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咬人
不知這劉璟到底在帥府裏有多大的威望,劉伯叔将人買了來,怕觸了哥哥的黴頭,竟然忍住了一直沒敢下手,就連撩撥都沒敢試試。
劉伯叔消停是因為怕劉璟,柳岸可沒什麽怕的,所以他自打進了帥府,就沒消停過。他既出不了劉伯叔這院子,旁人又進不了,所以左左右右除了金路生之外,能讓他不消停的就只有一個叫蚊子的小厮。
這小厮長得瘦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腦袋也不是很靈光。劉伯叔派了他來伺候柳岸和金路生的,後來伺候他倒是沒怎麽伺候,可這帥府裏的動靜卻讓柳岸摸了個透,偏偏那小蚊子嘤嘤嘤的一副“我什麽都沒說過”的天真相,卻不知以柳岸的能耐,早已吃人不吐骨頭的把他榨了個幹淨。
金路生這個沒心眼兒的貨,跟着柳岸旁邊倒是沒學聰明,但是學會了看熱鬧。只要柳岸的聰明勁兒不用到他身上,他總是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
這日黃昏剛用過晚飯,小蚊子就來請二人去沐浴更衣,金路生沒覺出不對,柳岸卻知道劉伯叔這是要搞事的節奏!因為平日裏他們睡前只有沐浴一說,從無更衣的要求,今日多了這一項,必然是事出有因,而這個因,只能是劉伯叔。
“洗完澡就睡覺了,更什麽衣啊!”柳岸抱怨道。
金路生聞言覺得有道理,忙出言附和。
小蚊子煞有介事的道:“三少爺今晚要見你們,當然得預備着了。”
“不可能。”柳岸道:“我倆都來了這麽久了,三少爺要是心裏還有咱們,早該來了!”
金路生不知怎麽的,覺得柳岸這是委屈了,看向柳岸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憐憫。
小蚊子也是一副你終于熬出頭了的表情,道:“二少爺知道咱們院裏添了人,之前一直不言語,所以三少爺不敢有動作。可二少爺今兒發了話,說是要三少爺悠着點,別弄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話是這麽說,可這意思就算是默許了,三少爺這回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二少爺便是劉璟。
小蚊子這話裏頭信息量很大,一來劉伯叔院裏一定有劉璟的眼線,否則劉伯叔不可能關起門來都不敢肆意妄為,也就是說,這裏發生的事兒,很快就會傳到劉璟那裏。二來劉伯叔是真怕這個當兵的哥哥,雖說倆人是孿生,只差了不到半個時辰,可兩人在帥府的地位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待小蚊子不在的時候,金路生可急了。
他雖然出身行商之家,可自小過的也是富得流油的生活,沒受過什麽委屈,如今真要他去伺候男人,再怎麽說他也是不樂意的。先前他沒使勁兒着急,純粹是心大,不見棺材不掉淚,如今事到臨頭了,知道着急了。
“柳岸,你不是喜歡他嗎?那你跟他說說,讓我……當你的小厮?”金路生道。
“你怎麽不說,讓他放了你,回去商隊找你爹呢?”柳岸問道。
“是啊,我爹就我一個兒子,找不到我,不知道得急成什麽樣!”金路生說着就要哭。
柳岸一看就頭大,問道:“現在放你走,你能知道你爹在哪兒嗎?”
金路生迷茫的搖了搖頭,他跟着商隊走了這麽多年,連基本的常識都沒學會,不管是和商隊聯絡的法子,還是商隊的行商路線,他一概不知,可見腦子是真沒用到正地方去。
“別鬧事,我會保證你不用伺候男人,也會保證把你送回你爹身邊。”柳岸說的不經意,可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微凝,偏偏就有一種讓人忍不住相信的欲/望,于是金路生就信了。
也說不上是什麽緣故,柳岸一個白淨單薄的少年,看起來風一吹都能打晃,可偏偏目光中有一種猶如實質的力量,一旦撞進那雙眼睛裏,很難不被他動搖。玉老板是這樣,玉竹是這樣,金路生也是這樣,甚至當初金路生他爹也是因為柳岸的目光萌生了收留他的念頭。
兩人乖乖的洗幹淨了,然後被小蚊子帶着送去了劉伯叔的房裏。
要說這劉伯叔長得倒是真不錯,而且是正人君子的長相,這會兒他明明是打算要幹不太正經的事兒,可偏偏看着柳岸二人的時候,表情看不出一絲的猥/瑣,甚至可以說是如沐春風了。
柳岸對着劉伯叔的臉,心道他和劉璟是孿生兄弟,那劉璟應該也是長成這樣吧,不過對方在戰場上殺過人,一定比他這整日流連花街柳巷的弟弟要更順眼一些。
“玉竹說你倆還沒取名字,讓我依着自己的喜好取……”劉伯叔對二人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兩人一邊一個坐上來。
金路生下意識的看了柳岸一眼,見他臉一下子紅了,只當他是迫不及待,畢竟柳岸當初是以傾慕劉伯叔為由得了玉竹的幫助。金路生心念急轉,以為柳岸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于是自以為好心的推了柳岸一把。
柳岸被金路生這麽一推,毫無意外的撲進了劉伯叔懷裏,他一面保持着臉上的“羞澀”,一面心裏暗道,找機會必須得好好報答報答金路生這家夥。
劉伯叔就勢把柳岸按在自己大腿上,親昵的拉着他的手問道:“你原來叫什麽名來着?”
“他叫柳岸,我叫金路生,因為我是在路上生的,所以叫路生。”金路生最熱衷的事情大概就是對別人介紹自己的名字,逮着機會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名字也還行,先這麽叫着吧……來,路生你也過來。”劉伯叔向金路生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另一邊的大腿。金路生頓時看着柳岸一臉歉疚,心裏生出了一種“奪人所愛”的心虛感,但他還是磨磨蹭蹭的過去了,因為柳岸說過讓他別鬧事。
“別怕。”劉伯叔一手攬着一個少年,心裏美的要上天了,面上卻還保持着謙謙君子的模樣,“我答應過玉竹,在你二人十四歲之前,不會真要了你們。不過這也要看你們的表現,玉竹說你倆伺候人的本事都是跟他學的,不用身子也能伺候好我,今日,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說大話。”
他說話的時候兩只手不太老實的在柳岸和金路生腰上和屁/股上亂摸着,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若是柳岸和金路生不能把人伺候好,他才不會管什麽對玉竹的承諾呢!
伺候人的本事嘛,柳岸和金路生當然都學過,也的确是出自玉竹的真傳。不吹牛的說,以柳岸的姿色和超凡的領悟力和學習能力,要是他想伺候誰,沒有人會不滿意。
可惜,劉伯叔沒這個福分。
有福分的那個,此時還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正忙着挑燈處理公務。征北軍駐紮在外,可劉璟既然回來了,而且上頭的意思是要讓他長駐京城,那他少不得要在兵部挂個職。
可劉璟在外慣了,去兵部也坐不住,索性就每日去點個卯把公務帶回帥府處理。左右能交給他的也不會是要緊事兒,他肯裝裝樣子已經是莫大的面子,不會有人沒眼力的來找他不痛快。
“二少爺……不好了……”一個家仆突然急匆匆進門,跨過門檻一個踉跄,險些跌在地上。
劉璟手裏拿着筆正在折子上勾着什麽,頭都沒擡的冷聲道:“着火燒到帥府了?”家仆聞言背脊一寒,忙收斂了一些,道了句不是,勉強保持冷靜垂首立在那裏等着劉璟問話。
這家仆是劉璟安排在劉伯叔院子裏的人,雖然是劉璟的人,卻不是士兵,所以常年不跟在劉璟身邊,行事自然毛躁了一些。劉璟耐心有限,向來不喜人毛躁,于是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擡頭露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三少爺……受傷了!”家仆有些吞吞吐吐的道。
劉璟皺了皺眉,問道:“是三少爺受傷了,還是三少爺院裏的人受傷了?”
“是……是三少爺。”家仆道。
“重麽?”劉璟問道。
“被……咬傷了腿……已經請了大夫。”家仆道。
劉璟聞言眉頭更重了一些,問道:“确定是腿,不是別的地方?”
“是腿。”家仆道。
“我還以為把他咬廢了呢!”劉璟将筆扔在了案上,面上頗有些不悅之色。
他在戰場上待久了,最是厭惡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如今回到京城,生怕自己那個弟弟惹出來什麽麻煩事兒,于是一直派了人盯着。
雖然劉璟不曾去過尋歡樓那樣的地方,但是他聽說過很多好南風的纨绔,經常會把買回來的少年折騰的重傷不治。他到底是不願弟弟弄出人命,所以一直管着劉伯叔。
沒想到,最後劉伯叔沒弄死人,自己卻被人給咬了!
劉璟有些恨鐵不成鋼,但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劉伯叔的院子裏這會兒好不熱鬧,一隊府兵大概是聽到了劉伯叔號喪似的叫聲,所以匆匆趕了來,可來了之後發覺事情有些尴尬,所以進退兩難的堆在了院子裏。
屋內隐約傳來劉伯叔的怒罵聲,聽着中氣十足,想來傷的不是很要命。
劉璟踏着月色走近劉伯叔的院子時,遠遠地便看見一個瘦削的少年筆直的跪在屋門外,寒冬臘月的,少年也沒有穿外袍,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裏衣,前襟染了少許的血跡,衣袖也帶着斑斑血跡,應該是咬了人之後擦嘴時粘上的。
幾乎是在同時,少年突然擡起了頭,目光在幽暗的夜色中和劉璟撞了個正着。
作者有話要說: 攻君:有人把弟弟咬傷了,我要不要替弟弟咬回來???咬哪裏比較合适???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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