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張遠山微笑的唇角略減了幾分弧度,依然客氣地說:“顧兄,我雖然是玉奴的義兄,她的事卻做不得主。”
顧雨晨擺手說:“唉~你把她叫來,我親自問她,保準她會同意。”
張遠山不悅,但民不與官鬥,整個臨安縣都看顧家的臉色,他現下又能如何,“綠蘿,去請義妹過來。”
綠蘿還在為剛才的事發抖,出去的時候差點左腳拌右腳。
片刻,玉奴随綠蘿入室,她今日穿了一套鵝黃色罩衫,裏面是白色玉蘭暗紋的底衣,頭上讓丫鬟梳了兩個團子,飾以鑲了一圈鈴铛的銀環,走起路來“鈴鈴”作響,實在活潑可愛。
雖然比顧老太太壽宴那天少了些媚色,但顧雨晨還是眼前一亮,向前弓着身子,似就要到門口迎接。
張遠山也一陣恍然,玉奴還是個小丫頭呢,側頭一看,見顧雨晨瞅得直愣,便輕咳一聲。
顧雨晨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屁股已經離席了,連忙坐好,拿起茶來喝以掩飾尴尬,“噗……”,顧雨晨一下子沒憋住,一口将茶噴了出來,實在是剛才精神恍惚,忘了這茶有多難喝。
玉奴幸得躲避及時,才沒被濺髒衣服。
張遠山瞄了一眼顧雨晨茶碗裏的茶色,渾濁如泥漿,贊賞地看了綠蘿一眼。
顧雨晨在心心念念的女子面前失态,覺得十分丢臉,明明第一口都咽下去了,第二口怎麽就不能?大概是沒做好心理準備。把茶碗往桌上一摔,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再看向玉奴時笑得闌珊。
玉奴只略打量他一眼,就轉向張遠山,問道:“義兄找我有事?”
張遠山換上他的招牌表情,似笑非笑地盯着玉奴看了半響,眼裏警告意味十足,又去看顧雨晨,卻不開口說話。
顧雨晨本想着張遠山會囑咐好一切,就像剛才招呼綠蘿那樣,誰知張遠山竟無動于衷,心裏惱火張遠山不識擡舉。
得,美人在前,自己費兩句口舌也是值得的,挂上一個自認為最風流倜傥的表情,顧雨晨開口了:“玉奴妹妹不要緊張,我便是雨晴的二哥——顧雨晨,雨晴驕縱,從小就沒什麽玩伴,近些日子卻常跟我提起妹妹你,對你非常喜歡,我作為她的二哥很高興她能遇到像妹妹這樣的朋友,所以,今天特來府上拜謝。”
這顧雨晨說話跟顧雨晴一樣,沒羞沒臊的,剛見面就一口一個“妹妹”,玉奴知道顧雨晨肯定是打探清楚了自己的底細,知道自己是個沒家世的,所以敢這樣無禮。
玉奴款款上前,天真好奇地盯着顧雨晨說:“你就是顧姐姐的二哥,顧姐姐也常跟我說起你,嗯,她說你很會打獵。”
顧雨晨一喜,算沒白疼這妹妹,挺了挺不太寬闊的胸膛,“那是自然,妹妹不知,我六歲習武,七歲拿弓,不到十歲便能騎馬打獵,這臨安縣要說打獵能手,我也是能排上號的。”
說到顧雨晴,她雖然感謝玉奴撮合她與張遠山,但并不完全相信她,眼看着玉奴與張遠山成天共處一個院落,義兄義妹叫的親熱,她能不生戒心?是以,當顧雨晨向她問起玉奴的時候,她就極力說玉奴的好,好讓自家二哥努努力,幫她拔除這根喉頭上的魚刺。
“哇!顧二哥好生威猛!”玉奴滿眼是崇拜的小星星,看的顧雨晨臉上一紅。
因為是坐在榻上,顧雨晨趕緊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騰出位置,一邊示意讓玉奴坐他旁邊,一邊問道:“妹妹也對打獵感興趣?”
竟如此輕佻,張遠山滿臉陰霾,手在袖下攥了攥。
玉奴也生厭,餘光注意到張遠山的黑臉,心想:怎麽說張遠山也是個暫時的靠山,還是不要惹怒他的好,便一轉頭,裝作沒看見顧雨晨的動作,直接擠到張遠山旁邊坐下,還抱怨說:“義兄怎麽也不請我坐下?!”
顧雨晨笑容僵住,張遠山也是一愣,不過随後就勾起了唇角,問道:“我不請,你便不坐嗎?”
玉奴輕哼一聲,不接他的話茬。
綠蘿看在眼裏,感覺少爺好像瞬間就心情變好了。
待玉奴坐定,正好與顧雨晨正面相對,中間隔着一張矮桌,上面還擺着剛下完的棋,而張遠山就坐在她的背後。
玉奴自動忽視顧雨晨眼中的不快,激動地看着顧雨晨說:“吾父也喜歡打獵,經常與友人露宿荒野,打夜晚的犀牛。”
張遠山眼前一亮,犀牛在南方豫章一帶才有,怪不得打探不到玉奴的身世,原來是住在比南平王還南的地方,可她為何要只身來臨安縣這窮鄉僻壤?真是家裏糟了變故?
顧雨晨明顯是真會打獵,不是紅口白牙說瞎話,聽說玉奴的父親愛打犀牛,驚訝問道:“此地沒有犀牛,只聽說南方有犀牛,皮厚寸餘,可做甲胄,令尊獵犀牛難道是想做铠甲?令尊是軍士吧?”
玉奴讪笑,搖頭道:“非也,吾父不過一介藥商,只獵獨角犀牛,取其角,可入藥。”
顧雨晨本來小小緊張一下,聞此又放松下來,可張遠山卻迷糊了,她也是商女?就不可能是官妓了,那在自己說她是官妓的時候她為何不否認?她必定是說謊了,她根本不是商女,說不定真是某位軍士的女兒,能獵犀牛制作甲胄,最次也得是個将軍……
也不怪張遠山如此考慮,這個時代的女子寧願死都不想讓別人誤會成官妓。
張遠山自己心眼轉個不停,旁邊兩人卻聊得正歡。
顧雨晨又問:“打獵都選白天,令尊為何夜間行獵?”
玉奴答道:“犀牛懼火,遇到火源必定跑來用腳踩滅,所以夜間點火,更易獵之。”
若問玉奴怎麽知道,其實她只是将前世的丈夫換成父親來說,前世,董廷一方面是喜歡打獵,一方面是為打通晉江藥材市場,親自帶領一夥人到邊境偷-獵犀牛和雄鹿,那時身為女友的她也跟去了,也是在那段時間,董廷身邊除了她再沒有別的女人,又不小心扭傷了腳,她徹夜照料,他們的感情才突飛猛進,奠定了結婚的基礎。
顧雨晨見她對獵犀牛非常了解,便來了興趣,“令尊除了獵犀牛,可還獵別的?”
玉奴想到要除去顧雨晨這個威脅,首先要名正言順,因此才勸顧雨晴讓她二哥找張遠山打獵,行獵出事再正常不過,她也好動手腳,便說:“父親喜歡打獵,但凡入眼的獵物,他都不放過。”
顧雨晨哈哈笑了兩聲,打趣說:“令尊貪心!”
玉奴亦笑。
張遠山怕玉奴想起過世的家父傷懷,對顧雨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提此事。
顧雨晨不知玉奴無父無母,也看不懂張遠山的眼色,還接着問:“那玉奴妹妹喜歡打獵嗎?”
就要借機行事呢,怎能不會?玉奴道:“與顧二哥比,怕是不敢現眼。”
顧雨晨得意,終于找到機會了,“玉奴妹妹,此言差矣,我乃男子,如何與女子相比?正好後日我要還去打獵,玉奴妹妹若是喜歡,可随我一起,我也可指導妹妹一二。”
玉奴雙眼一亮,有些激動,又立刻按捺下來,羞怯地說:“就是怕叨擾顧二哥。”
就怕你不叨擾,你不叨擾我還打什麽獵,顧雨晨笑的溫和,“妹妹實在見外,後天早上我來接妹妹一道去。”
玉奴高興地笑了起來,屁股上卻忽然被擰了一下,疼的差點沒叫出來。
玉奴轉頭就看見張遠山陰沉的發青的臉,手慢慢伸向屁股後面,抓住張遠山的手,也在他背上擰了一把,張遠山卻不松手,反在她屁股上擰的更狠,玉奴咬住下唇才沒叫出來,臉都憋紅了。
顧雨晨見此,心想:莫不是玉奴妹妹也鐘情于我,只說帶她去打獵臉就紅成這樣。
玉奴怕了張遠山,只好忍住疼,強裝歡快說:“義兄亦喜歡打獵,後天咱們三人一起去吧!”
顧雨晨自然不想帶個電燈泡,且還是個比他帥的大功率電燈泡,便推辭說:“我見張老弟右手手腕上裹着紗布,是受傷了吧,應該好生修養,還是莫要跟去了。”
張遠山臉不紅,心不跳,說:“顧兄仔細,可我并非因傷而裹這紗布,是碰了麻,過敏起了疹子,明天就能好。”
顧雨晨恨恨地咬牙,張遠山怎麽如此不識擡舉!
又聽玉奴說:“對了,還有顧姐姐,麻煩顧二哥給顧姐姐捎個話,明天咱們四人一塊兒去,顧姐姐一定歡喜。”顧雨晨若是受傷,顧雨晴當個見證人不錯。
顧雨晨想了一下,也好,倒底妹妹是求了他好多遍,順便幫她這一回,到時候妹妹能拖住張遠山也省事。便點頭同意了。
于是,兩人各懷鬼胎,笑望彼此。
張遠山似乎還不滿意,又用力在玉奴嬌嫩的小屁-屁上擰了一下才不舍得松開。
玉奴終于擺脫魔爪,疼得心驚肉跳,着急回去看屁股是不是被擰破了皮,怎麽這麽疼?也不與他們寒暄,說了聲“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就急匆匆地走了。
顧雨晨心下得意,這小丫頭果然是喜歡我呢,這就羞得坐不住了。
恰快到正午,顧雨晨腹中饑渴,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點心,也不敢再嘗試張府的飯菜,便早早告辭了。
張遠山送走顧雨晨後直接來到玉奴所住的偏室,自從玉奴住進來後,張遠山又讓人陸續往裏添置了些物件,眼看着房間也有了些閨閣的樣子,張遠山突然有種養閨女的感覺。
此時,玉奴正拉了床帳在裏面摸藥,氣憤張遠山的手真黑,屁股上有兩處紫紅,差點就把血擰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奴:(磨刀霍霍)今日我想做道菜,可惜沒食材。
張小哥:需要什麽食材,我幫你找來。
阿奴:(刀光一閃)鹹豬手。
張小哥:……(捂住手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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