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徐璈把于望舒送到了小區樓下,坐在車裏朝他招招手:“過來。”
吃一塹長一智,之前吃虧上當過一次,還指望他蠢第二次?于望舒打哈哈:“過去幹嘛,不過去。”
男人聲音沉了下來:“真有事。”
于望舒嗯了半天,既然是真有事……他慢慢挪了過去,但保持了一些距離。
“你把手給我。”
“……”他把手伸過去,完全不懂徐璈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徐璈一臉正色,将人拉近了點示意他低頭,于望舒雖然別扭可好歹照做了,欲言又止道:“他到底什麽事啊。”話說完嘴邊一軟,手心也像是被男人的手指劃了幾下,十指連心,酥癢直接竄進了心裏。
大庭廣衆下有可能被人發現的自覺讓他下一秒惱羞成怒,一巴掌打上徐璈的手:“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徐璈就喜歡看于望舒矜持的樣,一面意外和一面害羞,說到底根本不是真生氣。
“臨別吻而已。”
于望舒想打人,揮手趕緊讓他滾:“快走快走。”
“明天上課記得別遲到,再從後門溜進來你看我敢不敢記你。”
留下警告的一句話,也留下目瞪口呆的于望舒,他以為自己的小動作很隐蔽。
後來當他站在講臺前才真的認識到學生時期的那句‘你們別以為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我看不見,我在講臺上看的一清二楚’,老師沒瞎說也不是吓唬他們,真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越來越後悔以前和同桌偷偷吃辣條的日子。
他心裏想着徐璈走前的吻,越發覺得自己掉進了狼窩,偏偏這狼窩他以前掉過一次而且還發了誓:再也不和這匹狼有任何交集。
果然flag不能立太快,容易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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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就發現自己又做夢了,夢到大學時候的事,夢到很多他曾經遺忘了的東西。
于望舒雙手插在頭發裏,腦袋捶在被子上,望着之前自己很滿意的卧室仔細回想以前的事,暑假在徐璈家裏的時候,他曾說過自己喜歡的元素,沒想到這房子裏的設計都用上了,當初看到房子只顧着驚喜卻忘了深思。
話說誰能深思到那個層面,一不留神就是自戀了好嗎。
但放下成見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和鏡子裏的于望舒對視,最後洩氣的先移開視線:“退一步海闊天空,他退了好幾步,我只退一步應該很劃算。”
鏡子裏的‘于望舒’并沒有回答他。
下午去踩着鈴聲進入教室,于望舒沒忘記給徐璈一個挑釁的眼神,那是示威,不過在被通知下課單獨‘喝茶時,他給了王維然一拳:“你給我複制粘貼都沒換名兒?”
“于叔對不起,我真忘記了。”
沖着這事,于望舒哼了他好幾天,周五晚上小學弟受不住了,買了瓶冰紅茶裝模作樣的獻上:“叔你消消火,咱們幾個以後的題目還都指望你呢。”
技術宅在一旁幫腔:“對沒錯,這小子我們已經好好收拾過了,你看他臉上都有傷口,就是我們揍的。”
于望舒犯得着和小學弟生氣麽,沒有生氣,只是總被徐璈捏手裏,他急着翻身罷了。
“別演戲了,你也不瞅瞅自己脖子上的大紅草莓,也不知道蓋一蓋,虐狗呢這是。”二郎腿一跷,他慷慨道,“都說法學系最苦,今個周五明個沒課,下課我請你們吃大餐。”
技術宅淡定問:“有多大。”
“你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為了我們的革命友誼。”
其實于望舒是覺得,在學業緊張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幾個小學弟幫自己逃課點名還偶爾做作業,從來沒有拒絕過也沒有什麽怨言,特別是王維然還一直把緊牙關替自己保密,送禮沒有吃大餐來的實在,多少錢都無所謂。
“随便吃,撒歡的吃,叔是工作黨不怕你們吃窮我。”
有了這句話還怕啥,幾個人一下課就直奔校門口,男人吃飯離不開話題,學霸們的談話也離不開未來走向,技術宅想出國,王維然想做律師,另一個男的想要考研讀博進檢察院,再不濟就當老師留校,但他面色有些憂愁:“我一同學他的老師,四十多歲了還是講師呢,到哪哪都水深。”
“現在的行情不都是這樣麽,水分大,不過咱們專業的特殊性也不會太吃虧,好好幹,不是還有咱們嘛!”
于望舒呷了一口酒,對小學弟們的談話表示默許,當今形勢的确是發生了變化,或許之前是他把學校想的太美好而忽視了其中的肮髒糟粕,垃圾這東西哪都有,區別在于是高級垃圾還是低俗流氓。
“诶于叔叔,你光聽我們吐槽了,說說你呗,專業成績那麽好怎麽改行了。”
于望舒啊了一聲,苦笑:“前期太苦了自己沒堅持下來,後來死裏逃生開辟了另一條生路,混的風生水起也餓不死,現在工作和專業不對口不是常有的事麽。”
“于叔叔你這樣說,我心裏後怕。”
于望舒擡手一巴掌拍王維然後背:“我也就27歲,能不能叫我哥。”
對面人說:“不行,我們都習慣了,這是愛稱愛稱。”
于望舒仰頭把酒一口悶,眼睛被辣的眯了起來:“我的經歷你們不能當參考,反正你們要相信自己,這事上不能相信于叔叔。”酒将胸腔辣得火熱,眼淚都快被激出來了。
沒有晚自習的日子裏吃吃喝喝,四個人中途再聊天打拳,吃飯時間直飚三小時,最後服務員都來催他們了,于望舒這才領着小學弟走,店裏經理看在他們消費額得份上還每人贈送一瓶加多寶,但于望舒喝不慣那個味,勉強拿在手裏準備扔給徐璈。
想起徐璈,依稀記得看到一條短信。
未接電話兩個,短信一條。
大一今晚有個文娛會,徐璈受邀當頒獎嘉賓了,也就是說他現在還在學校。
于望舒回了個信息問他在哪等,徐璈的短信回的快但依舊性冷淡風格:校門口。
x馳的車在路邊晾着,車身光潔還閃着路燈的光,于望舒一下公交車就看見了,和王維然等人說了再見,他打着飽嗝過去敲車窗:“你怎麽還沒走啊。”難道是特地等他的?
“這幾天太忙,精神不太好。”
哦豁?
“所以你就是把我當免費車夫?”紮心了,幸好他沒太自戀。
徐璈從駕駛座挪到副駕駛,按着額頭:“我正好也打算和你一起回去,你來開。”沒多久就聞見一股酒味,他扭頭問,“你喝酒了。”
于望舒支吾一聲:“和學弟出去吃飯聊嗨了。你給我坐後面去,你在我旁邊,我心裏憋屈。”
“你啊。”徐璈意味深長的感嘆一句,倒是老老實實坐後面去了。
于望舒見人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說:“你還沒吃飯?”
“嗯。”
“那你等一會。”
于望舒下車到學校對面打算買份面,徐璈沒阻止就當他默許了,要是不吃就自己吃,反正都不浪費那份錢。手裏拿着飲料也沒注意,下車就随手放在了車頂。等到他想要喝水終于發現那瓶加多寶不見了。
徐璈在學校很低調,車也停的比較隐蔽,隐蔽的地方總有不為人知的事,于望舒回頭的功夫就見一輛寶馬停在了路邊,車主探出頭把兩瓶飲料放在了車頂。他倒吸一口氣望向徐璈的車,猛拍大腿:“卧槽師傅你快點。”
“不急咯馬上就好喽。”
可他剛拿到面,突然見到一個穿着清涼、約莫170的妹子走向車,于是嘴裏剛剛喝下的水還沒咽下就跑了過去。走近看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于望舒的腳步頓住了。
女人拿了飲料敲車窗見沒反應,身後傳來帶着猶豫的聲音:“這是我失手放上去的,不是用來約炮的……”她回頭看過去,臉色煞白。
于望舒見到正臉也想起了是誰,不就是粉紅宿舍裏的那誰嗎,孫曼玲的舍友,當初直接了當的供出孫曼玲的人,他想了半天:“喬心怡?”
“你有病吧!”喬心怡哪裏曉得會撞上熟人,咬着紅唇把飲料砸向于望舒,“我口渴想喝水,你別誤會。”
于望舒倒是想相信,可是見過偷水還和老板打招呼的嗎?
或許是見他表情不對,喬心怡跺腳氣勢洶洶:“沒想到你是這種男人,虧大家還那麽喜歡你覺得你是好人!”
于望舒百口莫辯,我我我了半天,車門開了。
只見徐璈面容冷峻,眉梢都自帶一股寒氣,他睨着看向自己的學生像是看一件人人得而唾棄的垃圾,就連于望舒看到這眼神都覺得很不友好。
那人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上天眷顧連性格都冷的像冰,此時眼眸宛若寒冰閃着冷光,唇角緊抿帶着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與淡然,于望舒以為自己眼瞎了,剛剛在車裏喊着精神狀态不好的男人是不是徐璈的第二人格?
“我和于望舒拼車回去,你以為他是幹嘛的?另外這車是我的。”
三人對望,氣氛相當尴尬。
喬心怡握緊拳,指甲都快掐到了肉裏,塗抹脂粉的臉也逐漸泛紅透過粉底滲出來,還有什麽會比被喜歡的老師當場抓到更令人羞愧的?
“徐老師……”
徐璈神色冷淡:“既然沒事就讓開吧,我什麽都沒看見也不知道。”最後一句就是給她的保證,避免以後不必要的糾葛與麻煩。
于望舒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狗腿過,飲料也不要了,拎着面上車就跑。
喬心怡在原地氣得跺腳偏偏自己不能對他們做什麽,本來她打算退圈了,可是噬骨的欲望時不時撩撥着她,渾身難受。和之前總是約的老大叔又約了一次,過程中對方玩的時候太粗魯,自己有被虐到爽也傷的不輕,今天打算重新找一個哪裏知道x奔的主人是徐璈,另一個人還是于望舒!
這廂還在懊惱,于望舒開着車猶如過山車,心跳嘭嘭嘭直跳,不可思議道:“娘啊,我們學校還真有。”
“好歹也是名校,裏面魚龍混雜就是個濃縮的小社會,處在京都的位置也更能讓人陷入紙醉金迷中抽不了身,學校裏面長的有點姿色的女生不少。”
于望舒眉毛擠在一起:“我記得你很少誇女生。”記憶裏就沒有過。
“因為她們都沒法和我妹妹比。”
“……”也對,徐蓉的身份不是她們能比得上的,靠山夠強,哥哥也夠厲害,她是名副其實的公主,于望舒不知道自己想的‘公主’兩個字有沒有深層含義,他從後視鏡裏看了徐璈一眼,沒忍住說,“徐蓉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
男人低頭攪拌着面,聞言擡起頭:“你自己也知道啊。”
于望舒臉火辣辣的。
徐璈的話還沒挺,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她那時有男朋友了。”
不提男朋友還好,一提就想炸毛。
“我都想不通怎麽就喜歡你妹妹了!”現在看來徐蓉驕縱任性,除了一張臉之外似乎沒有其他能提的上嘴的地方,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顏值不是第一也不能當飯吃,人格魅力才是首要點。就像杜大磊,她長得也好看,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但真正吸引人的是她的坦率與真誠,和這樣的人交朋友不吃虧也更真實,那是腳踏實地般的實在感。
“我聽到的消息是她在圖書館那,酒紅色的衣服,說完情話擡頭一看不是本尊,是本尊的哥哥。”哪怕回想一萬次都覺得沒臉見人。
徐璈動動筷子:“怎麽,是哥哥就不滿意了?”
于望舒滿臉吃屎的表情,老半天憋出一句話:“我哪知道酒紅色的衣服成你手臂上的外套了,浪費我準備半天的臺詞和打扮。”
“那天你的裝扮太土了,徐蓉就算沒男朋友都會拒絕你。”
“操……”他還覺得自己那天特別帥。
“當時我就想,好好的三好青年怎麽就打扮成鍋蓋非主流了,好在你後來剪頭發了,不然……我們現在估計不會坐在一起聊天。”
于望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就知道你們笑話我。”
徐璈淡淡道:“是你,把‘們’那個字去掉。”
于望舒嘴上沒接話,心裏卻是把徐璈罵了個徹底,罵的正歡導致接電話的口氣還沒改過來:“咋啦!”
妞妞媽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着歉意和哭腔:“賀老師在醫院,望舒你在哪啊!”
‘吱吱——’刺耳的緊急剎車,車停在了路邊。
于望舒血氣上湧連話都說不周全:“我,我媽怎麽了啊!”
“也怪我們沒及時回來,她來家裏看妞妞正逢家裏兩個老人又打起來了,賀老師抱着妞妞下樓結果老太太手一揮,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老曹趕緊送她去了醫院。”
于望舒覺得他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他媽,因為于媽無論在他經歷的哪段時期都給予了無限度的寬容與諒解,世上父母有多少,數不清。
但真正說會負責任的家長,說實話很少。
小孩一哭鬧,家長二話沒說先甩過去兩大巴子的不在少數,在學校聽到孩子怎麽樣了上前一頓揍的也不少,沒有先了解前因後果而是動辄打罵,在于望舒的記憶裏他媽可從來沒這麽幹過。
第二愛的是于爸,都說愛之深,恨之切。于爸在他心裏的光輝形象一倒,家裏頓時凄涼,但于媽讓他放緩心情,再怎麽說他都沒虧待自己,再怎麽說,于爸也記得自己兒子過20歲了。
至于徐璈,他在很長時間裏都沒找到對徐璈的定位,愛不愛,于望舒摸着心口說不清楚,情愛不是輕易能說出口的東西,以至于後來他回想于此,都會頗有感觸。
而現在,于爸在監獄蹲着,于媽出事進了醫院,這上了歲數的人也不比小年輕抗摔,于望舒挂了電話整個人都蒙了。
“快去醫院。”
“對對對。”話是這麽說,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直在發抖就沒停過,要是老太後真出事了,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和于爸交代,也不知道該怎麽和自己交代。
徐璈将人挪到副駕駛改由自己開車,窗戶沒關,呼呼的風刮着于望舒的臉催促清醒,他只感到心拔涼拔涼的。
曹家在醫院把什麽都安排好了,等于望舒一到就道歉:“真的對不起。”妞妞也哭着扒拉他的褲腿,“哥哥對不起。”
于望舒嘆了一口氣把妞妞抱起來:“沒事,賀老師沒事。”真要說沒事,還得等醫生說話。
于媽腦袋撞了一下但情況不嚴重,想來是有那個保護頭部的反應,出問題的是腿,綁了石膏躺床上還得住院觀察幾天,于望舒小心髒的跳動頻率從接電話到現在就沒慢過,坐在床邊看着輸液管,他記得小時候于媽的手背很滑,現在已經有了很多小細紋,她已經不再年輕了。
幸好是沒出什麽大事,于望舒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讓老曹家先帶着孩子回去:“這有我呢,你們回去吧,妞妞也需要你們照顧。”
妞妞媽捧着個大肚子:“有什麽事你一定要通知我們,賀老師的事我們負責到底。”
于望舒愣了一會說你們先回去吧,他看過很多車禍糾紛,很多人都先把人打一頓趕緊揪着不準跑,于媽出事的第一反應,他腦子裏全是于媽,什麽曹家的人都忘記了。
徐璈陪在他身邊來一句:“因為你有資金,賀老師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
于望舒捂臉憋出兩個字:“也對。”醫院現在就是無底洞,撈錢撈錢再撈錢,開的藥很少給你往便宜裏開,他在揚城上班的時候有一次腦殼疼,去醫院又是抽血又是做這做那的檢查,醫生說一切正常,然後給他開了500多的藥,真是CNM。
普通家庭生點小病還無所謂,要是碰上什麽大事故可不得逮住人不準跑,龐大的醫療費就不是每個人都能承擔起的,什麽叫打水漂,來醫院住幾天就知道了。
“她們家在卡上充錢了,到我媽出院應該夠用。”
曹家的家庭糾紛聽着都頭疼,外婆吃飯時提議二胎裏面的男孩要跟女方姓,明擺着就是氣奶奶的,老太太肯定不樂意啊,勸說媳婦生二胎不就是想要個姓曹的男孩嗎,兩家人從早上吵到中午,妞妞就把他媽叫來了,叫來之後就出事了。
這都是什麽破事。
“幸好我喜歡的是男人,要不然孩子問題得煩死我。”
男人把手搭在他肩上,清朗的嗓音帶有些許笑意:“要不然我們就一人一個孩子,你的跟我姓,我的跟你姓。”
“誰要跟你有孩子。”話一出口方知不對,于望舒一拳砸上去。
徐璈握住那只手,收斂笑意也坐了下來,口氣淡然:“賀老師沒事。”
“我當然知道我媽沒事。”拳頭被另一雙手包裹,他瞄了一眼沒像往常那樣掙紮,掌心被人輕輕撓了幾下,徐璈拍拍他的手背,“你的拳頭之前一直是緊握狀态。”
“我和我媽出櫃,我媽同意了,過程意外的和諧順利,我覺得我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
“嗯,最好的。”
于望舒覺得回複像是奉承,回頭一看,徐璈靜靜的看着他,嘴邊噙着三分淡笑,在病房柔白的光線下顯得越發柔和,自己的心也跟着漏了半拍。
男人衣冠得體,環境改變人,身上那抹淡然和君王般淩雲的氣勢并沒有随着歲月的增長而改變,反倒是濃稠了起來。于望舒感到手心被人劃着,讷讷的轉過身繼續看床上的于媽:“你先走吧,我在這就好。”
徐璈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你走吧。”催的有些急,他摸摸鼻子沒擡頭。
徐璈走後終于舒坦了一口氣,于望舒坐在椅子上看着于媽,滿腦子的瞌睡蟲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上前小心的握住于媽的手,低頭蹭了蹭小聲說:“過會日子,我現在不敢。”
于媽第二天9點多才慢悠悠醒來,醒來的瞬間就聞見老雞湯的味道,等回神了,發現老雞湯在她兒子手裏:“怎麽了啊?”
“給你喝的。”這雞湯到他手裏還沒5分鐘,護士送來小聲說是他一朋友送的,有事不能來就托她送。
他哪個朋友這麽小心翼翼啊,于望舒一猜就猜到是徐璈,老雞湯氣味鮮美,湯香濃厚,最适合用來補身子。
“你正好醒了,嘗嘗呗。”
于媽只嘗了一口,狐疑的看向兒子:“你做的?”
于望舒在他媽面前哪敢說謊,支支吾吾:“買的。”
“我就說啊,你手藝怎麽變了。”
于媽剛醒還很虛弱,看見自己腿上綁上石膏就開始嘀咕要請假了:“幸好我的課也結束了。”
“媽你以後也注意點。”
“我也沒想到會摔下來。”慢慢喝掉湯,于媽倚在枕頭上看到于望舒有些憔悴的臉,擡手摸了摸,“這才多大啊都這麽老了。”
母子倆正說着悄悄話,老曹家的長輩就來了,妞妞的外婆帶來了飯,病房裏的氣氛也因為人多而熱鬧了起來。
于望舒回公司上班,在公交車上困的直打盹,徐璈的信息來的正是時候,他問:“老雞湯,我媽說好喝。”
“好喝就成。”
“你在哪買的,我下次也買給我媽。”
徐璈不說,神秘的緊。
後來在賀老師住院的日子裏,早晚都會有人送湯,分別是老雞湯、排骨湯、魚湯混着來,專門的壇子裝着看起來特別有逼格,徐璈送的勤快,于望舒望着親媽的臉色吓到三魂去了兩魄,指不定哪天就提前露餡了。
這天醫生剛檢查完,他忍不住問:“媽,我能不能問你個事。”
于媽看着新聞聯播:“什麽事。”
“你為什麽讨厭徐璈?”
于媽的眼神從電視轉回到兒子身上,定定的看着他,說:“不是讨厭,只是覺得大家不一樣了,結婚講究三觀合,交朋友也是,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跟他們一起玩,不是很開心。家道沒落沒見你去找過他們,他們更沒有來找你,基本的關心都沒有那我就會覺得不算是朋友,如今你過的很好,這個家也很好,我希望你能遠離那個圈子。”
于望舒幫她按摩着腿,聽完一番話愣住了,糾結着用詞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媽……”
“于望舒先生嗎?醫生有事找你。”
醫生有事那得趕緊去,于望舒把凳子放好走了出去,結果護士給他指了指窗口。他走過去一看,徐璈坐在椅子上,旁邊放着外賣盒。
那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一塵不染的白襯衫和黑色領帶讓他看上去更加有魅力。
嗯?
護士早就跑了。
“你穿的這麽正式?”
徐璈拍拍外賣盒:“程昱的公司我有入股,晚上去參加了一個晚會剛回來,睡不着就随處走走。”
外賣盒很熟悉,于望舒打開來的确是蝦仔飯,瞬間有種想躺在床上的感覺,他先打開旁邊的可樂灌了好幾口,滿足的嘆息道:“這幾天的郁悶全都消失……嗝……”喝的太快立馬開始打嗝。
徐璈沒說話,坐在一邊看抱着外賣的男人打嗝,兩眼冒着水汽蒙上了一層霧,委屈的像是要哭,
“我嗝……”這他媽還沒完沒了了?
放下可樂準備吃飯,于望舒感到眼尾被人輕輕碰了下,轉頭的同時沒料到和男人吻個正着,看着就像是自己投懷送抱,這次他沒推開徐璈。
吻由淺啄到深入,舌尖相抵的觸感讓他心驚肉跳,腦袋裏跟着生出些旖旎的念頭,握着外賣盒的手也随之握緊。
徐璈見人難得這麽乖順,抿了一下唇松開,手指撚着于望舒的嘴角:“今天這麽乖。”
“手裏有東西。”說完舔了舔嘴唇,想到剛剛幹了啥事立馬後悔的想抽自己一巴掌。
徐璈倒是沒他想的那麽多,拍拍落在西裝上的葉子說:“等你吃過蝦仔飯,我就吻不到了。”
對,他對龍蝦過敏。
“你每天給我媽送湯,我媽該懷疑是哪位大佬了。”
“就說是你買的。”
于望舒扒一口飯,嘴裏的軟糯感還在,他感覺舌頭都要化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媽說我浪費錢,這都第五天了。”自己也有五天沒睡好覺了。
睡眠不足一直都會顯現在臉上,徐璈從見到的第一眼就發覺了,于望舒上學、上班還要來醫院照顧于媽,一個人恨不得扒出三個人來用。
“你今天什麽時候回去?”
“嗯……等我陪我媽上完廁所就可以走了,二十分鐘內吧,今天再不早點睡就要猝死了。”
“離我家比較近,睡我家。”
于望舒掏掏耳朵,随随便便的睡在一起多随便啊,他不是随便的人,看看徐璈随便的口氣:“你好随便啊。”
“我們都睡過那麽多次了,還随便?”徐璈倏地笑了,湊上去親了親于望舒呆滞的臉頰,“我喜歡你随便。”
于望舒捂住臉,憋出一個屁:“屁!”結果他還是同意了,因為想看看老大它們情況怎麽樣。
“小的已經接受自己是小太監的事實了,現在術後恢複也很好,開始進食了。”
“那就好,你就在這等我吧,我和我媽說一聲就下來。”
徐璈還是坐在原地,椅子後面是一片竹林,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裏,可是……
他擡頭往三樓的窗戶那看了看,唇角往上勾起,賀老師還是和當年一樣,一點都沒變。
于望舒吃飽喝足後像個二傻子,這幾天活的萎靡,他覺得有一部分原因是醫院的夥食吃着沒勁,要不然他剛剛還沒精神怎麽吃了一碗蝦仔飯就昂頭挺胸了。
回去的時候護士已經給于媽擦完了身子,他問要不要上廁所,于媽看了他一眼說不要:“你有事就先走吧。”
“我要回去早點睡了,媽我早上給你送飯。”然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病房。
于媽眼底的溫柔也随着兒子的離開而逐漸變冷,沒有打點滴的手努力夠着桌上的手機,她撥出一個電話後立即綻放笑臉:“妞妞啊,你媽媽呢?”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徐律師的電話是多少?我這有個親戚也出了點事,挺棘手的。”
“诶诶謝謝你了,妞妞呢,妞妞再見。”
……
作者有話要說:
車頂飲料是真的,就是在【車頂】放兩瓶價格不一樣的飲料,不是都市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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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