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七個大太監

皇上此言一出,倒是惹的貴妃笑了起來, 她用團扇掩住雙唇, 雖然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還是能從朦胧間瞧見她臉上的喜色。

她笑了一會兒, 将團扇拿開,輕碰了下身旁皇上的身子, 道:“皇上方才說的是什麽話,謝大人怎麽會有心上人呢?難不成娶回去光看着?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皇上皺眉剛要呵斥一聲, 卻見貴妃又對着謝之州道:“大人說, 我說的對不對?”

謝之州擡眸看了貴妃一眼, 唇角勾起:“娘娘說的自然是對的,只是這簪子寓意好, 臣瞧見了喜歡的很,便就奪了個第一。”

他的語氣淡漠, 仿佛根本瞧不上這圍獵, 他不過是瞧上了那根簪子。話裏話外顯得這第一奪的輕巧的很, 且看他的樣子, 便知他确實沒有多麽費力。

不像旁邊大部分從獵場出來的世家公子們,皆是滿身的狼狽, 就連衣角都被濺上了鮮血,哪有謝大人半分的姿容。

他背手立在原處,輕擡起眼皮,目光緊盯在貴妃的身上,透着股子寒涼的目光直盯的貴妃心上發涼, 她僵硬一瞬,只得笑了一下以緩解心底對眼前男人的懼意:“謝大人倒是厲害。”

皇上自然也笑着附和道:“謝卿自然是厲害的很,朕瞧着今天在場的半數男子都是不如他的,快将彩頭贈給謝卿。”

皇上這話本就是無意中說出口的,卻惹的一直想要争第一的柳鶴鳴紅了眼,就連貴妃也面露不忿。

想起這跟簪子還是開過光的,比皇上之前賞賜給自己的那根好了不少,更是氣的一口血哽在喉間。

謝之州将寶匣接過來,而後小心的放置了起來,便退了下去。

“我還是第一次見貴妃娘娘被氣的說出話來,其實謝大人也沒說什麽,但是他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很可怕。”蘇穎小聲的道。

“......你怕他?”

“誰不怕他啊,魏朝關于他的事情都快傳遍了,誰見了他不雙腿打顫啊,我也真是不明白,方才那些貴女們怎麽敢瞧他,我瞧一眼就吓得不敢說話,更別說喜歡他了。我到現在都沒認真看過他的模樣呢!”

魏寶亭瞥了她一眼,暗自點了點頭。

謝之州方才站在上面,周身的氣勢都不一樣了,明明他只是随口說了一句話,但是就是讓人覺得,照在身上的日光都不暖和了,反而冰涼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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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方才他說話的時候,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皆露出一副驚恐的模樣,大概是沒人想到貴妃竟然敢直言說他的痛處。

沒有太監願意聽自己是個殘缺的人,更何況如今身在高位的謝之州。

底下的大臣們甚至都害怕貴妃娘娘會因此,直接被擰下頭來。

女眷這邊倒是不如男客那邊自在,尤其是像魏寶亭這般未出閣的姑娘們,宴桌的前方都放置着屏風,只能透過屏風瞧見前方影影綽綽的人影,再往上便是皇上及嫔妃坐的位置了。

是以坐在這裏,魏寶亭并不能瞧見男眷那邊的情形。

“聽說今日謝大人獵了一頭大鹿,現下正在烤着呢,等一下咱們就能吃到了。”旁邊有人小聲的說了幾句,魏寶亭便側頭去問身側的蘇穎:“你吃過鹿肉嗎?”

蘇穎自然點點頭,前年她也随着父親來過一次獵場,幾乎每年這個時候,吃烤鹿肉已經成為了習慣。

女眷這邊自然是只得一點嘗嘗味道,男眷那邊是配着燒酒一起的。

看着她點頭,魏寶亭倒是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她往四處看了一眼,果然瞧見有人在火架子上烤一頭大鹿,足有一成年男人那般大小。

她移開視線,雙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倒不是說她不喜歡吃,而是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且下意識裏也是認為這種動物是不能吃的,是以聽到旁人說今日要吃鹿肉的時候,她心底裏有些抗拒。

魏寶亭垂下腦袋,拿起面前的銀筷來夾起碟中的飯菜往嘴裏送,一口又一口吃的飛快。

“你慢點吃,肉還沒有上來呢?”

魏寶亭嘴裏塞得滿滿的,含糊道:“可是我餓了呀。”說完,她這才将嘴裏的小菜咽下去,又從旁邊的小蝶裏拿了塊糕點,放在嘴邊輕咬着。待她終于吃飽了,剛要退出去,卻見謝之州端着長盤走了過來。

他來到她的面前,而後将上面放着的小蝶放置在她面前的桌案上,瓷白的小蝶裏正放在一塊烤的外焦裏嫩的肉塊。

魏寶亭自他走來後便将手放在了桌案上,托着腮仰頭看着他,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謝之州的臉紅了一下,而後故作無事的清了清嗓子。

“殿下,這是最嫩的一塊肉,您嘗嘗好不好吃?”他微彎着腰,目光希冀的看着她。

按照他如今的身份,本是不用做這等差事的,可是他還是來了。

之前在聽雨軒的時候,便知道殿下愛吃東西,每次見她嘴裏總是塞得滿滿的,廚房裏做的小糕點更是一樣不差的全部被她給嘗了個遍。

當時他瞧見了心裏就再想,往後一定要混出個名頭來,哪怕是在魏國的皇宮裏。殿下不僅喜愛飾物,吃的自然也應該是最精致的,當時的他沒法給她,現在他卻有足夠的能力。

可是卻礙于身份,他再也不能像往常那般與她親近。

眼下這鹿是他親手打的,亦是他親手烤的,特意将烤的最好的地方割下來送給她的。

魏寶亭瞧着面前人期待的面容,倒是泛起了難。

“殿下覺得燙?”他開口,而後笑道:“已經放涼了些,再涼了就不好吃了。”聲音輕輕的,倒像是在哄人。

魏寶亭沒有回話,她往四周看了眼,果然瞧見貴女們的視線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雖然都是偷偷摸摸的,但還是讓人無法忽視,尤其是魏紫安的目光,好似她只要将面前的鹿肉夾起來,她就能哭出來一般。

察覺到魏寶亭的視線,謝之州忽的起身,剛要往後撤離,袖口卻被她猛然抓住。

“......殿下?”

魏寶亭并沒有松開攥着他袖口的手,用另一只手拿起銀筷夾起面前小蝶裏的鹿肉,而後往他的嘴邊送過去,“我不喜歡吃,你吃了。”

謝之州的表情忽然僵硬了起來,他還維持着彎腰的動作,只是身子往後撤離了些,但是礙于袖口處那只小手,他只能保持着之前的動作。

向來清明的雙眸迷離了起來,略顯呆愣的望着面前的人,“......殿下?”

蘇穎正坐在旁邊,看到魏寶亭的舉動險些被她吓暈過去。誰人不知道謝大人的兇狠,他是最不喜旁人碰他的,且他現在的地位,就算魏寶亭是公主,想必惹怒了他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她想要跟魏寶亭說一聲放手,可是卻因為謝之州就在旁邊,整個人只敢縮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都不敢動,只能用眼神示意她。

可......可魏寶亭的目光直黏在男人的身上!

“我不喜歡吃鹿肉,但是,”她将筷子往他的嘴邊送了送,可男人離着自己實在是太遠了一些,只手上用力将他往自己的身邊扯了扯,直到将将要碰到他的雙唇這才停下,繼續道:“這是你親自烤的,不吃又覺得可惜,不如就給你吃了吧。”

山上冷風吹過,在他身上撩起一陣戰栗,細微的熱汗層層冒出,直打濕了他的衣裳。所幸穿的是深色的衣袍,不然非要鬧笑話不可。

他将唇抿在裏面,企圖離的那塊肉遠一些。

現在并不是在聽雨軒,亦不是在殿下的寝室裏,周圍都是人。殿下她......她怎麽能與自己這般親近?

心裏想着,他要離得她遠遠的,最好是将袖口上的小手給扯開,而後大步離開這裏。這樣她就不會與自己一個太監牽扯在一起的,無論他現在的地位權勢多麽的大,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她甚至還是皇室的公主,與一個外人眼中的閹人在一起,總歸是不好的。

可是心裏如此的想着,目光卻怎麽也從她的身上拿不下來。

他甚至貪心的想,吃一口又能怎麽樣?殿下她并不喜歡吃,吃殿下不要的東西,又如何呢?

魏寶亭見他久不張口,便問道:“謝大人可是嫌我髒?”話雖然如此說,可是一雙眼睛裏滿是笑意。

謝之州自然是搖頭,說沒有。

“那就是了,”許是知道他心中的顧慮,又道:“大人将這肉烤的如此好,瞧着就讓人胃口大開,可是我方才吃的太飽了,不如就賞給大人了吧。”

魏寶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最近總是很喜歡去招惹他。尤其是看見男人通紅的耳尖,心裏便冒出絲絲的甜意。垂在桌案下的手指動了動,指尖輕搓了下。最後終于放棄般,将夾着肉塊的手收回,而後将小碟往謝之州的面前推了推:“大人快吃了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他彎下腰将小碟端到自己的面前,面頰一陣發燙,甚至眼底滿是懊惱。

待謝之州離開後,蘇穎這才敢大喘了一下氣:“寶亭,你、你竟然敢戲弄謝大人,你就不怕那些傳言嗎?雖說你是公主,可若是犯了他的忌諱,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雖說在魏寶亭的心裏,她單純的就是逗弄謝之州一下,甚至是真的想要他吃了那塊肉。她知道他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了,不像之前那般吃不好睡不好。

可是她看見了好東西,還是下意識的想要他多吃一點的。

殊不知,她方才的那番動作,落在旁人的眼裏,完全是在戲弄他,就跟之前那個說謝之州是閹人的大臣沒有絲毫的分明。不過是她的膽子更大了些而已,直接用手去碰他。

而謝大人沒有當場發怒,也是礙于她公主的面子,可是誰都看到了,謝之州走的時候,臉都氣紅了。

魏寶亭自然不知道旁人是怎麽想的,她問蘇穎:“什麽忌諱呀?”

“你竟是不知道?”她驚訝了一瞬,而後解釋道:“許是你之前一直在寺廟裏,不曾聽過他的傳言。謝宴此人最是狠辣了,聽聞有好些貌美如花的女子送進去,當天晚上便鮮血淋漓的丢了出來,光是聽着就吓人的很,你竟然還敢伸手去碰他,萬一......他直接将你的手擰斷怎麽辦?”

魏寶亭被她說的打了個寒顫,但到底沒有反駁她的話。畢竟在認識謝之州之前,她看小說的時候心态就是如此的,也知曉他做過的全部的事情。

但是小謝怎麽舍得傷害自己呢?她知道他是不舍得的。但是這種話與旁人說定是不信的,她也不想與旁人說。就像是守着只兩個人知道的秘密一般。

“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我這手還好好的在這裏呢。”魏寶亭将雙手在她的面前擺了擺,惹的蘇穎笑了一下,這才将這個話題給跳過去。

她們這邊歡聲笑語,魏紫安卻在位置上嫉妒的眼睛都紅了,葉芷欣見到她如此,暗自瞪了魏寶亭一眼,而後道:“你莫要傷心,謝大人面容生的好,自然是惹許多人喜歡的,就連她也不意外。不過她方才親自給謝大人吃肉,大人是拒絕了的,并沒有什麽事。”

魏紫安抽抽噎噎的道:“可......可謝大人他只給五姐姐送了肉過去。”

“......這,”葉芷欣語塞,對着魏紫安身後的大宮女春月挑了挑眉,示意讓她先把紫安安慰住,起碼不能當場哭出來,不然多麽丢人啊?

春月俯身:“殿下,謝大人之前是五公主身邊的随侍,待她特別一些也是應該的。”

經過她這麽一提醒,魏紫安這才想起來,謝之州曾經是在魏寶亭身邊做過随侍的。雖然眼下松了一口氣,可是到底還是不舒服的,不過眼淚倒是不流了。

魏寶亭自然知曉自己方才的一番動作自然會惹得旁人的注目,她也是存了心如此的。雖然不知曉自己心裏莫名的嫉妒是為何而來的,但是聽見旁人對謝之州的臆想,她心裏頭就不舒服的很。

尤其是想明白了魏紫安對謝之州是心存喜歡的,她便陡然生出了股危機感來。

并不是因為魏紫安多麽的貌美多才,而是因為她本來就是這本書的女主,女主的魅力她是知曉的。且這本書本來就是無腦甜寵文,只要是女主想要攻略的男人,沒有一個不陷入的。

她害怕的,正是謝之州也會喜歡上她。

可是......謝之州若是真的喜歡上了魏紫安,那她為什麽會害怕呢?

魏寶亭幾乎一個晚上沒怎麽睡着,不只是在想此前她心底的疑惑,還讓她糾結的是,謝之州到底為什麽喜歡那支雙鳳戲珠簪子!

蘇穎昨天都與她說了,這根簪子的寓意是讓有情人長相厮守的,可是他一個太監哪裏來的有情人?

這讓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了魏紫安的身上,因為最有可能讓謝之州情窦初開的人,自然是魏紫安了,且看她平時看謝之州含情脈脈的樣子,說不定兩個人早就暗通曲款了。

難不成是那時候落水,兩個人就看上了嗎?可是也不對啊,她記得那時候魏紫安曾經來找過她一次,結果被謝之州給說哭了。

魏寶亭煩躁的伸手,剛想扯扯自己的頭發,正巧被站在身後的吉祥瞧見了:“殿下,您怎麽了?難受嗎?”

魏寶亭搖搖頭,說沒有,而後便見到宦官将蓋着紅布綢的長盤遞到了半跪在皇上身前的謝之州手中,便問道:“圍獵結束了?”

“是謝大人取得第一,黃金千兩呢。”吉祥笑着道。魏寶亭沒再言語,過了一會兒便帶着吉祥回到自己的營帳裏換了一身衣裳。

明日便要回宮了,今晚上自然還是要随着皇上一起宴樂,不過魏寶亭剛走出營帳,便見魏紫安迎面走了過來。

魏寶亭只掃了一眼便移不開目光了。

她今日打扮的極好看,層疊的長裙,高堆的發髻,且上面插着一根簪子,垂下的雙排珍珠時不時的貼在臉側,越發襯的小臉玉潤白皙。

“七妹妹,”魏寶亭喚了一聲,湊近又看了一眼,這才掩下心底的酸澀笑道:“你今日打扮的真好看,這簪子尤其襯你。”

魏紫安聽得了她的誇獎,倒是顯得很驚訝,飛快的掃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開:“姐姐誇獎了,你今日才是最美的。”

美不美她倒是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現下生氣的很。

魏寶亭強迫着自己将目光從她的發上移開,若無其事的扯了扯嘴角,但掩在大袖下的雙手卻死死的扣緊,掌心傳來的痛意刺的她回神,過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大步朝着宴席走去。

為什麽要生氣呢?小謝長大了,就算是個太監又如何,更何況魏紫安人長得也挺好看的,配他也是極好的,她應該祝福的。

魏寶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停的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可與謝之州目光對視的時候,還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倒像是他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般。

謝之州一頭霧水,心底裏甚至還因為她的無視而泛出些委屈來。他得了第一,殿下難道不開心嗎?他甚至一天都沒有見到過她,宴席上女眷那邊還隔着屏風,讓他想要細細的看一眼都不成。

只得失落的垂下眉眼,卻又不甘心的望過去,只瞥見了她的側臉,而後又被往來的婢女遮擋了起來。

不止是魏寶亭,就連許多貴女們也瞧見了魏紫安頭上帶着的簪子。

那日她們到底是離得徐妃遠,又隔了一日,自然只記得簪子上垂下的兩排圓潤的珍珠,此時又是在魏紫安的發髻上瞧見了,難免多些羨慕奉承的話語。

謝之州不同于世家公子,他本就是皇宮的內侍,是皇上身邊的近臣,若是贈與公主東西,自然不會被說成是私相授受,反而會因為他的贈送而讓人對她高看一眼。

再說了,謝之州的身份本就不可同一般的寵臣相提并論,他是有權勢的,且朝堂之上無人敢違抗,就算他做了違背常理的事情,旁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光是想想他一臉陰鸷的模樣,就夠把人吓到的,誰還敢與他對抗?

葉芷欣自然也是瞧見了,心裏為自己的好友開心,于是上前笑道:“紫安,這簪子可真好看!昨日見着了便覺得再沒有人比你更配它了,今日戴上,果真是這樣。”

旁邊的貴女們不論是礙于魏紫安的身份,還是心底對謝之州的懼怕,自然也是上前誇獎她的。

唯有魏紫安臉上不見半分的喜色,眼神甚至有意躲避旁人望過來的視線。她雙手緊握在一起,待目光與魏寶亭偶然透過來的視線撞在一起時,這才沉默了會兒,而後點了點頭。

她這樣的舉動,便是默認了頭上的簪子确實是謝之州贈送的。

魏寶亭将目光移開。

她的案桌上擺着精致的糕點,做成了花瓣的式樣,甚至有幾個裏面的心都露了出來,瞧着酥黃香脆,惹的人想要咬一口。若是往常,魏寶亭早就拿起來吃了,可是現在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拿起筷子随意的撥弄了下面前的飯菜,怎麽也咽不下去,所幸将筷子放下。

讓人與皇上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宴席。

夜晚的山間格外的沉靜,稀松的樹木被月光灑上細碎的光點,再往遠處便是黑壓壓的茂林,隐約間傳出幾聲動物的嚎叫。

魏寶亭不敢再往遠處走了,只尋了一處溪水旁邊蹲坐了下去。

她這次張了記性,出來的時候帶足了人手,都讓他們站在遠處守着,而她自己則幹脆坐在了溪邊的土堆上。也不顧會沾髒了裙角。

她剛坐下一會兒,後面便傳來了陣急促的腳步聲,待走近時才放慢了一些。她回頭一看,便見男人迎着月光走來。

“是誰惹您不開心了嗎?”他走近,本想着離着殿下近一些的,可是卻忽然被她回眸瞪了一眼,便止住了腳步,心下立馬忐忑起來。

“沒有誰,我自己想要出來轉一轉。”她的語氣挺沖的,一聽就是騙人的。

魏寶亭坐在溪邊,雙手環抱着曲起的雙腿,不論謝之州再與她說什麽,她都不肯再說一句話。這下子,若是再看不出她到底是生誰的氣,便有些傻了。

……可是他根本不清楚到底是哪裏惹到她了,只覺得殿下這氣生的有些莫名。

作者:劇情需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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