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張遠山舒眉一笑,嘴角的弧度玩味十足,雙手垂在兩側,意思是說:看你表現。

玉奴恍然想到前世,為了沒落的家族而費盡心思去讨好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男人,當然讨好到最後就讨好到了床笫之間,最終邁進婚姻的殿堂,她一直都是許多女人羨慕的對象,就連她的丈夫董廷都說:“姚玉,你還真是順風順水。”

前世的她是姚玉,姚氏集團的千金,姚氏做藥材生意,是晉江市赫赫有名的藥材大商,百年傳承下來的老産業,卻因她父親經營平庸而不斷縮水,幾近破産。

姚玉覺得事出蹊跷,父親起早貪黑,忙忙碌碌,經營上雖然沒有新的建樹,但靠着百年積累的固定客戶也不至于破産,多方打探下來才發現,原來是醫藥黑市老大——董少峰欲侵占晉江藥材市場,他們已經用了卑鄙的手段将姚氏集團掐頭去尾,所謂掐頭就是壟斷藥材供給,所謂去尾就是趁姚氏貨源慘淡,劫走姚氏的重要客戶。

“姚氏集團勢面臨破産”,“董氏将收購姚氏”,漫天關于姚氏集團的新聞成了晉江市茶餘飯後的閑談。

然而這些新聞都被一場婚禮瞬間擊散。

“董廷,你願意娶姚玉為妻嗎?一輩子愛護她,尊重她,始終如一,不離不棄。”白發蒼蒼的牧師眼神渾濁,透過茶色的老花鏡看着面前的聖經。

“我願意!”董廷的聲音猶在耳邊。

“只是,我現在不再是姚玉了!我是玉奴!”她這樣想着。

她以前喜歡在忙碌一天後看一些輕松的愛情小說來緩解神經疲勞,所以她看過很多穿越類的小說,那些作者筆下的女主人公穿越到另一個世界以後總是急不可耐的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可她不想,她嫁給董廷以後一切都定型了,她再沒自由可言,還要時時刻刻為家族謀劃,她的一輩子算是奉獻給了姚氏。

她不愛董廷,只是覺得嫁給誰都是嫁,嫁給董廷能拯救姚氏,何樂而不為?

董廷也不是傻子,他看出了她在婚後細膩的變化,對她嗤之以鼻,新婚沒過一個星期就與別的女人厮混在了一起。

她絲毫不氣惱,還覺得輕松了許多。

前世的她就如蜷縮在籠中的狼人,各方的壓力将牢籠越壓越窄,她蜷縮的很辛苦,甚至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但上天讓她來到了這裏,她孑然一身,不用再顧及什麽家族、生意、丈夫,她自由了,她想哭就哭,想氣就氣,還能爬高牆,穿樹林,這些是她前世從未經歷過的事,雖然也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甚至差點沒命,但她依舊享受這種自由,哪怕吃糠咽菜。

要她再回去,她是不願意的。

玉奴眼睛望着張遠山,眼裏卻看向未知的遠方,她之所以敢在張遠山面前這麽放肆也是因為她對書中的張遠山有深刻的了解,張遠山從不真正委屈他看上的女人,就連楚懷柔殺死了玉奴時,張遠山都只是跟她吵了兩句就過去了。

片刻,她輕呼一口氣,既然前世她親手将自己鎖在了牢籠裏,那這一世就讓自己親手将自己釋放吧!

張遠山注視着那雙眼睛,只覺那眼神起初太過迷離,後又漸漸凝聚到一處與自己對視起來,就像有根絲線牽引一般,他随着玉奴來到了床邊。

玉奴只在他胸前輕輕一推,他便坐到了床上,玉奴妩媚地笑着,雙手繞道他的腦後,他能聞到少女身體香甜的氣息,莫名心神一蕩,他立刻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定下神來。

卻見玉奴将張遠山的發帶解下,要蒙在他的眼睛上。

張遠山伸手阻止:“不可!”

玉奴輕柔的按下那只手道:“公子,後面的才不可。”

張遠山自然明白玉奴話裏的意思:現在就不可,往下就別做了。所以放下了手,任玉奴用發帶蒙住他的眼睛。

眼前忽的黑作一團,能感受到玉奴的手指輕輕的幫他梳理散落下來的長發,她指尖輕柔,不輕不重,張遠山竟然開始期待她接下來該怎麽做。

張遠山看不見的是玉奴撇嘴呲牙:一個男人頭發這麽烏黑柔順幹什麽?

他只感覺到那雙手慢慢摸上了他的臉頰,順着臉頰滑到耳垂,然後是脖子,手上的力道似有似無,張遠山感到一陣麻蘇。

那雙手又滑到他的領口,順勢就要解他的衣服,張遠山立刻握住那雙手說:“不可!”

玉奴狠狠瞪了他一眼,卻輕聲嗔道:“公子放松,第一次總會有些不習慣。”

張遠山以為被認出是第一次,臉色微紅,又不想承認,便放下了手,其實玉奴哪裏知道,只是心想:如果得陽-痿的話,應該還沒有第一次吧。

張遠山眼前烏黑一片,鼻息間的少女體香卻越發濃烈,他什麽都看不見,只能通過聲音,氣息,和觸感來辨別玉奴的動作,每當玉奴的手和身體離他稍遠時,他總會隐隐期待玉奴接下來的動作,這讓他惶恐又興奮。

胸前一涼,是玉奴已經解開了他的衣襟,他卻并沒感覺到那雙手觸碰到他的身體,接着,衣服順着肩膀滑下,也好像是自己滑落一般,卻不知玉奴身在何方,張遠山開始着急起來。

剛想伸手向前方,一雙手卻撫上他的肩膀,好像是來自後方,難道玉奴已經上了床上?

張遠山順着那雙手的力道躺在了床上,肩膀上又是一空,張遠山急不可耐,想要知道玉奴下一步怎麽做,卻久久都等不到。

張遠山又要伸手扯掉蒙住眼睛的錦帶,卻聽旁邊一聲銀鈴般的輕笑,是玉奴的,張遠山攥了攥拳頭,竟然被她看輕。

這時,一只手又撫在他的左邊胸上,在他的乳-尖周圍輕撫,稍後又變成一根手指畫着圈圈。

張遠山心裏都發癢起來,後背和肩膀也跟着癢,一時間哪裏都癢,尤其是後背,張遠山一個沒忍住,伸手向後背撓去,卻摸見後背起了不少凸起的疹子。

這一發現讓他更加奇癢難耐,他馬上摘掉綁在眼睛上的絲帶,一手往前扳住肩膀,眼睛向後背看去,所見之處,無不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張遠山打了個冷戰,玉奴也咬住袖子,她有密集恐懼症,根本見不得這些成群成堆的東西,立刻別過眼睛不去看。

張遠山可惜地看了玉奴一眼,利索地穿好衣服,用手摸了把床單,就回了自己房間。

再說張遠山房間中,綠珠正跪在床邊邊哭邊幫張遠山上藥,後背的疹子已經蔓延到胸前,張遠山咬着牙,攥着拳頭才不至于一個沒忍住就去撓那些疹子。

張遠山聽着嘤嘤的啜泣聲有些煩膩,便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別哭了,我又沒說要責罰你!”

綠珠半張着嘴,定在那裏,一時間有千番思緒閃過,難道少爺不怪自己?是少爺不舍得責怪自己?可是少爺從沒與自己同房過卻赤身躺在了那狼女的床上……

還沒來得及多想,只聽張遠山又說:“這件事你幹得好!我要賞你。”

綠珠依然說不出話來,甚至搞不懂少爺這是說實話還是反話。

“就賞你十兩銀子吧!”張遠山根本沒看綠珠的表情,淡淡地說,同時也松了口氣,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若不是他對麻過敏,起了滿身的疹子,再繼續下去,恐怕他還是得硬起來。

但他現在想來卻不想這樣了,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奇貨,又不想放她走了。

張遠山嘆了口氣,綠珠卻高興的給他扣了個頭。

藥膏剛一摸完,張員外大步走了進來,滿眼全是焦急。

站遠山也不起身見禮,只趴在床上問了句:“父親來了!”

張員外坐到床邊瞪了綠珠一眼道:“你從小伺候少爺竟不知少爺的禁忌?明日就去莊子上務農吧!”

綠珠登時長大嘴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往下落,邊哭邊不停地磕頭:“老爺饒奴婢這一回,奴婢定盡心盡力服侍少爺,再不出任何差錯。”

張遠山也在旁邊勸,“我習慣了綠珠伺候,就原諒她這一回吧。”

張員外見張遠山開口,也就不再反對,冷着一張臉問綠珠:“藥膏擦完了?”

綠珠感激地看了張遠山一眼,垂首道:“已擦完。”

張員外衣袖一揮道:“下去!”

綠珠立刻倉皇退下。

室內一陣安靜,只聽張員外娓娓道來:“我兒,這兩天莫要出去受風,盡快褪掉疹子,後日便是顧老太太的五十九歲壽辰,你與我均要去顧家府上獻禮。”

張遠山毫無興趣,“父親攜母親同去即可,為何要帶上我?”

張員外捋了捋胡須盯着張遠山說:“你會不知?”

張遠山死撐着說:“我知什麽?我與顧老太太又無私會,豈知她如何想?”

張員外無奈一笑,搖搖頭說:“既然你嘴硬,那我就把話挑明了說,顧老太太大抵是相中了你,想要你做她的孫女婿呢。”

張遠山把青花的瓷枕推開,将臉埋在褥子上面,悶悶地說:“我不去,她看中了我我就必須娶她的孫女?她倒把自己當回事,父親最好也別去,別忘了南平王……”

“哎~”張員外打斷張遠山的話說,“當今聖上每日只知詩詞歌賦,無心朝政,一應事物全都交于宰相處理,可以說如今朝中宰相獨大,而宰相夫人的娘家就是顧家,你若是顧家夫婿,得宰相賞識是早晚的事,到時咱們父子倆來個裏應外合……”

作者有話要說: 阿奴:白費我一番功夫,不行,再來一次!

張小哥:放心,總有你下手的機會!當前還是先看緊了我,別讓我被旁人相去。

阿奴:誰要相你?我去給她搭把手。

張小哥:你有點良心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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