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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丞相家的小公子日前被皇帝指婚給靖王,聖旨剛剛下達就轟動了整個京城, 大晟朝雖然不禁男風, 但是很少有人會娶男妻,更不用說是嫁進皇家做男妃。
近幾日市井街頭茶館酒肆裏, 凡是有人的地方無不在讨論這個話題, 掌櫃的當然也聽說許多。
此時掌櫃聽了徐老板的話,大大吃了一驚:“這鳳家公子好大的膽子, 皇家賜婚也是能說逃就逃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是不要命了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又能逃到哪裏去?
徐老板惋惜地搖了搖頭,轉述着老表給他說過的話:
“那鳳公子據說鐘靈毓秀,女子皆比不上其秀美,去年入宮觐見皇帝, 咱們陛下一眼就看中了, 贊其乃天下第一美人,大概那時候就動了要賜給靖王的心思, 如今靖王征南陵大勝還朝, 他本就是九珠親王, 封無可封,賞無可賞, 還有什麽擡舉能越得過賜給他一個‘天下第一’的靖王妃!奈何鳳公子不願受此屈辱, 居然逃了婚, 唉, 如今連麒麟衛都出動了在尋人, 只怕整個相府都要受他連累。”
“堂堂男兒,哪個甘願雌伏人下,”掌櫃的也嘆息,“這鳳相權傾朝野,簡在帝心,居然也保不住自己的兒子!”
“鳳相有十幾個兒子,哪個不能傳宗接代,只要能讨皇家歡心,莫說一個兒子,七個八個都不在話下,而且聽說這個最小的公子原本就是庶子,極不受寵,若不是長得實在太好,怕還不夠格許給靖王爺!”那賬房先生也感慨道。
“那可不,靖王爺除了長相,文治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又平了南陵之亂,諸皇子中除了太子,誰也越不過他去!”小二一邊上菜一邊加入話題,他的語氣裏頗有些憤憤不平,“要我說,還是鳳家公子不識擡舉,這京裏有多少世家想把公子嫁進靖王府,這麽好的事落到他頭上,居然還要跑!”
小二的老家就在南陵,聽說南陵王造反,南陵地界上生靈塗炭,他很是擔心焦慮,直到聽說靖王大捷,這才放下了心,他算是靖王的死忠粉,聽到這樣的事,自然為靖王不值。
“話雖如此,可靖王的形貌……唉,庸俗常人,哪個逃得過以貌取人。”賬房先生搖頭唏噓。
夥計們都低聲議論起來:
“靖王常年戴着銀質面盔,據說并沒有幾人看過他的真面目啊。”
“正因為面目全非,才一直戴着面盔,燒傷……想一想也能知道是個什麽模樣!”
“聽說靖王在南陵曾經摘下過面盔,幾十萬叛軍只看了一眼就腿軟了,那是活脫脫的鐘馗……”
“咳咳!”自小二上菜後就一直悶頭吃飯的徐老板重重咳聲,讨論已經傳進市井的流言沒有什麽,但是妄議親王儀表是大罪,趕緊出聲阻止。
衆人噤聲,低頭吃飯,掌櫃的也雙手揣着袖子回到了櫃臺,桌上一時只聽到筷碗相碰和衆人的進食聲。
徐老板的夥計裏有個人是剛從偏僻的鄉村出來的,他初次跟着東家來京都,聽到這裏一臉懵然,他小聲地問同伴:
“這鳳家公子是個男子?”
“自然。”
“靖王爺也是男子?”
“更是自然!”
“男子也可以嫁給男子,做王妃麽?”
賬房先生發出一聲輕哼,像是很為這個夥計的沒見過世面而發笑:
“本朝有制,非嫡子不能繼承皇位和王爵,靖王和太子殿下一母雙生,四皇子既然被冊封為太子,靖王就不能有後,娶男妃正是為了斷絕嫡嗣。”
夥計一臉茫然:“為、為何?”
賬房先生“啧”一聲,翻了個眼,依然耐心解釋:
“原本雙生子是不能繼承皇位的,但是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靖王殿下早年因一場大火毀了容貌,四皇子才能順利被封為太子,這個道理,你懂是不懂?”
雙生子大都容貌相似,九五至尊豈能有兩個,夥計讷讷點頭。
“太子既然是儲君,以後太子的兒子也是儲君,那萬一未來的儲君和靖王的子嗣容貌相似……皇家必須未雨綢缪,防患于未然啊!”
夥計唏噓道:“那靖王豈不是很可憐?九珠親王的爵位都沒人能繼承了?”
“倒不是沒人繼承,是不可以由親子繼承,靖王可以從王室宗親裏過繼一個孩子來養在膝下,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皇家要避免的,不過是一張龍椅上,不能出現兩個相似的人罷了。”
“若說到靖王可憐……”那賬房先生最後感慨道,“倒不如說太子殿下鴻運深厚,雙生子被立為儲君,當今殿下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
這時十一已經和那幾個大漢吃飽喝足,紛紛站起來準備繼續趕路。
那小二還想勉力再救一救這小公子:“公子爺這是要走?其實您何不考慮在小店留宿一晚,聽說前面官道全都封路了,怕是也走不遠……”
“沒關系,”少年郎滿不在乎地擺着手,“沒人能封我的路!”
小二急得直翻眼,這小公子非但蠢,還很自負,真是不知好歹!
韓統哈哈大笑:“鳳小兄弟,我就是喜歡你這股豪氣,咱們走吧!前面封路也不怕,咱們去雲城有幾條小路可以過,腳程快些,你今晚就能見到找到你哥哥了!”
“哎!”十一高興得狠,捏着拳頭在原地蹦了蹦。
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掌櫃袖着手跟小二一道目送,再次搖了搖頭:
“年輕人啊,吃過幾次虧就懂得了!自己要作死,十八匹馬也拉不回……別看啦,天下不平事多着呢,趕緊把那桌子收拾幹淨了!”
小二唉聲嘆息地把毛巾搭上自己的左臂,走進去收拾桌子了,他只盼着那幾個匪類劫財就好,千萬不要傷了人命。
掌櫃眯着眼又站了一會,可那外頭的太陽實在熾熱,他背過身剛想回去,卻聽得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齊整铿锵,來的人不但多,還訓練有素。
再一轉身,果然見前方煙塵滾滾,掌櫃的眼睛一亮,當是來了客人,理了理袖子,在門邊恭候。
那幾匹馬很快就到了客棧門前,當先的馬上跳下來一個年輕男子,掌櫃的剛端起笑就迅速低下了頭,彎下了腰,恭敬地喊:“大人。”
來人穿着一身黑色雲錦袍服,那袍服的胸前以銀線繡紋着麒麟圖案,這圖案在整個大晟朝無人不識,再加上他身後背着三尺長刀,其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皇城司衛,又稱麒麟衛。
男子身形偉岸英俊端正,然而周身卻彌漫着冰冷殺意,他拿出一幅畫像“唰”地展開,目光鋒銳地盯着掌櫃的臉,開門見山地問:
“這個人你見過沒有?”
掌櫃的探頭一看,頓時臉色一僵。
那麒麟衛立刻捕捉到了掌櫃的眼神,厲聲追問:“什麽時候見過?此人去往何方?”
掌櫃伸出顫抖的手指,遙遙指向不久前紅衣少年和幾個大漢消失身影的方向……
————
禦書房裏,晟玄宗正提筆書寫,內侍高晉垂眉斂目,随侍一旁。
門邊出現一道藍色的袍角,踟踟蹰蹰,高公公餘光掃過,一甩拂塵,走了過去。
小太監低聲說着話,高晉皺了眉,往龍案上又瞄了一眼,晟玄宗正收筆,帝王威嚴的目光掃了過來。
高公公脊背一凜,趕緊上前禀報:“皇上,鳳大人在禦書房門外,暈倒了,您看……”
“哼!”皇帝冷笑一聲,“那個老東西,真是不中用了,自己的兒子看不住,連跪一跪都能撅過去,要他還有什麽用!”
高公公緩聲道:“鳳相年事已高,這屋外日頭又毒……”
“日頭又毒?”晟玄宗猛地把手中的狼嚎擲在桌上,“朕的兒子親自領兵南征,狼奔三月不息,那日頭夠不夠毒?三十萬大軍遠征南陵,跋山涉水草行露宿,那日頭夠不夠毒?他教養看管的兒子抗旨逃婚,他倒是有臉嫌日頭毒!”
這日頭毒……是奴才說的,高晉識相地把這句話咽下去。
晟玄宗心裏火啊,他的兒子居然被嫌棄,堂堂皇家鬧出被逃婚的笑話,簡直可恨!
“這樁婚事,朕沒有問過那個老匹夫的意見嗎?是皇家強取豪奪嗎?靖王是朕與皇後的嫡子,人品才幹性情哪點配不上他鳳淮仁的兒子?不受擡舉!”
皇帝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肘邊靠近桌緣的一堆奏折撲簌簌全落在地上,高公公忙跪身/下去撿,一邊撿一邊在心裏嘆息,靖王大勝還朝,皇帝原本想給他一個厚重的賞賜,哪知道卻讓靖王成了皇城內外的笑柄,這種事情便是尋常人家都要覺得顏面盡失,更何況是帝王之家,要不是晟玄宗是個開明的皇帝,鳳相府怕是已經被滅了族。
但這事上鳳相倒也不無辜,皇上一直在給靖王物色男妃,年前那次大宴百官家眷就是這個意思,有這個心思的大人們自然帶着各家适齡的青年才俊們赴宴,當時鳳相帶來的就是這個精致絕美,把滿宮嫔妃都比了下去的小公子。
聖上見了之後龍心大悅,隔天就跟鳳相暗示了,鳳相受寵若驚表示一定好好栽培調/教,誰知聖旨下發沒幾日,老頭一路跪來了禦書房,說自己的兒子跑了。
皇帝終于發完火,心知還用得着這老東西,沉聲吩咐高晉:
“把那老東西弄醒,戌時奉天門犒軍,讓他打起精神給朕做事!”
“是!”高公公趕緊起身出去,讓小太監們把暈厥過去的鳳相送太醫院去,并交代等人弄醒了要怎麽說怎麽說,務必讓鳳相深感皇恩浩蕩,萬死不辭。
小太監們忙不疊去了,高晉又走回來,皇帝問:“宋星亦可有消息傳來?”
宋星亦是麒麟衛副指揮使,鳳相來請罪後,皇帝就派他出去尋人,賜婚的旨意已下,靖王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于其後如何發落……皇帝一想到就腦門子青筋直跳。
依他的性子,真是想拉出去砍了,可靖王妃封號已下,名冊都入了玉牒,一旦死了,靖王三年內便不能另娶,要是不殺,又難消心頭之恨,更何況,皇家哪裏肯要一個有二心的媳婦!
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敢逃皇家的婚,晟玄宗想找個前例出來依樣處置都找不着!
皇帝咬牙切齒着,高公公又低聲回答:“宋副指揮使還沒有消息。”
“都是不中用的!申時之前尋不回鳳十一,讓宋星亦自己領板子去!”
皇帝說着起身甩袖,“擺駕鳳鸾宮,朕去看看皇後。”
————
京城之外,官道綿延三十裏杳無人煙。
一直到道路的盡頭,才可看到一片莊嚴肅穆的景象,三千英武玉姿的禦林禁軍林立在道旁,個個披甲持槍。
太子秦冕和寧王秦齊端坐在馬上,身後跟着一隊近侍和數列宦官,他們目視着前方的隊伍正緩緩行來,不約而同摒住了呼吸。
三十萬軍馬連綿數十裏,從高處看去首尾竟像是一條筆直的虹練,遠處旌旗密布,黑底的旗面上金色的“晟”字迎風招展,下面繡着金色龍紋,行動間如同黑色鎏金的雲彩。
當先一匹棗紅駿馬氣勢雄渾,馬上之人身着金甲,銀盔覆面,只餘一雙漆黑深沉如同寒潭的眼。
他的身後是黑壓壓的看不到邊際的隊伍,無數剛毅的面孔尤帶着殺戮未退的血寒之氣,刀槍劍戟寒光熠熠,肅殺和冰冷彌漫着天穹地野。
大晟朝浴血奮戰的三十萬将士,在靖王秦殊的率領下載譽歸來。
秦齊勒着馬缰的手一松,率先跳下馬背,不等棗紅駿馬近前,他已經奔跑着迎了上去:“三哥!”
駿馬長嘶一聲,長蹄揚空。
“嘿!疾光!”秦齊向馬兒打招呼,抱着它的頭,跟那駿馬頭臉相蹭了好一會,仰頭朗聲對馬背上的人笑道,“三哥你可回來了!”
太子秦冕打馬上前,對秦齊低斥了一聲:“八弟,不得失禮!”
秦齊卻滿不在乎道:“我在三哥面前不稀得端那些禮節!”
秦冕看向對面馬背上的人,眸光深邃:“三哥此去南征,一路辛苦,父皇命本宮和八弟前來相迎!林憲,宣旨!”
一個宦官出列,取出一卷金黃絲帛,靖王秦殊的眸光始終冷然如水,波瀾不起,他翻身下馬,半跪在地,身後響起“呼啦啦”的盔甲摩擦,武器落地的聲音,在這開闊的官道上竟疊出累累回音,震得那宣旨的宦官身軀一顫,好半晌才開始宣讀起來。
直到秦殊接旨,太子才翻身下馬,秦殊依然跪着,清冽的聲音徐徐開口:“參見太子殿下。”
“三哥請起,”秦冕彎身,緩緩扶起秦殊,“你我兄弟不拘這些禮節,父皇在神武門設宴犒賞三軍,你先帶三千人入城,随我去複命。”
太子言辭間懇切又親熱,靖王卻只淡淡回了一個字:“是。”
秦齊這時跳了過來一把抱住秦殊:“三哥你可回來了!我想死你啦哈哈哈!”
秦殊的雙目流瀉出一絲柔和,看着秦齊剛想說些什麽,前方卻忽然傳來喧嘩聲,再一細聽,竟是有幾個人邊哭喊着邊往這裏跑。
“唰——”最前列的禁軍們齊齊端起長/槍戒備。
幾個皇子都循聲看了過去。
官道已經封了路,但這裏是京都通往雲城和蘇城的分叉口,道旁的田野裏有許多岔路,那幾個人也不知是從哪條岔路裏跑出來的,看上去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卻一個個抱着頭瘋狂地在田野間竄跳着,一邊大喊救命,一邊嗚哇哇地哭嚎。
路邊每隔五步便有一個禁軍守衛,有幾個禁軍立刻就往那邊走去要驅趕這幾個人,剛跨出沒幾步,禁軍們都急急退了回來,并且大喊道:“保護殿下!”
禁軍們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連後面的遠征軍都蠢蠢欲動,四周的空氣瞬間緊張了起來,太子和寧王都吃了一驚,只有靖王十分鎮定:
“先別慌,那只是馬蜂窩,點上火把,把馬蜂趕走就行!”
衆人定睛看去,只見遠處的天空裏忽然出現一大團黑壓壓的東西,正在往這個方向飛過來,它所經過的地方像是烏雲逐漸覆蓋,在下方投下巨大的陰影。
太子有些遲疑,似乎是不太相信靖王的判斷,而寧王則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喊:“三哥,你确定那個是馬蜂窩?”
秦殊聲音淡然:“确定。”
“可……可那個馬蜂窩,它比輛馬車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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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