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自殺樓1

印裘的屍體被撈了出來。

種種跡象都表明他是被梁沙殺死的。

洛陽也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的竟然還破了一件殺人案。只是就算他們将梁沙繩之以法，也無法挽救兩條無辜的性命。

有時候，生命就是這樣脆弱而短暫。印裘消失前笑說自己也是煞筆，他那時候因為慕聞杭說不希望他太累而争吵起來，兩個人的最後一面是他憤怒而決絕的身影，那時候他肯定很傷心吧。

“希望你們不會像我和他一樣。”印裘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

如果真有孟婆湯，那他就等在奈何橋前，打碎他那一碗湯，生生世世癡纏在一起。

燕妄心想着印裘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回頭看洛陽，對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堅定的信念和溫柔。

“走吧，我送你回家。”洛陽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揉了下燕妄心的頭發。

燕妄心現在已經成功度化了五百多只鬼，女兒河那些嬰靈是最多的。而現在，他其實并不急于完成需要度化的厲鬼數量，燕妄心甚至覺得自己一直有這個能力也挺不錯的，起碼能夠幫助那些含冤而死的厲鬼報仇雪恨。這世上有那麽多悄無聲息的殺人案，如果沒有人在意，那麽可能永遠都不會被翻出來。燕妄心自覺力量甚微，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在想什麽？”洛陽看燕妄心上車後就處于一種出神的狀态，不由好笑。

“在想……我們老了之後的事。”

“想的這麽遠呢。”

洛陽笑。

“……”燕妄心臉紅了下，他其實當真沒想太多，可從沒懷疑以後身邊是洛陽，“就是我們老的走不動，可是有鬼向我求助。”

洛陽忍不住抽空揉了下燕妄心柔軟的頭發，聲音是真心實意的溫柔。

“那我們兩個老頭子就親自上陣，有我在，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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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妄心忍不住彎了彎唇，畢竟這人可是徒手揍了百年厲鬼的人。

“嗯。”

“要不然這樣，你每天抽點時間跟我一起鍛煉。”

洛陽掃了眼燕妄心細痩的手臂，又上移到他精致的側臉，無論怎麽看，對方的臉就像是渾然天成的美物，怎麽欣賞都不會厭倦。

燕妄心睫毛輕顫：“好啊。”

“是不是我看太久了？”

紅燈前，洛陽調笑，“只是你長得太好看，我怎麽都看不膩。”

燕妄心不知道怎麽回答，又怕洛陽亂想，于是搖搖頭：“沒有……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他這麽認真，洛陽心頭一動，扳過燕妄心的臉就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不同于之前那樣纏綿火熱的親吻，這個含蓄而不帶□□，唇瓣相碰一下就放開了。洛陽随後開動了車子，盡管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可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是甜蜜而輕快的。燕妄心摸着自己的嘴唇，那上面仿佛還有洛陽唇上的溫度。

洛陽将他送到樓上，“好好休息，明天起來晨跑。”

“好。”

眼看着洛陽要轉身離開，燕妄心急忙拽住他的手，因為緊張而将吻落在了他的臉頰。

“晚安。”

洛陽在燕妄心額頭落下一個吻，“你也是。”

等到洛陽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燕妄心折身開門進了住房。等他洗漱完，開着電視窩在沙發上看書，洛陽的信息發了過來：別太晚睡。

“好。我看會書就去睡。”

“好的。”

沒多久，洛陽發來一張圖，是他鍛煉的自拍，赤裸着上身，鼓鼓的胸肌還有八塊腹肌就像是一種別樣的誘惑。

燕妄心呆了兩秒，咳嗽一聲，接着随意拍了個自己看的書。等放下手機卻是怎麽也看不進去，他揉了揉額頭，又重新翻開他們的聊天界面，将洛陽發的照片保存起來。燕妄心平複好心情，幹脆登上了許久沒看的論壇。

首頁有個帖子已經超過了兩千的回複，收藏八千多，可以說是最近大熱的帖子。

燕妄心點進這個所謂的“X市某所高中的自殺樓，絕對邪門！膽小勿進。”帖子，按照慣例，首樓放了張鬼圖。

“這個高中的自殺樓是學生私底下叫的，據說是近兩年才流行的叫法。樓主特地去考察過，說實話剛靠近就感覺很不好，陰深深的，實在是不舒服。我先放幾張圖給你們看看自殺樓的格局，再來講講這兩年發生的自殺案。”

帖子的幾張照片既有遠遠的自殺樓全景，也有好幾張內部和天臺的照片。看起來這裏應該是教學樓，好幾個鏡頭都是廢棄的教室。

“你們不要急，樓主先講第一件自殺案。自殺的有男有女，有學生也有老師。第一件自殺是兩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你們記不記得，那還挺轟動的。因為這個是女學霸，從小各種國際比賽都是第一那種。結果就在她高二的時候網上瘋傳了她當交際女的照片，有幾張還挺露骨的，然後她因為承受不住壓力，在一次模拟考前跳樓自殺了。沒錯就是那個自殺樓。據說她死的時候，舌頭往外吐，看起來惡心死了。

第二件自殺案是個學渣，成績不好還經常欺負同學，勒索了同學挺多錢的，結果有次運氣不好，勒索到了一個不好惹的。他哥哥是混道上的，聽到了就把他抓住往死裏打了一頓。這以後也是看到他就打他，那是身上沒有一處沒被虐待過。就這麽過去了兩個星期，這個學渣終于受不了也自殺了。距離第一件自殺案還沒過去一個月。

當時因為這兩件自殺案，這個學校處于風口之中，那個自殺樓也被學校領導明令禁止靠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這個自殺樓很久都沒出事。直到半年過後，人們快要遺忘這件事的時候，自殺樓又有人自殺了。而這次，自殺的是一個男老師。那個男老師風評不錯，還獲得過全國優秀老師的稱號，可沒想到有一天教育局接到了舉報，他任教的這些年來猥亵強迫了不少女學生，甚至有的還拍了視頻。學校暫時讓他停止教學，并且說會徹查。而在這期間，他老婆跟他離婚，而他因為出軌□□被迫淨身出戶，三天後也在自殺樓自殺了。

這三起自殺案讓那棟樓變得十分出名，樓主聽說還有人說要半夜去冒險。

可怕的是，學校不阻止還說一人收五十塊就可以進去。

現在的學校啊……”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洛陽呆久了，燕妄心總覺得這三起自殺都不像表面那麽簡單。

他查了下X市最近的自殺報道，是他們的重點高中第一中學。

“明天可以去看看。”系統說。

“我也覺得。”

燕妄心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将這個帖子收藏後設定了鬧鐘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燕妄心起床。洗漱後沒多久，洛陽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到小區門口。他拿了手機下去，洛陽已經等在了那裏。

“先喝點水，等下跑完步在吃早餐。”

洛陽将手裏的礦泉水遞給燕妄心，燕妄心旋開瓶子喝了一口，問：“我們去哪跑？”

“當然是跑道，還能哪。”

洛陽穿着背心運動褲，結實健壯的雙臂肌肉看起來很好戳的樣子。

“跟我來。”

“嗯。”

燕妄心在這裏住了快一個月竟然不知道他們後面不遠就是中學。等保安大哥放他們進去還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

“怎麽？”

“沒。”

“那就先做熱身運動。”

洛陽教燕妄心做熱身運動，看着對方僵硬的動作，不由笑：“這麽硬？這可不行啊，不過床上倒是必要。”

燕妄心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到系統“yoyo”了兩聲說“你家戀人這可真是明着那啥啊。”頓時臉色爆紅，動作愈發僵硬不聽使喚了。洛陽笑的樂不可支，不在調笑純情的小家夥，幫他活絡了全身後，兩個人開始慢跑。

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麽學生，燕妄心跑了幾分鐘就覺得疲憊，細細的喘着氣。洛陽看他這樣，在他耳邊說：“慢慢調整呼吸，跟着呼吸的節奏跑。”

十五分鐘後，洛陽讓燕妄心慢慢停下來，由跑步變為走路，饒了操場三圈後，燕妄心臉色恢複了過來。

“感覺如何？”

“有點累。”

燕妄心身體大半倚在洛陽身上，還在平複自己的心跳。

“等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嗯。”

洛陽摸了把燕妄心的頭，帶着他坐到了看臺上，“休息下就去吃早餐吧。”

燕妄心幾不可聞的應了聲。

這個時候已經有學生從操場路過，還好今天不是周一，他們不用升旗。不過，他們也快要放暑假了吧。

洛陽看着金色的光線，不由得有些懷念學生時代。那個時候，他所在乎的一切都還在。

“洛哥你去過第一中學嗎？”

“嗯？”

燕妄心把他昨天收藏的帖子給洛陽看，他看的很快，幾分鐘後就已經了解了自殺樓的事情。

“你懷疑有鬼作祟？”

“我也不清楚。”

“這學校不是說晚上開放，那我們今天晚上過去看看。”

“好。”

“行了別坐着，去吃早餐。”

洛陽将燕妄心半抱半拉起來，兩個人親親密密的走着往校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