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36

辜可納冷眼看了他半晌，擡腿踹了他一腳：“操你媽。”

“衛淩”踉跄了幾步，手還拽得他極緊，掉在地上的魚從塑料袋裏跳了出來，在水泥地上無力地跳動着身子。

辜可納講：“松手。”

“衛淩”沒松手，他斷斷續續地表示：“我當時只是出個任務，他帶了些重要的資料要跟人做交易，我真的只是只想要東西。”

“我沒有想要騙他，或者想要對他怎麽樣的意思。”

他說：“我只是讓他把手舉起來，放在腦袋後面而已。”他啞着嗓子道，“我只是需要他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他說着說着手上像是沒力氣了一般從辜可納的胳膊上松了下去，抖着唇使不上力氣講話一般：“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跳下去。”

“他連給我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當着我的面就跳下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辜可納冷漠地看着他，好久他說：“然後呢？”

“我立即讓人找他了。”他伸手抹了把臉，“他被小漁船救起來了。”

辜可納看着他。

“衛淩”講：“他不記得我是誰了。”

辜可納冷哼：“那你豈不是很開心？”

“衛淩”小聲道：“我……”他說，“我開心。”

“……”辜可納氣得直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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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壓着嗓子道：“他從前過得也不開心，而且不安全。”說着擡起頭看着辜可納，一雙眼睛像是使用過度一般布滿了紅血絲，“你讓他留在我身邊。”

他說：“我能好好照顧他。”

他說：“好不好，小可。”

“我求你。”

辜可納瞪了他好一會兒：“惡心死了，操你媽！”他此刻竟然詞窮到說不出別的話來。

頓了一會兒覺得氣勢上輸了突然又出聲吼道：“你憑什麽替他做決定！”他大吼，“他是我叔叔！你憑什麽讓他不記得我？！”

“衛淩”垂下眼睛，沒脾氣似地小聲道：“如果他恢複記憶了呢。”他幾近哀求，“我能過一天是一天好不好？”

辜可納突然撇開他的手，開始大步往屋子裏面走：“我要在這裏跟他一起呆着。”

“衛淩”在後面拉他，辜可納大吼道：“我跟我爸吵架了，我現在就要在這裏跟他一起呆着，你不讓我在這裏我就把蘇啓明一起帶走！”

“衛淩”松了松手，在背後嗫喏：“你別刺激他。”

他攔不住辜可納，也沒有理由去攔辜可納。

辜可納甩開他大步走進了他的房子。

蘇啓明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面前還擺着一盤切成丁的西瓜，蘇啓明正拿着牙簽吃西瓜，見他進來笑了聲：“你們吵完了？”

“衛淩”從後面跟了進來，垂頭喪氣的模樣。

蘇啓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又看着辜可納：“聲音可真大。”

辜可納走到他身邊跳到他沙發上跟他坐在了一起，眼巴巴地瞅着他：“你聽見什麽了？”

蘇啓明說：“聽見你一個勁地在操淩茂的媽。“

“淩茂？”辜可納嚼了嚼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錯。”

蘇啓明把水果盆往他面前推了推，笑道：“是嗎，我也挺喜歡。”

辜可納看他，蘇啓明大概真的是被金屋藏嬌藏着了，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人白了不少，臉上也紅潤些，辜可納貼了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吸了吸鼻子：“你要吓死我。”

蘇啓明的手頓了頓，然後他拍了拍辜可納的手背，跟安慰個小孩似地，還笑着：“有什麽好吓的？”

辜可納看他，好一會兒他把自己的身子從蘇啓明身旁撤開，用牙簽戳着水果盆裏的西瓜，給自己喂了好幾塊：“這裏生活不錯，我也挺喜歡。”

真名叫淩茂的曾經是衛淩的人從外面拎回了掉在地上的菜，他脫下了自己騷包萬分的花襯衫，穿着一個白色背心進了廚房，好一會兒跟醞釀了許久情緒般地出聲：“晚上吃什麽？”

辜可納說：“你不是買了魚嗎，紅燒吧。”

淩茂沒接腔，蘇啓明調了個電視臺，然後嗯了聲：“紅燒吧。”

廚房那邊才傳來應聲。

辜可納撇了撇嘴，無聲地吐出個口型：“吐了。”

蘇啓明斜了他一眼。

當天晚上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出門去集市把辜可納大手筆買下的一攤子魚給搬回了家，蘇啓明還開了個電動三輪車，把着車龍頭撐着腦袋看淩茂滿頭大汗地在那裏搬魚，辜可納站在車下指手畫腳地指揮着。

等東西全搬上了三輪車後，淩茂擦了把汗看向蘇啓明：“我去那邊看看還有沒有沒收攤的鋪子有賣花椒跟大蒜的。”他說完想了想，“還有沒有什麽想買的？”

蘇啓明手撐在三輪車上支着自己的腦袋，冥思苦想，最後說：“安全套。”頓了頓又講，“潤滑液呢，還有沒有？”

辜可納在旁邊聽見一臉便秘，惡心得直翻白眼。

淩茂好像也有些尴尬，但是還是說：“家裏好像還是有半瓶。”

蘇啓明哦了一聲，然後道：“不太夠。”

“……”辜可納想殺人。

淩茂也頓了頓，耳朵竟然直接紅了，最後扭扭捏捏地說：“那我去趟縣裏的超市。”

蘇啓明嗯了一聲，半晌問了聲：“要我陪啊？”

“……”淩茂沒講話。

“……”辜可納更想殺人了。

蘇啓明又慢騰騰地哦出了一聲，他伸手指了指辜可納：“你把車開回家睡覺吧，我跟淩茂去趟縣裏。”

辜可納咬了咬牙，覺得這輩子沒被蘇啓明這麽對待過，他瞪了蘇啓明一眼，然後又瞪了淩茂一眼：“惡心死了操你們媽。”說完轉身走了。

最後還是蘇啓明開了個三輪車把他買的魚載回了家裏，進家門放好東西，他跟辜可納講了一聲就帶着淩茂出門了。

辜可納在家裏一個人坐了會兒，最後拿出口袋裏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了好幾條來自“蘇啓明”的消息，辜可納按上了手機關機鍵，他覺得自己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蘇啓明還活着，而且活得還不錯。

當天晚上辜可納是被隔壁的響聲給活生生在夢中吵醒的，鄉下的房子實在太不夠隔音。

他聽見淩茂在那裏壓抑着的呻吟，起先動靜并不大，他黑着臉捂着耳朵權當貓在叫春就好了，幾分鐘後那邊突然小聲尖叫了一聲。

然後辜可納就聽見了些亂七八糟的叫`床聲。

聽見淩茂先是小聲的說：“嗯……可以。”

然後叫了一聲：“不……不……”

最後直接哭了出來，索性完全不管不顧地叫了出來，什麽惡心的話都講出來了。

辜可納更想殺人了。

他從床上起來狠狠地踹了下牆壁，那邊的動靜小了一下，然後那邊小聲：“……求你了。”

最後叫了一聲，連“爸爸”這種詞語辜可納都隐約聽見了。

辜可納不想活了，他打開房門從卧室走了出來，關門的動靜震得整個屋子都在響，那兩個深夜活動着的人卻還沒被打擾。

辜可納聽見淩茂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十分惡心人。

辜可納在沙發上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太陽才露了個頭他就被陽光給照醒了，那個時候蘇啓明正好在下樓，穿着一個白色背心，一條長褲。

辜可納躺在床上怒目。

蘇啓明往樓下走的時候還在笑，走到辜可納身邊的時候，辜可納能看見他鎖骨上十分明顯的吻痕，辜可納覺得自己早上不用吃飯了。

等蘇啓明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看見對方胳膊上的幾道抓痕。

辜可納啧了兩聲，用腳點了點蘇啓明的胳膊：“貓啊？”

蘇啓明不知道從哪裏給他倒了杯牛奶，聞言點頭：“是該剪指甲了。”

辜可納撇嘴，躺在沙發上不動：”下不來床了啊？“

蘇啓明轉頭看了他一眼。

辜可納在他望過來的眼神中突然溫和了下來，他卷曲着自己的腿，輕聲問：“啓明叔，你開心嗎？”

蘇啓明看了他一眼，回他：“還行。”

辜可納啧了聲：“玩脫就好笑了。”

蘇啓明看他，笑眯眯：“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