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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劉必福惦記的世子爺, 此時正不慌不忙的帶着雲初駕馬賞景。一路輕裝簡行, 隊伍卻保持着穩中有快的速度,走向不知名的地方。
這條路陌生,雲初沒走過,但是她心裏卻沒有那種不知前路的警惕感, 他如何,她便如何。
左虞看似随意, 實則随時留心隊伍的進度與周遭的環境,當然也包括被他強拉上馬卻一聲未吭無比乖順的雲初。
他低頭側臉瞧她, 那雙眼睛如此時的天空, 有種雨過天晴的澄澈與安詳,還有一種淡然的純淨。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個笑來, 收緊了環在雲初腰上的手, 低沉道:“怎麽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兒?”
雲初聞言, 擡眼對上他戲谑的視線,輕輕道:“何必問。有世子在, 總歸不會讓我被歹人擄了去。”
似是而非的回答卻奇異的戳中了左虞那為數不多的男子柔情, 他縱聲一笑, 愉悅透過胸腔傳遞到了雲初的心裏,重重一夾馬腹, 策馬狂奔之際,聽他在耳邊道:“說得好!果真識趣,怪道爺只看着你順眼。”
左虞一動,整支隊伍仿佛都活了過來, 加快速度跟着他往前走去,雲初在眼前快速掠過的樹影中,心裏想得卻是:今日我本該有一劫,卻意外因你而有了半晌歡愉,無論你帶我去哪裏,我都跟着你。”
走了約有一個時辰,腳下的路不再是坦途,眼前是大片的山林,沅江的某條不知名的支流也極寬闊,繞林而行,從側邊流進了不見底的叢林裏。
左虞一擡手,行進的隊伍整齊的停了下來,腳步聲在一瞬間消失,雲初驀然坐直身子,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扭頭問道:“到地方了嗎?”
待把周圍郁郁蔥蔥的山林盡收眼底,她不由得狐疑看向他:“這裏如此偏僻,除了樹,有什麽景可賞?”
而且這裏太過寂靜,總讓人心裏生出一股不太妙的毛躁感。
左虞示意隊伍分成兩撥,又比了個手勢往兩邊指了指,原本密集的兵馬很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眼前,目睹了這一切安排的雲初,呆愣愣的尚未明白他的用意。
左虞也不需要她明白,今日總歸是帶她來看戲的,無憂無慮的做個嬌嬌看客就好,至于其他戲臺子後面的刀光劍影,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憂。
他翻身下馬,拉着雲初下來往山林裏走去,拇指放在手中一聲哨響,剛剛還在噴鼻息的駿馬也撒着蹄子跑得不知蹤影。
雲初跟着左虞進了山林,回頭看剛剛駐足的地方,空空蕩蕩,就像從未有人踏足過。她看着前方步履穩健拉着自己不斷穿行在小徑中的人,隐隐明白,今日之行絕非簡單的郊游。
到了一處石臺前,左虞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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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臺足足有半個成年男子那麽高,極長,極寬,他擡起一只腳,輕松跨了上去,轉身把一只手遞給了站在下面的雲初。
雲初的手剛放上去,便被上首的力道一拉,整個人不自覺的就躍上了石臺,準确無誤的縮進了左虞的胸前。他還用之前馬背上的姿勢,指着大江穿行而過的前方,貼着她的臉問她:“你知道前面是哪兒嗎?”
雲初耳朵上的熱意如同奔流的江水一般,她努力放平目光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郁郁叢林裏,赫然出現了一條路,這路不比官道規整,但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寬廣了,路面的土瓷實,可見這條路平日裏常有車馬經過。
她搖頭。
左虞本也沒指望着雲初能答出個子醜寅卯來,他的目光似有譏諷,嘴上毫不吝啬的為她答疑解惑:“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便是岷行地界了。”
他換了方向,指向石臺的另一端:“順着這條路下去,跟着江水的方向,便可直達雲江。”
雲初眼皮一跳,心頭漸漸清明,近日發生的諸多事情稍一串聯,立時明白了左虞今日來此的目的,果然,這個間隙,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再過一柱香的時間,雲江與岷行的人便會在此彙合,屆時好戲正式開始。”
他說得自在,雲初卻聽得冒汗,手心發冷,她動了動唇,試圖提醒他:“兩國今日締結秦晉之好。”
左虞稍感意外,一雙狐貍眼驟然間打量了過來:“你......知道?”
雲初扯了扯嘴角:“沅城上至耄耋,下至垂髫,誰人不知。”
左虞似乎對這個事情傳播如此廣泛十分詫異,追着問道:“既如此,你覺得那雲江的公主該嫁還是不該嫁?”
雲初斂了斂眉,沉默了片刻才道:“奴婢愚鈍,只覺得身為女子有諸多的身不由己。該不該嫁與想不想嫁,想必即使身為一國公主,也是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這話說得怆然,左虞側眼看了她好一會兒,若有所思的收攏手臂把她固定在懷裏,緊到她微微掙紮的時候,才揉了揉她的頭發:“只要你好好跟着爺,爺便絕不會讓你如同那雲江公主一樣。爺是這南府的天,誰也便騎不到你頭上去,即使哪日回了京,爺也準你踩在肩膀上,橫着走。”
雲初聽得又想哭又想笑,還沒明白這兩種情緒哪個占了上風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冒了出來,附在左虞耳邊說了什麽。
左虞冷笑一聲:“不用攔,讓他來。”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嘚嘚”的馬蹄聲,雲初扭過身子看去,正好對上雲衡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那雙眼睛在看到雲初之後,驀然沉了下來,迸發出了強烈的惱怒。
雲衡馬鞭一揮,直直往雲初而去,欲把這個不省心的丫頭卷到身邊來。他的鞭子雖快,卻快不過左虞,左虞早在他有動作的時候,便把雲初往身後一護,抽出腰上挂着的劍,迅速與那來勢洶洶的鞭子纏鬥到一處去。
兩人上次見面,皆是彬彬有禮的相互試探,而今天,兩人皆不相讓,一幅不是我死就是你活的架勢。
雲衡的鞭子形如閃電,快得讓人猝不及防,眨眼間便呼嘯而至,左虞崩着長劍,借着弓起之時順力一彈,劍身如同長了眼般,靈活的穿插在鞭子卷起的空花中。他的劍極鋒利,須發可斷,但雲衡的鞭子也不是吃素的,兩件武器緊緊制衡纏繞,一時間難分伯仲。
雲初站在旁邊臉色煞白,眼睛中蓄滿了淚,看向雲衡的視線裏布滿了祈求。
雲衡冷眼瞥過,徹底忽視,手上加重了力道往回收鞭,欲把左虞拖纏過來,卻不料左虞忽得放了手,雲衡來不及收力生生後退幾步,那鞭子揚在空中同長劍飛舞,左虞閃電般騰空而起,徒身近前重重的往他胸前遞去一腳。
伸手接住劍的時候,身後的鞭子抓住機會攀附而上,背上瞬間一片火辣,他定了定身子,目帶嘲諷:“不知雲衡公子此時來我南岐有何貴幹?”
兩人過了幾招,身形皆有些狼狽,雲衡嘴角溢出一絲血,左虞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雲衡擦了擦嘴角,言語中盡是狠戾:“自然是因為左世子還欠着我一樣寶貝,你存心藏着不讓我找到,也就別怪我今日來尋。只是寶貝物歸原主之後,你這條命還在不在,可就由不得你了。”
左虞沒理會雲衡的挑釁之言:“由不得我?那是由誰,由你,還是由岷行的人?”
他看了看天色,複又狂妄道:“索性還有些時間,不如你同本世子說說,我藏了你的什麽寶貝,也好叫我開開眼,藏得更深些。”
雲衡的神色晦暗不明,目光落在左虞身後的雲初身上,雲初淌了滿臉的淚,眼中的哀求是從未有過的濃烈,灼傷了雲衡的心。
他滾了滾喉嚨,攢足了內力,輕蔑道:“你不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恢複正常更新了,可繼續追。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與關心,感恩使我詞彙匮乏,你們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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