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馬蹄聲漸遠,張遠山确實走了,玉奴開始一點一點收拾包袱,她的東西實在少的可憐,只有三套衣服,還有四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一些碎銀子,是她讓大胡子把張遠山給她的首飾當掉換來的錢。
玉奴坐在梳妝鏡前,用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着頭發,似乎在等什麽,卻又不知道在等什麽,只是想到以後,她離開了臨安縣,離開了張遠山,也許會過的更好吧。
“姑娘,快走!”大胡子忽然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
玉奴拿梳子的手停在半路,問道:“何事?”
“顧雨晨帶兵來了,大約三千多人,正往這邊趕,我們人少,不能跟他們硬拼,唯有快逃。”大胡子掃了屋裏一眼,自顧背起床上玉奴收拾好的包袱,那小小的一團玉奴背着正好,背在大胡子的虎背熊腰上卻顯得非常滑稽。
玉奴現下也沒工夫取笑,正要說什麽,大胡子走上前一把抄起姑娘的小腰,将姑娘甩在了肩上。
玉奴很是好奇,這大胡子到底得了張遠山多少好處,這麽盡心盡力為他做事。
大胡子左肩背着小包袱,右肩扛着玉奴,立刻就出了門,門外,鬼老正等在那裏,見了大胡子迎上去道:“大胡子,歪子在前面擋着,後門我聽見也有動靜,只怕我們被包圍了,你說,現下如何是好?”
大胡子不屑地說:“鬼老,你什麽時候還怕起那些屑小鼠輩,走後門,只管拿出你的本事,僥幸逃過的,就由我來送他們一程。”
鬼老還是不敢去,神色焦急地說:“要是近距離還好說,怕就只怕他們放箭,我那些毒粉可灑不了那麽遠。”
大胡子一想也是,繞開鬼老道:“你跟在我後面,見機行事。”
這時,前門起了喊殺聲和許多腳步奔跑的聲音,大胡子和鬼老再不磨蹭,一同向後門跑去,鬼老的腰上綁了好些口袋,跑起來踢裏拖落,很是累贅。
玉奴被大胡子扛着總感覺一會打起來不安全,而且這種姿勢實在難受,便說:“大胡子,放下我,我緊跟在你後面就是,你背着我也不方便出手。”
大胡子想了一下,還是把玉奴放下了,玉奴正想把包袱也要回來,只聽“嗙”一聲,後門忽然就被一只穿黑靴子的腳踹開了。
鬼老率先從口袋裏摸了一把藥粉向門外撒去,然後順勢跑到門後邊躲起來。
正好,外面的人也闖了進來,大胡子上前,一刀砍在他胸口,那人當場斃命。
玉奴躲在大胡子身後向門外看去,只見門口已經躺下了三個人,鬼老那藥粉真好用!
大胡子卻是眼睛一瞪,轉身抄起玉奴也躲到了鬼老旁邊,同時,刷刷刷,二十來只箭射在了剛才他們所站的位置。
玉奴一陣後怕,還不知箭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要不是大胡子在,她十條命都不夠玩的,當前還是抱緊大胡子的大腿才好。
鬼老沖大胡子一攤手,意思是:看,我說什麽來着。
大胡子看着鬼老,指指門口,又指指玉奴。
鬼老顯然跟大胡子經常合作,立刻點頭表示明白了。
大胡子目光肅然,提起九環大刀就往外沖,刷刷又是一陣箭雨射來,大胡子左右揮刀,全部擋開。
趁着對面換箭的空檔,鬼老拉起玉奴的手就往外跑,大胡子則是擋在他們前面做掩護。
這時,幾個黑衣人從對面屋檐上跳下。
鬼老立刻往後面灑藥粉,大胡子又擋在鬼老和玉奴後面與那幾個黑衣人打了起來。
“快抓住那女子!”一個成熟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玉奴聽着有些熟悉,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那人臉上有蓮花的紋面,沒錯,是巫師,他怎麽在這裏?
來不及多想,後面又一陣箭雨射來,玉奴被鬼老拉着往前跑去。
玉奴這時卻擔心起大胡子來,剛才回頭看見他一人對付六個黑衣人,只怕難以防範他們對他背後下手,“大胡子……”
玉奴剛說出口就被鬼老打斷,“你放心,他不會有事,我們能溜走就不辜負他。”
玉奴不再言語,快速往前跑去,速度極快,鬼老倒是有些跟不上,跑出一段後就是這種情況:一個小姑娘拉着一位老大爺在大街上狂奔,老大爺彎腰駝背,腰上還挂着許多布袋,路人看了都唏噓不已,這是誰家的孫女?怎麽這麽不知道心疼老人?
玉奴卻全然不覺,一直拉着鬼老往北跑去。
南邊城門就是她與大胡子上次去的那個,當時被封上了,從那以後都沒再開放,北邊城門這些天也一直在讓下面的兄弟打探,說是平時都是開放的,只有兩個守城的士兵檢查過往之人。
果然,玉奴與鬼老到北邊城門的時候門是開着的,只是不是兩個士兵在檢查,是八個。
玉奴看向鬼老,想問他有沒有主意,卻見鬼老面色慘白,大汗淋淋,兩手撐着膝蓋呼哧呼哧喘大氣。
玉奴這才想起來,剛才她是在拉着一個老人從城西跑到城北,用了不到半個小時,這樣的體力,鬼老确實吃不消。
“鬼老,你還好嗎?”玉奴有些心虛地問。
鬼老頭也不擡,一手從膝蓋上拿起來,有氣無力地對玉奴擺擺手,然後站直了說:“先別廢話,估計那巫師還有後手。”說完,強直起腰杆子,一手伸進腰上的一個布袋,從裏面掏出一把藥粉,就要往玉奴臉上抹。
玉奴大驚,正要捂臉,鬼老有些生氣地說:“我還能害你不成。”
玉奴一想也是,就閉起眼睛任鬼老在她臉上摸來摸去,路人都以為是老頭在給孫女擦汗,所以也沒特別注意他們。
擦了一會,鬼老拍拍手,說了一聲“好了!”玉奴睜開眼睛,鬼老“噗嗤”笑了出來。
玉奴用手摸摸臉,臉上有層軟軟的東西,像矽膠一般。
鬼老抄起玉奴的手說:“走吧,出城!”
玉奴卻不動,問道:“鬼老,你本不用跟着我逃命,為何還要……大胡子也是,是張遠山說了什麽嗎?”
鬼老也站住,嚴肅地說:“姑娘說什麽,城門就在眼前,一會一個信號過來,關了都有可能,姑娘還不快走!”
玉奴一聽有理,也不再扭捏,立刻跟着鬼老往城門走去。
過關倒是很容易,守城的士兵像攆人一樣,催着玉奴和鬼老“快走,快走!”
玉奴不禁好奇,鬼老到底把她弄成了什麽德行?
但不管怎樣,總算出了城了,玉奴長長呼出一口氣,感覺一身輕松,就像大姨媽來的最後那天,扔掉最後一張姨媽墊。
此時夕陽已經墜落天邊,将地平線染紅了一大片,火紅的雲海在溫柔的陽光下格外耀眼、美麗,玉奴迎着微風,風将頭發吹到身後,吹出波浪的曲線,白日的餘溫淡淡,十分惬意。
鬼老卻嘆了口氣說:“我們今晚只怕要露宿荒野了,這周圍十裏都沒有人家和客棧。”
玉奴瞬間心情低落,回頭看向鬼老,頭發被風吹的糊了一臉。
天色漸晚,月上西頭,玉奴自從敷了鬼老的藥膏以後,手腳都褪了幾層皮,腳也沒有以前那麽抗磨了,走了這半天已覺得腳疼。
鬼老更是不好,嘴唇都蒙上了一層淡灰色,要不是他是神醫,玉奴都要懷疑他得了重病。
走到一處山丘的時候,看見山丘上有一間破敗的草屋,大抵是以前的農戶留下的。
玉奴與鬼老對視一眼,決定留在此處對付一宿。
草屋內什麽都沒有,但總好在有四面土牆可以擋風,這九月的晚上還是有些涼飕飕的。
“哎呦!我這老腿!”鬼老一屁股坐在一個牆角處,開始捶他的雙腿。
玉奴也靠牆跟坐下,脫了鞋子揉腳。
鬼老手上的動作漸停,瞅着玉奴的白淨的小腳,用命令的語氣說:“你快把鞋穿上!”
玉奴一愣,問道:“臭嗎?”還拿起腳湊近鼻子聞了一聞,“不臭啊!”
天色灰黑一片,似在老舊電影裏面,看不出鬼老的神色,只見他一偏頭,嘀咕道:“哪有女子當着男子的面脫鞋露腳的。”
玉奴哈哈笑了起來,“鬼老,這裏就你我二人,你七老八十,我年方十二,我做你曾孫女都綽綽有餘,還怕什麽露不露?”
鬼老一挺身板,似乎要反駁玉奴,又忽然靠牆倒下,像自言自語一般念叨:“嘿嘿,說的是,我七老八十,我七老八十……”
玉奴心裏搖頭,果然天才都是神經病。
歪了一會,兩人雖然都餓了,卻更累,根本顧不上打獵吃飯,就都睡着了。
玉奴醒來時,是腦袋撞到牆上疼醒的,打了個哈欠,正想揉揉撞疼的腦袋,卻發現手腳根本動不了,是被用繩子綁起來了,而身下,是辘轳的馬車聲。
旁邊有“嗯嗯”的聲音傳來,玉奴側頭一看,是鬼老,同樣也全身被綁個結實,人卻睡的正香,不知做了什麽美夢,臉上笑開了花。
“鬼老!”玉奴用綁着的雙腳踢了鬼老一腳。
鬼老轉了個身接着睡,玉奴皺眉,又使勁踢了他一腳,鬼老這才撲棱撲棱,像根泥鳅一樣驚醒。
鬼老也首先發現了自己被綁着的事實,轉頭看見姑娘也在,竟松了口氣般笑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阿奴:都是你,暴漏了我們的位置,你就那麽忍不住要見我?
張小哥:是呀!我的陽-痿需要對症下藥……
阿奴:看見女主什麽感受?
張小哥:能有什麽感受?白眼狼一只!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