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自殺樓6

林如嬌臉色都變了：“你胡說，我沒死！”

元钊獰笑：“你怎麽會沒死呢。你再好好想想。”

林如嬌雙手抓着臉，似是陷入了癫狂的狀态。她想起來自己洗完了澡準備做個面膜，結果燈光忽明忽暗，十八年的餘姿出現在鏡子裏，說要她賠命。她被吓得直接昏過去，再醒來就聽到元钊對她說話。

原來她早就死了嗎？！

“是那個賤人！她害死的我！”林如嬌一雙眼落下了血淚。

元钊嗤笑：“不是餘姿，是你的心虛。十八年了，我想你永遠都忘不了她死時是如何的詛咒你吧！”

洛陽抓住了他們談話中的重點：“餘姿到底是怎麽死的。”

“還能怎麽死，就是林如嬌害死的。”元钊深吸了口氣，神色悲哀，“林如嬌騙餘姿喝下迷藥，最後跟姚成鑫說拍攝那種、那種片子他們就會有很多錢，你能相信，你的同學，你的老師對你做這種事嗎？”

他的臉上偏執而扭曲，身上濃郁的怨氣延伸出去，嗆的林如嬌一連咳嗽了好幾下。

“你假惺惺什麽！當初是你想的建議你忘了？你說看到餘姿看你的眼神就惡心，現在倒是一副癡情種了！”

“你胡說，我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兩個人互相指責對方當年的不是，俨然撕逼現場。他們早已是死了的，卻還惺惺作态着人類的虛僞，這種情況下依舊隐瞞着真相，不願自己那點小心思暴露出來。

洛陽和燕妄心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這從來不是一個美好的故事。

“楊勤死了嗎？”林如嬌不想在跟元钊扯皮。

“沒有。”元钊冷冷的說。

“所以你為什麽只針對我？”林如嬌氣急，她兇悍的沖上前抓住元钊的手。

元钊一把揮開，不屑的說：“他也活不了多久。”

這兩只鬼起內讧，俨然并不将洛陽和燕妄心放在一起。林如嬌渾渾噩噩的是一只初生的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元钊拉扯過來，雖然本能的對他們害怕，但又覺得元钊都不怕，她怕啥。況且她都是鬼了。至于元钊，他身後有鬼王撐腰，又加上吞噬了秦蕭蕭和楊天文的靈魂，根本就不懼怕他們兩。

“我不管，我都死了，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誰害死的蕭蕭。”

“你是減少自己一點愧疚才會一直追問，實際上你心裏清楚，因為你知道她是你害死的。”

“你胡說！我那麽愛蕭蕭！”

“你愛的是你自己吧，從她出生開始你就不關心她，甚至壓迫她，所謂的學霸不過是因為從小開始的訓練罷了。”元钊臉露嘲諷，“她在知道就是因為你，所以她被保送去了自己不喜歡的大學。她的未來你只是想要完全掌控，你肯定不知道，她早就犯上了嚴重的抑郁症吧。”

那些艱難的日子，她全靠餘恨開導。餘恨是秦蕭蕭可以安心的靠背，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那一跳結束自己的生命。

林如嬌想要反駁，卻張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你，還是別活在這世上好了。”元钊獰笑。

“不！！”

林如嬌想要反抗，只是她根本無能為力，她感覺自己好像在流失。

燕妄心連忙阻止，只是他卻是克制着林如嬌，反而加速了她的消失。眼看着對方就要魂飛魄散，燕妄心心裏默念了淨心咒，穩固了林如嬌的靈魂，與此同時也壓制着元钊。

“你為什麽要阻止我？！她是害死餘姿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元钊氣急敗壞。

洛陽冷笑：“你真的是為了餘姿？而不是你的報複心？”

系統搖頭：“這個鬼王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要幫助這樣的人。”

“不知道。”

燕妄心也是不明白，之前在大巴上他救了熊孩子還以為對方是個好鬼王，現在看來不過就是順手？

“直接度化吧。”

“好。”

百年厲鬼燕妄心都不怕，何懼元钊和林如嬌。他強制在他們腳下開啓雙魚圖，氣流瘋狂的在他們周圍旋轉，元钊他們根本反抗不了，只能眼睜睜的被定在原地。林如嬌本身就是剛轉成鬼，很快就被度化離開了。不過她這樣的，只怕是輪回六道也不會改變她的想法吧。而元钊他顯然并不想，反抗掙紮的厲害，如果不是燕妄心實力壓制，很有可能就反彈到他自己身上了。

眼看着度化就要完成，一個輕佻低沉的聲音在燕妄心耳邊響起來。

“動我的人前，應該跟我說一聲才是吧。”

燕妄心看過去，眼睛又是一陣刺痛，他連忙閉上眼才感覺稍微好了點。

系統震驚：“！！為什麽說鬼王鬼王就出現？”

“大概是因為烏鴉嘴。”

燕妄心根本沒辦法和鬼王抗衡，他被卸去了力道，雙魚圖消散而開，元钊已經逃脫開來。

洛陽擔憂燕妄心，連忙上前：“小燕，你沒事吧？”

燕妄心搖頭：“沒事。”他張開眼發現元钊已經不見了，“前輩……你為什麽要護着他？”

鬼王意味不明的笑起來：“聽這句前輩感覺還挺諷刺。我不是護着他，他很快就會離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

洛陽皺起眉頭，他總覺得鬼王第一句話很奇怪。只是現在并不是細想的時候，他戒備的開口：“他若是作惡，還會有人受害。”

“不會。”鬼王冷冰冰的回，“除了那幾個人，他傷害不了其他人。”

洛陽心裏咯噔了一下。

“楊勤也死了？”他問。

“命該絕罷了。”

燕妄心感覺鬼王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們沒必要在追查下去。”

鬼王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威脅：“否則，這事就不好收拾了。”

系統深吸了口氣：“可怕可怕。小燕你別追查了，我們現在打不過他的。”

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有辦法。鬼王深深的看了眼燕妄心就消失了。忙活了一晚上，洛陽煩躁不已，摟着燕妄心的肩膀往門口走去，“十一點多了，看來那個樓主是不會過來了。餓了嗎？”

“還好。”

“走，去吃個夜宵然後回家睡覺。”

“嗯。”

兩個人痛快的吃完夜宵，洛陽送燕妄心回家，索要了一個晚安吻，愉快的看着對方臉紅，随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他回到自己家，摸着下巴想一個問題，不過覺得太快，還是暫時摒棄了這個想法。洗漱完，洛陽躺在床上和燕妄心聊天，他們這晚上有點憋屈，被鬼王壓制卻什麽辦法也沒有。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餘恨間接害死了三人。

第二天，洛陽到局裏，徐毅清早來了：“老洛，過來看，秦蕭蕭的日記本打開了。”

“誰打開的？”

“不知道啊。我過來就發現沒密碼了。”

“哦。”

洛陽猜到了一個可能，不過他不能說就是了：“那個樓主就是嘩衆取寵，我們後來看了直播，結果他在那裏放鬼片。”

“有才。”徐毅清笑。

洛陽直接看了日記本的最後一篇，秦蕭蕭自殺前的一天寫下的：我會飛了。

他不由得想到秦蕭蕭站在自殺樓頂樓的模樣，她那一刻定然是長出了翅膀吧。是笑着的嗎？是的吧。

越往前翻，洛陽就越心疼這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她的心思敏感。秦蕭蕭從小就知道，林如嬌并不喜歡她，甚至好幾次直面罵她為什麽不是個男孩。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生病了，有時候就想這麽一了百了的跳下去，跟林如嬌說，對方反而覺得她嬌氣，沒事找事。如果不是因為餘恨，她可能早就死在了某一場心冷中。可最後，秦蕭蕭還是離開了。

生命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罷了。

林如嬌和楊勤被發現死在了家裏，林如嬌因為吹風機漏電而觸電而死，楊勤則是從樓梯摔了下去，全都是意外而死。

盡管這些案件玄而又玄，可他們還是結案了，畢竟所有的線索都顯示他們是死于意外。在深究下去，洛陽總不能說他們全都是被厲鬼害死的吧。

這之後，洛陽陪燕妄心去度化姚成鑫的靈魂，他這幾天就算想盡辦法折磨袁女士，對方始終沒有去探望他父母。這種挫敗感讓他怨氣越來越重，燕妄心怕他會對袁女士不利，自然是要盡快度亡。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知道，姚成鑫從他當老師開始，已經不知道猥亵了多少學生，大部分的學生都選擇了隐忍不發，就算少部分告發也沒有用，學校根本不信，或者就算相信也不會管。而視頻裏面的看不到臉的女孩正是餘恨。

“我發誓，真的是她故意勾引我！她說想跟我教室play，要不然我怎麽可能會這麽做！！”

姚成鑫被束縛在雙魚圖之上，臉上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嚣張跋扈，只剩下一片恐慌。

燕妄心不理會他，姚成鑫離開對誰都好。

“辛苦了。”

洛陽揉了下燕妄心的頭發。

燕妄心朝他笑笑。盡管這個結局并不完美，可他們都清楚，不是所有的惡人都會改過自新，回頭是岸。這個時候，唯有他們付起應有的懲罰。

但願蕭蕭，下一生能活的潇灑自由吧，能遇到真正關心愛護她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