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張遠山不是騎馬走了嗎?怎麽會在這裏?玉奴向四周看去,并沒有楚懷柔和她的丫鬟的身影,說明張遠山是自己來的。
那他是怎麽找來的?
玉奴後退一步,看向鬼老,只見鬼老一邊撓頭,一邊望天,好像沒看見玉奴在看他,玉奴有氣沒得出,對面前的張遠山冷言冷語道:“張遠山,你來幹什麽?”她直接這樣問是因為她确定張遠山認出了她來,因為她雖然易容了,但鬼老卻沒易容……
張遠山沒皮沒臉地笑着說:“自然是接娘子回家。”
張遠山越笑,玉奴就越不痛快,有種很想打他一頓的沖動,“你還嫌害的我不夠,我跟你回去送死嗎?”
“怎麽會是送死?”張遠山依然溫和地笑着說,“我父親在豫章買了宅子,離南平王極近,我們以後搬去那裏住,沒人敢欺負你。”說到這裏,他眉眼之間似含着一股柔情。
玉奴看看滿滿的一碗錢,心想:這裏一個饅頭才一文,一只燒雞大抵是一兩銀子,而她手裏這些錢夠她和鬼老吃一個月了,特別是張遠山剛才給的那五十兩,乞讨一下午就能養活自己和鬼老一個月,何必非得跟張遠山?況且自己前世還是經營藥材生意的,鬼老又是神醫,自己何不與鬼老合開一個藥店,安安穩穩,發家致富,不比跟着張遠山提心吊膽的強,這回說設麽也不能跟他回去,絕對不回去!
思量間,玉奴沒注意,手中的碗一下子被奪走了,只見張遠山在前頭拿着碗頭也不回地跑了,邊跑還邊颠簸出一路的銅錢,玉奴看着心疼,可不能為了芝麻丢了西瓜,也不能再停下來撿了,立馬朝張遠山追去。
路邊的小孩不時跑到張遠山身後撿銅錢,像一個個路障般伏在路上,這就更增加了玉奴的追捕難度,看着張遠山腳下生風越跑越遠,玉奴心中焦急萬分,一個沒忍住,大喊出來:“抓賊了,搶錢了,搶我老父親的救命錢了!”
有些路人認出了玉奴就是剛才唱《小白菜》的小乞丐,都指責張遠山豬狗不如,連乞丐的錢都搶,還有幾個壯漢路見不平,幫着玉奴去追張遠山,結果追的人越來越多,張遠山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逼得他沒辦法,只能輕功飛上別人家的牆頭,再跳上房頂,身形一閃,不知去哪了。
幾個壯漢雖然體力好,但無奈不會功夫,見張遠山一轉身就沒影了,都束手無策,玉奴倒是很容易就能竄上這牆,只是在意這些壯漢的眼光,(有這樣的本事還去乞讨?志向何在)等壯漢一個個搖頭嘆息,全都走了,她才竄上牆頭,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習慣了狼的動作,蹲在牆頭雙手着地,放在兩腳中間。
心想:張遠山是要引自己去追他,必然不會抛下自己的,他應該還在這附近吧。
玉奴也沿着牆頭,跳上房頂,果然見張遠山躺在房脊的另一側,在前面是看不見的。
只見張遠山一只手臂枕在腦下,一只手悠閑地抓着身旁碗裏的銅錢,然後将銅錢一把一把扔到下面的雞圈裏,引得一群雞來争相奪食,等啄到硬邦邦的銅錢時又擡起頭,張遠山再扔,雞們再啄,即使什麽也吃不到還是眼巴巴地望着張遠山。
這就是男主光環,雞見了都移不開眼。
等玉奴怒氣沖沖走到他面前時,破碗已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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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山,你,你……”玉奴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她哭喊了一下午掙來的錢,她容易嗎?
張遠山絲毫不放在心上,瞅着玉奴眨眨眼睛說:“我賠你就是,你跟我回去,我十倍百倍賠給你。”
玉奴上前一腳踹在張遠山身上,張遠山沒想到玉奴會這麽撒潑,根本沒有防備,骨碌骨碌滾了幾圈與幾塊瓦片和破碗一起滾下房頂,正好落在下面的雞圈了,立刻有幾只雞上來圍着張遠山啄食。
張遠山被摔得腰都快斷了,呲牙咧嘴地揮開雞群,扶着胯骨站了起來,寶藍的衣服上還粘着幾坨土黃色的雞屎,顏色也是挺搭調的。
玉奴心情好了一些,但想起銅錢,還是覺得不出氣,又拿了瓦片往下扔他。
張遠山沒想到她不僅不後悔,反而還有後招,在肩膀上挨了一塊瓦片後趕緊抱着腦袋逃竄,“喂,我都這樣了,你還要下狠手?”
只聽玉奴在上面喊:“你快把我的錢撿起來,不撿起來就不讓你上來。”說完,瓦片又不斷飛向張遠山。
張遠山護着腦袋跳了兩下,低頭往下看,幾只雞“咕咕”地圍着他轉悠,腳下的銅錢早與雞屎黏在一起。
張遠山這麽風流倜傥的公子哥怎麽可能去碰雞屎?飛身出了雞圈,也不理玉奴的叫喊,躲開幾塊瓦片飛到玉奴身邊。
張遠山輕功極好,玉奴根本瞄不準他,倒是眨眼間就被張遠山鎖住了雙手。
“莫生氣,莫生氣,你想要什麽我都賠給你還不行,再者,你鬧了這半天就不累嗎?我請你吃東西怎麽樣?聽說安陸最好吃的是驢肉,都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你不想去嘗嘗嗎?還有這邊的江鯉,鲟魚也都是非常鮮美的,我帶你去吃吧!”張遠山說一句話便離她近一寸,最後就成了張遠山緊抱着玉奴,只是細心的人會發現,玉奴背後有四只手,兩只大手抓住兩只小手。
“咕咕咕……”玉奴還沒說話,肚子先給了回答,玉奴臉上一紅,低下頭,樣子卻像往張遠山懷裏鑽一樣。
張遠山眉眼之間俱是笑意。
安陸縣最大的酒樓沽鳳樓的老板見着一位風度翩翩,眉眼如畫的下少爺走了進來,偏偏手上牽的是一個衣着髒亂,相貌醜陋的小乞丐,不禁有些驚愕,店中也有幾位女子,見到這麽氣質出塵的小哥,簡直讓人恨不得自己換成玉奴讓他牽去,就是人販子也認了。
小二自然是會看人的,也不管玉奴怎樣,張遠山必是能付得起錢的,“這位爺,您兩位嗎?想吃點什麽?”
張遠山看都不看他,目不斜視,拉着玉奴上了二樓,邊走邊問,“可有空餘包廂?”
小二連忙說:“有,”快跑兩步上前,把張遠山和玉奴引進了一間包廂內。
張遠山沒看菜譜,先報了幾個菜名,玉奴有些驚奇,張遠山來過這裏?書上是怎麽說的來着?可惜她是個名盲,什麽名字都記不真切。
張遠山見玉奴發愣,又讓玉奴點菜,玉奴也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
小二倒了茶,就下去了。
兩人正安靜喝茶喝,忽然,包間門被從外面一腳踹開,一個英俊的少年劍眉緊蹙沖了進來,他一手一個流星錘,那錘子是銅質的,大概是保養的極好,閃着金黃的光澤,有籃球那麽大,上面長滿了半寸的長刺,一個少說也得一百斤。
玉奴和張遠山都張着嘴巴看愣了,這少年面容清秀柔弱不說,年齡也才十一二歲的模樣,竟然能拿得起這兩個流星錘,真是天生神力。
只見他左手随意地将一個流星錘扛在肩上,右手拿着另一個流星錘指着張遠山說:“淫賊!放開那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張小哥:我兩天沒出現了,你們就這樣對我………挨踹不算,還要落到雞圈了,還要粘雞屎,可憐我一身清風,瓦片都要嫉妒,最後還弄出這個流星錘是什麽意思?摔!老子不演了!
娥:應廣大市民要求,狠虐張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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