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
玉奴放下簾子,疑惑地看着鬼老,為什麽他們來了安陸,張遠山和楚懷柔也來了安陸?當初可是鬼老要挾雷家兄弟送他們來安陸的,難道是鬼老一直用隐秘的方式給張遠山留下提示?
不管怎麽說,鬼老不能信。
但現在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來的路上多是荒山,她一個人非餓死不可,只能暫時先京城,看看形勢再做打算。
雷彪駕着馬車,送玉奴和鬼老進了城,便拉着雷猛向他們告辭。
玉奴可不敢現在讓他們碰到張遠山,一問就穿幫了,便說:“你們快回去吧,張公子平日總與張員外出門,若是正好趕上他不在家,你們在附近等兩天就是。”
雷猛也早聽雷彪說了一遍,心中也十分感激,與雷彪又說了一番道謝的話才走。
玉奴走在路上提心吊膽,就怕不小心碰到楚懷柔,雖然知道楚懷柔是騎馬來的,肯定早跑遠了,但她心中隐隐不安,因為穿書這事,宿命感太強,萬一的事都能變成一萬,而且鬼老還在身邊,就跟個監控器一樣。
走了一會,玉奴決定,先甩開鬼老再說。
這時,玉奴聽見旁邊一陣“咕咕”叫聲,轉頭一看,是鬼老慘白着一張臉捂着肚子。
“咕咕咕”……玉奴也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看來,暫時還不能離開鬼老,玉奴問道:“鬼老,我看你又新制了許多藥粉,制了易容的藥粉了嗎?”
說到制藥,鬼老精神了些,神秘兮兮地笑着說:“那當然,我早讓雷猛買藥的時候多買了好些得用的藥材,”又貼着玉奴耳語道,“其實,我根本沒給雷彪下毒,只是用了普通的鬼菟子粉,那玩意一碰到身上便破皮冒膿,但一點毒性也沒有,不用藥四五天也能好。”
“那雷彪怎麽七天也沒好?”玉奴疑惑問道。
鬼老不答,撓頭“嘿嘿”笑了兩聲。
“奧,我想起來了,第四天的時候他都快好了,是你又給他下了一遍藥?”
鬼老依舊不答,撓頭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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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了然,虧他臉不紅心不跳,反而一副貧血的樣子,“哎~,對了,你的藥袋不都讓楚懷柔沒收了嗎?你哪裏來的鬼菟子粉?”
鬼老是個十足的悶-騷-貨,依舊只撓頭不說話。
玉奴本想發飙說他兩句,有忽然又想到他算計雷彪之前就是這個動作,撓頭,難道……“你把藥粉藏在了發髻裏?”
鬼老一愣,把手從頭上拿下來,點點頭,又看了玉奴一眼,好像是期待玉奴再說什麽。
玉奴看見了他那小眼神,明顯是求誇贊嘛,怎麽活了這大把年紀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不會真是閨閣裏養大的吧?
玉奴心中好笑,但她向來不吝啬贊美的言語,眼神雪亮地誇贊道:“鬼老,你真是絕了!像你這麽神勇機智的,當初在蒼狼寨應該還兼職軍師吧!”
鬼老果然欣喜,強憋着笑意,挺直了腰杆子道:“嗨!他們那些草包哪懂本神醫的機智?!”
玉奴繼續谄媚地說:“是呀!神醫,您的機智可謂天下無雙,無人出右啊!只是,您看,現在咱們兩個都餓的吃不上飯了,該如何是好?”
鬼老本來笑的正歡,聞此,笑容僵在臉上,片刻才尴尬地說:“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出門在外餓肚子……”
玉奴只覺一盆涼水潑了下來,還真的什麽都是第一次呀,“咱們兩個就你機智,你總得想想辦法呀!”
鬼老撓撓頭,“這個……”
“不如你去給人看病掙錢吧!”玉奴爽快地建議。
鬼老思索了一下,道:“我辛苦一下倒是沒什麽,就是沒門沒店,別人把我當成江湖術士,根本不放心讓我看病怎麽辦?”
玉奴一想也是,換成自己,若是不認識鬼老,肯定也不找鬼老這樣的看病,“那怎麽辦呀?不如你幫我易容一下,我們沿街乞讨吧!”
鬼老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男子漢大丈夫,有手有腳,怎能折腰求取嗟來之食?”
玉奴拍了一下鬼老的肩膀,拍的鬼老身形一晃,“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你七老八十,我十一-二-三,咱們組合到一起就是老幼病殘!沿街乞讨再正常不過了!再說,你有更好的辦法嗎?若是不快點掙錢,我們餓肚子不說,晚上還要露宿街頭,我倒沒事,你這把老骨頭能扛得住嗎?”
鬼老想想也是,他現在可是七老八-十,而且他可不想餓肚子,也不想露宿街頭,就勉強答應了。
二人找了個熱鬧的街段,往牆根一靠,将一個破碗擺在前面,就開始了乞讨生涯。
話說那破碗還是從上一條街的一條小狗哪裏搶來的,幸好那狗是拴着的,要不然肯定追着他們的屁股咬到這裏來。
玉奴臉上也早被鬼老易了容,變成了一個單眼皮,塌鼻梁,厚嘴唇的醜姑娘,這是玉奴自己要求的,上次易容直加了斑點,跟沒易一樣。
玉奴非常高興,乞讨起來更加無拘無束。
“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嬸,可憐可憐我們爺孫兩個吧!三天三夜沒吃上一口飯了!”醜爆的玉奴邊說邊用袖子擦眼淚,旁邊還靠着一個将死不死的幹瘦老頭,見者無不搖頭唏噓,有幾個還真停下來往破碗裏扔銅錢。
“呲”一聲,旁邊的閉眼裝死的鬼老眼皮跳一下,“呲”一聲,鬼老眼皮再跳一下。
玉奴也越來越有動力,幹脆唱了起來:“
小白菜呀地裏黃呀,
三兩歲呀沒有娘呀,
跟着爹爹還好過呀
只怕爹爹娶後娘呀。
娶了後娘三年半呀,
生個弟弟比我強呀,
弟弟吃面我喝湯呀,
端起碗來淚汪汪呀。
親娘想我誰知道呀,
我想親娘在夢中呀,
桃花開呀杏花落呀,
想親親娘一陣風呀。”
玉奴聲音凄楚,曲調如泣如訴,且歌詞也讓人心生可憐,聽得人越來越多,竟圍成一個圈,将玉奴和鬼老包圍起來,扔銅錢的人越來越多,有人還聽完一段扔一次,聽了三段扔了三次,還有人出手大方扔了幾顆碎銀子。
玉奴唱完整曲,見大家沒有要走的趨勢,不忍讓他們失落,便又複讀機似的唱了兩三遍,等有些人扔了七八遍銅錢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唱的跟前邊是一樣的呀,人便沒了興致,擠出人堆走了,如此,人又越來越少起來,最後恢複正常,只有四-五個人在旁邊聽了。
玉奴收了最後一個音,欣喜地看着碗裏滿當當地銅錢,搖了搖旁邊的鬼老說:“看,我就說的吧!只是沒想到乞讨這麽賺錢,咱們趕緊去找家酒樓吃一頓去。”
鬼老也贊嘆說:“姑娘,沒想到你還會唱小曲,唱的真好!我差點哭出來,這回全托你的福,咱們不用露宿街頭了。”
姑娘讪笑,她自己一邊唱一邊還要憋住笑呢。
人就是這樣,共患難過感情就深厚一些,玉奴此刻也沒了想甩掉鬼老的想法,反而想,這鬼老沒有子女,孑然一身,也是挺可憐的,在他有生之年,能送他一程也是給自己積德。
玉奴扶着鬼老起來,正要離開,碗裏“嘩”一聲,被扔進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将原來的銅錢彈出許多,散落在地上。
玉奴沒有注意銀子,倒是趕緊彎腰去撿地上的銅錢,這可都是人民群衆的愛心,一枚也不能丢。
上頭看着她的人眉毛一挑,也彎下腰來。
玉奴無意中發現一雙纖白細長的手在幫她一起撿銅錢。
玉奴一愣,眼睛又看見一雙黑色的靴子和寶藍的錦袍在她面前晃動,緩緩擡頭看,差點沒叫出聲來。
那人卻微笑着說:“姑娘的小曲唱的不錯,不如賣身到我府上,專門給我唱曲吧。”
作者有話要說:張小哥:離開了我,這就是你的下場。
玉奴:一文,兩文,三文……
張小哥:……
今天加班,少寫了點,,,,,但我是愛你們的!麽麽麽麽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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