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一吻結束,徐璈平靜的看着他,眉頭舒展:“你接受嗎?”
媽啊,真是賊JB神聖……
于望舒很久沒有過心驚肉跳的感覺了,去張家界透明橋的那次也沒有,站在上面頂多就是怕死,而現在,徐璈頂着破了皮的額頭和他對視,一手握着他的腳,心裏的那堵高牆像是變矮了很多,變得能讓他翻過去。
短暫的沉默不再是拒絕,他問:“你頭怎麽了。”
徐璈怎麽會受傷呢,于望舒在心裏掂量了幾秒,挺意外的。
男人說:“被富商正房太太拿石頭砸的,另一位律師比我還嚴重些,幸好不是砸的雞蛋。”
“你們還有這種安全隐患。”
徐璈幫他擦完藥,手抵着床沿站起來:“這幾天你在躲我。”
于望舒在藥箱裏捯饬半天終于找到幾盒充滿‘少女心’的創口貼,草莓印花的,他皺着眉考慮能不能用,最後抽出一張擡頭回答男人的問題:“我沒有躲你,只是想靜靜。”
“靜靜是誰?”
“……”于望舒用力的貼上創口貼,滿意的看見徐璈眉頭皺了一下,“我媽不喜歡你。”
“所以呢?”
于望舒小心的往廚房方向看了一眼,搖搖頭說:“沒有所以,只是親媽不支持有點難過,她訓斥我的話也有道理,但我不想放棄,你說本來就已經夠狗血的了,現在再來一出有頭無尾的憋心裏……”他垂下背,“有點忠義難全的意思,我不是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
于望舒不喜歡太糾結的自己,就像當初頭也不回的離開明大,那也沒經歷太多的思慮。可這次是他親媽在前,多多少少有了顧慮,而在他和徐璈小聲說話的空檔裏,來自廚房的氣味越來越重,徐璈盯着于望舒也像是重新開始認識他,淡淡說:“我出去有點事。”他以為于望舒會選擇聽賀老師的。
于望舒神色恹恹的點頭,想着徐璈走了該怎麽和于媽交流,誰知徐璈的意思是去廚房不是離開。
徐璈神态自若的出現在廚房,關了火熟練的倒出雞湯,旁邊于媽臉色鐵青:“你怎麽會有家裏的鑰匙。”這湯在她來之前就煲上了,不可能是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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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于望舒給我的,他也有我家的鑰匙。”
于媽聞言,下意識看了看垃圾桶裏的抹布,于望舒回來之前她做了一次大掃除,發現桌上都落了一層灰。
50多歲的賀老師在這一刻終于有了木已成舟的無措感,而于望舒下一秒出現在廚房,緊張兮兮的看着她:“我幫你。”她都說不出到底是失望還是絕望。
徐璈不走,于媽也不趕,于望舒夾在兩人中間頭皮發麻,吃飯都不敢發出聲音。
“大磊她沒事吧。”
想起來是在問他,于望舒嗯了聲:“可能有點受驚,當時情況太惡劣但人沒大事就是了。”碗裏恰好出現一只雞腿,只聽旁邊人說:
“炖了很久,吃吧。”
一只雞兩條腿,另一只腿落入了于媽的碗裏。
徐璈瞥一眼于媽,嘴角噙着笑擺足了尊敬,奉承的讓人找不出破綻,賀老師的教養讓她不會對着食物發火,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在飯桌上。
于望舒立即在桌下擰了徐璈大腿,擡頭怼了一個眼神,連忙給于媽夾菜。
“快要期末了,學校裏的熊孩子心思重難管。”
突然想到什麽,于望舒推開椅子跑到冰箱,翻出那塊嫩豆腐碎成末,再将花生米搗碎和香菜一起灑在上面,最後倒上香油攪拌均勻完成一道涼爽小菜。
這是他外婆那的小菜,小時候常常看外婆做,于媽偶爾也喜歡吃,于望舒記得他外婆走的那會,他媽天天做這個。
“現在天氣轉熱了,想起來媽你喜歡吃這個。”
于媽挖了一小勺,“你看我什麽時候中午吃過這個。”
于望舒表現的相當乖:“那以後早上和晚上給你做。”就差沒蹲在桌前兩眼放光搖狗尾巴了。
“行了,好好吃飯。”
于望舒呼出一口氣,看親媽臉色琢磨不定,私下又擰了徐璈大腿一下,那小眼神傳達的意思是:老太後不和你開戰,你別撅着屁股靠上去求鞭打。
徐璈面上一點波動都沒有,左手卻是繞到後面按住某人腰,趁着于媽去廚房拿勺子的功夫靠在耳邊低語:“給點顏色就要開染坊,嗯?”
于望舒都快怕死了,咬着筷子打掉那只手,殊不知‘啪嗒’聲反而引起了老太後注意。
身後倆人的小動作即使看不見,她耳朵也聽得出來,于媽摸索着湯勺,背後的情景在冰箱面的折射裏看了個大概。
在她的學生裏不是沒有過同性戀,有一對甚至就是因為父母的胡鬧導致兩個孩子的前程毀滅,多麽優秀的兩個孩子,一個被強制和女人結婚,另一個被送進特殊醫院進行治療,一個人想要死是阻撓不了的,到頭來毀了三個家庭糾其原因不過是喜歡上了男人,她不想把于望舒逼到那個境地。
于望舒有很多不聽話的地方,難道就是不孝順?
有時孝順不等于聽話,她在兒子小時候就是‘開心就好’的教育模式,而現在……
“徐璈。”
于望舒豎起耳朵:“媽你叫我幹嘛。”
徐璈很自然的看向賀老師,于媽瞪了他一眼:“我是叫你?”然後看向徐璈,“我不希望看到你家人來理論的場面,你能保證你們家不會出事嗎?”
“說實話,是我帶壞的于望舒,至于我們家的情況,賀老師你放心。”
放心能放心的了嗎,未來的事誰也不能預料。于媽瞪着于望舒,拍了他腦門:“吃吃吃,就知道吃,出去好幾天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通知家裏,在那裏出事了怎麽辦!”
于望舒腦殼一懵,前一秒精神高度緊張就怕倆人撕起來,後一秒腦門一掌,他等那股子懵逼勁過去了說:“我真忘記了,下次一定先打電話報備。”
于媽和徐璈倆人的血雨腥風他沒看懂,總之徐璈在于媽走的時候不痛不癢的叫了聲‘媽’,而在他想上去捂住徐璈嘴的時候,于媽拎着帆布包像是很嫌棄的嗯了一聲。
于望舒左右看看,立馬一瘸一拐的狗腿跟上去,很小聲的說了句:“媽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能怎麽辦?我能不要你這個兒子?”于媽停下步伐,很不解的看向兒子,“我看你不要我這個媽倒是有可能。”
于望舒拼命想解釋:“不可能的,我怎麽會為了……”愛情兩個字太狗血了,他說不出口,“總之不會的。”
“徐璈那天敲門,我看見他就煩,但他很擔心你,這幾天我也在想這件事到底怎麽辦,因為見過太多不順利的例子和太難堪的場面,兒子,媽心裏不是不生氣了,只是成全你,成全你們,我依舊不喜歡徐璈依舊希望你們能分開。”
于媽說的太清楚,于望舒點點頭,摟着她的肩膀說謝謝,結果聽到一聲明顯帶着氣憤的‘哼’。
“你爸那我也好幾個月沒去了,等學校裏的課結束了就去看看。”
“我也去。”
于媽怒視:“你去什麽去,去跟你爸出櫃?給我在這好好上班!”
于望舒把她送到小區門口,于媽上了公交車還和他揮了揮手,雖說表情還帶着微怒,但都是正常的。
他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了會,午後的陽光最為熾熱強烈,照在身上勾起懶惰的睡意,他眯了眯眼,從指縫中感受着逐漸往夏日進發的陽光,胸前紅領巾飛揚的小學生打着哈欠被送往學校,即将高考的高三學子背着書包趕往補習班,他窩在椅子的一邊,感覺像是在夢裏。
李東給他兩天的假調節,現在半天就像是滿血複活。
回去的時候徐璈背對着他正在給陽臺上的花澆水,那是給于媽買花的時候送的,沒想到活到了現在。
以前高傲的徐小公子在澆完水後很自然的拔起了草,于望舒看到那雙應該拿筆的手沾滿泥土,心裏那堵牆又低了點,他上前抱住徐璈就像是對方晚上抱着他:“我媽居然同意了。”
徐璈手下動作沒停,很自然的接話:“但她還是有氣。”
“你是不是背着我找過她了,我媽這人……”
“我什麽都沒做。”
老太後最愛的人就是兒子,憤怒是大但妥協是遲早的事,她需要的是一個态度那他就給一個态度,現在的結果在他的預料之內沒有太驚訝。
“我本來想回來找她聊一聊,可是又不知道聊什麽,因為你之前的影響太壞了,壞到我沒法說好話。”
徐璈看着他:“那是說明,你有想幫我說好話對不對。”
懷裏抱着和自己差不高的人很奇怪,于望舒摸了摸發現徐璈的身材真不适合小鳥依人,但抱都抱了就将就一下吧,他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我答應你就是答應你了,除非我們倆之間出了問題導致最後的分離,外力一般是沒法讓我改變念頭的,就算那是我親媽,我也會想辦法去争取一下。”
“如果是錯誤的堅持呢。”
于望舒神情複雜:“emmmm……那就當我倒黴呗,我從小到大做的錯決定也不少,只要在事後吸取教訓就成,當然一些大事的決定還是得先跟我媽通知一下,比如當初這房子要不要買。”
徐璈轉身攬着他腰:“說起房子,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天。”
“不行,我要自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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