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完結章,求評分~!

“真的不行。”楚心為難地說, “大年夜那天, 有好幾個蛋糕訂單, 現在馬麗娜不在, 其它人做的我不放心。新店剛開, 頭幾個月訂單很重要。過段時間吧?”

路長川急得不知說什麽好。他千算萬算, 怎麽就把楚心是個工作狂給忘了。

他真的……煙花當然要在過年放,過段時間就沒那味了。

再說, 過了春節沒多久, 爺爺奶奶又要去北河山星,哪還有他和楚心獨處的空間。

在他腦海中,畫面應該是這樣的:兩個人吃過晚飯,在風景優美的莊園內散步, 到了十二點, 他提議該看煙花了。楚心肯定想不到, 這煙花是專門為她準備的。等一串煙花打完,巨大的紅字在天空中拉成橫幅不散時,他拿出随身保管的定制鑽戒……哎呦, 太浪漫了。

“春節了還不放假嗎?明明去年都放了!”他努力勸着。

“去年是齊軒做老板, 又正好趕裝修, 今年不一樣。”

路長川不放棄:“過年的時候, 那邊特別清靜, 吃東西買東西都很方便啊。而且這個時節幾乎所有食材都有存貨。”

楚心聽到食材,又動心了,她是真的很想去。現在知甜檔次上升了, 也該對應着使用一些高檔食材。

“晚幾天呢?”

“晚幾天,我奶奶就要過去了,到時候她要見你,我可攔不住。”路長川說。

“要走也得晚上了……”楚心又看了一遍蛋糕訂購時間,說,“晚上八點多?”

路長川眼一亮,猛點頭:“沒事沒事,不管多晚都可以,反正坐飛船過去,兩三個小時就到了。”

到時讓查理先行一步,把東西都準備上。

楚心翻着備忘錄,心裏盤算那天的時間要如何安排。

很快到了大年夜那天,很多公司只上半天就放假了。ladoll的員工正忙着準備跨年夜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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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大宅裏,路奶奶拉着路長川的手,千叮咛萬囑咐。

“雖說人家父母不在了,但你也要鄭重,鄰裏街坊的,說話一定要禮貌,不知道說什麽時就別開口。”

路老太爺在旁邊哼道:“就他這樣的,一張嘴能氣死好幾個。”

“你閉嘴!”路奶奶氣道,“還不是随你了。我看阿川現在就挺好,比以前進步多了。再看你,快九十歲的人,跟年輕時一樣,一點長進沒有。”

路老太爺撇撇嘴,一說話就挨呲,不說了幹脆。

“東西帶得夠不夠?禮不嫌重。”奶奶又問。

“都帶夠了。查理已經幫我檢查過了。”

查理辦事,路奶奶放心,又拉着他囑咐回來時,一定要提前說一聲,帶姑娘一道來家裏,她讓人準備上飯菜。

路長川連連應下。

他又檢查一遍該帶的東西,尤其是那枚提前定制好的精巧鑽戒,千萬不能忘了。

他不放心戒指随行李走,幹脆把它帖身收着。

按照計劃,查理先一步帶着東西去了北河山星,他自己直接跑去店裏守着楚心。

這一天的客人其實不多,但楚心接了幾個蛋糕訂單,一直在後廚忙着。

傅安安老爸老媽春節去其它星球玩,她想和黎白約會,就借口春節要做實驗留下了。

但大年夜的,黎白自然不好出來。

于是安安就在楚心這泡了一天。

有傅安安和路長川幫忙,齊軒放風似的跑去風鈴湖釣魚,美名其曰給大家準備跨年大餐。

到下午六點多,路長川已經站不住坐不住了,一遍遍地看表,想催楚心又不敢,圍在她旁邊像個沒見過做蛋糕的孩子,殷殷期待着。

楚心忍不住第三遍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有啊。”他馬上回。

楚心懷疑地看他一眼:“你要是有什麽計劃,最好早點坦白。”

“沒有。”路長川腦袋搖得撥浪鼓,“真沒有。”

真是,當他不懂嗎?求婚一定要驚喜,提前被女生知道就是最大的失敗。

同一時間,煙花廠薛經理在下班前最後一分鐘習慣性地到車間視察,消滅每一處安全隐患。

他們廠出品的煙花質量穩定,安全性極高,一直為路家長期供貨,每年的春節煙花都是他們做的,這絕對是一大榮譽。

按慣例,下午他就給全廠工人放了假,只剩下兩個小組長還在值班。

薛經理背着手四處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麽問題,又和兩個值班工人說了幾句節慶話,就準備離開。

眼光一掃,看到角落廢料中有一堆熟悉的煙花桶。

“這不是路家訂的煙花嗎?”他走過去,拎起一個桶,發現裏面是空的。

“這怎麽回事?”他問。

一個小組長說:“這是第一批報廢的,剛處理幹淨,現在只是個空桶,很安全。”

薛經理皺眉,掃了一眼空桶數,起碼幾十個。

“怎麽作廢了這麽多?”

“這不是後來改詞了嗎?又重做了一批,沒忘了您囑咐的,特意多做了兩套。”

春節煙花每年都是以千環塔為起點,往八個方向發散,等于一共要做八套。

今年的祝福語是一個對聯——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這是華夏族古代一位才子所寫,薛經理還有印象。

一共十五個字,乘以八條線,就是一百二十個煙花桶。每年他們都會多做兩套備用。

這件事通常在入冬前就做好了。但今年有些例外,收到路家訂單後不久,他又接到了另一位管家查理的訂單。

要再追加兩套。

這位查理管家當時的話,薛經理還記得清清楚楚。

“多做兩套,這兩套要改用新詞,包裝盒底下标上黃色數字,好區分。不要送到千環塔,送到moi酒吧。直接找我結賬。這事一定要保密!”

一開始薛經理還納悶,本來新年祝詞就是保密的,哪用這樣強調。

等拿到新的祝詞後,才明白為什麽要保密,人家這不是新年祝詞,這是要求婚了。

路家長孫求婚用他們廠的煙花,薛經理頓覺與有榮焉。

他吩咐車間時,還和組長打趣“有錢人,真會玩”。

想到這,他趕緊打斷思路,問:“人家多追兩套,我們怎麽會報廢這麽多?”

一個姓石的小組長是直接接手訂單的,趕緊過來說:“不是改詞了嗎?那之前的就作廢了啊。”

薛經理一聽冷汗都下來了,急道:“你什麽意思?給路家送過去的煙花全是求婚用的?”

石組長也慌了,說:“是啊,那不是您說要改用新詞,還要再多做兩套,我們一共給千環塔送過去十套。還有兩套單獨送到moi了。”

“哎呀!”薛經理一拍大腿,“人家的意思是,只有多做的那兩套改詞,其它的不改,這你還看不出來?誰會用春節的煙花求婚?肯定是單獨準備出來用的。”

石組長又驚又疑。他還記得那天的通話,當時他們幾個組長一致認為這是路家長孫要借春節大張旗鼓求婚了。

這事擱平常人家肯定幹不出來,最多放點低空煙花。但路家不是平常人家,做什麽他們都覺得正常。

就好像當年第一次提出做這種噴射距離高,保持時間長的煙花時,他們也覺得很奇怪。

這些年下來,還不是适應了,到後來都是機械性地從秋天就開始準備。

“這可怎麽辦,趕緊打電話,跟人家說一聲……”薛經理急得團團轉,“不行!人家讓保密的!”

石組長見上司這麽急,忙拿出電話,定位到當天的錄音,播放。

“路家追訂兩套煙花桶,還要改詞,我現在發給你。”電話裏傳出薛經理熟悉的笑聲,“這有錢人,真會玩,用這麽大個煙花,放出來不得排成一條長龍,還經久不散。”

薛經理聽完,發現自己這話确實說得有歧義,不怪人家聽錯了。當時淨顧着八卦,沒有嚴格按流程走,是他失職。

石組長仍然覺得他們沒做錯,問:“經理,您确定對方只要改那兩組嗎?”

讓他這麽一問,薛經理也含糊了,皺眉琢磨起那天查理過來時,到底怎麽說的。

怎麽他就偏偏是親自來,要是打電話,還能有個錄音。

石組長見狀,心知經理也拿不準,又想着這個時候了,工人全下班了,就算馬上把人叫回來趕工也來不及了。

他便勸道:“這有錢人啊,求個婚也能搞成熱點新聞,對生意都有好處的。說不定人家就是要借這個機會玩把大的。本來煙花就是路家自己放,又沒人規定只能放祝詞。”

話雖在理,但經理畢竟是經理,責任比組長大多了。

薛經理不敢含糊,馬上拿出手機,給查理撥電話:“不行,我得問問清楚。”

電話撥過去,提示對方號碼已離開首都星,暫時無法聯通,若有需要,請撥打衛星中轉站。

薛經理連對方去了哪個星球都不知道,撥了中轉站也沒用。

他火急火燎地嘗試打聽查理去處,又惦記着對方保密的要求,不敢把話說太明。

還怕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本來沒做錯,這一折騰,引得大客戶反感,所以每次電話找過去時,還得笑呵呵地拐着彎問。

這大年夜是過不好了。

北河山星上,查理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也不知道少爺他們出發了沒有。

通過中轉站,他給路長川打了個電話。

路長川道:“快了,再有半個小時出發,你準備吧。”

“好的,少爺。”

查理挂了電話,讓人把煙花往飛艇上放,自己随手抱起一個桶,翻到底下,是黃色的順序號。

他特意讓對方在盒底用黃色标記順序號,以便跟千環塔的綠□□分開。

眼看着煙花一個個上了飛艇,查理莫名有些不安。

他皺眉想了想,出于謹慎小心的職業習慣,給千環塔裏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在得知那邊的煙花盒底也是黃色字後,更加不安。

他趕緊聯系薛經理,希望是自己多慮。兩分鐘後,他挂斷電話,臉色煞白地給少爺打過去。

消息傳到路長川這時,楚心剛忙活完。

她不好意思讓新員工陪着自己加班,提前讓人回家了,只留了傅安安和魏夏。

路長川高興地幫着收拾廚房,飛船就停在風鈴湖邊不遠,早已等候多時。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跟你說了半小時,催什麽。”他不耐煩地說,緊接着就是一愣,“什麽?!”

挂掉查理電話,路長川跑到外面,給顧一陽打過去,語速很快:“你想辦法攔住他們,這煙花不能放!”

顧一陽莫名其妙:“你不是說要陪楚心回家祭拜嗎?怎麽還在首都星?”

路長川:“我跟你解釋不了。你現在趕緊,把煙花都撤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說撤他們就撤啊。飛艇都懸空兩小時了,上百臺飛艇,怎麽撤啊。”

“那你也想想辦法啊!”

“到底出什麽事了?”

路長川啧道:“現在沒時間和你說,再過兩小時就要放了。”

“不是,你連個正當理由都沒有,我怎麽跟他們說啊。”

路長川抓耳撓腮,實在沒招了,只得合盤托出,最後強調:“這煙花要是點了,我就死定了!”

電話那邊靜了會兒,然後顧一陽說:“今年好像讓我姐點火,這個……你有個思想準備,我只能試試。”

顧一陽肯定不能繞過家長自己處理,他先把事情和顧芩說了。

顧芩将信将疑,把煙花桶拿起來來回回看,沒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掰着手指數了一遍,個數也對得上。

她跑去和路老太爺路奶奶說。

路老太爺皺眉與路奶奶商量了會兒,路奶奶表情似驚似喜,扭臉跟顧芩說了句話。

顧一陽伸着脖子,等顧芩一出來,忙上去問:“怎麽樣了?”

顧芩說:“路奶奶就說了一個字——放!”

顧一陽愣住,問:“老太爺怎麽說。”

“奶奶發話了,你覺着呢?”顧芩幸災樂禍地笑了下,“我給阿川出個主意,讓他現在趕緊随便買個戒指,換身像樣的衣服,再買捧花,等下就借着放煙花直接把婚求了。整個首都星人民集體見證,多盛大的求婚現場。”

**

楚心收拾好廚房,才發現路長川不見了。

她到房子外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只得給他打個電話。

兩個路口外,路長川坐在正往路家大宅飛奔的車上,吭哧半天說:“我突然有點事,辦完了再過去找你。”

他挂了電話,問身邊的顧一陽:“只有這個辦法了?”

顧一陽哼道:“我早讓你跟我商量,你不,非說自己能搞定,這下好了吧,最後還是離不開我。”

路長川郁悶,他現在要回家換衣服,還得讓人從花房現剪一捧花出來,幸好戒指自己随身放着。

**

楚心三人回到茶館時,齊軒早就架好了燒烤架,還釣了魚,鍋裏咕嘟着魚湯。

野外做飯他經驗娴熟。

看到楚心,他納悶:“你不是說要去北河山星嗎?怎麽還沒走?”

“因為想吃齊哥做的魚呀。”楚心調侃,“路長川有事,說晚點來找我。正好我還挺想看煙花的。”

忙了一天,吃了兩頓速食飯,大家早就又饞又餓,趕緊端碗圍坐一圈。

臨近午夜。楚心再次給路長川打個電話。

這是他們确定關系後的第一個春節,不知能不能一起看煙花。

路長川說:“馬上,再過幾分鐘,我就來找你。”

楚心:“快點啊,一會兒就放花了。”

風鈴湖上,飛艇靜靜漂浮在空中,早就等候多時。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路長川慢吞吞地回了個哦。

很快,午夜倒計時鐘聲響起。

傅安安帶頭跑到院子外,仰面看向千環塔方向。

大家都跟了出來。

一條街外,路長川緊張地看着夜空。旁邊是抱着一捧鮮花的顧一陽。

顧一陽又是興奮又是期待:“我怎麽有點開心,不枉我大晚上的陪你路邊喝冷風。”

路長川白他一眼,他緊張的要命,他還說這種話,果真損友。

最後一聲鐘聲落下,千環塔頂沖天而起一道光柱,紅色煙火在高空爆開。

一個大大的“葉”字出現在空中。

與往年一樣,随着煙花爆開,四周的居民樓間傳來歡呼聲。

路長川腦袋嗡地一下,頓時一片空白。

“來了來了。”顧一陽興奮地說,“還真是搞錯了!”

他把手中的捧花塞進路長川懷裏,伸手幫他理了理衣服,最後用拳頭怼他一下。

“愣着幹嘛?還不趕緊過去?一會兒這炮就放完了,放完了你還沒出現,就白瞎了。”

路長川像是才反應過來,舔了下嘴唇,抖着嗓子說:“那……那我去了啊。”

“趕緊啊,第二響了!”

第二響出現在空中的是個“楚”字。

楚心試着猜這句話,葉楚……

第三響是個“心”字。

葉楚心……好奇怪的新年祝福語,楚心想。

傅安安納悶地說:“居然是你的名字哎。”

緊接着是第四響——我。

第五響——愛。

第六響——你!

“你”字後面還單獨做了個卡通版感嘆號。

楚心挑眉,卧槽,情況似乎不太對。

聯想到路長川近日的反常,楚心隐隐有了個很不妙的猜測,她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先躲一躲。

去年看煙花,每放一個大家就跟着歡呼一次,一浪高過一浪,今年……有點過于安靜了。

她縮下身子,想從旁邊溜過去。

齊軒攔住她:“別走,這好像是專門給你放的。”

煙花是按照既定路線和時間安排好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不管楚心怎麽希望它停下來,它也不會停的。

多個紅色大字漂在夜空中,還在不斷增加。

很快,完整的句子出現在首都星上空——“葉楚心我愛你嫁給我吧!路長川”。

楚心閉上眼,不忍直視。

傅安安揪揪楚心衣服,提醒她:“楚心,楚心……”

楚心閉着眼,說:“麻煩一下,請當我不存在。”

傅安安:“不是,那個,路長川來了。”

楚心唰地睜開眼,轉頭瞪過去。

路長川穿着聯盟大學制服,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滿臉委屈,吭哧着辯解:“其實我不是這麽計劃的,你要相信我,我也沒想到,是他們搞錯了……”

在場幾人全都不說話。

路長川更緊張了,他覺得自己肯定搞砸了。

原來提前被女生知道計劃并不是最大的失敗,被拒絕才是。

不對,被當着一群人的面拒絕才是。

路長川還在等楚心說話,就見齊軒正對着自己比劃。

他醒悟過來,求婚呢正,哪有第一句說這種話的。

他手忙腳亂地拿出戒指,快步走到楚心身前。

傅安安下意識往旁邊橫跨兩步,給楚心留出足夠的空間。

路長川按着早就演練多時的計劃,單膝脆地。

“葉楚心,嫁給我吧!”

空中巨大的紅字還沒散去。

路長川把戒指拿出來,試着去夠她的手,以眼神無聲詢問。

楚心懵懵地伸手遞過去。一個小巧的圓環套入無名指。

傅安安激動地雙手捂嘴。

楚心看着指間突然增加的小東西,深吸口氣,轉過身,對幾位圍觀群衆說:“重新給大家介紹一下,我未婚夫,路長川。”

周圍小區的人們像是剛反應過來——今年的煙花與衆不同。

早已對一成不變祝詞疲勞的人們,此時爆發出了比往年更瘋狂的歡呼聲,倒像是在回應楚心的話。

傅安安一個箭步沖上去,緊緊抓着楚心手,眼裏淚光盈盈。

“恭喜!”

魏夏走過去,單手撈起仍跪地不起的路長川,笑道:“成功了,不用再跪了。”

路長川朝他笑,傻呵呵地像個吃到糖的孩子。

天空的紅字漸漸淡去,新的一年又來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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