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當唐晚從雜物房內抱出一大堆木柴點燃後,樓上那位大爺,略有些忍不住寂寞。
他這趟來,有青年突然失蹤的原因,更多的當然是一解相思,沒辦法自從回去後,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每次都被這個青年占據。
作繭自搏大約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之前也不過是被青年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的香味吸引,想要靠近逗弄青年,結果倒好,沒有收服青年也就罷了,現在反倒把他直接給繞進去了。
篝火堆很快就被唐晚弄好,漆黑的夜空點綴着繁星,月亮不知道躲去那片雲層後面,山間的晚風徐徐吹來,帶着一絲絲涼意,屬于夏日的暑氣早已消散在山風中……
唐晚把小石鍋從水槽那邊拿過來,放置在火堆上方烤着,左右換了好幾個角度,最終唐晚直接把小石鍋整個放進篝火堆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只要燒燒燒,等到把那些無垢在火堆中燃燒殆盡,那小石鍋就能夠露出它本來的面目。
空等并不是唐晚的性格,他是個閑不住的人,篝火堆中又增加了一些木頭,唐晚畢竟沒有吃完飯,就啃了一塊壓縮餅幹,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他直接走回到廚房,打開冰箱翻找了一下,冰箱裏還有前些天姑姑送的玉米棒子,紅薯看着都還沒有壞。
唐晚拿了一個盤子,裝上幾顆玉米棒子和紅薯,帶到篝火堆邊上,紅薯被唐晚直接丢在火堆邊上,玉米棒子被唐晚拿去水池中清洗了一下,拿了跟硬木枝插着放在火焰上烤着。
唐晚擡頭果然看到那位大爺正站在臺階上盯着他,唐晚拿着插了玉米的木棍朝着穆梵晃了晃開口道;“無聊吧,山裏生活就是這樣,晚上沒事大家都早早休息,穆少大概不太習慣,要不下來一起烤點玉米棒啃啃。”
穆梵看着仰頭的青年點點頭開口道:“美人邀請,豈有拒絕的道理。”
“哎,你說話能正常點嗎,什麽美人,你說的是你自己吧,我唐晚帥哥,知道吧。”唐晚抗議的開口對着樓梯上的那位大爺叫嚷道。
沿着樓梯走到一樓,在火焰的映照下,青年的臉上帶着一層緋紅,整個人看着都充滿了活力的氣息。
轉頭看着那位大爺走下來,唐晚開口道:“別傻站着,去冰箱裏翻翻還有木有啤酒,自從回家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今晚有心情,咱們喝點。”
在火蛇的舔舐下,烤焦的玉米散發出一陣陣焦香味兒,唐晚那近在鼻端聞了聞開口道:“給你的,聞着很香,味道應該差不離。”
兩人坐在火堆前,唐晚烤着他的玉米棒子,穆梵一手拿着玉米一手拿着啤酒,他自己喝一口,不會忘記喂青年喝一口,他啃一口玉米棒子,就不會忘記喂青年啃一口。
從來不曾如此将就過的穆大少,居然覺得滋味真的還可以,尤其是被青年啃過的,喝過的,總感覺其中仿佛沾染了屬于青年身上的誘人氣息。勾的穆梵內心有一些東西,開始慢慢萌芽,心跳也随着火蛇躍動,快了那麽一絲絲。
喝掉半罐啤酒,啃掉半根玉米棒子,雖然抗拒穆大少窺視他的身體,但是對于此事這個成熟男人善意的靠近,唐晚并沒有覺得厭惡或者讨厭,他覺得能和穆梵這樣坐着聊天談地其實挺好。
他上輩子死後跟着許久那個沉默寡言的家夥,最多也是聽聽別人牆角,別人還發現不了他,那樣的感覺特別讓人操蛋。
而上輩子和林風在一起,剛開始那會兒,林風還是很依賴他,畢竟他可是提供林風上學讀書的錢。可是慢慢逐漸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記不起來了,林風和他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少,到後來除了回來要錢,他們很少有交流,那時候他接的活也多,每天都忙得團團轉,心理又都裝着那麽個人,壓根就沒有深想過。
穆梵這個人是大少爺沒錯,但是穆梵懂得許多,不管是天南海北,和他聊天,唐晚完全不用擔心冷場,只要聽着就可以。而且穆梵說話風趣幽默,他之前都被穆梵那深沉的樣子給騙到了,沒有想到真混熟了,穆梵這人還是很有趣的,一點也沒有那種大少爺的架勢。
從火堆邊上罷拉出烤了一段時間的紅薯,非常燙,唐晚搓了搓手開口道:“火堆裏拷出來的紅薯,比外面街上那種買的好吃了無數倍,我小時候爸爸做晚飯,就會烤上一兩個小的,很香很香。”
唐晚從中間折斷,結果兩顆紅薯圓潤大一些的沒有烤透,裏面還是硬的,唐晚嘆了聲可惜,把這烤廢掉的番薯丢進火堆中。
好在另外一顆長條形的番薯總算是烤熟了,又香又軟,唐晚啃了一口嘗了嘗味道,把另外一般遞給穆梵道:“嘗嘗,很香,有小時候的味道,不過更甜了。”
篝火燃燒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期間唐晚加了許多的木柴,火堆的溫度極高,唐晚拍了拍手開口道:“應該差不多了,我準備扒拉出來看看。”
坐在邊上的穆梵看了一眼站起來舒展身體的青,年開口道:“你這樣把石鍋放在炭火中燒,不會燒黑了,還洗的幹淨,到時候幹不幹淨更看不出來了。”
唐晚看着身邊依然試圖說服他抛棄石鍋的男人,他嘿嘿一笑,手指勾起男人的下巴道:“怎麽擔心我弄不幹淨,還煮東西給你吃啊,你要是今晚和秦雷一個房間,我就不煮東西給你吃,怎麽樣,趕緊答應吧,小心吃壞肚子哦……”
為了晚上能夠逃脫魔抓,能夠舒舒服服的獨自一個人占據床鋪,唐晚也算挖空心思了,連恐吓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
穆梵看着得意洋洋的青年,他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原本一臉正經的人,看着就多了一份灑脫……
原本以為男人會知難而退的唐晚,耳邊驀然響起穆梵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你敢吃,我又如何不敢。”
唐晚沒有成功恐吓到穆梵,他哼了一聲,拿着個木棍從火堆中把石鍋踢出來,有點沉,此時的石鍋黑乎乎的,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石鍋。
從水槽那邊接來一桶水,唐晚直接澆下去,滋啦啦的聲音響起,一陣水霧從石鍋處蒸發,模糊了青年陽光的俊臉。
一桶水下去後,滾燙的石鍋溫度被降下來,唐晚拿起地上的石鍋,入手的卻沒有一絲熱度,依然冰冷,剛才那些溫度,不過是石鍋外殼那層污垢被烤的滾燙而已,正在的雲石鍋,根本不是凡火可以撼動的。
唐晚把石鍋拿起又朝着地上摔了一下,石鍋和堅硬的水泥地接觸後發出沉悶的響聲,穆梵被吓了一跳,以為石鍋會碎裂成兩半,他心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從這個石鍋上碎裂出一塊塊烏黑的外殼。
而那一個被青年當成寶貝一般的石鍋,終于在洗刷火燒水澆摔打後,露出了它的真容,體積輕薄了三分之一,即使在昏暗的燈光搖曳的火光下,都無法掩蓋屬于這個石鍋一剎那顯露的光華。
唐晚拿起脫胎換骨的小石鍋興奮的開口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是寶貝,這是雲石鍋沒錯的,沒錯的哈哈哈哈……”
穆梵伸手接過唐晚手裏的小石鍋,眼神裏閃過莫名的情緒,他沒有聽說過什麽雲石,也不明白為何青年如此在意,手裏這東西确實有些特別,按照道理,即使被冷水沖過降溫後,這石鍋在火種炙烤了這麽久,此時肯定還有餘溫。
可當他接過來的時候,這石鍋依然屬于常溫,沒有任何一絲熱氣,這東西确實古怪了一些。
穆梵看了一眼快高興瘋掉的青年開口道:“能告訴我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特別,為什麽你把它當成寶貝。”
唐晚一把接回自己的小石鍋,仿佛深怕被穆梵搶走一般開口道:“現在和你也解釋不清楚,等以後,半年,不,明年這個時候你大概就會明白了,總之這就是好東西。”
“好了、好了,穆大少,你現在可以回樓上拿衣服,洗一洗你身上的煙熏味,我得做點吃的,看在你陪我的份上,等下請你吃大餐啊。”唐晚一邊催促一邊推着穆梵,他要把這個礙事的家夥弄走,才能夠去廚房開燒,試試他有沒有那個能力做出血食。
上輩子他死的太早,根本沒有來得及覺醒領域,但是按照這輩子的速度,唐晚其實有些疑惑的。既然這輩子他能覺醒了領域,那上輩子說明他也有這個資質,為何一直到死他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的領域氣息。
難道這其中因為什麽原因,造成他上輩子沒能覺醒,到後來他也聽說過出現可以吞噬別人能力的異能,但是他還沒有聽說過可以盜走旁人領域的,這東西來自靈魂和基因血脈,三者缺一不可,想要盜取應該很難才對。
或者有人覺醒了擁有盜取他人領域的領域,若是這樣的話,就不難解釋他未覺醒的原因,但是誰能夠盜取他的領域。
上輩子末世後他不在接活,接觸的人少了,難道是陳家人,不還有一個,林風,難道林風……
唐晚的眼神暗了暗,他無法确定自己猜測的對不對,但是這沒有關系,這輩子他還活着,他又這麽早覺醒了領域,想要盜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他有了防備後。
若真是林風幹的,那上輩子被餓死這件事情,加上被盜取領域這件事情,他絕對絕對不會放過林風的……
走進廚房鎖上門,把廚房窗戶的窗簾拉上,整個廚房被掩蓋的嚴嚴實實的。唐晚從領域內拿出一塊挺大凹凸不平的碎石,這是某顆石筍上碎裂的岩石,這種岩石什麽成分唐晚并不清楚。但是唐晚很清楚,這石頭白骨火無法燒壞,等有空了他可以用這個石筍鑿出一個爐子出來。
用碎石搭建了一個土竈,其實也就三塊碎石正好可以擺放小石鍋,白骨火被唐晚從領域內請出來。唐晚把獵殺來的骷髅指骨,都拿出來放在邊上備用,其它還來不及敲,等以後有空了就要全部敲成合适的燃燒碎骨,在存放在收納盒中,這樣用起來就省力多了。
請出領域內那依然用恒定速度,燃燒的白骨火,它比唐晚剛搶來蠟燭火苗般大了許多,應該是因為唐晚拿了骷髅兵的頭骨溫養才會長大一些。
鴿子蛋大小的一朵火苗被請到,之前唐晚堆疊好的指骨上,頓時那些接觸了白骨火的指骨,開始逐漸消融,正在一絲絲的減少。
唐晚把雲石鍋擺放在火苗上方,從領域內牽引出半鍋從霧山邊上帶來的溪水,又滴入一滴清蓮花苞露水……
火苗慢悠悠的躍動着,看着沒有一絲的熱氣冒出,石鍋依然冰靈如昔,唐晚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除了時不時添加兩根指骨,所有的注意力就全部都集中在這鍋被煮着的水中。
一絲絲霧氣開始在鍋內彌漫,唐晚手中透出一絲絲領域內的生之力,真的只有一點點。
他領域內的生之力小龍卷實在太小,一來唐晚怕破壞掉那一撮本源生之力,二來,唐晚他本身就還沒有實力去控制領域內的小龍卷,能夠牽引出一絲,已經是極大的出乎了唐晚的預料了。
那一絲生之力被融入鍋內水中,唐晚瞬間就把領域內小桶裏的四五只山溪蝦,和六七顆山溪螺依次放入鍋中。
入水的瞬間那些活躍的山溪蝦沒有一絲的掙紮動彈,唐晚雙手圍在石鍋兩邊,鍋內的水霧突然開始湧動,猶如天上湧動的雲海,神奇之至。
大約一兩分鐘,唐晚看着已經完全弓起來的瑩瑩山溪蝦,山溪螺也透着一股瑩瑩的光澤,看着應該是制作成功了。至于有沒有藥效,那就必須嘗了才知道。
唐晚把雲石鍋端到一邊,又把白骨火從新請回骷髅兵的顱骨內,送回領域內溫養着,剩餘的指骨也被收回到領域內。
在收拾好這些後,唐晚抱着他的小石鍋飛奔至二樓,此時的穆梵正坐在布藝沙發上,牆壁上電視正在傳播出優美的旋律,這是屬于大自然的流水聲,山間的鳥鳴聲,使人不知不覺間放空思緒……
把小石鍋放在小茶幾上,唐晚一屁股坐在白色羊毛毯上,他一臉期待的看向穆梵開口道:“趕緊嘗嘗,我費力老大勁才做好的。”
穆梵盯着石鍋內的死蝦,沒有錯,是死蝦,一動不動,顏色半透明,完全是生的,沒有一點煮熟的感覺。那山螺,個頭大的離奇,顯然螺蓋并不緊,看着應該也是個死的,同樣是沒有一絲煮過的痕跡。
雖然蝦和螺上面都透着一股瑩瑩的光澤,但無疑都是死的,在怎麽新鮮都無法彌補這一點。
這樣的東西,面前的青年是真的在整蠱他吧!他穆梵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呢……
唐晚見穆梵不動,他好心和穆梵分享他第一次制作的血食,他花費了多少時間,用老命拼回來的東西,不知好人心。
白了一眼穆梵,唐晚立刻抓起鍋內一只山溪蝦,去頭剝殼肥嫩的半透明蝦肉被唐晚塞進嘴裏,那味道,唐晚瞬間就被驚呆了,這是他做的,人間美味,兩輩子加起來他也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
為什麽,許久做出來的就是黑色料理,而他用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次序,做出來的,就是頂級人間美味,唐晚頓時被自己的天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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