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兩個小太監
聽雨軒中,院裏的宮女們叽叽喳喳個不停,都在偷眼看着宮殿最西側的房間裏。
昨天,公主從勞役司帶回來個渾身是血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身上的衣服都破了,瞧着快要昏倒的模樣,可還是一步一步跟在公主的身後進了聽雨軒。
那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被朝華公主與長樂公主取樂的小太監。
如今竟被帶回了聽雨軒,雖然勞役司的生活很苦,可是宮裏這位朝華公主也是個性子暴戾的,那日他忤逆了朝華公主,被帶回來還不知道要受什麽折磨呢。
魏寶亭此時就靠在窗邊的小塌上,她托着腮,滿臉的懊惱。
她反複的回想那日發生的事情,她說完那句話以後,周圍長久的沉默了下來,便見莊順一臉的糾結。
他道:“如此卑賤之物,怕污了小主子。”
然後魏寶亭就見垂着頭的謝之州望了過來,那雙掩在亂發裏的雙眸冷冷的,沒有一絲的感情,就好像他看的人,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尤其是在看清自己長相後,魏寶亭肯定,他是想殺了她的。
現在回想起那個眼神來,魏寶亭還是止不住的打冷顫。
但是沒有辦法,誰讓造孽的人本來就是她現在的這幅身子。
玉嬷嬷推門進來,瞧見她正靠在窗邊發呆,默了下,還是道:“殿下,您昨日帶回來的人,怕是不行了,讓人将他埋了吧。”
“……你說什麽?”
“殿下,他身上全是傷,身體又不好,加之昨晚上發了一夜的燒,今早上去看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了,怕是熬不過今天了。您若是實在想要個随侍,也該找些聰明伶俐身體健康的才是。”
這、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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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書裏的大反派,未來還要權傾朝野的大太監,怎麽可能現在死了呢。
難不成是因為她穿進書裏來,改變了原有的軌跡?
這麽一想,魏寶亭更愧疚了。
她連忙從塌上爬下去,跑去了西殿的偏廳。
“殿下您慢着點,別磕着了,裏面髒。”
魏寶亭沒有理玉嬷嬷的話,小跑着進去了。
一進門先是嗆的她連忙捂住了鼻子。
昨天将人帶回來的時候,知道他現在恨自己,所以也沒有去他面前,只以為将他帶離了勞役司,再差人去給他拿副藥,心想憑借着他身上強大的反派光環,不久就好了。
……可是現在這是怎麽個情況?
只見西殿的小屋裏到處可見的灰塵,有不少的角落裏還有蜘蛛網,那張床榻上更是什麽都沒有。
他還是穿着昨日那身衣裳,身上的血都幹涸了,成了一塊又一塊,疼的他蜷縮了起來。
因着發燒他整個人的臉都快燒起來了,身上又沒有東西能蓋,只在那裏發着抖。
離得近了些,他身上的惡臭味越來越濃,那是傷口感染後久久得不到救治發出的腐臭味。
看着他這幅樣子,魏寶亭忽然心疼了起來。
她只仔細想了下也就明白了,原主本來就是個狠辣的性子,她從勞役司帶回來個小太監,旁人肯定不會想是因為她心善,而只會以為她又想出了折磨人的法子。
是以她昨夜吩咐宮女去請個太醫來給他瞧瞧,安排他住進聽雨軒裏,旁人根本不會當真,只以為她是随口一說的。
她看着床榻上被燒的還剩一口氣的謝之州,一個勁的在心裏道歉。
“玉嬷嬷,你快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就說我生病了。”
她說完,連忙又跑回了自己的寝殿裏,将自己床榻上那床被褥抱了下來,她現在人小小的,那被褥直接将她整個人都包了起來,都快看不清面前的路了。
努力探出小腦袋去,她小跑着去了西殿,也顧不得裏面的髒亂了,連忙将被褥蓋在他的身上。
許是感覺到了溫暖,謝之州終于動了動,繼而将自己整個縮進了暖和的被褥裏。
魏寶亭又爬到了床上去,挨個角的給他掖好,待做好這一切後,她才爬下來。
他現在正在昏睡着,所以魏寶亭能夠大膽的去打量他。
吉祥跟如意都在殿門外站着,魏寶亭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眼,接着靠近躺在床上縮成一團的謝之州。
小聲道:“謝之州,你一定要活下來啊!”
魏寶亭看小說的時候遇見自己喜歡的人物通常是把自己代入媽媽的角色裏的,就如現在,她看着面前的謝之州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憐。
恨不能把最好的都給他,好讓他健健康康的長大。
等到太醫來的時候,發現生病了的不是朝華公主而是個小太監。
頓時疑惑了起來,他雖然沒有跟朝華公主打過交道,但是宮中的傳言還是知道些的,這個公主性子不好,而且身邊服侍她的人都被她打罵怕了,小小年紀就是如此性子,往後可還了得。
可是這樣的一位公主怎麽會給一個小太監請太醫呢?
等他進了聽雨軒的西殿,看着入目皆是灰塵,那躺在床上的小太監還滿身都是血,頓時了然了。
這人定是被朝華公主虐待的,不想讓他死,想讓他活下來繼續被虐待,所以才頭一次大方的請太醫來給他就診。
果真是狠辣啊。
等太醫診斷完,便對着魏寶亭道:“殿下,此人傷的極重,往後可受不得如此了。”
“你的意思是他還有救?”魏寶璋的眼睛亮了亮。
“多虧他身子強硬,能救過來。不過這小太監年紀如此之輕,竟能熬的如此之痛,實乃有福之人,必定能給殿下帶來好運。”
太醫如此說,也只是希望朝華公主能夠多多善待下人,不僅是對別人好,更是對她好。
又道:“只不過活是能活下來,後續如何還不知曉,且他這血肉傷疤都黏合在了一起,臣已經将腐肉清理了,只是他傷的太重,恐怕還要再發次燒。最近也莫要給他洗漱,待他穩定下來,再收拾才可。”
等太醫走後,魏寶亭才問旁邊的吉祥:“你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她總覺得那太醫有話想要跟她說但是每每又欲言又止。
她想到了一句話,朽木不可雕也,或者對牛彈琴。
可是他雕都沒雕,琴也沒彈呢。
吉祥搖搖頭,魏寶亭就将這件事情放在了腦後。
她現下最關心的就是謝之州的健康問題。
她知道生病的人最需要補充的就是營養,更何況他還受了那麽重的傷,當即便讓宮女去禦膳房要了些軟糯的粥來。
她現在是信不過旁的人了,不過她現在的身份到底是公主,若是做出親自喂謝之州粥的事情還是不合禮數的。
于是就讓玉嬷嬷端着粥跟在她的身後,進了西殿。
一進殿門,便見床榻上那人醒了過來。
他将被褥掀開了,應該是想要下床的,可是奈何現在渾身都是傷,一動都動不了,又重新摔倒在床上。
後背上那好不容易上了藥的傷口因為這一番撕扯,又裂開了,流出些血來。
就連一向能忍的他,都皺了下眉頭。
玉嬷嬷本來好好端着食盒的,但是一觸及到床榻上那人的目光時,手抖了下。
少年就像是從血泊裏爬出來的,那目光還尤其的狠,渾身上下都籠罩着一股陰郁的氣息,讓人見了忍不住的想要逃離他。
謝之州只擡頭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開了。
惺惺作态。
他在心裏想道。
當時便是眼前之人讓人抓住他,讓他跪在地上學狗叫,他不從,就被送到了勞役司,那裏面的人更是惡心。
他心想,大不了就死了。
可沒想到,朝華公主又來了,還直言要他跟着回宮中。
當時他就知道了,他不過是從一個勞役司轉移到了另一個“勞役司”。
他心裏,恨透了這位公主。
他恨不能……
“不要再亂動了,你現在身上全是傷,剛才太醫來看了,說要好好的修養上許久呢!”
魏寶亭端着食盒放在了床榻上,害怕的縮了縮脖子,連忙後退幾步,道:“你先喝點粥吧,這樣好的快些。”
說完,她就拉着玉嬷嬷出了西殿。
留下謝之州一臉疑惑的盯着面前的熱粥,那半垂的臉上還有未退的恨意。
食盒裏放着碗熱乎乎的紅棗粥,另一小蝶裏還放着兩顆剝好的雞蛋。
紅棗的香氣慢慢的飄進了他的鼻息間,那熱乎乎香噴噴的氣味,勾的他的肚子叫了好幾聲。
謝之州垂眸,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縮在了床榻的角落裏。
那雙眸子裏,帶着陰郁,帶着嘲諷。
作者:魏寶亭:啊,要把崽崽養肥
謝之州:(霸總臉)假惺惺的女人,拿走你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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