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侵蝕

他着急着去見某個人。

很重要的人，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靈魂所系的那個人。

他一直在前行，快速的跨過似乎是無窮無盡的臺階，卻怎麽都走不到終點。

要快，要再快一些。

他在奔跑，礙事的長袍已經被他扯掉了過長的下擺。

手中的法杖過于沉重，他想一并扔掉——

法杖？

他突然迷茫了，在他的意識裏，他所使用的，應該是那只十英寸、獨角獸尾毛的榆木魔杖才對。

他看着手中那一人多高，銀色金屬制作的沉重的可以直接當巨怪木棒用的法杖，盯着頂端鑲嵌的和他腦袋差不多大小的藍色鑽石看了幾乎一分鐘那麽久。

這不是屬于他德拉科馬爾福的東西。他停下腳步，疑惑的張望四周，卻發現連環境都是陌生的。

四周都是明亮的，沒有影子，只有光。彌漫的霧氣已經漸漸散去，隐藏的一切逐漸露出它的本貌。

他站在一條長長的、看不到首尾的寬大階梯上。一塊塊白銀鋪制的地面，還有同樣材質高聳的看不到頂端的柱子屹立在階梯兩旁。

他能肯定在他人生的十六年內，從來沒有來到過這個地方，連做夢也不會如此離奇。

他的确要見某個人，卻不是在夢中。

他能感覺到魔法的聯系，那個腦子裏總是裝着一些奇怪沖動的格蘭芬多，與他漸漸遠離。

他想醒過來，想追上去，可是身體卻無法動彈，意識困頓在幻境之中。他想起沉睡前發生的一切，賽壬的歌聲與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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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歌聲并不是表面上那麽無害，他需要找到某個出口，從這場夢境中逃脫。

他坐在臺階上，煩躁的用法杖敲打地面。魔法的聯系告訴他該死的波特離他們的帳篷已經越來越遠了，如果再不醒來，他可以想象将會發生什麽。

只有一個人，能輕易撕扯他的思緒，挑起他的怒火，讓他失去應有的理智。

禁锢的畫面突然破碎，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契約者的方位，好像他變成了魔法本身一樣，不需要咒語或者其他，幻影移形變得輕而易舉。

那些水的元素在躁動，連同他的魔力，“波特！蠢貨！！疤頭！！！”愚蠢的格蘭芬多和賽壬一起，被吞沒他們的水歸還回來。

他應該沖上去扯着蠢獅子的衣領，把那些該死的格蘭芬多大無畏精神從波特腦袋裏楸出來，可是剛剛跨出去一步，幻境如影随形。。

他必須馬上見到那個人。

避開所有的阻攔者，離開這裏。

再快一些。他能感受到地面不正常的震動，大面積的攻擊魔法在四周炸開，絢麗的危險的各種光芒，足夠照亮那條唯一的出路。

這些家夥們都瘋了，要離開，要趕快，有個人還在等着他，他必須找到那個人，一旦分離，就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

“你已經感覺到了，對嗎？”賽壬的聲音将他扯回現實，眼前虛實變化的景色讓他想要嘔吐。“靈魂的侵蝕。”賽壬說。

的确，在那些幻象之中，他就是親身經歷過一切的那個人，情感思想和痛苦，混雜在他的記憶裏，真實而不可磨滅。

“那是什麽？”德拉科輕聲問道，他只是隐隐覺得這一切和盧修斯之前叮囑過的不要再使用預見的力量有關，而剛剛回歸現實的頭腦卻一片混亂，找不到頭緒。

“摩斯提馬特的靈魂在蘇醒，你繼承了他的力量，毫無疑問。”賽壬嘆了一口氣，“你不是第一個來尋找我的馬爾福。”

聽到密室中那幅并不陌生的祖先畫像的名字，德拉科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什麽東西，卻一閃而過，“最近的那一位，是誰？”他想他也許已經知道答案了，每隔幾代，馬爾福家族中，總會有那麽一個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的繼承人。

“阿布拉克薩斯。”賽壬給了他猜想的肯定回答。

“為什麽？”他突然對自己現有的一切産生了懷疑，如果他并不是德拉科馬爾福這個人，而是未蘇醒的靈魂暫時的一個意識，那麽，他的戰争他的努力，所有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他想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沮喪的，因為賽壬接着說：“不用懷疑，你當然還是你自己。”

“摩斯提馬特和其他神氏不同，作為湖泊與預言之神，他的靈魂與神格是同一體的，伴随着力量重生。”

“如果我所擁有的力量越強，這種侵蝕會越來越快……”德拉科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掌心的紋路，他剛才清晰的感覺到了，水與靈魂的共鳴。

“所以，別再問我如何控制和使用它們的方法。”賽壬站在他面前，目光卻是彌散的，像是透過他的面孔，懷戀某個人。

“能阻止嗎？”他是貪婪而自私的，既想要能幫助他贏得這場戰争的力量，又想要完整的自我與哈利共度餘生。

“如果你人類的那一部分還沒有完全死亡的話……”賽壬緩慢的說，“顯然，你已經是完整的幼體了。”

他有些慶幸哈利聽不懂他們的語言，而沒有聽見死亡這個詞語，卻又有種奇怪的想法，想把發生的一切全部血淋淋的甩在那頭蠢獅子面前，任他傷心任他後悔。

“還有多少時間。”也許他還來得及為他和哈利的孩子取名。

“到完成體這個過程對于人類來說，也許是漫長的，七八十年甚至更久，但是不能動用任何能力，不引發天賦，包括你原本所擁有的力量，魔法。”

那不可能。他無法想象沒有了魔法的生活會是什麽模樣，他的生命裏充滿了魔法，無處不在。可是，如果他不再是自己——德拉科握緊了手掌又松開，他不甘心。

德拉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沒有發現，那只本來應該蹭過來道歉或者是好奇插話的獅子，安靜得異常。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我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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