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南易風整整消失了七天,自那晚在将軍府門口吻了長生之後便是杳無音訊。

長笙望着窗外的雨,冬日的雨向來不大,只是夾雜着風便是生了些許寒意,長笙又将衣服攏的緊了一些,便聽着丫鬟大驚小怪的叫喚着,長笙皺了眉頭。

“又怎麽了?如此咋咋呼呼的樣子。”

丫鬟待喘勻了氣,直起腰來說“那個鴨公嗓子又來了!”

長笙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鴨公嗓子……

可不就是皇帝身邊的那個老太監嘛,這個時候過來,莫不是邊疆戰事又發,譴着長安去戍守邊城的吧?

如此想着,長笙快步向議事廳走去,心中的恐慌又深了幾分。

“小姐好。”老太監鞠了一躬,從袖口裏掏出明黃色的聖旨,大聲道“将軍府接旨!”

長安彼時不在,估摸着又和那位丞相府的千金幽會去了。長笙跪下,聽着老太監用鴨公嗓子一般的聲音一板一眼的念着。

老太監扯着嗓子嚎完,長笙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是邊疆戰事突發,而是關于兩國聯姻的事宜多加闡述。

長笙沒意見,領了旨,又往老太監手裏塞進去些許銀兩,将老太監哄得眉眼眯成一條線。

婚期定于上元節,彼時長笙将以西澤公主的禮儀嫁與南國的少将軍。

而在此之前,長笙必須入住長安宮,等待南國的迎親隊伍。

而此時,長笙才明白,南易風此次消失不見,必将是回了南國準備婚禮事宜,這樣想來,心裏又是一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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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春節尚不過半月,而過了春節長笙就該入宮,算起來,留在這座宅子的時間也真的很少。

窗外又開始下雪,片片飄落。

模糊了視線,模糊了心智,長笙看着窗外,莫名的有些難過。

又三日,長笙上了一趟古寺,拜了神佛,求了平安,下山的路滑,她就由着丫鬟攙扶着一步一步的慢慢走。

雪花一片一片的這麽飄着,漫山遍野白了一片,放眼望下去,遠處的村落也都被這麽一片籠着,真是好看。

待轉頭,長笙便隐隐約約的看見了一絲青衣,遠處那人……可不是就是消失許久的南易風嗎!

長笙看着他披着一身的雪走來,白雪覆住了他的肩膀,可是他的眼角眉梢卻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她遠遠地聽見他在喚她“長笙!”聲線溫潤清俊。她便是在這白茫茫的一片中看得癡了。

其實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多時候都是呆着的,木讷的。

她有時候想起來也會擔心她這樣的窘樣子全被他瞧見了,是不是其實他偶爾也會失望……

這樣想着,長笙越發的窘迫,她這般窘迫着,他卻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前。

“凍傻了?”南易風走進,帶來了一股子寒意,說話間氣息盡數的噴到了她的鼻尖,氤氲出了一團白氣。

長笙後退一步,不曾想路滑,着實踉跄了一下,卻是馬上被他鉗住了手,這麽一拉,直接摟住了腰。

他使了勁兒,她便一下子紮進了他的懷抱裏。她一下子貼着他的身體,呼吸間,鼻子裏全是他的味道。

這般親近的距離……長笙羞紅了臉,旁邊的丫鬟更是嗤嗤的笑出聲來。

“倒是真的凍傻了。”南易風低低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長笙微微的掙紮一下便要離開他的懷抱,只是這麽一動反而被他摟得更近了一些,臉整個兒的都埋進了他的懷裏。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南易風雙手将長笙緊緊地箍在懷裏,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頭尖,見長笙不再動了,接着道“許久不見,想得慌。”

長笙聽着這話,心裏感覺暖暖的,燙燙的。就這麽乖乖地站在雪地裏由他抱着。

許久,長笙似是低語道“即是這般想念,何不早些歸來。”

南易風便是笑了,起初是低低的笑着,胸膛一陣一陣的震動着,聲音悶悶的,後來便是直接笑出了聲兒來。

她将長笙松開,扶着她的肩道“我倒是不知此次離開,竟是惹得你這般在意。”說完就擡了她的下巴,印着她的唇,貼了上去。

一瞬間,長笙仿佛聽見了煙花炸開的聲音。

小丫鬟早就在他們扣着抱着的時候識趣的下了山,這會子周遭靜靜的,長笙又一次的瞪大了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盯着他。

她看見他閉着眼,眼睑上的長睫毛忽閃忽閃的,這般看着又癡了。

他的睫毛,倒是比她的還要長上許多。

南易風吻得正投入,睜開眼的瞬間卻是看着這傻姑娘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頓時無力感遍布全身。

他嘆一口氣,半是好笑半是幽怨的道“長笙,你這般,倒是叫我如何是好?”

長笙又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唇紅紅的,臉頰也是紅紅的。

南易風擡頭蓋住她的眼睛,立刻又傾身上去,立刻又覆住了她的唇。

舔舐之間,南易風半含着她的唇嘆息,“長笙,投入一點,至少……”他像是又有些好笑,貼着她的唇,稍稍停頓了一下,接着道“別讓我覺得自己是在強迫于你。”

長笙愣了半響,腦海裏忽然想到他說過是要閉眼的。

這般想着,便是閉了眼。

閉上眼睛之後周遭的感覺便是會變得萬分敏感,長笙可以很輕易的感受到南易風的唇貼着她的嘴角的那股熱度。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舌頭掃遍她的口腔的每一處,帶着獨特的屬于他的氣息。

他覆着她眼睛的手掌放了下來,摟着她的腰,微微的用了氣力,她便是被他這一吻吻得渾身發軟,險些站不穩。

他的手托着她的細腰,又将她拉的近一點,放肆的掠奪她的每一份空氣。

長笙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

終于他放過了她,長笙紅了臉彎着腰拼命地喘氣,這一吻,真的比和人打上一場還要費力。

她紅了臉,嘴唇被他折騰的有些紅腫,唇角還帶着幾分潋滟之色,瞪着眼睛怒視着他,不帶什麽威力,反而更添幾分女孩兒家的嬌媚模樣。

南易風這般看着,心裏微微一動,擡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伸了另外一只手去理理她的頭發,笑道。

“長笙這可是害羞了,惱羞成怒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般……”說到這裏他就停了,放下遮住她眼睛的手,就這麽看着她,微微的搖了搖頭,随即轉過身去便是要下山了。

長笙見他換說到一半又不說了,心裏頭有些發癢的想要聽見後面的話。便是條件反射的伸過手去拽緊他的衣袖,問。

“這般怎的?”

南易風将自己衣袖上的手拿捏住,放進手心裏握緊,轉過頭去盯着她道。

“長笙,這般容易害羞,那往後的夫妻生活,我可是要受多少委屈啊……”他半是感嘆半是懲罰的捏了捏她的手,眉目間倒是真的委屈極了。

長笙:“……”

聽着這話,長笙生生的頓住了腳步,南易風就這麽執着她的手站在那裏,随着她。

“南易風……你……怎生得,這般……”長笙紅了臉,磕磕巴巴的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完整的話來。

“厚顏無恥?”南易風接下來她的話,好笑似的湊到她的面前,臉離她的僅僅是一指頭的距離,他又湊近了一點,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見她臉上的紅暈又深幾分,方才退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補充了一句。

“看來,你的确是這般看待我的。”頓一頓,接着道“這樣形容也倒是顯得貼切,既然這般熟悉了,那接下來的事情也沒甚好害羞的了。”

話畢,沒等着長笙反應過來,他瞅着長笙俯過身去又在她嘴角輕輕地碰了一碰。

長笙反應過來立刻伸手去捂住嘴巴,彼時他已經退開身來,見着她的反應,嗤嗤的笑了出聲而來。

長笙這下真的是惱羞成怒了,使了勁兒想甩開他的手,可是卻被他箍的死緊,怎麽用力都擺脫不得。

掙脫了許久之後,長笙便放棄了,一路上由他牽着下山,只是至始至終都鼓着腮幫子生着氣。

一張笑臉氣得通紅,任是一路上南易風怎樣的逗弄都不再說一言。

這種別扭到見了山下等着的一衆從仆方才得解,長笙仍舊是鼓着腮幫子紅着臉的模樣。

丫鬟見着她這般鼓着腮幫子的模樣,又看着她嘴唇紅紅的,微微有些發腫,便轉過頭去看一眼南易風,笑的揶揄。

長笙本就害羞,這般連着一起的丫鬟也都笑了,更是不自在,看着南易風笑的一臉的雲淡風輕,心頭更是不舒坦。

這人……怎麽就這般厚顏無恥呢?!

實在是想不過,長笙側過身去,擡了腳,瞧着他便是踩了下去。

不料他看着她這般動作,卻是早有準備,堪堪在她的腳落下的時候便轉移了陣地,長笙便是一個趔趄,無奈手還被他牽着,這麽一個動作,便是被他擁入了懷中。

長笙方才回神便聽得他道:“怎生得這般心急,投懷送抱什麽的,總歸是被外人瞧見了去不大好。”

說話的語氣無奈又無辜,滿是寵溺。

周圍便是“嗤嗤”的笑聲,起先只是小聲的壓抑着笑,後來便直接是放開聲兒來笑了。

長笙一張臉羞得通紅,索性就将整張臉全部埋進了他的懷抱裏。

他低着頭,下巴落在她的發頂處,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長笙,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娶你過門了。”

說話間長笙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胸腔一動一動,耳朵裏是他悶悶的略帶磁性的聲音,這般聽着,便是一陣心神蕩漾。

被他抱着整個身體都暖暖的,心裏頭也是暖暖的。

長笙依偎在他的懷裏想着,快了快了。

這冬天真是溫暖極了。

有他,有了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啊……暖的我心頭一陣哆嗦……

這般暖這般秀恩愛好虐單身狗啊!!!

看文的妖精們,快出來冒個泡撒,挨個麽麽噠一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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