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魚肉3

洛陽在前往巴海納尋找自己的哥哥和嫂子也沒忘詢問李多餘的案件處理結果。

徐毅清告訴他，因為證據确鑿，通過監控和旁人指證，可以控告王青梅（李多餘的奶奶）非法囚禁。再加上小姑娘的死亡，應該是要無期徒刑的，然而不知怎麽的，媒體報道了一則新聞：《七旬老人因一時疏忽害死了自己的孫女痛不欲生時又得知兒子兒媳一家遭遇海難生死不知》硬是将局面反轉。媒體的惡意引導加上輿論的譴責，很有可能王青梅最後會輕判。

洛陽聽完沉默，現在媒體就喜歡搞一些噱頭來引起注意，可何嘗又不是社會風氣縱容的。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鬥争到底。這老太婆以為讓媒體寫這種狗屁不通的東西就能夠逃脫坐牢，做夢吧。”徐毅清說。

“好。我相信你。”

徐毅清嘿嘿一笑，“那是。”

他緊接着又八卦道：“你和那個燕妄心咋回事呢，每次都有他。”

“他跟我說的。”洛陽将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不過沒有将那個所謂的委托說出來。

徐毅清摸着下巴，“嗯，我懷疑他……說不定是個高人！”

洛陽被逗笑，“滿嘴胡話。”

“怎麽叫胡話？哦對了！我們這個新來的法醫，你之前注意了嗎？跟你家燕妄心有的一拼！那長相，啧啧。”徐毅清也是過去解剖室才認真注意法醫的臉。

“什麽叫我家的了？”洛陽反問。

徐毅清不在意的擺手，“你們一起出現啊！不說這個了，我去找晚蒼啦！”

洛陽挂斷電話，搖了搖頭。徐毅清這一時興起，可不要踢到鐵板才好。他這次過來巴海納，先去了醫院，那裏已經有一批被救上來的人，不過在其中并沒有找到他大哥和嫂嫂。搶救時間拖得越久，對那些受害者就越不利，好在華國也已經派了海上營救隊過來，比起巴海納的明顯就上心不少。

他給楊女士打了個電話，讓她不要太擔憂。

又一天過去，洛陽終于在被救起來的人當中找到了安橋和嫂子。他們看起來精神還行，就是人有些虛脫。洛陽給楊女士報了平安，陪了他們兩天，看他們恢複的不錯，又是坐飛機趕回了警局。

李多餘的案件開庭，王青梅的辯護律師明顯知道如何利用人們的同情心理，還很會鑽法律空子，再加上新聞報道出來她的兒媳孫子都在海難中死去，最後法官決定輕判四年有期徒刑。徐毅清差點要沖上去揍那個法官，被洛陽強硬的拽着才沒有出事。無論多麽心有不甘，現在也只能讓王美佳重新上訴，他們還有時間。

王美佳在法庭上已經哭得雙眼紅腫，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女兒已經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賤女人，我好歹也是你的媽！你就這麽把我告上法庭？”

王青梅還是不爽自己被判了四年，押送時瞧見王美佳的樣子就罵起來。

王美佳瞪圓了眼睛，怎麽也不敢相信她曾經的婆婆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張嘴：“你……”

“你這肚子不争氣生不出男娃！早該離了！沒想到你還要來害我！”王青梅被帶走時，一張臉猙獰扭曲。

王美佳渾身冰冷，呆呆的站在那裏。

洛陽在她身後喊：“王女士。”

王青梅這件事只能說太湊巧，如果海難在之後發生，必然不會生出這些多餘的阻撓。連隊建議是直接聯系微博上有名氣的警察大V，趁着熱度還沒沉寂，趕緊将此事發酵發酵，把此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或許可以再次利用輿論将案件判決逆轉。這樣的文職工作，自然是交由小陳來做，其他的人則是看還能不能收集證據。

洛陽回警局的路上想到燕妄心，他是第一個知道小姑娘死掉的人，也許他還知道什麽也不一定。

“不會在想你的小情人吧？”

徐毅清和洛陽說話，喊了幾聲對方都沒反應，忍不住揶揄。

“什麽？”

“燕妄心啊！”

“嗯，讓小王查下他住那裏。”

徐毅清知道他肯定沒聽到自己之前的話，故意調侃道：“哦？你這是承認他是你的情人了？”

洛陽瞪他，“胡說八道什麽。趕緊的。”

徐毅清無辜聳肩，撥通了小王的電話讓他查下燕妄心的住址，順便還有手機號碼。他覺得燕妄心三番兩次都跟命案有關，肯定有什麽問題，徐毅清留了個心眼，不想自己的好友受欺騙。他打完電話，聽着車上放起的廣播，剛巧說到了平和號海難一事。平和號聽說是因為觸礁而翻船的，目前确切的消息是船上一千多乘客，四十七人确認死亡，還有兩三百人失蹤，目前還在積極搜救當中。

“老洛啊，我覺得這個海難不尋常。”徐毅清轉頭跟洛陽說。

“怎麽不尋常了？”

洛陽一雙長腿在車上無處伸展，幹脆踹了踹徐毅清的小腿，擱他那邊去了。

徐毅清白了他一眼，又興致勃勃的講他的見解：“這個平和號肯定是被詛咒了！你想想那裏的海域，別說暗礁了，根本就是光禿禿的啥都沒有。”

“那你說為什麽被詛咒？”

“我怎麽知道。”

洛陽不想理他。

徐毅清看他，“你說李肅是失蹤名單裏的，會不會也死了？”

“不知道。”

“死了也好，讓那個老太婆也體驗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

洛陽瞥了眼前座往他們看的同事，不痛不癢的拍了下徐毅清的腦袋，“注意言行。”

拿到了燕妄心的住所地址，洛陽在快到了自己小區下車。

洛陽原本沒指望對方會在家，結果剛敲門，燕妄心就開了門，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來問你點事。”

“好。”

燕妄心讓開對方，等洛陽進來後關了門：“是關于李多餘的事嗎。”

“還有秦嬌嬌，陳明月。”

“我可以說，你未必會信。”

“你不說，我只有一種猜測。”洛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燕妄心還是表情淡淡，白皙到透明的臉上仿佛天生缺少感情，他點了點頭，随後示意洛陽坐，又給他倒了杯果汁。他家裏空蕩蕩的，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冷冷清清，整個牆面都是白的，連餐桌沙發都死白死白。或許是因為剛搬進來的緣故，洛陽接過果汁順手放在了小桌子上。

“我不是。”

“那就說實話。”

燕妄心沉吟一聲，問系統：“可以告訴別人？”

“系統的事不能說，你可以說你天生有陰陽眼，能見到鬼。至于他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是她們自己告訴我的。”燕妄心說。

洛陽目光一凝，對上燕妄心沒有躲閃的平靜視線，深吸了口氣。即使覺得那個想法多麽荒誕，他總是忍不住想，若是有可能呢。

氣氛一時沉默起來。

“他這是信了？”系統好奇。

“不知道。”

燕妄心倒是無所謂，就好像對于生的追求只是因為除了這并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做，直到秦嬌嬌的事情給他觸動。這之後，接二連三的案件也讓燕妄心有那麽一點，想要抓住什麽的想法。如果洛陽相信，自然是好，他們一起配合必然比他一個人調查方便。不過他要是不信，倒也無事，燕妄心還能夠處理得來。

洛陽站起來，看也沒看燕妄心一眼就往門口走去。

系統憂心忡忡：“看來是不信。”

“不信也沒事。”

“我身邊有嗎？”洛陽忽然回頭，目光沉沉。

燕妄心搖頭。

洛陽眉頭還是皺着，他報出了一串數字，“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事情可以找我。我先走了。”

“這是相信了？”系統等了幾秒鐘，見洛陽都離開了，燕妄心還是站着沒動，不由出聲。

“不知道。”

燕妄心将洛陽的手機號碼保存起來，随手打開了電視，畫面正在播放這次的海難事件。因為郵輪上大多是華國游客，這件事受政府重視，從出事開始一直都有跟進報道。關于這件事的專題都好幾篇了，燕妄心掃了一眼，又低頭手機上網搜最近的新聞。因為綁定了度鬼的系統後，他養成了每天看新聞的習慣。

“你這性子怎麽跟個老頭一樣。”

系統原來并不是多話的，只是半個月以來和燕妄心相處，它硬生生的變得活潑了點。

“嗯？”

發現X市除了小姑娘的命案之外，都是些瑣事，燕妄心又登上了微博。他不關注明星八卦，也不發微博，純粹就是關注了本市的各種公衆號，還有一些新聞媒體的官微。

幾分鐘前，微博有名的警察大V發表了一條長微博。燕妄心看到标題就知道講的是李多餘被餓死的事件，想到那個小姑娘，他心裏也是湧起一種複雜難言的感情。認認真真的浏覽了每個評論，大部分還是相信大V的話，也有個別嘩衆取寵，搏出位說一些故意唱反調的話。燕妄心将微博轉發後，将手機擱到了桌子上。

“你有沒有想過培養些別的興趣愛好？”系統憋屈，好歹它也盡職盡職的一有怨魂就告知了宿主。

“比如？”燕妄心問。

“養寵物？貓啊狗啊之類的。”系統建議。

燕妄心不解：“為什麽？”

“這樣你就好歹感覺有點人的氣息啊！那些小姑娘也不會不敢接近你了！你長得再好看也沒用啊！”

“我沒那個想法。”

“可是你平時連欲望都沒有，我怎麽把陽世的時間給你？！”

“……”

燕妄心面上終于有了點反應。

“哦，那你還是再找個宿主吧。”

輪到系統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沉迷看一本QD的小說，越害怕越想看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