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十三個大太監

謝之州應該是下了早朝就一直留在皇宮裏,畢竟皇上最近很是依賴他, 幾乎朝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交給他辦, 是以他現在身上還穿着官袍,頭上戴着的烏紗帽被他摘下來拿在手上。

烏黑長發緊紮在腦後, 濃眉緊蹙,顯出幾分陰郁。

他正站在聽雨軒的門外, 事實上只要是無事他便總是來這裏站一站。每每望着緊閉的大門,便有委屈浮在心頭, 他根本就不知道又是如何惹怒了殿下, 總覺得殿下這氣生的莫名其妙。

那日, 他也是慌了神,眼看着殿下為了一只畜生便要下水, 慌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憤怒。那群奴才也是不辦事的, 竟然放任殿下自己跟旁人待在一處, 若是有什麽危險可怎麽辦?

他覺得自己這脾氣發的有理有據, 對殿下說話的時候也是壓制着怒氣的, 句句都是為了她考慮,可是殿下......她竟然幾天不理自己了。

謝之州覺得自己很是委屈。

“謝大人, 殿下喚您進去。”

小全子抖着腿跑過來,并不敢離得太近,只在遠處喚他,在他擡眸看過來的瞬間迅速把頭低下,而後小跑着進了聽雨軒。

謝之州回過神來, 一刻也不敢耽誤,連忙邁步進了裏面去。

寝殿內,魏寶亭正靠在憑幾上,因着現下天氣暖和,她在自己的寝殿內便只穿了件清涼的衣裙,裙頭緊束在胸脯上,露出上方大片的白膩。許是覺得戴着璎珞不舒服,空着又不好看,鎖骨中間被她點上了朵豔豔花钿。

聽到腳步聲,她這才懶懶的望過去。

她現在思緒也亂的很,怎麽理也理不清,見着他心裏就發慌,不見他吧又覺得不舒服。

尤其是聽到蘇穎跟自己說了些關于他的話,別人越是畏懼他厭惡他,魏寶亭的心裏就越發的心疼他。

尤其是這人這幾天還總是在自己的宮門外站着,瞧着可憐兮兮的。

......她又不是狠心的人。

“......殿下。”謝之州彎腰,拱手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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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輕瞥了一眼,渾身就緊繃了起來。周圍的宮人都已經撤了下去,寝殿內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且小塌上那人還毫無防備之心。穿一身薄裙,且不論那衣料薄到曼妙的身軀隐隐顯出,光是那白膩脖頸下方豔麗的花钿,就足夠他眼圈發紅。

他迅速将視線移開,只低着頭。

殿內安靜,只有清淺的呼吸聲。

魏寶亭本想着要等到他先說話的,于是她就靠在憑幾上,雙眼半阖,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面前那人開口,心裏便生了些惱意,“大人這幾日鬼鬼祟祟的,總是在我宮外站着做什麽?”

語氣還挺嚴厲的,惹的謝之州看了她一眼,眼裏竟然委屈的泛起了淚花,見他如此模樣,魏寶亭卻變本加厲:“大人這樣做,別惹的旁人再以為是我欺負了你,那我可說不清了。”

他連忙急道:“您沒有欺負我。”

“那你站在宮門口做什麽?”她反問道。

謝之州一時無言,張了張嘴,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急的臉頰都紅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明明就是想要進來與她說一句對不起的,懇求殿下原諒自己,不要再不理他。可是站在殿下的面前,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他低着頭,雙頰處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眉頭蹙起,壓着眼裏的淚珠子,像是立時就能流出來一般。

魏寶亭盤腿坐了起來:“不要急,你慢慢說,我聽着呢。”

謝之州聞言,輕嗯了一聲。

“那日我實在是擔心殿下......會落水,這才急了,并不是有意訓斥您的,”他輕擡眼皮快速的掃了塌上那人一眼,正巧撞見她在盯着自己看,說起話來又開始結巴了,“我我一直想要跟殿下道歉的,可是、可是您一直都不肯見我,我這才沒了辦法,想着站在門外總能碰見您的。”

“唔,”魏寶亭點了點頭,而後不顧他通紅的面容,始終盯着他,忽而問道:“聽說江南地區多美人,這些年你應該也見過了不少,可真有傳聞中那般美若天仙?”

這倒是難到他了。

雖說見過的人不少,也去不少的地方辦過共,可是女人什麽的,他從來都不曾留意。再說了,女人在他的眼裏幾乎都是長的一個模樣,他如何分辨出好看不好看來?若要他說,最好看的自然是殿下才是。

可是他不敢說,也說不出口。

怕讓殿下失望,他想起申原與旁人的談話,便點點頭:“......确實如此。”

魏寶亭臉色沉了下去:“大人此話的意思是,你也有喜歡的?”她将随身攜帶的寶匣拿出來,打開而後拿出那根雙鳳戲珠簪,語氣悶悶:“既然如此,那這簪子便還給大人吧,你也好贈給她。”

“......殿下!”他不知為何,又惹的她生了氣,心裏都快懊惱死了,“這簪子本就是贈給殿下的,您若是不喜歡,便丢了就是,何苦再還給我呢?”

謝之州彎着腰,擡眸瞧她,眼底滿是悲寂,“......莫不是殿下嫌棄我的身份......”

“這是什麽話,”魏寶亭見他如此模樣,只好将簪子放回寶匣裏,而後慢聲道:“這幾天不願意見你,并不是生你的氣,我知道你那日是為了我好,我也不至于如此無理取鬧。只是,我心裏有些事情解不開,亂的很,所以才不見你的。”

只要她不是不理自己就好,謝之州連忙問道:“是何事,殿下若是解不開可告訴我,我或許能幫上一幫。”

魏寶亭心想,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惹起來的,怎麽幫?她搖搖頭,笑道:“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着急。”

謝之州這才作罷,将頭低下不再去看她。

隔天,魏寶亭去給貴妃請了安,見她今日倒是沒有心情為難自己,只是瞧着沒有什麽精神,她也樂的自在。正巧有許多日沒有見過徐妃娘娘了,她便順道去了徐妃宮殿。

這幾日雖說皇上一直留宿貴妃宮中,可是對徐妃依舊寵愛,就比如這每日去貴妃宮中請安,她便是可以不去的。每日只需要待在自己的宮殿裏就好,什麽都是由着她的性子來。

紫莺見魏寶亭進來了,上前道:“娘娘自從從獵場回來後,身子便一直乏累的很,現下正在寝殿裏睡覺呢,殿下若是無事便先去偏殿等一會兒,娘娘過會兒就該醒了。”

左右也是無事,魏寶亭便跟着紫莺去了偏殿。

小公主跟小皇子正在裏面玩耍,他們兩人皆穿着大紅色的宮裝,瞧着喜慶極了,脖子上還帶着赤金打造的平安鎖,兩個長相相似的胖團子,怎麽瞧怎麽可愛。

凝兒跟治兒在塌上揮舞着胖拳頭,見來了個陌生的漂亮姐姐,烏溜溜的眼睛立馬定在了她的身上。

“凝兒,治兒,我是你們的六姐姐,還記得我嗎?”魏寶亭笑了起來,面容柔和,瞧着親人的很。她徑直走過去,坐在小塌的邊緣上,将雙手張開,誘哄着小團子走過來。

兩個小家夥的性子害羞極了,一見她靠近,連忙縮在了嬷嬷的後面,探出兩顆小腦袋來瞧着她。

魏寶亭随口道:“小家夥長得真好看,與父皇倒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皇上的長相并不差,在男子當中甚至能稱得上俊俏,不過年齡越來越大,他的身子發了福,這才瞧不出俊朗的五官來。

面前的這兩個小家夥,是皇上所有的孩子中,長得與他最像的,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只不過雙眼則是随了徐妃娘娘,微微上挑的弧度,倒是讓整張臉變得更加妖冶了。

她話剛落,便見一旁的嬷嬷跟紫莺的面色皆白了一瞬,疑惑的望過去,便見紫莺尴尬一笑,“殿下稍等,今日禦膳房剛送了新鮮的糕點來,奴婢這就給您端過來。”

紫莺這幅模樣,讓魏寶亭再去看面前那兩個小家夥時,倒是收斂了些之前的情緒。長得像皇上.....也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徐妃這樣的身份。

她在偏殿裏等了一會兒,便見徐妃走了過來,她仍舊是一身月白色的長裙,烏發微挽,發髻上只插着一支簪子,即便是如此清淡的打扮,仍舊遮不住她的美豔。

“母妃,母妃。”一見到徐妃,兩個小家夥激動了起來,也不顧在外人面前害羞了,小心翼翼的朝着徐妃伸手,“母妃抱抱。”

徐妃低頭看了凝兒跟治兒一眼,視線在兩人的面容上停留了一會兒,而後道:“我有些累,嬷嬷将他們抱去自己的房間,我與朝華說一會兒話。”

嬷嬷瞧着兩個小家夥,躊躇了一會兒,小聲道:“......娘娘,小公主跟小皇子等了您許久了,一直吵着要見母妃,您看......”

徐妃皺起眉頭:“把他們抱出去。”

魏寶亭一直坐在旁邊,坐的端端正正,脊背挺直。本來視線還放在兩個小孩子的身上的,看着他們露出委屈失落的神情,她還想說幾句話的,可是徐妃一聲冷喝,吓得她連忙将視線收回來。抿緊唇,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她這個人,也就在欺負自己的人面前能夠硬氣起來,若是碰上脾氣大一點的,準害怕。

再說了,徐妃娘娘有一雙與小謝相似的丹鳳眼,一樣的上挑,斜睨人時,不自覺的露出一股冷然的傲氣,便吓的她不敢多說了。

等人都下去了,徐妃的臉色這才緩了緩,而後看了魏寶亭一眼,道:“殿下今日倒是好興致,怎麽想起來這裏的?”

她仿佛只是随口一問,将面前的茶盞端起來輕抿了一口,長睫半垂遮擋住眼中的情緒,吐出來的字如同她這個人一般,聽着便帶着寒氣。

魏寶亭不自覺地将腰板挺了又挺,一副乖巧的模樣。

她在宮裏本就沒有交好的人,去了普陀寺一趟,更是人都認不全了,唯有徐妃與她的關系稍微好一些,聽聞她有好些日子沒有出過宮殿來,便想着來瞧一眼。

“有幾日沒看見娘娘了,來瞧瞧您。”她抿唇一笑,羞軟的模樣。

徐妃輕笑了一聲,而後看着面前的人,道:“前幾日承恩侯進宮裏來,承恩侯你應該知曉,與皇上一同打下魏朝天下的人。”

女人面無表情的說着,壓低的眉頭洩露幾絲冷意,繼續道:“幾日之前他在城內的莊子剛剛建好,那裏風景極好,最适合春天踏青了,皇上倒是讓長樂公主去哪裏住上幾日,可有與你說過此事?”

魏寶亭摸不準徐妃娘娘這樣說的意思,只誠實道:“沒有。”

聽到她這麽說,徐妃臉上的笑意倒是大了一些:“......你心裏可有不舒服?”

這話聽着像是在關心自己,可是魏寶亭看過去,卻只能看見女人臉上壓抑的喜色,倒像是知道皇上不看重她,她很樂意見到此是的。

她思索了一會兒,輕聲道:“父皇他......本來就是喜歡魏紫安多一些,且她本來就能歌善舞,長相也是出挑的很,父皇為她驕傲是應該的。”這番話說的很是冠冕堂皇。

徐妃卻不以為然:“若說姿色,朝華你更甚才是,莫要說什麽才藝,哪有當父親的會忽略自己的孩子的,任由她待在宮外不管不問的,這分明就是不在意才是。”

本來還不明白徐妃這番話意思的,這下子倒是明白了。

徐妃本來就是前朝的人,且看她對自己孩子的意思,分明就是心裏存着恨的,所以她才會打聽自己對皇上的态度。

她方才這番話說給自己聽,分明就是希望得到自己也不喜歡皇上的回答。

可是......她為何在意自己對皇上的态度呢?

魏寶亭确實對皇上沒有任何感情。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跟皇上也沒有血濃于水割不斷的親情,加之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處境艱難,皇上也并沒有給與她這具身體應有的父愛。

是以皇上對哪個孩子好,對哪個孩子不好,也激不起她半分的委屈。

她對皇上的寵愛也毫無興趣。

不過徐妃到底不是小謝,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情緒表露給她,只是笑道:“父皇日理萬機,哪能每個孩子都關照到啊,”她一頓,而後又笑道:“再說了,我也長大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不再需要了。”

聽到她這句話,徐妃眼底才泛起笑意,是真切的而不是敷衍。

她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好的長輩,阿宴消失了那麽多年,她雖然心裏也着急,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再見到他的時候,卻發現他成了魏朝皇宮裏一個小小的太監。

縱使她心裏再難受,可是也不能表現出丁點來。

她只能竭盡所能,想要彌補那些年這孩子受過的傷痛,可是卻發現,他早已與之前不同了,不再是那個事事需要人教導的小孩子。

他成長的如此之快,快到讓她每每見到都心酸不已。

他的口中也經常提起一個人,一個讓她見了也心生好感的人。

可是那個人,縱使再如何讨人喜歡,她的身份卻是一道鴻溝,本想着勸阿宴放下的,可是每每看見他偶爾露出的笑意,便如何也開不了口。

幸好,魏寶亭并不是個受寵的公主,甚至還備受冷落,且聽她方才的話,分明是對皇上心存怨氣的,只要有怨氣就好,以後也不至于與阿宴反目成仇。

“皇上駕到。”小太監喊了一聲,而後便見皇上大步而來,身後還跟着謝之州。

許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魏寶亭,男人本來陰郁的面容瞬間便柔和了下去,唇角也下意識的勾起,視線緊緊鎖在她的身上,被她輕瞪了一眼,這才收回。

皇上一心撲在徐妃的身上,自然不會注意到這兩個人的小動作,他從張福全手中拿過一寶匣來,殷勤的放在徐妃的面前,道:“愛妃,這是今日大師剛剛煉制成的仙丹,對身體極好,只是藥材稀缺,只練出這一顆來,朕想着你這幾日身子總是乏累,便帶來了。”

徐妃拿在手裏,看着裏面那顆赤紅顏色的藥丹,臉上扯出了抹淡笑,“皇上有心了,”随後便将它交給了綠莺的手中,渾不在意的模樣。

皇上也并不責怪她,仍舊笑着,“愛妃可是心情不好,怎麽瞧着如此沒有精神?”

徐妃:“并不是身體不适,只是這幾日臨近家人的忌日,做什麽也沒有心情。正巧謝大人來了,臣妾倒是想向皇上借謝大人幾天,陪臣妾出宮去給家人燒些紙錢。”

皇上歉意一笑,攬過徐妃的身體,輕拍了幾下她的脊背,柔聲道:“你這可是說的不巧了,前幾日承恩侯在萬仙山的莊子剛剛建好,邀請幾個孩子一同去賞花,紫安要去,朕便吩咐謝卿跟在她身邊保護着,朕再為你安排旁的侍衛可好?”

徐妃垂下雙目,忽的問道:“去承恩侯的莊子,何須人保護着?”

“紫安從小就嬌弱,受不得半點驚吓,就連朕也是樣樣依着她的,到底是出宮,不比皇宮裏安全,還是讓謝卿保護着些才是,朕倒是很信任他。”

魏寶亭将目光移開,不去小塌上坐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因着起來給皇上行禮,是以她也站了起來,一直沒有坐下,現下就站在謝之州的身邊。

偷偷的掃了他一眼,就見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才想起來,方才徐妃說家人的忌日就要到了,既然是徐妃的家人,那自然也是謝之州的了。

想到這裏,她悄悄的移了移步子,靠近他。

幸虧今日穿的是大袖,正巧将自己的小手給掩蓋起來,她試探性的伸過去,輕碰了下那垂在一側的大手。

謝之州眉頭緊皺,壓制着心內因為徐妃的話而迸發的陰翳,垂下的雙手也緊握成拳,忽的被一個帶着暖意的東西輕碰了一下,側眸就見殿下正望着自己。

這才低下頭看過去,就見被大袖掩蓋的小手又朝着自己伸了過來,這下子直接用小手指勾住了他的。

女孩子的手帶着天然的暖,還軟軟的,正勾着自己的輕晃了幾下。

将他心底那些恨意與痛苦悉數震碎,只剩下滿心的悸動與羞赧,他往回抽了抽,卻被更緊的勾住,身子緊繃了起來,小聲的哀求道:“......殿下松開。”

被人看到可怎麽辦?

魏寶亭早就将目光移開了,不去聽他的話。

因為她發現,握着手的感覺還挺好的。尤其是這人的手還比自己大了不少,是與女孩子完全不同的觸感,讓她覺得新鮮極了。

她目視前方,眉目舒展,一副毫不在意毫不緊張的模樣,實際上掌心還是被汗打濕了。

畢竟周圍站了一圈的人,她本質上還是個內斂的女孩子,也就只有小謝能勾的她做些大膽的事情了。

徐妃将皇上推開,朝魏寶亭看過去,就見不知何時,她竟然站到了謝之州的身邊,且兩個人靠的極近,不過她也并不懷疑兩個孩子會偷偷的做些什麽事情,畢竟他們看起來都正經的很。

“朝華,方才皇上說的萬仙山,你想去嗎?”

聽到徐妃提起魏寶亭,皇上這才看過去,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旁邊還站着一個人,這才尴尬的道:“朕原來也想着問問你的,不過想起你在外面待了三年,還是先在宮裏休養休養身子再出去才是,所以才沒有問你。”

魏寶亭現下正握着謝之州的手,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會生出一些沒有人疼愛的感覺來,可是現在,因為旁邊傳來男人身上的氣息,一直纏繞在她身上,讓她也生出了些安全的感覺來。

是以再看皇上充滿歉疚的面容,也就沒有那麽難過了。

“承恩侯府的嫡小姐那日進宮來與我說過,我也答應了要去她府上的。”

皇上:“如此正好,那日你便與紫安一起去吧,正好有謝宴保護着,你們兩個女孩子也安全一些。”他輕咳了一聲,“若是無事就先退下吧,我與徐妃還有話說。”

魏寶亭這才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掌心一空,這時再被風一吹,便覺得涼意直直的滲入心間,竟難耐的很。

謝之州也道:“那臣也退下了。”

皇上卻道:“謝卿且慢,朕還有事情交代。”

魏寶亭出了徐妃的宮殿,并沒有走遠,而是站在古柏樹下,從吉祥手中接過團扇來,扇着風。

吉祥:“您不回宮嗎?”

魏寶亭低着頭,腳尖輕踩着樹根旁邊的細土,弄的白色的繡鞋也髒了,她道:“我等一下謝大人,他應該馬上就出來了。”

果然不過一會兒,就見男人朝着自己走了過來,看清是自己後,便小跑着來到了她面前。

作者:快了快了,女兒把自己的心思弄明白就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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