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賽中賽後
時值冬日, 距離春節不過一個月。比賽那天天氣晴好, 幹燥無風。
齊軒開車, 帶着一隊人, 按照規定, 在早上七點前到達會場。
跟在他後面, 還有兩輛車,一輛是應有容的紅色小跑, 另一輛裏面是她的備用物品以及一名傭人。
比賽在近郊一座會展中心舉行, 是食尚集團今年的壓軸大戲。
簽到後,每位隊員領到一個口袋,裏面裝着名牌、紀念品等物,掃描進個人系統後, 本次比賽的情況就會永遠保留在個人信息中。
在工作人員引導下, 大家先到大廳找到操作臺位置。
諾大的大廳內, 正中立起一道等人高的透明牆。
透明牆上有幾個蜿蜒雕刻的大字——人文與自然。這是本屆比賽的主題,選手們創作時也要圍繞這個主題。
同時還要求參賽小組的三項內容必須圍繞同一主題。也就是說,如果甜品選了動物, 那麽巧克力雕塑與冰品也要以此為主。
楚心看了一眼, 心定了。
人文、自然, 這兩個詞基本能涵蓋世界上一切事物, 換句話說, 這次比賽給選手發揮的空間相當大。
透明牆那邊,前後錯落着架起十二個工作間,每個工作間大約占地七八平米, 實際使用空間還要小一點。
巧克力展臺在工作間前面,單獨的桌子。
工作間由立櫃和料理臺組成。立櫃上擺着各種烘焙工具和食材,料理臺上有廚房所需的設備,包括直接飲用的冷熱水。
一個工作間就是一組隊伍的“廚房”。比賽規定,所有廚師只能從已給出的食材中做選擇。
透明牆的這邊,正對着參賽隊伍有數排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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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排是評委席,第二排往後依次升高,是觀衆臺。
楚心她們只能在評委席這邊先看看,找到自己的位置,暫時不能觸碰工具和食材。
知甜的“廚房”在中間偏右一點,料理臺朝外那面帖着巨大的知甜logo,方便評委和觀衆區分。
在她們旁邊就是bonape。
有logo的工作間不過六個,另外還有一些沒帖logo的,只用略小的字體标注選手名字。
這種大概是野生隊伍,真來練手的,通常形不成氣候,做分母居多。
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們就要離開現場,到後臺換衣服做準備。
剛出會場,就遇上了羅斯。
他身後跟着五六個人,不包括馬麗娜。
羅斯溫和地笑,跟大家打招呼。
他看到應有容時并沒有顯露驚訝,似乎早就知道她加入楚心隊伍。
楚心對他笑了下,權當禮貌。
應有容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在那打趣道:“羅少,聽說今天評委有你三哥,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主辦方,這算不算犯規啊,你得回避吧?”
只要離開她媽,應有容說話一向肆無忌憚,羅斯早有準備。
“我本來就不參加。”
“那我覺得也不行。”應有容撇嘴,“反正到時候我要是覺得不公平,我可不客氣。”
“有你在,沒人敢。”羅斯配合着。
楚心往他身後看去,沒見到小山井,不覺納悶,但又不想和羅斯說話,也就算了。
換好衣服,在休息室,楚心又一次囑咐大家。
“比賽時專心做自己的,不要管別人做什麽。構思好再動手,一旦做了決定,中途不要随意更改。如果覺得時間來不及了,一定要做取舍,保證作品完成度是最重要的。”
“全力以赴,不想結果。”
齊軒随聲應道:“恩,不管結果怎麽樣,每人三萬星元獎金!”
應有容撇嘴:“這麽少啊。”
齊軒挑眉加碼:“五萬!”
應有容:“勉強夠我買個包了。”
齊軒又挑眉,看樣子準備再加碼。
楚心無語,拉住他,囑咐應有容:“這次比賽主題很寬,你就做你最拿手的古代宮殿。我用甜品配合你。”
她又看向魏夏:“冰品在主題上要求不嚴,還是要以味道為主。”再看向應有容,“展品可以适當降低口感,但也不能太過。”
“知道啦。”應有容不耐地嘀咕,“我現在都習慣了,你又說可以降低口感。”
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嫌棄道:“怎麽這麽醜,早知道我去定制一身了。”
九點鐘,比賽開始,許老師上臺致辭,之後介紹比賽隊伍。
叫到的小組,就由入口進去,向大家招手致意,觀衆席會發出歡呼聲,搞得好像球員進場一樣,只是排面遠不如人家大。
bonape進去時,歡呼聲最為高漲,羅家的影響力确實不小。
很快叫到知甜的名字。
楚心理了理衣服,帶頭往裏走。
觀衆臺座無虛席,發出震天的呼聲,楚心吓了一跳,想不到一個甜品比賽,還是首屆,就能吸引來這麽多觀衆,太讓她意外了。
應有容笑容滿面,像領獎的冠軍似的,朝着大家飛吻。她漂亮又摩登,即使穿着廚師裝,也難掩獨特氣質。
觀衆的呼聲更高了,原本只是從中間位置傳來,随着她的飛吻蔓延到了全場。
攝影機全都對着他們猛拍。像這種俊男美女的團隊實在太有爆點了,非常容易出新聞稿。
直到進了工作區,楚心還沒回過味來。
“太誇張了。”她嘀咕,看向應有容,問,“不會是你叫的拉拉隊吧。”
應有容道:“我是想叫來着,沒用上。”
楚心放心了,就聽她又說:“是路長川幫你組織的。”
楚心:“……”
她看向透明牆那邊。
原來,中間大片的位置坐的都是聯盟大學學生。他們舉着閃亮亮的牌子,為同校學姐們應援。
……難怪座無虛席。
觀衆席第一排傅安安站起來,朝楚心猛揮手。在她旁邊,還坐着不能進入比賽場地的齊軒。
楚心也笑着朝他們揮手。
小山井坐在角落裏,羨慕地瞅着透明牆那邊的人,不知什麽時候能有一個面包大賽。
此時評委席已經坐滿了,有楚心認識的許老師、羅德尼、範超,也有一面之緣的女記者,但多數是她不認識的。
許老師正低聲和羅德尼說話,有個記者在采訪範超。
透明牆另一側,bonape三名隊員走進工作間,他們穿着統一的帶有logo的廚師服。
帶隊的是羅斯堂兄羅明宇,他也是負責巧克力展品的。
随着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牆上的時鐘開啓八小時倒計時。
所有選手立刻開始行動,争分奪秒,即使在只有七八平的空間裏,他們幾乎也是用跑的。
甜品制作不到最後出爐,就不知道會做成個什麽玩意出來,所以留到最後的時間越多補救的機會越多。
應有容拿了巧克力碎獨自到展品桌,倒出一小部分,開始試溫。每種巧克力都有自己性格,可可脂含量多少、融點多少、可可豆香氣如何,對她來說,光憑品嘗和觸摸還沒法準确判斷,一定要親自調溫後才能知道大概。
比賽有八個小時,規定前三個小時送上第一道甜品和冰淇淋,之後每兩個小時左右送上第二道和第三道。
這個時間并不是絕對的,只要整個小組在八小時內先後呈上足夠的甜品即可。
待評委們品嘗過三道甜品和三道冰淇淋後,再親自到展臺處欣賞巧克力雕塑。
由于第一道甜品只有三個小時,所以必定是操作簡單的快手蛋糕。後面兩道雖然給的時間更短,但其實很多準備工作從第一道時就可以一并準備上。
楚心用烤箱做出數個長方體泡芙坯,用刀片把四角切下,修成弧形,往其中注入以青梅制成的卡仕達醬,用調色糖釉在泡芙坯外做成青瓷花盆狀。
上面撒滿糖霜,白白的一層。
之後以黑白兩色巧克力混搭後,形成黑白錯落的不規則薄片,插入泡芙臺裏。
青梅果泥做成植物點綴在臺面上,一道山水盆景泡芙便做好了。
魏夏的冰品相對簡單。
冰品造型不多,魏夏還擠了朵花出來,放在荷葉造型的盤子上。與楚心的山水泡芙前後腳送了過去。
第一道甜品個頭小,制作簡單,算是個開胃小菜。
這第二道第三道就要藝術與口味齊頭并進了。
楚心第二道原想做覆盆子迷疊香慕斯,找了一下,沒找到迷疊香,便改用漿果。
長方形蛋糕模具。一層杏仁漿果蛋糕,一層覆盆子漿果餡,放入切好片的覆盆子和漿果,再加一層漿果餡,最後蓋上一片蛋糕。
用刀具将長方體的長邊修掉,形成中間高,兩邊低的山峰樣,最後撒上漿果淋面。
在“山峰”前方,她用餅幹與糖藝做出一個入口樣的古典牌樓,與應有容的古代宮殿呼應。
楚心做的專心,沒注意應有容來到她身邊。
“我發現bonape的巧克力師,調出來的巧克力不怎麽好吃的樣子。”她邊取工具,邊低聲說。
楚心沒忍住,下意識擡頭看了眼,見對方底盤很大,做出的巧克力樣子也很大,似乎要做某種大型建築。
這樣确實需要巧克力有足夠的硬度和持久性,必然會犧牲一些口感。
她快速看了一眼,收回視線,說:“專心做自己的,別管別人。”
應有容翻翻眼皮,又看了眼魏夏。
青年低着頭,十指修長,正捏着一種黑色小果子,逐個往杯中放置。看樣子,第二款冰品也做好了。
應有容忙回到桌前,專心起來,她可不能當拉後腿的那個。
第一款蛋糕開胃,那麽第三款蛋糕就是壓軸,必須要給人帶來視覺沖擊力。
用環形蛋糕模,以檸檬板栗戚風蛋糕打底,中間一層芒果奶凍,再一層濃稠的芒果果粒奶凍。
三層蛋糕體凍好後,脫模倒扣進焦糖慕斯液中,形成厚厚的外層。
最後,将焦糖淋面灑上,整個蛋糕體便做好了。
等待淋面凝固的過程中,楚心用拉糖和吹糖的技術制作了一朵透明糖藝水晶花。花徑彎曲,徑頭是一朵紅色郁金香,幾條細細的軟徑蔓延出來。
用環形模具在蛋糕淋面上壓出幾圈細淺的痕跡,再将郁金香從一側伸出,帶尖的花瓣輕觸蛋糕。
整個造型就像個年代久遠的唱片機。
做完三道甜品送走後,楚心尚有閑暇觀察其它小組。
有四個小組顯然是完不成雕塑了,其中兩個看樣子,似乎連甜品都做不完。
完不成比賽肯定是直接淘汰的。
楚心又去看其它隊伍,粗粗掃過,心裏便有了底。能與知甜一較高下的,也就bonape了。
而bonape交上去的甜品,在楚心看來,并不優秀,樣子略顯寡淡。
不過說實話,在八小時裏,做三道樣式獨特的甜品,确實不容易,楚心若不是有上一世的經驗,也不敢用拉糖吹糖。有了糖藝,甜品整體表現力非常懾人。
雖然甜品一般,但bonape的巧克力雕塑看着很有氣勢。冰品不好判斷,但想來,不需要造型加分的項目,bonape肯定不差。
菜品一道道送過去,随着最後一道冰淇淋吃完,評委們暗自記過分後,便互相謙讓着來到透明牆這邊,準備為巧克力雕塑打分。
其實選手們的制作過程,他們全看在眼裏,誰熟練誰慌亂,一目了然,此時心裏早有一個基礎分了。
那些一看就完不成的小組,他們也不多停留,只把時間花在不相上下的作品上。
bonape的展品是一個巨大的金字塔,底座是近一米寬的正方形,之後層層向上,四面各有一條長梯。
樓梯制作精細,表面光滑,建築整體契合主題,大氣磅礴。
羅明宇對評委們說:“我做的是古瑪雅文明金字塔。之所以選擇瑪雅文明,是因為在那裏人類首次發現可可豆,并将其發揚光大。”
記者在旁邊一直照相,許老師點點頭,與羅德尼低聲說了兩句什麽。
之後,一行人來到應有容的桌前。
雕塑底盤是一塊大的巧克力底,中間很平,四周以棉花糖做出随意起伏之狀,仿佛騰雲駕霧。
底盤上,一座宮殿孤立正中,金頂紅門,鳳首飛檐。鑲邊牌子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廣寒宮。
宮殿後,用白巧克力做出一輪明月,露出大半。
殿旁月桂參天,樹下小池,碧波蕩漾。
池邊坐着一個女子,雙目微閉,神情孤冷,眉間似蹙非蹙,懷中抱着一只白兔。
應有容仿佛沒注意到評委們,将手中一個個小燈籠挂到宮殿屋檐上。
她輕聲說着:“這個作品的靈感來自古代華夏神話‘嫦娥奔月’,廣寒宮、月桂樹、寂寞仙娥。”
她聲音壓低,不似平常那麽尖細,配着這景這詞,莫名也有種孤寂之感。
許老師沉浸其中,一時忘了說話,直到旁邊攝影機的聲音響起。
他贊了句:“好精巧的構思。”
應有容這時才站起來,一改剛剛的語氣,笑眯眯地說:“謝謝老師點評。”
羅德尼彎腰細看女子面容,發現它是捏面人一般捏出來的,再畫上五官。
他以為應有容學過捏面人,笑道:“這個技術得有十年功底吧。”
應有容琢磨了下說:“五六個月吧。”
羅德尼和許老師一怔,對視一眼,噗嗤笑了,只當她随口胡說。
他們點點頭,擡步繼續往下走。
眼看着他們要走了,楚心忽然往前幾步,道:“各位評委,這個雕塑可以品嘗。”
此言一出,周圍人都是一愣,包括bonape的人。
巧克力雕塑哪有人吃?
不過……好像也沒有規定不讓吃。
應有容眼珠一轉,明白楚心這是把她剛剛的話聽進去了,她要從味道上再為自己争取兩分。
于是她也開口:“對啊,我做的是雕塑,但它首先是食物,當然要嘗一下,只有把味道和美結合起來,才能叫色香味俱全。”
“但這一吃,不會變得難看嗎?”
“不會。”應有容自信道,“花瓣、燈籠,甚至女子懷裏的玉兔……”
她說着,輕輕巧巧地把兔子取下:“都可以吃。”
花瓣、燈籠自然沒問題,但這兔子,許老師凝神看去,發現沒了兔子,女子的姿勢就成了一手輕搭另一手。
心思精巧,制作美觀,他不由贊道:“好。那我們就嘗一下。”
羅明宇慌了,下意識看了眼羅斯方向,不知此時要不要出聲也請評委們嘗嘗。
但是,先不說他們這個建築本身是一體的,如果要吃必定會缺一塊,單論味道……他自己嘗過,連超市售賣的巧克力都比不上。
若是主動請評委品嘗,怕會适得其反。
許老師吃過巧克力,笑呵呵地對其它小組說:“還有可以品嘗的,都請說一句。”
觀衆看不懂,但選手們心裏很清楚味道在一個餐飲作品中的份量,評委這樣說,自然是對剛剛入口的巧克力很滿意。
他們不由地多往那宮殿看了幾眼,卻沒人敢請人品嘗自己的。
應有容朝楚心揚揚眉,神情頗是自得。
評委們欣賞完雕塑後,有一小時休息時間,之後宣布結果。
應有容後背全是汗,不知是緊張的還是熱的。
從賽場一出來,她就鑽進自家車裏,換了身衣服,又補了妝,重新梳好頭,光彩照人地下來。
齊軒到了外面第一件事是點了支煙。
傅安安跑過來直誇他們做的好漂亮,說自己坐在這邊,看得好羨慕,都動心想學了。
齊軒擡手招呼大家:“晚上一起吃飯,紅亭水庫,我都訂好房了,最大的一間。”
傅安安歡呼。
楚心惦記着比賽結果,哪有心思想吃飯的事,随便他們怎麽安排都答應着。
應有容揚起臉說:“我晚上還有約會,就不去了。”
她邊說邊看眼魏夏,後者正低着頭看手機。
一小時後,會場內。中間的透明牆已經拆除。
僅存的七個小組分開站立。
評委們分別點評作品。由于是第一屆,總體還算溫和,就算是批評也是以說笑的方式。
楚心對自己的蛋糕很有信心,讓她不放心的是冰品和展品。
最後請評委品嘗其實是她冒險一步,因為bonape的金字塔一眼看上去相當有氣勢,奪人眼球。
但應有容的廣寒宮卻是需要到近處細看的,細微處見真章,第一眼給人的震撼感不如金字塔。
可是這個巧克力的味道,卻是自己親自把過關的。如果她是評委,在造型各有千秋的情況下,一定會考慮到味道。
評委們短暫交談後,各自打出一個分數,去掉一個最高分一個最低分,取平均數。
之後按照小組編號,逐一報出分數。電子音在大廳上方響起。
楚心站在小組最右,旁邊是應有容,再旁邊是魏夏。
到了bonape,她深吸氣,覺得自己指間發涼。
電子音報出成績——“bonape,9.2分。”
觀衆席響起掌聲,這是目前全場最高分。
楚心也跟着鼓掌。應有容在她身邊冷哼一聲,楚心用胳膊怼怼她。應有容不情不願地跟着拍手。
緊接着輪到知甜。
場面一度變得安靜。整個比賽過程所有人都看到了,有實力競争的,無非就那幾個小組,但随着最終甜品和展品出爐,懸念逐漸集中到唯二兩個小組身上。
應有容抿着唇,兩手背在身後,緊緊抓在一起。
電子音在大廳上空響起——“知甜,9.6分。”
楚心重重地松了口氣,八小時注意力高度集中後的緊張感一下子釋放,立刻覺得全身無力。
耳邊是應有容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我們拿到冠軍啦!!!”
觀衆席上一陣哄笑,就連評委們也笑起來。
應有容發怔,不明白怎麽了。
魏夏側頭,小聲說:“還有兩組沒公布成績……”
應有容尴尬地收回手舞足蹈的四肢,朝旁邊另外兩隊點點頭,笑眯眯地說:“不好意思啦。”
饒是她再漂亮,也免不了收獲幾個暗中白眼。
接下來便是頒獎發言一套流程走完,三個人每人挂了一枚金牌,來到會場外。
羅斯走過來,對楚心說:“恭喜你們,希望明年還有機會較量,你是一個很棒的對手。”
楚心卻笑道:“我從來都只重視堂堂正正的對手,不管我們以後是否在賽場上再見,你在我心裏,永遠都不是對手了。”
她朝羅斯點點頭,從他身邊離開。
等待宣布結果的過程中,齊軒把煙抽完了。
魏夏說想去走走,主動提出幫他買,他穿上大衣,兩手插兜到會場外面的超市買煙。
齊軒則招呼大家上車吃飯去,傅安安積極響應。楚心再次邀請應有容。
應有容拒絕了,沒和大家一起吃飯,而是坐上自己的小跑離開。
魏夏買完煙站在超市門口,無聊地在手上磕着煙盒,他懶得再返回,這會兒正等着齊軒開車過來。
一輛騷包的紅色小跑刷地停在他旁邊。
大冬天的,車子沒有敞篷。
應有容搖下車窗,對魏夏說:“喲,跟我分開後,都學會抽煙啦。”
魏夏知道她是要找嘴上痛快,只笑了下,也沒解釋,右臂撐在車頂,說:“真不吃飯了?拿了冠軍不慶祝一下?”
應有容反問:“你是在邀請我嗎?”
魏夏說:“看到了就問一句,又不是我請客。”
應有容哼了聲,冷着臉關車窗。
魏夏直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車窗關到一半停住。
應有容沉默了會兒,問:“我們還有可能嗎?”
魏夏道:“我們在一起,會有信任嗎。”
“不會。”應有容回的也幹脆。
魏夏聳聳肩,表示無奈:“那就沒辦法了。”
“好啊。”應有容說,“天高水遠,永不相見。”
魏夏笑道:“這我可沒法保證,市區就這麽大。”
應有容斜看他,看了許久,才發動車子離開。
紅色跑車一溜煙沖出幾百米。
駕駛座車窗沒關,冷風吹進車裏,吹得她眼圈發紅,直想冒眼淚。
她把車子停在路邊,雙手抱着方向盤,重重地呼了口氣。
抽出一張紙,在眼角輕按,又拿出化妝包,對着後視鏡補妝。
這些做完後,她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應有容聲音輕快。
“晚上去哪玩啊?”
電話那邊喲地一聲,像是很吃驚。
“我的大小姐,你還想着找我們玩啊?她們都說你失戀了,天天在家哭呢,畢業設計都沒交上來。”
應有容“嘁”了一聲:“我失戀?你覺得可能嗎?懶得理那些造謠的。”
“那你這陣子不出來,忙什麽去了?”
“說出來吓死你們,我參加比賽去了。星系甜品錦标賽,首屆的。”應有容驕傲地說。
“真的假的?你還會做甜品?這什麽比賽,沒聽說過啊。”
“沒聽說就對了,你才聽說過幾個比賽啊。”
“應二小姐出手,肯定是冠軍吧。”
“廢話,這是必須的,金牌就在我脖子上挂着呢。”應有容一手摸上燙金的牌子,“晚上給你們開開眼。金牌哎!全星系第一枚,那是要載入史冊的。”
**
聯盟大學軍事學院本年度第一批實習生返回。
這些嬌慣許久的少爺小姐們生憑頭一次真刀真槍上戰場,雖然嚴格地說,他們只是換了個更偏僻的地方訓練了四個月。
但不妨礙家中父母記挂。返校那天,很多車等在路邊。
路長川坐進車裏。查理看着黑了瘦了的少爺,老淚縱橫。
“少爺,你辛苦了。”
路長川伸手:“我手機。”
查理忙遞上去。
路長川打開電話,居然一條消息都沒有,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他給楚心撥過去。電話響了兩遍,沒人接。
“真是的,又不接電話。”路長川随口問,“比賽結果怎麽樣?”
查理道:“拿了冠軍,9.6分,高出。”
路長川笑了下,心想,看她這回還有什麽借口。趁熱打鐵,抓緊時間讓她答應下來。
他開始發信息——我回來了,晚點去找你。
查理在旁邊提醒道:“少爺,今天晚上老夫人特意請廚子在家做菜,要給你接風。老夫人想你想得不行了。”
“接什麽風啊,我又不是真去打仗。”路長川雖然這樣說着,但想了想,還是把原本的內容删掉。
——我回來了,明天去找你。
查理掃了一眼,見事情辦妥,又說:“少爺,我的手機接到兩條奇怪的信息。”
“跟我說什麽?”路長川覺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發的。”
查理沉着冷靜道:“是這樣的,少爺,我把短信內容給您複述一下。”
他把手機打開,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想你。”
路長川一愣,奇怪地看向他。
查理指指手機:“不是我想你,是短信,當然我也很想你。”
路長川白他一眼。
查理清清嗓子:“第二句,我答應你。”
路長川頓住,忽然想到什麽,一把将手機搶過來,翻開記錄,果然是那個牢記心底的號碼。
他攥緊手機,長長地深深地吸了口氣,動了動身體,費了好大勁才沒有原地尖叫出聲。
他側過頭,看着窗戶外,左手成拳抵在嘴邊,擋住上翹的嘴角。
右手向前伸,打着轉,示意車子調頭。
查理看了半天沒看懂,問:“少爺,您這是?”
路長川啧了聲:“這麽笨呢,先不回家,去店裏。”
查理:“少爺,這不好吧,老夫人在家等着呢。”
路長川想了想說:“你給家裏打個電話,就說……就說……”
他憋不住,嘴角越翹越高,終于笑得咧開嘴,又忙轉過頭掩飾。
“就說,我先去看看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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