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呀呀呸,原來是個老鬼帶個小鬼!”

于塘喊了一聲,接着後退一步,手就往兜裏去摸,結果摸了個空。三清符都用完了。于塘也不驚慌,左手放在腰間猶帶金刀,右手結成劍印,金刀在手,藏甲為劍。準備妥當,于塘才問:“你們兩個要幹啥?好狗不擋道,好鬼不作妖,快快退去,否則我不客氣啦!”

那老鬼看于塘的動作,渾身抖如篩糠,吓作一團,回身保住那小鬼,爺孫倆連連求饒。于塘一愣,本以為要有一場硬仗,沒想到面前這兩個家夥這麽不頂用,反被自己吓住了。想到這,于塘放松警惕,問:“你們兩個夜游神,幹啥大晚上出來吓唬人?人有人法,鬼有鬼道,生前不積德,死後還作孽,看來你們是不想好了?”

老鬼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們從不吓唬人,別人也看不到我們啊,所以我倆就躺在這歇一歇,沒想到...沒想到你能看到我們?”話語中滿帶委屈。

于塘一聽,仔細看了看這兩個鬼,的的确确,孤魂野鬼兩只,落魄極了。于塘對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快點離開,兩只鬼忙不疊地飄走,消失在路燈的陰暗處。

于塘又向前走了兩步,可還是沒能走出甬道,不禁心裏嘀咕:怪啦哈,明明搗蛋的鬼已經離開了,我咋還走不出去呢?難不成這附近還有鬼怪作祟?一想到這,于塘又警惕了起來,四下打量着,突然發現身後一團黃霧緩緩飄來,于塘大聲罵道:“嗨!哪裏來的妖物,還不快快現行,別等我動手!”

話音一落,那團黃霧逐漸清晰,是一個飄在空中的黃皮子,正是黃門的三太子——黃天青!

于塘一皺眉,剛要說話,黃天青卻先開口了:“想不到你小子命還挺硬,中了屍毒居然沒死,厲害了我的小道爺。”

于塘沒等搭茬,腰間的一陣青煙騰起,胡雞雞現形了,渾身的毛發炸起,對着黃天青呲牙咧嘴,作勢就要撲上去。于塘急忙一把薅住它的大尾巴,把小狐貍抱在懷裏,順順毛,問:“黃天青,之前讓你鑽了空子,算我倒黴。不過你也報了仇,咱們倆家的恩怨能否就此了結?”

“了結?哈哈,想得美啊!你小子不死,咱們的仇就不算完!”黃天青聲尖色厲。

于塘懷抱着胡雞雞,不緊不慢的說:“黃天青,既然你說這事不算完,那可操蛋了,我這人可記仇了,本來這事要到此結束,咱們就平了,如果你還不依不饒,你可就是得罪我了。”

黃天青也是氣的直哆嗦,叫罵着:“于家小子,你說的可倒輕快,抽我筋拔我骨,害了我的性命,就想這麽了了?門都沒有!咱們就要跟你死磕到底!”說完,黃天青怪叫一聲就向于塘撲來,胡雞雞也從于塘的懷中跳出,兩道身影撕咬在一起。

于塘也不閑着,左手放在腰間猶帶金刀,右手結成劍印,金刀在手,藏甲為劍,喊了一聲:“交給我!”

再看胡雞雞,一張嘴咬住黃天青的後頸,緊接着一甩頭,把黃天青扔向了空中,正在于塘面前。說時遲那時快,于塘猛然抽出右手“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一道金光激射,黃天青瞬間消失不見,于塘身邊也變得清晰了起來,天也沒那麽黑了。于塘知道,黃天青這是跑了。雖然他的肉體不在了,但是道行還在,而且在于池家受着供,理論上來講,自己是沒辦法徹徹底底消滅它的。

仇越結越深,這個黃皮子膏藥是甩不掉了。

于塘不禁心煩,可現在有更讓自己困惑的事需要及時弄清楚。一招手,于塘帶着胡雞雞出了甬道,黃天青一跑,沒人作妖,這個甬道這就回歸原樣,困不住人了。

再說一人一狐進了樓道,到了二樓,于塘并沒有繼續上樓,而是坐在樓道的臺階上,搓着手,眉頭擰的很緊。胡雞雞化為一陣青煙,卡盧比出現在于塘的面前,聲音魅惑,問:塘哥兒,有什麽事讓你愁緒萬千,不若說出來,讓我替你解解憂愁?說着手搭在于塘肩上,兩片薄唇微微一張,吐出一縷青煙在于塘臉上,不知不覺中整個身子都鑽進了于塘懷裏。

于塘一愣,看着眼前精致的面容,定了定神,随後一把将他推開,斜着眼說:“騷狐貍,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聽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胡雞雞給他翻了個大白眼,“咋的啦老弟,有事跟哥說,不就是黃老三嘛,別怕,哥幫你擺事!”

于塘搖了搖頭,答:“不是它的事,是我這只眼睛”。

于塘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我好像能看到鬼了。”

胡雞雞盯着他問:“俺不明白你說的啥意思,你不是一直能看到俺嘛?”

于塘伸手點了點胡雞雞的腦袋,“你呀,白活了那麽多年,一點常識都不懂,除了會勾引女人還會啥?”

“俺還會勾引男人啊!”卡盧比吐出小舌,手在于塘胸前畫着圈圈。

于塘沒理他,而是開始解釋:“除了超脫三界外、跳出五行中的僵屍可以不老不死不滅,這世上髒東西還分為妖精鬼怪。咱們來說‘怪’。怪,首先是物,不過,它們是跟人不同的、讓人害怕的物。對于人來說不熟悉、不了解的物、平常生活中幾乎沒見過的物;或者見過同類的物,但跟同類的物有很大差別,讓人産生“怎麽會長成這樣”的疑惑。但歸根結底,怪通常并不和靈異相關聯,至多是恐怖或是傷人。”

胡雞雞眯縫着眼睛,說:“像本狐長得這麽好,一定不是怪。”

于塘繼續說:“鬼又分為游魂、鬼魅、厲鬼、惡靈、魔靈、邪靈,普通的游魂和鬼魅也就是孤魂野鬼,人是看不到的。包括我這種修道的人,也只有在借助法器或法術的情況下才能看到。另一種情況下是在特殊的時間和地點,陰陽兩界的分界線開始變得模糊,一些陽氣弱的人,也可能會看見鬼,這就是我們常說的某某某個倒黴孩子撞鬼了。其後果也不大,最多就是生場病,倒黴一陣。”

于塘緩了口氣,面色凝重,“而對于另外一類鬼,怨氣極大,這就是厲鬼和惡靈,他們不會也不願意隐藏自己,所以也會被常人看見。不過若是普通人見到這種鬼,就是一種災難了。輕者家門不幸,多災多難,重者兇多吉少,命喪黃泉啊。即便是懂得法術的人,無論是修道的還是念佛的,倘若修為不夠,也是要倒黴的。”

于塘頓了頓,看着胡雞雞聽得認真,便接着說:“最後一類就是十分厲害的魔靈和邪靈,他們可以随意隐藏自己的氣息或者顯露,只要它們想就可以讓你随時随地的看見它。但是它們不願意,你就是累死也看不見。另外呢,除了鬼就是妖精了,任何動物、植物和工具,會吸收天地的日月精華,因而幻化為人形或得到人智,稱之為精。也就是像你這種妖精啦,有本體也有元神。本體呢自然誰都看得見,但是因為你們的妖氣過于強大,比一般的鬼怪強多了,就比如之前的藍衣厲鬼,根本入不了你的狐眼吧?”

胡雞雞點了點頭,說:“俺一爪子就能拍的她魂飛魄散。”

于塘:“因為你們自身的磁場也很大,所以妖氣根本藏不住,誰都能看得見。這也是你們能淩駕于鬼怪之上,甚至會被人當成是信仰,從妖怪變成仙家,被人請回家裏供奉,享受香火的原因了。不過啊,凡是有利有弊,你們對妖力雖然強大,但因為有本體肉身,也就多了一個罩門。比如我毀了黃天青的肉身,讓它元神受損,道行減弱。再比如你當初偷酒喝多了,讓老鷹給叨了。即便是強大如你的狐妖,也會懼怕生物鏈上的天敵啊,這是自然的法則,誰也改變不了。”

胡雞雞眨了眨眼睛,說:“幹啥又扯到俺,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你現在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孤魂野鬼咯?”

于塘:“恐怕我現在是所有的鬼都能看見,從游魂到邪靈。只不過,不知道這因為浸了屍毒的左眼,會不會有啥副作用?”

胡雞雞看于塘憂心忡忡的,忙安慰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都得了這低配的陰陽眼,就要好好利用着,管它有啥副作用呢,也可能啥事都沒有呢。黃老三那小子也一定想不到,居然陰差陽錯,給你弄出個陰陽眼。”

于塘點點頭,“你說的對,管它好壞呢,先用着再說。不過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別讓第三個人知道,誰都不行,聽到沒?”

“白鳳棠也不行嗎?”,胡雞雞問。

“她也不行,況且她也沒必要知道,總之就是不要和別人提起。”于塘嚴肅地說。

胡雞雞點頭應允,于塘又說:“陰陽眼的叫法太俗氣,幫我想個不落窠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吧?”

胡雞雞歪着頭,開動小腦筋,想了一小會,說:“叫貓眼吧,貓咪可愛!”

“拉幾把倒吧,我又不是防盜門,拿我當門板啊!”

“那叫狗眼吧,狗也可愛!”

“你簡直是在放屁!”

“那叫屁-眼吧!”

“臨、兵、鬥、者、皆、陣......”。

“別別別,叫馬眼吧,駿馬奔馳,特別帥!”

“喂喂喂,越說越色-情了。算了,指着你這顆狐貍腦袋也想不出啥好名字,我決定了,就叫擡頭看穿三千世界、俯首望斷奈何鬼橋之神奇左眼!”

胡雞雞捂着額頭,【呻】吟了一聲,“哦天吶,別和別人說俺認識你,丢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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