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氣氛已然劍拔弩張。
在雲初的料想裏, 若是今天失了雲衡的約, 他大抵會先離開日後再尋機會把自己帶走,卻沒想到他能一路追過來,對左虞的行蹤了如指掌,她現在的心情有如頭頂越來越烈的太陽, 在雲衡和左虞之間劇烈拉扯,唯一讓她有一絲撫慰的——雲衡讀懂了她的請求, 自己在左虞面前,還是那個南府的婢女。
即使兩方終有一日撕破了臉, 她在他心中, 也只是一個婢女,而不是已為敵對的公主。
雲衡帶來的人已經把左虞團團圍住, 他孑然一人站在雲初身後, 神色還是那般的不可一世。
突然闖入耳朵的鈴铛聲讓林子裏的人不由得動了動步子——雲江送親的隊伍到了, 與此同時,地面上一陣渾厚的動地抖動——岷行迎親的隊伍也即将到達。
雲衡看着計劃之外的不速之客, 臉上是欲除之而後快的殺伐。若不是今日左虞摸到這裏, 此時他早已帶着雲初快馬回了雲江, 而那個時候,花轎也到了岷行, 即使明越發現新娘被掉了包,也為時已晚失了先發制人的時機。
四周的動靜清晰入耳,兩人各懷鬼胎。
左虞心情好了些,他抱臂懶懶道:“雲大公子, 你若是再不讓路,我的人可就沉不住氣了,新娘子還沒到岷行人手裏呢,要是出了什麽事兒可全是你的問題了,三思呀。”
雲衡坐在馬上,一雙眼睛在須臾間閃過萬千情緒,他定定的看了雲初一會兒,指揮手下的人放行。
左虞擊掌稱贊:“這才對嘛。”他回望着雲衡,兩方較量暫歇,頭也沒回沖身後的人道:“阿眠,我們走。”
走出十幾步開外,他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對着雲江的方向,驀然一笑,用雲衡聽得見的聲音別有深意道:“早聞雲大公子待雲江公主如親妹,妹妹出嫁之日,雲大公子......你的行蹤着實令人費解。”
雲初跟着左虞,在雲衡的注視下一步一步離開人群,穿過幾排樹之後,雲衡的目光依然牢牢的粘在她的背上,那是失望與譴責。
左虞帶着她七拐八拐的連續穿了幾個林了才停了下來,此時雲初已然辨認不清人在何方,只能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
慢慢的,眼前出現了穿着南府統一服飾的軍士,這些人來時都是與她一路的,雲初自然不陌生,恍然原來左虞竟把後備兵力藏這麽遠,若是剛剛雲衡對他真的出手的話,他豈不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心裏想的話一不小心說了出來,左虞回頭沖她一笑,在她還沒琢磨出那笑裏的深意的時候,他拉着她蹲了下來,撥開眼前茂密的樹葉,示意她往前方看。
這一看她才發現,現在這個藏後備軍的地方,離那塊石臺竟然十分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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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臺在平地之上,而她們現在的位置則是在石臺右邊的丘陵溝壑中,以俯視的姿态,把底下的情況盡收眼底,若是真遇到什麽不測,這些南府軍定然會不顧一切的沖下去,自上而下,自外而內的以包餃子的姿态将雲衡一行人盡數絞殺。
左虞正集中精神看底下的“迎親”,一側頭發現雲初的臉色比先前更蒼白,把人拉得近了些,細細看了她半晌,蹙了蹙眉頭:“怪我,早知你膽子如此小就不帶你來了,我差人把你送回去。”
“不!”
雲初微微躲避他的視線,埋下頭去環住身子,聲音有些缥缈:“世子有勇有謀,是不是對非我族類之人,皆會趕盡殺絕?”
她現在後悔了,若不是因一己之私,局面便不會像現在這樣,她雖與雲衡不睦,可他畢竟是兄長,又一心為了雲江,如果今日當真命喪左虞之手,她便是賠上這條命也無濟于事。
雲初給左虞的印象,一直是嬌俏中帶着似水的溫柔,而這份溫柔又與衆不同,充滿了女兒家的狡黠與靈動,她今日這般單刀直入的犀利言語,讓他一時愣在那裏,竟不知作何回答。
這短短的一瞬,兩方人馬已然彙合,山底下一片喜慶的紅色,猶可見那頂佐以赤金紅绡打造的喜轎慢慢停穩,明越意氣風發的催馬上前接收雲江的禮奏,雙方一派愉悅詳和。
左虞來不及回答雲初問題,伸手接過侍從遞過來的弓箭,迅速拉弓,羽箭“嗖”的一聲穿出樹林。搭弓射箭幾乎是在一瞬間,快得雲初根本沒意識到他要做什麽。
眼看着劍即将穿轎而過,她的眼睛抑制不住的噴湧而出,死死的揪住左虞的袖子,顫抖道:“你瘋了!那裏面可是雲江公主......你這個劊子手!”
分明是豔陽天,她卻覺得周身被一眼望不到頭的冰天雪地圍剿,那種冷,就如同她喜歡的人,親手用鋒利的箭頭刺穿她的心髒,而她,既是那個死了的人,又是一個行屍走肉的旁觀者。
與她有同一種想法的人,遠遠不止她一個。
明越與雲衡都不是泛泛之輩,發現有人偷襲之後,立時便展開了防護,兩方人馬都竭力保護轎中的新娘,喜轎已然危險,索性用刀劈開了了事,一聲裂響,喜轎碎開,裏面的新娘被這一番變故吓得魂魄出竅,摔倒匍匐在地上,而頭上的蓋頭在這場混亂中不知所蹤。
露出了一張梨花帶雨的嬌顏,極美,卻與雲初大相徑庭。
山下陡然間靜了下來,雲江送親的人,個個臉色煞白,而岷行迎親的人——明越,在看到新娘的臉的時候,冷笑和譏諷已經遮都遮不住了。
左虞滿意的看着這一出鬧劇,雖然過程與預想的不太一樣,好在效果如出一轍。
他甚至忘記了雲初剛剛的反常,心情極好的問道:“你猜猜,接下來咱們有什麽戲看?”
雲初看着那個狼狽爬在地上的女子,不知是該為自己還是為她感到悲哀,再次領教到了左虞的心機,她疲憊道:“你早就知道那轎子裏的人不是雲江公主。”
她的話裏是肯定。
左虞道:“沒有很早,也就是剛剛才知道的。”
他把弓箭收起來,繼續道:“雲衡很寶貝這個妹妹,先不說會不會真的讓她去聯姻,就算真的會,那他也應該是随着送親隊伍一同出現确保路上沒有任何意外,而不是早早的就出現在這裏,以一幅局外人的姿态。”
底下有人在找那支箭,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一棵樹的枝桠中發現了殘影,那劍穿透力十足,可射出的高度卻高了喜轎好幾寸,明顯不是為了取人性命。
雲衡拿過那支箭,似有所感的擡頭掃了一眼,劈手把箭折斷,好一個挑撥離間,還是小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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