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來這兒,之前只知道地址
休息間有冰箱,喬西進去拿喝的,很少有認識的人來店裏,沒什麽好招待的,只能這樣,好在趙拾歡不介意,随和接過冷飲拉開就喝了口。
去西郊多半是為早先競标下的那塊地,能讓趙拾歡專程跑一趟,估計不是小事,不過她沒多問,而是望了望水窪窪的馬路以及陰暗的天空,說:“上午還晴朗大太陽,結果一下子就下雨了,天氣預報還顯示這個星期都沒雨,天說變就變。”
說話的時候,喬西笑了笑,反正随便找話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接待臺上放着一個小巧的玻璃瓶,瓶裏滿滿當當裝着糖,就是趙拾歡送的那些,一個大箱子太多了吃不完,就到處放一點,店裏的客人可以随便吃。
糖果包裝紙鮮豔,放在玻璃瓶裏格外矚目。
趙拾歡似乎挺滿意這個做法,多看了瓶子兩眼,接道:“我也是看了天氣預報才出門的,誰知回程半路就下雨了。”
桌子上有設計圖紙,畫了大致的形狀,喬西在這方面還算有天賦,不然當初師父也不會要她,從圖案的形狀依稀可以看出畫的是木棉花,熱烈不萎靡的代表。
“今天都在畫這個?”
将圖紙收到一邊,避免水灑了淋到,畫圖的人大多都有這個習慣,不論畫的什麽圖。
“嗯,設計圖案比較費時間,這才畫了雛形。”
“最近很忙?”
“還好。”
趙拾歡眉眼間忽而染上笑意,卻不說話,掃視店內一圈,又将視線游回圖紙上。
喬西搜腸刮肚找不到聊的,便打開圖紙讓她看個完全,說道:“一個女生過來預訂的,打算紋背上,改了兩次了,第一次想紋杜鵑花,覺得不夠豔麗又換成海棠,圖都确定了,昨天臨時決定再改,要紋木棉花。”
“有夠麻煩的。”趙拾歡哂道。
“是有點,不過慎重些也好,畢竟是紋在身上,要洗掉不容易,而且換圖要加錢。”
更改紋身圖案不是稀奇事,很多客人還會臨時變卦不紋了,甚至跑到店裏鬧,讓退定金,遇到有原則或者沒耐性的紋身師,多半不會接這種單,喬西念及女生态度不錯,出手也大方,有時間就接了。
趙拾歡把冷飲放遠些,站近點,輕聲不解問:“為什麽是木棉花?”
紋身嘛,選擇的圖案一般都有特定的含義。喬西想了想,說:“豔麗,且永不褪色。”
講到這個的時候,她記起自己腰後的扶桑花,同樣是熱烈绮麗的火紅色,當初選紋身時,師父給了許多圖,讓選小一點的圖案,紋身入門一般不選大圖,以免将來會後悔,小圖容易改且可以遮蓋。
喬西挑了幾天,最終敲定了扶桑花圖。
師父是位有個性的女人,其實比喬西大不了幾歲,這張圖是當年她出師後設計的第一張圖,一直保存着,從來沒給別人紋過,見喬西執意要紋扶桑花,眉頭一擰,拖着聲音問:“紋這麽大的圖案,不怕後悔?”
喬西萬分肯定:“不後悔。”
師父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探究地看了會兒,撂下一句:“不紋,換一個。”
可後來還是紋了,親自動手。
扶桑花代表了熱烈的表象與純淨的愛意,既矛盾,又切合。
趙拾歡聞言颔首,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講着講着不免感慨:“我記得你讀的材料類專業,還以為你會進公司什麽的,沒想到會從事這一行。”
當初傅北報讀的數學專業,而喬西天生對數字不敏感,所有科目數學最差,剛上高中時做夢能考進江城大學,等到高三才終于接受自己再怎麽努力都考不上的事實,将目标轉向了隔壁的理工,專業還是傅北幫着選的,較為适合她。
然而大學四年過得并不如意,喬西對專業沒有任何意見,可真的是不擅長,勉勉強強混到畢業,還好,沒挂過科,成績算中等。
回想起讀書時光,她語氣無奈:“我專業學得不好,又不是經商的料,只能幹這個。”
趙拾歡說:“自己喜歡就行。”
喬西笑笑,勾了勾散落的耳發。
天上的烏雲四散,露出原本澄淨清明的樣子,路邊的店鋪都在滴水,樹木亦在滴水,到處都濕答答的。
榕樹下的車不知何時駛離,本應留在這兒,卻沒有留下。
趙拾歡不離開,喬西不好催,眼見着天色逐漸黑盡,就主動請吃晚飯,趙拾歡欣然應允。
吃飯的地方位于七井街中間段,一家裝修格外有情調的法式西餐廳。喬西不太吃得慣西餐,更偏好中餐,尤其是粵菜,但考慮到趙拾歡的口味還是選了這裏。法式菜肴以半熟鮮嫩為特色,重視調味,她随便點了幾樣,吃的最多的就是馬賽魚羹。
吃完出來十點左右,趙拾歡沒久留,送喬西回小區,臨分別前,說:“該我請你的,只有下次了。”
喬西沒多想,應道:“行啊,有時間再約。”
小時候趙拾歡對她很不錯,如今幾年不見,是該常聯系。
在人際交往上,喬西一向分得清,只要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她都會平和相與。
“早點休息。”趙拾歡彎身回車上。
喬西擺擺手,轉身往小區裏走。
直到她走進大門,身影遠去,車子才發動離開。
七井街遠離大院,沒有紛紛擾擾,日子過得清淨。
傅北消失了幾天,傅家出了點事。
準确來說,是梁家。
梁家舅舅梁晉城惹了禍,眼大能力小,想借着地産項目狠賺一筆,結果反被下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對方姓譚,有官場背景,圈裏都稱一聲譚二爺,平時愛做善事,面相忠厚老實氣量大,獨獨這次對梁晉城非常不滿意。
梁晉城野心勃勃,向來做三分事說七分話,這些年明裏暗裏都在搞小動作,想翻身幹大事。傅爸對此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梁玉芷最念舊情,與這個弟弟感情深,總是要幫襯一把,這回就是她打電話讓傅北去的。
譚二爺的外甥女今年報考了江城大學數學系,雖不需要幫襯,但傅北去好說話,而且譚二爺喜歡跟知識分子交流。
起先喬西一點不知情,偶然聽到喬建良說起,登時怔愣。
對于梁晉城,她絲毫不陌生,這位從來就沒安分過,當初還跟喬家合作做生意,與喬建良關系還不錯,不過她完全不喜歡梁晉城,覺得這人太過于重利,是典型的唯利是圖的商人。
喬西輕嗤不屑,可當着喬建良的面不會多說,只在私下裏問唐藝:“教授可以随便讓學生走後門嗎?”
唐藝義正言辭:“肯定不行,那是鑽職權空子,渎職。”
“照顧一二呢?”
“可以倒是可以,太明顯了容易被抓小辮子,雖然不會有什麽事,但久了多半會被置喙。”
學校講求公平競争,成績往往擺在第一位,可做不到任何事都絕對的公平,要考慮的因素很多,一般來說只要學生願意努力,老師都是能拉一把就拉,也會有搞特殊的,但不能太明目張膽太過分。
讀書期間風平浪靜,喬西還沒見過教育行業的陰暗面,不太了解這些。
唐藝問:“怎麽問這個,你家有親戚要讀大學了?”
喬西搖頭,“随便問問。”
商場素來忌諱裙帶關系,扯不清難以管理,自這天起梁晉城便鮮少出現在傅家的公司裏,深居簡出,估計是在避風頭。
大院裏熟識的人私下裏都在偷偷談論,樂于看熱鬧,見這事最終輕輕放下,感慨:“傅家那個女兒本事倒是不小,譚二爺都能應付。”
“那也是看傅老爺子的面子,給了臺階還是要下的,不至于撕破臉皮。”
……
喬建良過來了一次,依舊帶着吃的。
喬西給他敲警鐘:“別碰房地産,專心經營家裏的生意。”
她只知道喬建良曾經在房地産上摔過大跟頭,不清楚具體的,蛋糕越大,想分蛋糕的人越多,吞了別人的利益,要是沒那個本事都得付出代價,普通人不懂門道,只看得到瘋漲的房價,卻不知利益背後的頭破血流和陰招詭計,而且這兩年房地産行業動蕩,稍不注意就是巨大的損失。
喬建良保證:“不會,現在忙都忙不過來。”
因着上一次回去吃飯的不愉快,喬西不太想跟他多說什麽,喬建良自覺有失偏頗,腆着老臉當做沒發生過,跟哄騙小孩兒一樣對待喬西。
各有各的難處,但總歸還是拎清了。
“原先答應過周林要給獎勵,買輛車。”喬建良斟酌道,瞥了眼喬西的臉色,喬西沒什麽反應,他頓了半晌,又說,“他拿了獎,我也不能反悔不是,前幾天帶他去選了一輛路虎攬勝。”
喬西停下手中的動作,面上沒變化,只抿了抿唇。
喬建良很啰嗦,自顧自找了張凳子坐,說:“他還小,之後又要出國讀書,買車也是浪費,放在家裏沾灰都用不上,只是圖新奇。”
路虎攬勝不算便宜,可一般報價不到家裏那輛布加迪威龍的十分之一。
喬西對于買車當獎勵沒意見,都是喬建良的錢,他想怎麽用都是他的自由,只是那天晚上心裏難免有落差,周姓母子就差翹尾巴耀武揚威了,得虧她能忍。喬建良自知做得不對,厚此薄彼了,還算清楚到底哪個才是親生的,腦子裏的熱一散就清醒過來,知道該對哪個好。
他給喬西新買了一輛吉普牧馬人,價格不高,勝在心意,都是按女兒的喜愛親自挑選的,周美荷頗有微詞,差點垮下臉。
聽了半天的念叨,喬西最終留人回公寓吃晚飯。
這麽多年喬建良都是如此,做錯了就低頭做小,總讓人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她只剩一個最親的人,真斷了還是辦不到。
喬西送人到樓下。
喬建良竟然塞了張卡給她,“拿着,平時缺錢了就取來用,密碼是你的生日。”
喬西回道:“我不缺錢。”
“那就存着,以後總能用上。”
她就收下了,不過一開始沒在意裏面到底有多少錢,直到有一次随手一查,才發現數目着實不低。喬建良對她向來大方,從不克扣短缺,但從來沒這麽壕。
喬西不會因為一張銀行卡就對他改觀,人性複雜,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喬西見過他太多不好的,再多的柔情與關心只是在這一瞬間罷了。
趙拾歡請好友熟人吃飯,在江庭酒樓聚了兩桌。
喬西帶着禮物過去,她來得早,一進去就遇見剛開業時,來店裏想紋骷髅頭的那個小男生。江城還真是小,繞兩圈就能再遇到,小男生竟然是趙拾歡的遠房親戚,叫祝緒白。
祝緒白對喬西印象深刻,亦聽趙拾歡提起過她,沒料到這麽巧。
大概是自覺丢臉,他倒不好意思面對喬西。
“他也在理工讀書,跟你一個專業。”趙拾歡介紹說。
祝家家境一般,父母都是高級工程師,祝緒白不算富家子弟。
念及是同系的學弟,喬西給面子聊了會兒,趙拾歡還要接待其他人,便先走開。傅北來得比較晚,估計是匆匆趕過來的,她臉色有點白,這幾天應當不好過。
這人徑直到喬西旁邊坐着,喬西偏頭看了一眼。
祝緒白坐在另一邊,那小子沒眼色,真拿喬西當值得尊敬的學姐,傻愣愣給倒水,惹得傅北朝這兒斜睨了下。
喬西只得說:“這是祝緒白,歡姐的遠房表弟。”
祝緒白一根筋,聽到自己的名字就熱情看過來,伸手說:“你好,我就是祝緒白。”
傅北從容接道:“你好。”
喬西莫名有些尴尬,說:“她是傅北,你姐的發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