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拾
宴會伊始,就已經有很多人來攀附,許卿一邊應付的游刃有餘,還能在縫隙間為宣邯換酒。
這也是宣邯看中她之一。
處理事情上,令他非常滿意。
有人在許卿耳邊說了幾句,許卿望向那個地方,便走去跟宣邯低聲,兩人貼的很近,讓遠處的紀昀粵不禁的眯了眯眼:“會長跟副會長在那邊敬酒,宣總理應過去一趟。”
宣邯身份那麽耀眼,紀昀粵只注意到他身側的許卿,裙裝很好的襯托她身材,她跟從前也沒變過,一如的偏瘦,不過還算勻稱。
言笑晏晏的應付周圍,從容自得的笑顏讓紀昀粵移不開眼。
她變了許多。
“哦,紀昀粵,你怎麽也在這?”來人是肖林。
肖式證券公司的公子。以前在紀昀粵當牛做馬的人物,現在估計是在他面前犬吠。
紀昀粵淡漠的望過去,問道:“你是誰?”
肖林也不生氣,只是投沙射影道:“紀大少貴人事忙,忘記我這種小人物也是正常的。”
紀昀粵嘴角微勾,身姿挺拔的同時還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肖先生知道就好。”
肖林臉色瞬間陰沉,又笑了起來:“你不要以為有舒宿那個沒用的人幫你,你就能重新再A市立足,有我在,不可能。”
紀昀粵蹙眉,似乎想到之前被截胡的合作,只是笑笑,沒搭理。
肖林忽然提高聲線,得意的看着紀昀粵:“紀大少啊,你父親呢?聽聞有幸逃了牢獄之災,可惜啊,一直不見人。不應大擺宴席,來請大家吃頓飯嗎?”
周圍忽然圍了一圈人,其中不乏是驚呼、鄙視、譏諷、嘲笑、幸災樂禍的尖銳眼神直直射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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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挺直腰,毫無畏懼的将這些收入眼中。
不屑,狂妄。
那邊突如其來的騷動,并未驚動會長與宣邯那邊的人;徐鑫萊放下酒杯剛想過去的時候,卻被聞聲而來的許卿微微阻止了。
“許小姐?”
許卿客氣的微笑:“徐老板就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徐鑫萊不明意思,但也接受了許卿的建議。
如果因為那些事情而影響了接下來的合作,不值得。
肖林慢慢的貼合人群,得意的笑,放肆的笑,不着餘力的嘲笑:“紀蒼隐的兒子,大家應該都很熟悉吧,那個老頭……”
紀昀粵忽然盯着他,眼裏的風暴随時醞釀而出,他沉聲:“肖林,這裏是金融商會的三十周年,不是你一個人的猴子戲。”
猴子戲?!
肖林臉色一黑,剛想發怒;一道聲線插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紀先生說得對,這裏是商會的主場,不是肖先生你一個人的,還請大家散場吧,會長已經在等候了。”
肖林跟紀昀粵看過去。
在場的人自然都認得出來,那是宣邯身邊的人。是他的得力秘書,自然說話收斂幾分。
散去的人不多不少,至少空氣都流通了許多。
紀昀粵無聲的道謝,眼裏的溫情瞬間浮現,久久不散。
許卿的笑意一瞬即逝。
肖林看着兩人的眉來眼去,瞬間就明白了什麽事,他若是理智就不該惹宣邯的人;可他現在怒氣上頭,無法理智。
“紀昀粵,你他媽的跟你老子一樣也只能靠女人上位了。”
許卿笑吟吟道:“肖先生,尚田跟肖氏接下來可能會有合作的機會。宣總還是很看得起你的。”
肖林更加神氣了:“知道就好。”
許卿忽然上前一步,打算靠近肖林的時候,被紀昀粵微微擋住了。她停下,壓低聲線,有些慵懶:“不過,那合作案還在我手上,你說,我不高興了,不給了,會怎麽樣?”
肖林咬牙切齒,眼神陰鸷:“不過是個靠宣邯上位的biao子,有什麽了不起的,你以為你是……”誰字還沒出來,他就被紀昀粵一個右勾拳給打飛了,許卿帶着隐形眼鏡還清晰的看見一顆牙崩出來了。
足以證明紀昀粵的力道之大。
不過紀昀粵隐藏的很好,他走過去好心将肖林扶起:“哎呀,肖先生怎麽那麽不小心摔了,牙都掉了一顆,來個人扶肖先生上樓休息一下。”
許卿也很會配合,馬上叫人來幫忙。
七手八腳的,馬上把暈沉沉的肖林給擡走了,因為牙崩了,右臉腫了,還一時間說不出話。
目送肖林離開,紀昀粵笑的特別開心。
許卿側首看着他,輕輕道一聲:“紀昀粵。”
紀昀粵扭頭,眸含星辰:“嗯?”
許卿道:“你膽子很大。”如果被人看出端倪,他一定會被趕出去的,到時候又添笑柄。
紀昀粵不在意:“你接劇本能力也不錯。”
許卿終是一笑,安慰的,舒心的。
剛打算離去的時候,腳下一趔趄;紀昀粵馬上扶穩,不明所以,看着許卿有些難受的模樣,低頭才看見她右腳上有一大面積紫黑色。
“怎麽回事?”
許卿推開他,盡量站穩:“不用管。”
他拉住她纖細的手臂道:“回去。”
“紀昀粵,我工作時間,不要管我。”
紀昀粵抓緊手臂,慢慢的扯她過來,許卿只到他肩膀的位置,兩人站在一起,顯得許卿小鳥依人。
“如果我非要管呢?你不肯走的話,我直接在這裏把你抱走,你想上頭條嗎?”
被他的氣息擾了心神,許卿莫名有些慌亂。
“我要跟宣總說一聲。你在外面等我。”她心知右腳撐不了多久,還不如先提前離場,免得上臺丢臉。
紀昀粵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先去停車場開車出來。
許卿盡量保持平穩,走到宣邯旁邊,對着各路商界人士還有會長點頭,然後看着宣邯。
宣邯放下酒杯,跟她走到角落。
“什麽事?”宣邯聲音平穩。
許卿聲音更淡:“腳受傷了,需要提前離場。”
女子的清香忽然在宣邯鼻尖飄過,許是酒喝多的緣故,有些熱。
宣邯漠然點頭:“你先離場。”宣邯忽然想到她叫萬秘書過來,不禁笑了,扭頭看着她,極黑的眸子裏帶着情緒看的許卿心一震。
“還能走得動嗎?”
許卿點頭:“走得動,不勞費心。”
年底就是多活動,走到停車場後,才發現風呼嘯而來,吹得猛烈。紀昀粵從前方徐徐而來,看着許卿的抹胸裙,看見她裸露的肩膀冷的都沒有血色了,馬上脫了外套裹在她身上。
瞬間暖和。
許卿呼出一口冷氣,小臉蒼白:“多謝。”
剛想再踏一步,就冷不防被紀昀粵打橫一抱,她大腦放空幾秒,忽然羞惱:“就幾步路,我可以走。”
紀昀粵卻道:“從酒店出來到這裏,算你慢走,走了幾百步,剩下的,我抱你。”
輕輕放到許卿在副駕駛位置上,紀昀粵開車,許卿看着車上的時間,發現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在裏面燈光交錯的,都不知時間流逝,原來已經這麽晚了。
寂靜的車內,許卿開口,聲音恬淡:“你家在哪?”
紀昀粵稍愣,語氣有些冷:“問這個做什麽?”她這是要查家底?很好奇自己的父親?
許卿垂眸,側臉蒼白平靜:“上次在菜市場偶遇,你家應該在那裏附近吧,具體在哪?”
紀昀粵恍然大悟,便答:“振華大街六巷七號。”
許卿點頭:“好。”
紀昀粵勾唇一笑,眸裏淺淺淡淡:“你還沒告訴我,問這個做什麽?”
許卿恢複淡然:“随便問問。”
送到家門前,許卿将外套脫下還回去,紀昀粵沉聲說:“不用了。裹着進去。要我送你嗎?”
許卿還是把外套放下了。
“不用,我自己進去。”車門一開,冷風襲來;紀昀粵在車上,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唇抿得很緊。
拿起副駕駛上的外套,窩在懷中,滿是她的幽香。
許澤跟許母果然睡了,客廳沒有開燈,一片暗幽幽。許卿脫下高跟鞋,赤腳平地,才發現右腳鑽心的疼,忍住不吭聲。
忽然客廳桌前燈微亮,許卿擡眸,看見許母披着外套出來,一臉擔憂:“這麽晚不回家,也不打個電話。”
許卿深呼一口氣,自然的走過去,撩了撩遮住視線的頭發:“我等下還要出去,媽,我今晚不回家睡了。”
許母問:“要工作嗎?”
許卿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道:“有點事。”
半天沒有反應,許卿站在原地對着許母道:“外面冷,快進去吧。”
許卿做什麽,許母不過問了,只是眉眼擔憂一直沒散:“有事打電話,別太晚了。”
許母走後,許卿一拐一拐的回到自己房間,拿到自己的深灰色棉衣裹在身上,接着把紀昀粵的外套拿起。
這是上次在出租車,他給自己的。
紀昀粵沖完澡洗完頭,拿着毛巾搭在脖子上,開了一瓶紅酒。喝了一口,門鈴便響起了。
這麽晚了,還有人找?
打開門,才發現是許卿。
他有些被吓到了。
“許卿,你……”
許卿淡漠笑,不見眼底:“我可以在你家洗個澡嗎?”
她穿着上半身是棉衣,下半身是裙子,而且還是晚宴的裙子,腳上還是一雙灰色小貓的棉拖。
跟他現在腳上的灰色小熊棉拖,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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