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機會

次日，做工，他被分在最為惡劣的崗位，因為他是少數成年的年輕男性，他被分在暴風雪中挖土，他們将挖的土放在推車上運送到暖房裏，以供給外面城市用暖氣。

他們已經三日沒有吃過飯了，這裏只有三日才會給一頓維生素條和一瓶水，而你得到這些食物後如果不盡快吃掉很可能被武力強壯的人搶走，但如果你快速的吃掉，你的肚子可能受不了被撐破，最好的辦法是找到地方掩埋起來，但掩埋是不被允許，一旦被教官知道，又是死路一條，所以很多人去挖地，因為埋東西是違反規則的，所以你挖到別人的東西吃掉，對方也不能反抗，當然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做，要是對方正好人高馬大，你很可能死于非命。

而這項活動只有他們在外工作的人能做到，所以他的工作還是有好處的，會有人拖他們幫忙掩埋食物。

他也因此活到現在。

“砰”地一聲，一個少年忽然倒在了雪地上，很快一群人就趴光了他身上的衣物，少年潔白的身體落在外頭，雪一片片下，仿佛要掩埋這土地上的一切不堪和罪惡。

他坐在雪堆上，望着外頭，外頭也是茫茫一片海域，并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東西。由于寒冷，機器人并沒有前來督促他們工作，m教官很快跑過來，沖着那群人嚷道：“都給我工作，快點，快點動起來。”

他想站起來，那教官卻伸手将他按下，要求他坐，他可以感覺身後一群人的眼神。

“你坐。”m教官貼的他很近，他自然知道對方要說些什麽，身體顯示出厭惡，臉上只能挂上笑容，得罪這裏的教官不會有什麽好處。

“你想抽煙嗎？”教官問他。

他搖搖頭，對方又問：“喝酒嗎？”

這裏流通的煙酒都是好東西，甚至有人會為了煙和酒去殺人。

他再次搖搖頭，“你抽起煙來肯定很美，你脖子那麽長。”那臃腫的男人說着用手去撩開他的頭發想要觸碰他的頸部，他下意識的站起來，用惡狠狠地眼神瞪他。

他并不美，但在這裏不管你美不美，不管你是男是女，有時候都不能逃脫這些人的魔掌，這只不過是快還是慢的區別。很不幸，他知道終于也輪到他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m教官沖他大喊道。

這時他身後出現另外一個男人，他上前勾住教官道：“我喜歡煙，也喜歡酒哦。”他一臉媚态，似乎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但教官似乎對他不滿似得，将他一把甩開，上前一把抓住1287，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在大雪裏，對方毫不在意的當衆的撕他的衣服，他身上本來就只挂着幾根布條，雪花落在他的肌膚上，一下變成了水珠，冷的要死，但卻讓他感覺他還活着。

沒有人幫他，他知道，因為當別人受到這種待遇時，他也沒有幫別人，這裏的人都知道誰幫他出頭只會被爆頭。或許他們只是一群沒有人性的人。這些戲碼天天都會上演，偶爾是教官對犯人，偶爾是犯人對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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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反抗，他也想反抗，“砰”一聲，他實在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你們在做什麽。”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他認得這個聲音，但奇怪的是，他想不起這人是誰。

醒來後，他被醫生告知他被救了，是被新來的教官，他将成為教官的新仆人。

他問醫生：“不對啊，那昨天那個女生呢？”

醫生回答他：“她啊，實在蠢，她要刺殺L教官，沒有成功，被處決了。”

醫生看了看他手上的編碼道：“你叫1287？”

他點點頭，醫生對他道：“1287，你可不要犯那種愚蠢的錯誤。”

他不回答什麽只笑了笑，他被機器人送去洗漱，這是他記憶中第三次洗漱，洗漱後他穿上了準備好的整潔的衣服，是一襲純白色的上下套裝，機器人幫他剪短了頭發和胡須，他站在鏡子前望着自己，仿佛有些認不出自己了。

接着機器人送他去L教官所居住的房間，機器人敲響房間，屋內的人說了句請進，機器人向

教官介紹：“這是傭人1287，先生。”說完機器人就自動離開了房間。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來回掃着他，他放下手中的書，對他道：“我沒想到

你長這樣子。”

他不知道怎麽回話，只是看男人一眼。屋裏燒着暖氣，他穿着單薄的銀色睡衣，棕色頭發有

些亂糟糟的蓋再眼睛前，有些倦意的模樣，你看不出他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看不

出你們有什麽差異，他有什麽高高在上的地方。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看他拘束，忽然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對他道：“你過來坐。”

他依舊站在原地，回答他：“對不起，先生，這樣有違規則。”

他聽了低頭笑了笑，道：“我剛來還不太熟悉你們這裏的規則。”他說着拿起桌子上的煙鬥，

雙手夾取了一些煙草，抖了抖準備往煙鬥裏放，可似乎他不太習慣，幾乎把煙草都灑落了

出來，1287看見了準備上去幫忙，他伸手準備攜取一些煙草，對方也準備這樣做，兩人的

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1287立刻彈開，男人好似不太在意的将煙鬥給他，他對他道：“麻煩你了。”1287幫他放好

煙草再次遞給他。他看見男人脖頸上有一道很淺的傷痕，男人似乎發覺了，伸手摸了摸傷痕，

對他說：“這是你前面那位姑娘給我留下的，你不會也這樣做吧？”

他什麽也不說，男人抽着煙鬥問他：“為什麽不答話？”

“我在想事情。”他奇怪與自己為何這樣坦誠？對于一個陌生人。

“想什麽？”L教官問他。

“我可以不說麽。”他說完自己也吓了一跳。

“可以。”男人這樣回答他。

“你就準備一直這樣站着和我說話？”男人再次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并沒有坐在他身邊，而是拿了把椅子坐在他不遠處。

男人問他：“你為什麽離我那麽遠，你在防範我，因為昨天的事情？”

他回他：“并不是，先生，只是我天性如此。”

“我聽說昨天那種事情在這裏天天上演是嗎？”

他沖他點點頭。

“也就說在這裏很多人都可以沖我獻身。”

1287點頭道：“這裏有犯人可以為了一根煙而獻身。”

“那你呢？”男人吸了一口煙鬥，笑着看向他。

他不答話。

“你會這樣做嗎？”教官似乎不甘心，繼續問他。

“或許我們不該聊這些問題。”

“為什麽？”

“我是來幫你做工的，先生。你可以指使我做任何事情，而不是和我交談。”在他的心裏，

他們這裏的人是不需要的思考，他們和機器人沒有什麽區別，或許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們還

不如機器人。

“任何事情，那我可以叫你脫光嗎？”男人帶着一些戲谑看向他。

“你當然可以。”出乎意外的是他的回答。

“但你不會聽從我的，是嗎？”

他點點頭。

“你不是說要遵守規則嗎？為什麽不遵守這個規則？”男人帶着笑意看着他。

“我會盡力遵守規則以減少對我生命的傷害，而規則觸及我底線的時候，我選擇犧牲我的

生命。”

“你有喜歡的人？”

他搖頭。

“那你在誰守身？”

“我并沒有為誰守身，我只不過不想和人進行□□易換取什麽。”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沒有純粹的北方血統，你的父親是中國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出生在這裏。”

“你母親好像以前是這個中國教官的傭人，後來她懷上了你，再後來你父親調離了這裏。”

“好像是吧。”

“你想聊這些嗎？”

“不太想。”

“那麽我們不聊這些了吧。”男人說着盯着他看了幾秒，又伸手把木頭扔進面前的暖爐之中

他問他：“我可以給你取名字嗎？”

他回答男人：“我叫1287。”

“我知道，我不想喊你代號，在外面世界早就不流行喊代號了，我想叫你一一，你可以叫我

李清泉。”

“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随你喜歡吧。”

“看來你不怎麽喜歡，我以前有條狗，就叫小一，後來他死了，對了，他不是機器狗，是真

的狗。”他說着露出一絲竊笑，招呼着1287過去，他道：“小一過來。”他走過去，男人手上

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他臉上露出笑容，他道：“我知道你想說你不是我的狗，你的表情還

真是誠實啊。”

1287聽了收斂起了情緒，只沖男人道：“對不起，先生。”

李清泉從酒架拿出一瓶酒來，他拿了兩個杯子，給他倒了一杯，自己飲着酒。

1287道：“我不喝酒，謝謝。”

“那煙呢？”

“不，謝謝。”

“請問你如何度過這些歲月？”

“我幫人藏食物，他們需要我，而我不美麗不纖瘦也不夠壯碩，沒有人願意拉攏我和睡我

他們總是認為我是一個怪人，我不再任何團隊裏。”

“那你昨日為什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你知道的，運氣總有用光的那一天。”

“那你得感謝我。”

“是啊，謝謝你，先生。”

“你的感謝太平淡了些吧？”

“那你覺得怎樣的感謝才能顯出誠意？”

“或許你應該為我違反一些規則，比如說……”

“比如說什麽？”

“抽根煙，喝點酒。”

“有其他選擇嗎？”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麽，你為什麽不願意呢？難不成你更喜歡在我面前脫光嗎？”

“有太多人為了那一口酒和一支煙失去性命了，我不想成為下一個。”

“好吧，我可以放過你。”

“謝謝，你先生，已經十點了，按照規則可以就寝了，你明日還要準備很多事物吧。”

“确實挺晚了。”男人看了看時間，沖對方說：“那麽請你把櫃子裏的棋盤拿出來。”

“不睡覺嗎？”

“不，陪我下盤棋吧。”

“我并不會下棋。”

“我可以教你。”男人說着起身走上樓梯，1287望着他，男人沖他道：“小一，把棋盤拿到

我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