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開門見‘山’

于塘最終也沒有給自己的左眼起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還不落窠臼的名字,索性不再去想,留着以後再說。一人一狐就這樣起身繼續上樓,掏出鑰匙,輕輕打開房門,不過白鳳棠還是驚醒了,從卧室裏焦急地沖出。

“你回來了。”白鳳棠說。

于塘點一下頭,“嗯。”

胡雞雞跳下于塘的胳膊,一溜煙兒地爬上了白鳳棠的懷中。白鳳棠抱住小狐貍,順順腦瓜頂的毛發,又說:“我爸打了電話,說你受傷了,怎麽才回來,沒事吧,我很擔心你!”

小狐貍豎起了耳朵,扭過頭看了看于塘,随後又把頭埋進了白鳳棠的懷裏。于塘連連擺手,說:“沒事,我沒受傷,一切還算順利,沒有出啥大亂子。我去你爸的朋友那裏坐了一會,談點事情,所以回來的晚了。你咋還沒睡?”

白鳳棠:“等你們回來。”

于塘聽了這話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慚愧,自己在馮先生那裏耽擱了太多時間,回來的路上被黃天青困在甬道,剛才又和胡雞雞在樓道裏坐了半天,害得白鳳棠等了自己這麽久,恐怕是一夜裏都沒合眼。想到這,于塘忙說:“沒事了,咱們快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忙解釋說:“你快休息吧,我也回屋休息。”說着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剛推開卧室的門,白鳳棠在身後說:“今天謝謝你啊,我爸交代的。”

于塘一愣,說:“甭客氣,我們是師兄弟,應該的。”

“我也謝謝你。”

于塘臉色一紅,剛要開口說些什麽,白鳳棠抱着胡雞雞回了卧室,關上了門。

于塘動了動眉頭,兩排牙一碰,終究沒說話,回了卧室,倒頭便睡。第二天一早,于塘就被鄭通吵醒,連同白鳳棠,三個人一同去上學。

高中的生活,每一天都如同前一天的複制粘貼,重複、循環,毫無生氣可言,更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但是于塘的生活卻發生了變化。以前,于塘是和鄭通厮混的,現在,于塘是和白鳳棠厮混的。

厮混這個詞也許不準确,但是形象。

一開始兩個人湊在一塊,白鳳棠是以‘幫助親爹的親師弟提高學習成績’這個理由,整日和于塘攪在一塊。後來,于塘是以‘幫助親師哥的親女兒盡快擺脫學習的禁锢’這個理由,整日和白鳳棠攪在一塊。

總之,兩個人日漸親近,并且從來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和對方有多麽的親近,可是鄭通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于、白兩個人在極短的時間內以極快的速度‘搞在了一起’,并且自己顯然‘out’了。

可能是因為白鳳棠,于塘開始覺得高中生活有了生趣,而且時間也開始變快了,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周末。星期六這一天早上,于塘早早起床洗漱完畢,一切穿戴好,敲開了白鳳棠的房門,“雞雞同志出來一下呗。”

房門打開,白鳳棠睡眼惺忪,腳邊繞着小狐貍。

白鳳棠:“這麽早,你是打算出門嗎?”

于塘:“對啊,我今天要去上班,和你說過的,在你爸朋友那裏,就是那個馮先生,給他打工。”

“哦,是要它跟去嗎?”白鳳棠彎腰抱起小狐貍。

于塘點點頭,“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會遇到啥,想帶着它,有個照應。”

白鳳棠答應了一聲,就把小狐貍往于塘的懷裏塞,哪知道小狐貍腳蹬手刨,兩只前爪拽住白鳳棠的睡衣衣領緊緊不放,兩只後爪繃直了蹬着于塘。狐貍眼睛瞪得溜圓,大尾巴掃在于塘的臉上,叫聲凄慘,知道的是狐貍撒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殺豬呢。

于塘一把薅住小狐貍的大尾巴,訓斥說:“小兔崽子,不對,小狐貍崽子,當初可是你說的要貼身保護我,我才把你帶在身邊的。現在不幹了是不?不幹了就回你的深山古洞狐貍窩,少擱我這白吃白喝。”

小狐貍嘴一咧,回答說:“你去上班又不會有啥危險,俺要睡覺覺,俺要渣基三,俺要打攻防,放開俺啦!”

話音一落,就聽呲啦一聲,白鳳棠的睡衣衣領被小狐貍扯壞了,胸前來了個開門見‘山’。于塘循聲望去,沒等看清楚有啥呢,白鳳棠一伸手薅住了于塘的頭發,緊接着把腦袋按了下去。那手法,就像梅超風練成了滿級的九陰白骨爪,好懸沒把于塘疼哭了。

“不許擡頭!”

于塘緊忙松開拽着小狐貍的手,把兩手舉過頭頂,連聲告饒:“女俠饒命,我啥都沒看到,騙人我是小狗的。汪汪汪!”

小狐貍趁機溜回了床上,大半個身子鑽進被窩,大尾巴露在外面一掃一掃的,絲毫沒覺得自己闖禍了。

再說于塘,頭發被白鳳棠拽着,疼的他都要流口水了,“疼疼疼!女俠快松手,我不抓狐貍了,馬上就走!”

白鳳棠右手拽着于塘的頭發,左手拉好自己的衣領,又用腳把門勾住,只留一條縫,這才松開于塘的頭發,趁機抽回右手,緊關閉房門,靠在門上呼呼的喘着氣。

另一頭于塘得了解脫,蹲在地上使勁地揉着腦袋,咧着嘴嘶嘶哈哈的喘氣,揉了半天,心說小狐貍你等着,白鳳棠你也等着,咱們走着瞧。哼!緩了一陣,腦袋不疼了,于塘這才站起身出門。

屋內,白鳳棠拿着鞋底子走向了顧頭不顧腚的小狐貍......

單說于塘出了房門,找到了公交站牌,上了公交車,在車上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那聲音太清脆了,‘呲啦’一聲,悅耳極了。只可惜,看的不太清楚,剛瞄了一眼,沒等瞄第二眼呢,就被白鳳棠一計九陰白骨爪抓在了腦袋上,冤,實在是太冤了!

就這樣,于塘一直在想自己冤的事,差點沒坐過站,公交車都起步了,于塘又叫司機師傅停車,在司機師傅罵罵咧咧的聲音中,于塘撇着嘴下了車。

下車之後,又走了約有兩百米,于塘來到了善緣堂,此時已經開了門,不過于塘沒着急進去,而是仔細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前幾天第一次來的時候,自己迷迷糊糊,而且還是在晚上,所以沒看的太清楚。今天白天站在善緣堂的門前,才看清楚了,原來這地方不僅這一家,隔壁有一家也是同行,做一樣的生意,叫“福澤堂”。在兩家對面,還有一家同行,叫“易福館”。

于塘輕哼了一聲,心說現如今幹啥都不容易哈,這屁大的地方,方圓不過十幾步,就有三家同行紮堆,啧啧,絕對有競争啊。

就在這時,坐在善緣堂裏的馮更謠馮先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于塘,連連招手讓他進去。于塘也不再耽擱,一推門,進了善緣堂,迎面撲來供香的味道。

馮先生笑得滿面春風,“你來了,挺早的,先坐坐。”

于塘點點頭,坐在沙發上,問:“馮老板,我看咱家隔壁還有對面,也有兩家同行啊,對咱們的生意有影響嗎?”

“別叫我馮老板,聽着外道,咱都是自己人,叫我馮哥或者馮先生。”說完,馮更謠又解釋說:“福澤堂和易福館的兩家老板和我關系不錯,分別是文先生和林先生開的。兩位老先生在咱們圈裏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是有真本事的人,和你一樣,都是拜三清的。他們了也都各自收了一個徒弟,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畢竟都是道家的,即便不同宗,也都同源。至于你說的生意事,不影響,長春乃至東三省這麽大,生意多得是,咱們三家紮堆,還能互相幫扶,相互舉薦。你也知道,有些‘活兒’一個人完成不了,我們經常搭伴,一起分紅。”

說着,馮先生又拍了拍于塘的肩膀,說:“以前有些活兒我自己做不了,都讓給他們兩家了,現在好了,有你幫忙,也能多接點麻煩的活兒了。這不,我昨晚就剛接手一個麻煩活兒,今天咱倆就去給辦了。”

于塘一聽頭一天上班就有活兒幹,不禁有些激動,忙問:“啥活?啥時候幹?”

馮先生沖他一笑,答:“別急,咱們的活兒晚上才能幹,具體是啥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今天白天咱們就呆在店裏,你先熟悉一下咱們的生意,畢竟我賣的是佛像,你學的是道,還需要補補課。”

緊接着,馮更謠開始給于塘上課,将善緣堂平時的主要生意以及注意事項一一講解,并讓于塘記住滿屋子的佛像名稱以及各種禁忌。于塘上學聽課不太認真,但是談起這些事卻是認真極了,況且僧道本一家,才一上午的功夫,就把馮更謠交代的事熟記于心。到了中午,兩個人訂了外賣,在店裏邊吃邊聊。下午的時候,有人來請佛像,于塘初次上陣,就利利索索地賣出了一尊八百的佛像,讓馮更謠豎起拇指誇贊。

等到傍晚的時候,太陽落山,馮更謠看看時間,七點半了,便對于塘說:“你師哥知道你在我這上班,給你拿了一兜子東西,你挑一挑,帶點趁手的家夥,咱們今晚去捉鬼除兇,替人消-災!”

于塘一聽,按照馮更謠的指示找到了師哥白常止給自己的東西,一兜子的法器,都是好東西。于塘整理了一下,把兜子斜跨在肩上,說:“馮先生,我準備好了,咱出發吧。”

馮更謠點點頭,兩個人出了善緣堂,拉下卷簾門,随後打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都坐在後排,馮更謠撚着佛珠,對司機師傅說:“去QISHIER中學!”

司機師傅扭過頭問:“那啥啊大兄弟,這中學有兩個校區吶,你要去哪個啊?”

馮更謠回想了片刻,答道:“寬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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