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魚肉2.2

“麻煩劉奶奶配合下我們的工作，帶回去審問吧。”徐毅清皮笑肉不笑。

老人沒有掙紮，被帶走後，其他人處理現場。徐毅清原本也打算走，看到了燕妄心，又用手肘捅了下洛陽的肩膀，低聲問：“那個燕妄心怎麽也在這？”

洛陽看了眼燕妄心，“回去再說。”

“好。”

徐毅清打算離開，又折返回來問：“你不去嗎？”

洛陽一頓，搖了搖頭。

“這裏有我們，你還是去吧。”

雖然和安橋的關系并不親密，可好歹是自己大哥，洛陽也沒辦法這麽放下心來。他點了點頭，等徐毅清下樓了，又看向了燕妄心。

小姑娘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有些着急的看着燕妄心。

“大哥哥，我想找我麻麻！”

“我現在要出國一趟，也不清楚什麽時候回來，這件事有我同事看着，他會處理好的。”洛陽說。

“好。”燕妄心看着小姑娘失望的眼，“你們通知她的媽媽吧。”

洛陽別過視線，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李多餘的媽媽總以為自己能夠挽回丈夫出軌的心，一次次失望，每一次都以她傷痕累累的心又裂一塊作為結束，而之前那小三更是堂而皇之的要求他們離婚，只因為她的小孩要上幼兒園。這之後，自然是如她所願，小女孩的媽媽黯然離婚，甚至連財産都沒分到多少。那車和房都只有她丈夫一個人的名字。

“先這樣吧，我必須得離開了。”

“嗯。”

燕妄心等到洛陽進了自己的家門，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你記得你媽媽住在哪裏嗎？”

“記得！大哥哥你要帶我去嗎？”

“對。”

小姑娘臉上流露出欣喜的表情，拉着燕妄心往樓梯的方向跑。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媽媽，那種仿佛要膨脹起來的情緒就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沖破黑暗，迎接了最後的曙光。只可惜，她還沒有茁壯成長，生出枝芽，變成蒼天大樹就已經被害死了。到底是怎樣無情的人，能如此漠不關心的将一條鮮活的生命折斷在年幼時光。

“小姑娘沒多少怨恨，她要入輪回道了。”系統說。

“解釋清楚。”

“她還太小，接受這方面的認知有限。等見到了她媽媽，就會自己離開了。”

也就是說，李多餘并不會成為厲鬼。

燕妄心腳步一頓，很快又跟上了李多餘的步伐。小家夥太小，哪怕是奔跑起來，也并沒有比他快多少。她還什麽都不懂，只是有種預感，再不快點就見不到媽媽了。

李多餘的媽媽在一家餐廳當服務員，現在還不是中午用餐的時間，店裏的客人很少，她就在擦桌椅和整理。看得出來是很勤快能幹的女人，或許也是想要用工作麻痹自己。即使離婚後，那小三還要時不時的刺她一下，那嘴臉讓她作嘔。唯有多餘，是她心裏頭的柔軟，也是她努力工作的原因。她想等收入穩定，就要求撫養權重新分配。跟着李肅那樣的人，多餘是不會幸福的。

燕妄心站在門口，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盯着在工作的媽媽，眼睛裏蓄起了淚水。

“歡迎……？”女人臉上堆起笑容，站直身體看着燕妄心。

她總覺得他身邊，有讓她牽挂的存在。

燕妄心坐到了角落的位置上，随意的掃了眼菜單：“一份牛肉湯，一份鹹飯。”

“好的。”

王佳美也就是李多餘的媽媽，點了點頭，随後去跟廚師說。

燕妄心看着乖巧站在他旁邊的李多餘，輕聲問：“你有想和你媽媽說的話嗎？”

小姑娘安靜的看着王佳美的背影，回頭朝他笑了起來。

“謝謝你，大哥哥。”

她已經很滿足。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下一輩子還做媽媽的孩子。

只是，不要再碰見爸爸了。那樣，他們永遠都不會幸福的。

“她已經走了。”系統說。

燕妄心“嗯”了聲。濃密的眼睫毛垂下，掩去了一絲情緒。

王佳美疑惑又悵然若失的轉過身，她剛才好像聽到了多多叫她的聲音。她不由的看向門外，原本陰沉沉的天氣卻像是被誰撥開了濃厚的雲朵，無數金色的光線灑滿了大地。王佳美不由微笑起來，想着等下班後去接多多，她到時候做小姑娘最喜歡吃的蛋包飯，還要陪她看她嚷了好久的電影。想的出神，就聽到那個模樣漂亮的青年對她說話。

“麻煩你，我想打包走。”

“好的。”王佳美連忙說，又匆匆的交代在後屋的廚師。

燕妄心并不想親眼見到王佳美接到警察電話的反應，付了錢，拿着快餐盒就離開了。

他碰了下之前被小姑娘牽着的手，如果她還活着，指尖的溫度一定是鮮活而溫暖着的吧。

太可惜，死後才認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