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斯科普斯

斯科普斯并不在他的房間內。

從他知道哈利波特将要參與晚飯的第一刻起，他就知道那個機會來了。

他不想去觸動傲羅們布下的魔法而暴露身份，現在莊園已經重新被激活，那麽擁有馬爾福血脈和家主信物的他很容易就能回到那裏。

他還記得他的死亡。

阿瓦達的綠光被強大的魔力盾反彈，連同他最後的靈魂和軀體一起支離破碎。

他們都欺騙了他，他熟悉那樣的力量，因為他曾一度擁有過，那不僅僅只是原血的力量。

他被誤導了，直到小馬爾福逃脫後才隐隐約約察覺，立刻布置了追殺的命令，可為什麽明明他已經成功的除掉了那個威脅，而力量卻到了哈利波特的手中？

可笑的是，他再次醒來，虛弱的像是剛剛被蟲尾巴找到的那團腐肉，才發現自己變成了波特的兒子。

為什麽他會回來？

阿布拉克薩斯，即使沒有任何線索，我也知道那是你做的。

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段開始。

明明沒有去參加過你的葬禮，也沒有去嘲笑過你的腐屍，我卻能記得某個食死徒在屠殺後玩笑般說出的你的墓志銘。

該死的為什麽又重新把我特意舍棄掉的東西拼湊回來。

黑魔王不需要那些無聊的感情。

而我回來了，你最好把一切解釋清楚。

那麽今晚，一切謎題都會被揭開。

他占領這座莊園的時候，曾無數次走過這條走廊，然後對那幅畫像視而不見。

他也從未叫住過他。

“阿布拉克薩斯。”這樣又矮又弱的身體還真是令人高興不起來，連見幅畫像，都得高高的昂着頭。

“裏德爾。”

他都忘記他們已經多久沒有交談過了，連這樣的稱呼，都特別的生疏。

“你做了這一切。”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以這樣幹巴巴的語言直白的質問，完全不像是一個斯萊特林應該做的。

“就像我曾告訴你的那樣，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段開始。”

果然他一開始，就布好了所有的局，所以他知道他一定會失敗，即使他在莊園裏那樣瘋狂的殺戮，将自己推向毀滅的道路，阿布拉克薩斯也從來不和他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他會回來。

“為什麽？”

那麽，那種可笑的愛情真的能讓你這樣去做？

“為了當初的承諾。”即使變成了畫像，那樣平靜的語氣也從來不曾改變，像他們之間的每一次交談。

“你想要馬爾福這個姓氏的一切，而現在它們的确都會屬于你，在不遠的将來。”

他以為忘卻的那幕突然清晰的在他腦海中回放。

那時候他還是剛剛進入霍格沃茨的斯萊特林，混血和麻瓜的生活環境讓他在學院裏大受排擠。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擡不上明面的小動作，不過是另一個孤兒院而已，只要他想，就有辦法拿到他們在乎的東西。

總是被衆星捧月的馬爾福擁有一切他沒有的東西，完美的家世，古老的血統，優雅的舉止，花不完的金加隆。裏德爾第一次見識到馬爾福究竟有多麽受到追捧，是因為那年阿布拉克薩斯生日時候，禮物都一直堆到休息室來。

他很容易就從其中找了一件自己想要的。

一副蛋白石制的高布石，連盒子都是水晶做成的，還用華麗的秘銀畫了鑲邊的玫瑰花紋和馬爾福的家徽。

斯萊特林內有一個高布石俱樂部，可他連自己的高布石都沒有。

他習慣性的把它藏在衣櫃裏。

那麽多的禮物，馬爾福肯定不會發現少了什麽。

結果第二天下課回來，就發現剛過完生日的男學生會主席就坐在他宿舍的寫字臺旁，一只手支在臉側，一只手拿着魔杖正在調整桌子上方那個用來照明的火盆的形狀。而他的室友早就不知所蹤，湯姆能肯定，在得到馬爾福的許可之前，他壓根兒不會回來。

對于占領了別人的私人空間的馬爾福完全沒有要歡迎他這個主人回來的跡象，而是慢慢的将曾經的火盆固定在一個卷曲的芼茛葉的形态，明暗不定的火光也變成了柔和固定的燈光。

看起來馬爾福并不像是來找茬的，也許他并不知道那份丢失了的生日禮物。

“抱歉，但這是我的宿舍。”湯姆虛張聲勢的試探，帶着那麽一點僥幸的心理。

馬爾福放下了魔杖，在那樣的柔光照耀下，淡金色的披散開的頭發像教堂裏的天使一樣的光輝。

“一年級的湯姆馬沃羅裏德爾，在沒有背景和實力的情況下，這樣的傲慢，會讓你的處境更加艱難的。”他坐正了身體，語氣平淡的說。

而湯姆最讨厭這樣高高在上教導般的語氣。

“我會有的。”他眯着眼嘶嘶的說，“實力。”

他從來都是與衆不同的人，沒可能被踩在腳下。

馬爾福卻笑了，雖然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但湯姆立刻就發現那是在譏笑他。

“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你很有趣。”馬爾福狡辯道。

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盤，湯姆卻感覺自己完全沒有占到優勢。

這該死的馬爾福。

“要學會在斯萊特林生存。”他偏着頭，意味深長的看着湯姆的衣櫃，“不是依附任何人，而是靠你自己。”

“我才不會依附任何人！”湯姆有些氣急敗壞，馬爾福一定是故意的，專程跑來羞辱他。

“絕不會！”他惡狠狠地強調。

你以為我是那些故意要引起你注意的傻妞們嗎？？！！

“那你就得收起這樣的态度，虛與委蛇，逢場作戲，否則，在你還沒有飛起來之前，就會被人狠狠折斷翅膀。”馬爾福站起來，質地良好的校服非常有垂墜感，很容易将他修長的身形體現出來，他走過來，微微傾身，視線與他平齊，“你是一個斯萊特林，就得學會斯萊特林們擅長的手段，不要毛毛躁躁，像頭蠢獅子，張牙舞爪，四處亂竄。”

對于馬爾福的評價，湯姆只是用了一個冷哼作為回應。

“斯萊特林會是你成就野心的地方。”馬爾福又挺直了背脊，慢慢的說：“我會看着你，希望你能在我離開學校之前，達到我能看到的高度。”

理所當然他會。

“忘記告訴你，某些巫師家族喜歡在包裹上留下印記，以确保它送到了應該收到人的手上。”馬爾福又笑了，他擡手揮了下魔杖，那副還沒有拆封的高布石就撞開櫃子跳到了他手中。

就像鄧布利多那次做的一樣。

而馬爾福沒有燒掉它們。

他只是用魔杖去掉了上面的家族徽章，然後将盒子遞給他。

“希望你在高布石俱樂部玩的愉快。”

這是湯姆第一次收到禮物。

“不要太得意馬爾福，如果我擁有你的一切，我會比你走得更遠。”他嘟嘟囔囔的說。

他才不要接受他的讨好，但這種道歉禮物，他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

這次馬爾福沒有忍住而笑出了聲：“呵呵，是嗎？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會為你奉上我的一切。”

他誘惑般的低語：“我承諾。”

“我想要的所有一切嗎？”湯姆擡起頭，牢牢的盯着他的眼睛。

“當然。”馬爾福看起來并不像是撒謊，“甚至是馬爾福這個名字。”

甚至是馬爾福這個名字。

一語雙關的話，而他一直以為是個調戲他的玩笑話。

“那麽你呢？”你說過你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我已經死了，裏德爾，這只是一幅畫像而已。”

最終還是食言了嗎？

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轉身走開。

作者有話要說：

渣受你好，渣受再見。

第四更，還差6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