮存在的舉動，幹脆利落的離開了床鋪。

他厭惡早起為德思禮一家煎熏肉，卻心甘情願為一個人做他所熟練的所有早餐品種。

第三塊熏肉煎好時（前兩塊都用來安撫了哈利自己可憐的胃，為了确定沒有眼鏡不會導致他的廚藝下降），鍋裏面煮着的豆子也散發出了應有的香味，哈利熟練的将這些盛入盤子裏，也許德拉科已經醒來了，他這麽想。

“早上好，男孩。”路過客廳時，他聽到了一聲帶着倫敦腔的女聲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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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賽壬，哈利捏緊了盤子，他居然忘記了昨晚闖入帳篷的危險生物，“早上好，女士。”他慢慢的說，斟酌着合适的詞句。

賽壬看起來比昨天要得體一些了，至少沒有再裸-露着身體。她披着一條長長的深色的布料，斜靠在沙發上，哈利看不清她臉上是什麽表情，這種模糊的不可捉摸的語氣，讓他剛剛填飽的胃部，開始冰冷的蠕動。

“好男孩，為什麽不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呢，聞起來非常美味。”賽壬平和的說。

哈利并不想在這個情況下紳士風度，當對方要求得到原本屬于德拉科的東西時，所以他狡猾的回答：“為什麽不呢？可是我已經用了德拉科的盤子，也許您可以允許我再去為您拿另一份。”

賽壬晃了晃腦袋，輕笑着說：“男孩，也許你的德拉科用不上你的早餐了，你下來的時候，他醒了嗎？”

她在說謊。

德拉科每次吃得東西都很少，但是也是會吃掉一些的。

這些自我安慰的念頭無法欺騙哈利心中隐隐的不安，“什麽意思？”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像塊冰冷的石頭一樣硬邦邦。

賽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腳步輕盈的走到他面前，從他的盤子裏偷走了煎肉，“謝謝你的熏肉，男孩，它非常美味。”她稱贊道。

“也許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聊些什麽，因為你的德拉科，正在噩夢之中，無法掙脫。”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出差一定帶本本……

差點回不來了，飛機在跑道上跑了一段距離，發動機壞了……于是我才剛剛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