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危險的問題

桌上擺着一顆拳頭大小的白松露,淺褐色, 帶有奶白色斑塊和細小的紋理, 重約400克左右。

小山井拿起它,湊近輕嗅, 淡淡的氣味,介于頂級奶酪和大蒜之間。

北河山星有一片山林,以橡樹居多,土壤為堿性石灰土, 夏季雨水适量, 為白松露生長提供有利條件。

即便如此,産量仍然很低。

如小山井手中這樣一顆白松露,能賣到兩萬多星元。據說地球時代白松露還要貴上數倍, 被稱為可以吃的鑽石。

松露天然帶着香甜味, 要生吃,不可加熱,與甜品可算是天生合拍,只是以它的珍惜程度, 很少會用在甜品中。

小山井暗自搖頭, 小心地用刨子搓下一些碎屑, 加入到蛋糕醬料中。

他當店長多年,對成本與營收較為敏感。在多方宣傳下, bonape開業當周營業額就到了十萬,只是按bonape的原料成本看,這個營收離賺錢線怕還差着不少, 更別說那些軟性的關系成本。

對一個廚師來說,頂級食材有着致命吸引力。他跳來bonape也确實有食材的原因,他希望能在一家有規模的店長久幹下去,成一個像羅德尼那樣的能被人叫得出名字的甜品師。

所以,他即使再喜歡這些食材,也不希望店被高企的成本拖垮。

趁羅斯來後廚時,小山井委婉地提了下。

他半調侃半認真道:“老板,我拿着這棵松露感覺像拿了個地雷,緊張不安生怕給弄壞了。”

羅斯笑道:“放松,過幾天還會來幾顆。”

小山井嘴角抽了下,努力保持微笑:“其實我可以用普通食材做出同樣好吃的點心。”

知甜用的都是市場能買到的食材,口味到外形照樣秒殺一大片。

“我知道你有這個手藝,不過頂級食材也是我們的賣點之一。”羅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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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經驗是,用砸錢的方法吸引客流,對将來不見得有利。”

“我知道你是為了店裏好。不過你的經驗是連鎖店經驗,bonape雖小,卻是高級餐廳,你那些經驗未必适用。”羅斯拍拍他肩,笑道,“經營的事,你不用擔心。按目前的速度,我準備的資金足可以應付一年。”

等羅斯走了,一旁不說話的廚師勸小山井:“你說你真是瞎操心,羅家的少爺開餐廳還能比你經驗少?”

小山井嘴唇動動,忍住了沒說話。

**

開出南阿華納地區,路長川把車停到路邊,檢查車門受損情況。

雖然扯斷系統監控線讓車能正常行駛,但車門關不嚴,空調也打不開。

而且駕駛座旁邊一直哐當哐當響,車門像随時要斷掉似的。

路長川晃了晃門,發現車門上方被人腦袋砸出一個凹陷,軸處掉了兩顆螺絲。

“腦袋還挺硬。”他嘀咕,左右看看,這片相對荒涼。

楚心聽着車門晃蕩聲心裏不踏實,在旁邊問:“用不用先修一修?”

“是得找個修車行把螺絲配上,這樣上快速路會被監控拍下來。”

楚心應道:“正好我在修車的地方吃點東西。”

“你還沒吃飯?”路長川擡頭看她。

“嗯,出來的着急,以為很快就能到。”

路長川眉頭動動,一陣竊喜,他坐回車上,說:“那你不早說,一會兒把車放下,我們就去吃飯。”

“不要那麽麻煩,店裏就他們三個人,我不放心。”

“三個人還少啊,我不在時,你們不也是三個人。”路長川反駁,“沒有你,這店還不轉了?”

他從地圖上查到最近的修車行,開車過去。

車子開進店中,過來一位師傅,開始檢查并記錄受損情況,估計修理金額。

“多久修好?”楚心問。

“用不了多久,把上面的面板正正,螺絲擰上就行了。”

路長川兩手插兜,眼睛瞟了下車行自帶的小商店,對楚心說:“我去買點水。”

他走到店門口,又回頭看看,見楚心正在簽字,便快速進了屋。

随意拿起一瓶水,他到收銀臺,問後面的中年大叔:“你們老板呢?”

中年人擡眼瞅他,說:“我就是。”

路長川下巴朝外面的越野車點了點,湊近了,對老板低聲說:“能不能想辦法多修會,我想帶她去吃個飯。”

他說着,掏出手機付水錢。

老板看着收到的金額提示“1000”,有點懵,随即暧昧一笑,道:“這還不簡單,你想吃多久都行。”

他起身跟着路長川走到店外,問正在給車檢修的師傅。

“小孫,這車什麽毛病?”

“螺絲少兩。”

老板彎腰在門那看了看,對楚心說:“這種螺絲我們店裏沒有,我現在馬上幫你調,一兩個小時吧。”

他說着,遞給修車師傅一個眼神。

老板發話,師傅就算不明白,也不言語。

楚心猶豫:“這麽久?”

路長川說:“你給店裏打個電話,沒什麽事就吃個飯再回去了。”

楚心給店裏打了電話,得知店中一切正常後,終于放心了。

電話是傅安安接的,她在最後問:“路長川和你在一起啊?”

“恩。”楚心笑問,“你們見過啦。”

傅安安別扭地恩了聲,說:“你也不給我個心理準備,吓死我了。”

楚心笑出聲,道:“那我們等車修好再回去了。”

路長川在旁邊跟老板打聽吃飯的地方。

老板人長的粗狂,聲音也粗狂,他大着嗓門回答。

“打個車去柳莊園區,那邊住的都是藝術家,有幾間西餐館,味道不咋地,特別有調調,适合小情侶。”

路長川愣了下,趕緊看眼楚心,怕她聽到。

楚心還在打電話,笑着不知在說什麽,顯然沒注意這邊。

見她真沒聽見,路長川又覺得不開心,應該讓她聽見的,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兩人打車來到柳莊園區。

這裏原本是一片大型工業園區,首都星限制工業項目後,園內工廠陸續搬至其它星球,園區漸漸荒廢。

幾易其主後,有個生意眼光不錯的畫家發現這個地方很清淨,租金又便宜,還有大廠房可以辦展覽,就聯合另外幾個同行湊錢一起将整個園區買了下來。

重新劃分功能後,專門出租給畫家雕塑家等。

一來二去的,這個地方發展成了一片小有名氣的藝術家聚居區,時常辦些畫展、雕塑展。

司機把車停在一間名叫“藝術之星”的餐廳門口。

路長川進店跟服務生要包間,對方抱歉地說包間沒有了。

楚心覺得無所謂,坐在大堂吃完就走還方便。路長川堅持要換一家,好不容易和楚心一起吃飯,當然要關起門來才清靜。

他兩人正争議不定時,聽到有人叫他名字。

“這不是阿川嗎?”

路長川看過去,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下,之後禮貌地和對方打招呼:“應太太。”

應太太一身富貴,衣飾高檔,笑容燦爛,扭着略略發神的小腰走近,擡手拍拍路長川胳膊。

“瞧瞧,這麽精神。”她上下看看,随後把視線挪到葉楚心身上,“這位是哪家的小姐?怎麽沒見過?”

葉楚心學着路長川的樣子,也叫了聲“應太太”,答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同學。”

應太太做出恍然大悟狀,虛假地誇了句:“原來是聯盟大學的,我女兒也是。”

她說完,眼神不再往楚心這給,只對路長川笑着說:“今天真是巧,上來一起吃吧。”

路長川原地沒動,只說:“我和同學随便吃點就走。”

“随便吃點怎麽行。”應太太瞥了眼楚心,說,“來來,都是同學,一起來。顧芩也在樓上呢。”

正說着,樓梯口顯出顧芩的身影,利索地短發,巨大的耳環。

她似乎是聽到動靜出來的,見到楚心和路長川眼中立刻閃過了然之色,招呼道:“快上來。今天可真巧,人都齊了呢。”

這話聽着別有一番滋味,楚心意識到不對勁,不能說鴻門宴吧,也離得不遠了。

對路長川來說,這兩人一是長輩一是熟識,對楚心來說,顧芩是老客戶。不管從哪個角度,再推辭都顯得很不禮貌。

兩人只得跟着進去。

楚心不了解情況,只是心中存疑,路長川就有些緊張了,生怕應太太亂說話。

他不安地看眼楚心,很想囑咐她點什麽,比如等下聽到什麽都別信,比如應太太從生了閨女起,就一直在撮合他們,但沒人配合她。

上樓的路很短,路長川默默祈禱包間裏沒有不想見的人。

可惜上帝沒有聽到他的祈禱。

包房內,坐着一個女孩子,人很漂亮。長發烏黑筆直,巴掌大的臉,尖尖下巴,大眼睛閃着好奇的光。

她穿了件無袖連衣裙,露出的手臂緊實有線條,雖細卻不纖弱。手腕搭在桌子上,十指纖纖。腕上墜了數條極細的鏈子,藝術感十足。

見母親帶人進來,她主動站起身。

顧芩對楚心說:“這位是應太太,園區大股東之一,知名畫家。”

穿越時間太短,這個圈楚心還沒時間了解,只笑道:“久仰。”

不等顧芩介紹,桌邊女孩子主動朝楚心伸手,聲音清脆。

“我叫應有容,和路長川是青梅竹馬。”

“诶,你胡說什麽!”路長川怒道。

顧芩眼神警告他:“有長輩在,怎麽說話呢。”

應太太笑道:“沒事沒事,孩子嘛,從小一起玩熟了,說話沒分寸。”她帶着嗔意看眼自家女兒,批評道,“女孩子家說話哪能這麽直接。”

卻沒有說她說的不對。

應有容滿不在乎地拉着楚心坐到自己旁邊,笑眯眯地問:“你也是聯盟大學的?你平時經常和路長川一起玩嗎?我怎麽好像沒見過你?”

路長川打斷她:“關你什麽事啊,你查戶口啊。”

“那關你什麽事呢,我又沒問你。”應有容一臉純真地看着他,好像真的不太明白。

楚心夾在中間,意識到戰火即将燒到自己身上,很是尴尬,忙回道:“我不和他一起玩,我今年大四,和他不同班,我們不熟。”

你們有仇有怨找他去,別扯上我。

路長川見她急着撇清關系,不滿地撇撇嘴。

應有容聽了更加開心的樣子:“原來是學姐,我大三,是藝術系的,你呢?”

楚心搞不清她問這些問題的目的,可能真的只是好奇。但她清楚地感覺到,應有容的熱情和開朗帶着幾分虛假,像是在表演。

在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沒興趣了解你,但我非要表現的這麽熱情。

不過這些都是寒暄常見問題,答就答了。

“歷史系。”

應有容唇角一彎,問:“歷史系才女是不是很多?阿川從小就喜歡才女。”

“诶!”路長川不輕不重地發出警告,是真的不高興了。

“吃飯吧,下午還有展覽。”顧芩開口,問楚心,“等下一起看展覽吧。”

楚心道:“我的車放在修車行,等下還要取車回店裏。”

應有容問:“你自己開店?”

“不是,我在甜品店工作。”

應有容對自家母親說:“姐姐婚禮可以找她做蛋糕啊。”

應太太随口道:“小歡的婚禮蛋糕哪能随便給人做。”

“我的發布會就是楚心做的甜品臺,一眼就被食尚的許老師看中了。你現在還能約上她,再過兩年,怕是要排隊了。”

路長川不喜歡他們這樣讨論楚心工作,起身拉開門叫服務生:“怎麽還不上菜!”

應有容問楚心:“你們吃完飯就走嗎?”

楚心發揮急智:“我得走,他我就不知道了。”

“怎麽不知道?”路長川坐回來,“我們一起來的,當然一起走。”

服務生端了菜進來。西餐廳按份上菜,簡單的五道式。

應有容幫楚心叫了牛排,對她說:“這家店只有牛排還能吃。若說西餐,還得是ladoll。哎,路長川有沒有帶你去吃過?”

應太太眼風掃過來。

路長川警告應有容:“你夠了啊。”

楚心彎唇,道:“你別誤會,我和路長川只是校友。”

應有容眉梢挑揚,明知故問:“我誤會什麽了?”

她說完,忽然站起來,說:“我去趟洗手間。”

應有容離開後,房內一時安靜無聲。

楚心有點撸明白此時的人物關系了。

這位應小姐可能真的是路長川青梅竹馬,就算不是,也絕對是應太太眼中的青梅竹馬。

因為現在應太太看自己眼神,已經像替女兒看情敵。

楚心低頭安靜地吃面前的牛排,果然比ladoll的差了不少。

“阿川啊……”應太太開口。

路長川手機适時響起。他看了一眼,拿着手機起身。

“我出去接個電話。”

楚心用眼風瞪他,這個時候他去接電話,應太太的目标就得落到自己身上。

路長川像沒看見似的出去了。

楚心:……

屋裏只剩下三個女人,楚心在應太太審視的目光下,淡定地吃完了一份牛排。

服務生端着甜品上來,是一杯巧克力巴菲冰淇淋。

顧芩看了眼,沒動叉子,對楚心說:“上次說的讓你做些無糖甜品,做出來了沒?”

楚心不明白:“什麽時候說的?”

“阿川沒告訴你嗎?”顧芩微訝,“我跟他說的呀。就上次發布會,你和羅斯送來的甜品,歐陽拿不定主意。大晚上的,阿川突然帶着從你店裏打包來的蛋糕,非要我當場拍板用誰的。”

楚心表情微怔,問:“是路長川找你,讓你用我的?”

顧芩道:“你別想錯了,我可不是因為他才選的你。你做的甜品比羅斯送來的更契合新品主題。但我不能吃糖,你什麽時候研究點無糖甜品,得好吃啊!”

楚心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漸漸串通了。

那天晚飯時間,路長川來店裏提醒自己要使用更好的原料,還說讓她不用管,他派人送過來。

見她不答應,他打包蛋糕帶走。而在這前一日,他才說要裝不認識。

楚心略垂眼。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來自“歐陽助理”的短信。回憶起短信內容,楚心彎唇,難怪她當時覺得歐陽反應有些怪,原來是自己猜錯了。

還有發布會那天,他跑進廚房吃速食面,聽她誇歐陽,就急赤白臉地要說什麽,卻被兩名服務生打斷。

想起他一臉憋屈地說出“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楚心忍不住彎唇。

原來是這樣……

**

包間外走廊拐角,路長川尋聲找過去。應有容見他來了,關上手機。

“不容易啊,路大少,頭一次這麽順利地把你叫出來。”

路長川沉聲:“你今天什麽意思?”

應有容:“沒什麽意思啊,就想請你幫個小忙。”

“什麽忙?”

“等下吃完飯,你們走的時候,把我一起帶走。”她拿出一面小鏡子,邊補妝邊說,“前段時間我媽發現我那幾個男朋友,氣得不行。你知道的,我的男朋友都是好孩子,學習好人也聽話,可我媽不聽。她最近盯我特嚴,跟錢包似的把我拴身上,誰叫我出去都不同意。”

她合上鏡子,笑眯眯地說:“除了你!”

“神經病。”路長川懶得理她,轉身要走。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繼續纏着你的小美女。到時候我媽一看心儀的準姑爺要被人搶了,保不齊到你家說點什麽。”

路長川轉身,警告她:“你要是敢給她惹麻煩……”

“我不敢嘛,所以跟你打個商量。你就一句話的事,出了這個園區咱們就一拍兩散,誰也不礙誰。”

路長川咬牙,說:“就這一次。”

兩人一起回的房間,進去時,應有容笑顏如花,似乎和路長川聊得很開心。

應太太見了心情不錯,有意無意地掃了楚心一眼,想看看她的反應。

楚心微低着頭,細品巧克力巴菲。嗯,糖放太多了。

路長川坐到楚心旁邊,低聲問:“沒事吧。”

楚心擡頭,瞅着他笑,搖搖頭。

吃過飯,應有容遞給路長川一個眼神。

路長川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對應太太說:“應太太,我車沒開,等下能不能讓小容送我回去。”

顧芩挑眉,這話可不像路長川能說出來的。

應有容為難道:“我雕塑作業才做了一半,下周要交呢。”

路長川在心裏猛翻白眼,真tm能演。

“到下周還有好幾天,不差這幾個小時,去放松放松。”應太太馬上說,“看個電影逛逛街,不急着回家。”

應有容皺眉:“不好吧,我最近在家呆的,不怎麽愛出去玩了。”

“年輕人就該互相多走動,總呆在家裏怎麽行。”應太太對路長川說,“那阿川,小容就交給你了。”

路長川點點頭,瞥一眼應有容,說:“我還得謝謝她。”

出了園區,應有容開着自己的炫紅敞篷小跑,歡欣鼓舞地連打幾個電話,迅速把時間安排滿了。

“多謝啊。”她把路長川和楚心兩人放到修車行,“真不用我把你們送回去?”

“趕緊走吧你。”路長川沒好氣。

“拜拜。”應有容對楚心搖手,“希望有機會嘗到你做的蛋糕。”

車子咻地開出去,應有容黑色長發在風中亂飛。

有機器壓模,車早就修好了。老板見到路長川,擠眉弄眼地問他吃得怎麽樣。

路長川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被遷怒的老板莫名其妙。

車裏安安靜靜,誰都沒說話。

路長川偷偷看眼楚心,見她神色淡然,越發不安。

他清清嗓子說:“我和應有容什麽事都沒有,你別誤會啊。”

楚心失笑,道:“我沒有誤會。倒是他們,似乎是誤會了。”

“你沒誤會就好,別人我才不管。”路長川說,“這個應太太一天到晚想和我家聯姻。總是找機會把她閨女跟我往一處湊。其實我跟她完全不是一類人。”

“我跟你說,”路長川難得地露出八卦神色,“她換男朋友比換鞋還快,她還追過黎白。反正她喜歡的一直就是黎白那種,白白淨淨,瘦瘦高高,不怎麽愛說話,天天面無表情特高冷,一看就像學霸的。我喜歡的是……”

他越說越高興,下意識轉頭看楚心,和她亮亮的眼眸對上,登時舌頭打結。

楚心笑着看他,問:“你喜歡的是什麽?”

“我……”路長川又看她一眼,喉頭滾動,一句話卡在嗓子裏,大腦像當機似的,怎麽也說不出來。

“我……”

“紅燈!”楚心餘光看到紅燈亮起,見車速不減,忙出聲提醒。

路長川反應過來,趕緊腳踩剎車,及時停住。

兩人身體往前震了下。

路長川緩了兩秒,咽了咽口水,說:“以後開車時,不要問這麽危險的問題。”

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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